第二十七章 你以為我老了嗎？
拉塞爾現在很頭疼，楚中天有很大的可能無法出場，球隊的士氣因此變得低迷了起來。要知道在之前球隊表現不好的情況，完全是靠楚中天在撐著的。
現在楚中天如果無法出場的話，對陣聯賽排名榜首的利茲聯豈不是輸定了？
有人說這場比賽再輸的話，拉塞爾就要被解職了。那些這個夏天轉會來到溫布爾登競技的球員們是最擔心這一點的——他們能來這支球隊，很顯然都是因為拉塞爾，是拉塞爾向他們許諾了主力位置等等，一旦拉塞爾離開了球隊，換一個主教練來，還用不用他們真不好說。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他們都很清楚這一點。
就在這個時候，楚中天找上門來了。
他笑容滿面的推開了門：“我拿到了羅德的許可證，阿萊！”
拉塞爾疑惑地看著他。
“什么許可證？”
“出場許可證，哈！”楚中天坐了下來。
“出場？”
“我可以在和利茲聯隊的比賽中出場了！”楚中天對拉塞爾說到。
拉塞爾被嚇了一跳。昨天羅德.瑞恩還在對他說楚中天的腳踝沒有消腫，想要出戰和利茲聯隊的比賽可能性極低，怎么今天他就開許可證了？
“你開玩笑的吧，楚？”他不敢相信。
“千真萬確，你去給羅德打個電話，他會親口告訴你的。”
拉塞爾并沒有真的打電話，這樣做的話就是擺明了不信任楚中天，對于他們的友情來說這個舉動也許會造成無法挽回的裂痕。
反正究竟是不是，羅德.瑞恩之后都會來找他的。楚中天如果真的能夠參加和利茲聯隊的比賽，這么好的消息瑞恩怎么可能不通知自己呢？而如果楚中天不能參加比賽，瑞恩也一樣會給自己打招呼的。
“我相信你，楚。如果你能夠出戰的話，那絕對是好消息。”
楚中天見他表情并不激動，就知道他不相信自己。所以撇了撇嘴：“反正現在說什么你肯定不會信，明天你就知道了。”
※※※楚中天和拉塞爾寒暄了一會兒，就起身走了。他走了沒多久，羅德.瑞恩找到了拉塞爾。
他把今天楚中天找他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了拉塞爾，包括楚中天擅自決定出場的事情也說了。
“…事情就是這樣了，楚一定要出場，我也沒辦法，但是我希望你知道這個決定絕對不是我做出的。我勸告過他，可是不管用…你也知道，楚是一個非常非常有主見的人…”
拉塞爾聽完之后沒有表態，只是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謝謝你，羅德。謝謝你專門來通知我這件事情。”
他并沒有表態要怎么做，是讓楚中天上場呢，還是不讓他上場？
他當然不希望自己的老友冒著再次受傷的風險參加這場比賽，畢竟在馬德里的醫生說他的腳踝和膝蓋有隱患。但另外一方面他也知道如果沒有楚中天的話，如今這支溫布爾登競技面對氣勢如虹的利茲聯隊，恐怕兇多吉少。
上個賽季溫布爾登競技和利茲聯交手兩次，兩戰皆負，根本沒有勝績。
如今里茲聯隊剛剛取得了一個五連勝，球隊上下士氣正旺呢，溫布爾登競技恐怕在他們眼里就是送到嘴邊的肥肉。
外面的傳言并沒有得到董事會的證實。可薩繆爾森沒有說過這件事情并不等于這件事情就不存在。反正拉塞爾是相信如果自己再輸下去，俱樂部董事會肯定會找自己麻煩的。
他希望贏得這場比賽，卻又不希望楚中天冒著風險上場。
※※※訓練場上的楚中天顯得很來勁，他的訓練項目完成的一絲不茍，非常認真。而且只看這個根本看不出他的腳踝像是還沒消腫的樣子。隊友們也覺得很吃驚——前天媒體都還在說楚中天肯定無法參加和利茲聯隊的比賽了，但是看看隊長的這精神頭，不相識無法參加和利茲聯比賽的樣子啊…說老實話，如果隊長真的不能參加，他們這些人心中可是一點底都沒有。上賽季打利茲聯，連主場都沒有討得便宜，不要說客場了。
反正大家都覺得此去兇多吉少，在訓練中都一個個提不起精神來。
“打起精神來！”楚中天大聲喊道。“別給我這么蔫兒！你們是狂幫的球員！狂幫的人不允許有這種表情！”
他的聲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利茲聯隊是第一又怎么樣？五連勝又怎么樣？他們還是不一樣要輸球，還是只能派上十一個人和我們比賽，這有什么好擔心的？他們的主場怕什么？難道他們的主場主裁判就能直接宣布他們獲勝嗎？決定比賽勝負的不是雙方的實力和士氣，而是九十分鐘的努力！”
拉塞爾在場邊看著正在場上鼓舞士氣的楚中天，看著他揮舞著手臂大聲呼喊的樣子，再看看那些盯著他的球員們。
他的心中做了一個決定…※※※訓練結束之后，就到了宣布跟隨球隊去客場的十六人大名單的時間了。
拉塞爾沒有直接擬名單，而是隨口報，他訓練這支球隊，已經對這支球隊中的每一個人都非常了解了，他們在訓練中的狀態怎么樣，表現怎么樣，這一個星期來他早就記在心里了。
所以不需要照著名單年，他直接就能說得上來。
從門將位置上一個個念出來，然后到了中場。
“…后腰庫特.哈蒙斯。”
這個名字毫不意外，雖然球隊的成績不佳，但是哈蒙斯的表現還是值得肯定的，作為一個防守型中場，他在防守方面很賣力，球隊贏不了球，主要是進攻不力，和防守沒什么太大的聯系。另外他的脾氣也比以前收斂了許多，有楚中天在他身邊，隨時提醒著他，有好幾次當他想要沖對方，沖裁判發脾氣的時候，都被楚中天拖住了，在平時楚中天也時時刻刻都用言傳身教的方式告訴他作為一個成熟的球員，控制自己的脾氣是多么的重要…“以及楚。”
當拉塞爾念出這個名字的時候，大家吃了一驚，不少人直接轉頭看向了楚中天。他們的隊長正在咧嘴笑，似乎并不吃驚一樣。不少明白楚中天和拉塞爾關系的人這才“恍然大悟”——他們之間肯定已經溝通過了。難怪今天隊長訓練的時候那么來勁呢…※※※賽前媒體們都會猜測球隊的名單，但是球隊的大名單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東西，所以這份大名單很快就讓媒體們知道了。
“什么？楚在大名單上？”
“我看錯了吧？楚恢復的這么快嗎？不是昨天還在說他肯定無法參賽嗎？”
不少媒體的編輯都感到驚訝和不可思議。
利茲聯隊的主教練唐納德也從媒體上得知了楚中天出現在溫布爾登競技大名單的消息，他感到有些意外。之前聽說楚中天無法參賽，唐納德很高興，這意味著他的球隊可以完勝對方，沒有懸念。如果楚在的話，這比賽就麻煩了。他當然是希望比賽沒麻煩咯。
不過現在他也沒什么辦法，只能等待最新消息，看楚中天是否會出現在名單中了…在大名單中不一定就要出場比賽，他不知道拉塞爾將楚中天選入大名單，究竟是什么考慮，是楚的身體真的可以參加比賽了呢？還是打算用楚中天來威懾自己，讓自己胡思亂想呢？
※※※當溫布爾登競技來到利茲的時候，楚中天成了記者們包圍的焦點人物，大家都在關心他腳踝上的傷勢。
在適應場地的訓練之后，楚中天跟隨拉塞爾一起出席了球隊的新聞發布會。
不少記者都將問題拋向了他。
“請問你的腳踝傷勢怎么樣？”
“出現在大名單中，是否就意味著肯定會出場和利茲聯隊的比賽？”
大家都最關心楚中天是否會出場，楚中天覺得自己既然已經進入大名單了，出場肯定就沒問題了啊…但是他不能這么說，所以他的回答顯得很保守：“雖然我的腳踝已經沒有問題了，但是誰能這個問題，還是得主教練做決定…”
是的，這個事情確實需要拉塞爾做決定，楚中天在這一點上沒有權力指手畫腳，雖然他平時健康的時候，也不需要指手畫腳，絕對有他一份。
記者們又去問拉塞爾，楚中天是否能夠，拉塞爾也沒有透露絲毫口風：“到時候大家自然就知道了…”
他的這個回答被不少媒體解讀成了這實在故弄玄虛，說不定是他早就決定要讓楚中天了，但是想給利茲聯來個措手不及，所以才做出這樣的姿態來。
利茲聯的主教練唐納德也是這么想的。
他覺得楚中天的幾率已經百分之九十確定了，身下百分之十完全是出于他謹慎的心態。
但是到了晚上的戰術會議上，拉塞爾公開名單的時候，這次輪到楚中天驚了。
因為在名單中并沒有他的名字，他被拉塞爾放到了替補席上…不光是楚中天吃驚，其他隊友也吃驚，大家都覺得既然楚中天入選了大名單，肯定意味著他的身體沒有問題了，那么是毫無懸念的，哪想到…戰術會議一結束，楚中天就找到了拉塞爾：“為什么把我放在替補名單里？”他表情嚴肅地質問拉塞爾。
拉塞爾這個主教練在其他球員面前都挺有權威的，但是在楚中天面前，似乎倒有些弱勢了…要是其他球員敢這個態度和他說話，他早就把對方打入冷宮好好冷靜一段時間去了。
“你的腳踝傷勢還沒有好完全，楚。”
“誰說的？羅德都說了沒有問題…”
“就是羅德說的，楚。”拉塞爾看著楚中天說。
“嘿！羅德這家伙…”楚中天沒想到羅德轉身就把自己給賣了，這個混蛋…“你就別埋怨別人了，楚。你的身體什么樣我也很清楚。如果你年輕十歲，我肯定讓你出場，一點問題都沒有，但是現在你…”拉塞爾搖了搖頭。
聽到拉塞爾的話之后，楚中天沒有生氣，反而笑了：“你覺得我老了，阿萊？”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
楚中天點點頭：“我會證明給你看的，阿萊。”
說完他轉身走掉了。
拉塞爾想要解釋，但是不知道怎么解釋——他確實就是這個意思，三十四歲的楚中天腳踝還有隱患，這樣能不讓人擔心嗎？萬一他在這場比賽中受了傷，腳踝的隱患發作，三十四歲的他還有多少時間可供他恢復？而溫布爾登競技又有多少時間能夠等待他的復出？
他把楚中天選入大名單，是不想因為這件事情弄僵兩個人的關系，但是否上場并不好說。
如果楚中天年輕十歲的話，二十五歲的他這么一點腳踝傷勢根本不影響，拉塞爾很清楚，他會還不由于的派遣楚中天在這么重要的比賽中出場的，甚至還會讓他打滿全場。
※※※楚中天在酒店房間的浴室內，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我是那種一眼看上去就很老的人嗎？”他問鏡中的自己。
鏡中的他兩鬢花白，皺著的眉頭讓額頭上的皺紋愈發明顯。
“好吧…”他低頭承認了這個事實，從外表來看，他確實要比二十多歲的小伙子老多了…他不是那種“童顏巨乳”，長著一張娃娃臉，看上去永遠都不會老的家伙。
“但最起碼咱人老心不老，嘿！阿萊.拉塞爾，你敢小瞧我…有本事明天的比賽別忘我出場，否則讓你好瞧！”
楚中天聽到浴室外面響起了開門關門的聲音，他出去看，發現和自己同屋的庫特.哈蒙斯回來了。出于幫他壓制脾氣的考慮，出外比賽，楚中天一律都和哈蒙斯住一間屋子。讓不少將楚中天視為偶像的溫布爾登競技球員羨慕不已。
哈蒙斯看到了楚中天，想到了今天那個名單的事情——他可是親眼看到拉塞爾主教練在公布了名單之后，楚中天臉色不好的。
他覺得自己還是不要去觸痛楚中天的傷心事好了…于是他小心翼翼地問：“老大您沒有出去玩啊？”
楚中天搖頭：“沒，明天還比賽呢，打算早點洗洗睡了。”
哈蒙斯“哦”了一聲，也打算去洗漱——他本來還想看看電視的，現在聽到隊長這么一說，也不敢了。要知道現在才九點半啊，睡覺實在是太早了…就算明天下午要比賽，也用不著九點半上床睡覺嘛。
他怕看電視說不定就會激怒自己的隊長，這個時候正是不少體育節目播出的時候，一定會談到這場比賽吧？要知道這場比賽可是被選為對全國直播的重頭戲。
一會兒電視上都在說“楚有很大的幾率出場”“楚肯定會出場”，這邊隊長心中一想到明天無法，心里憋悶，萬一那自己發泄怎么辦？
哈蒙斯咧咧嘴，還是老老實實睡覺吧…“晚安，老大！”洗漱完了，哈蒙斯回到床上，對還在床上玩手機的楚中天道了個晚安，就一頭鉆進了被子里。
“晚安，庫特。”楚中天頭也不抬，繼續玩他的手機。他在給妻子發短信呢。
“我真的老了嗎，親愛的？”——他還是很在意這個問題啊…老婆艾米麗不明白怎么了，發短信過來問：“你怎么了？”
楚中天不愿意在短信上解釋這個問題，說來可話長了。“明天的比賽，給我加油吧！”
“當然，親愛的。哪次比賽我沒有給你加油呢？”
“我決定進個球獻給我們的女兒！”
“哈哈，我代她謝謝爸爸了。”
楚中天放下手機，翻身睡覺。從來沒有人可以小看自己，就算是老朋友也不行！
※※※利茲聯隊的主教練唐納德的這個晚上可不輕松，他正在熬夜考慮對策——如果楚中天的話，自己要怎么對付？
自己之前的戰術安排都是針對楚中天上不了的情況，那個時候楚中天的腳踝還腫的老高呢，所有的媒體都信誓旦旦說楚中天肯定無法出現在對利茲聯隊的比賽中，所以他也沒考慮將楚中天放在對手名單中，他覺得楚中天壓根兒就不會來客場參加比賽。如果自己是拉塞爾，也絕對不會冒險讓球隊的核心在客場涉險。
哪想到現在竟然收到了消息說楚中天出現在了大名單中，并且有很大的可能出場…這完全打亂了他的部署嘛！
沒有楚中天的溫布爾登競技根本不夠看，有了楚中天的溫布爾登競技也完全不夠看，但是楚中天很夠看啊！
他在想要不要專門拍個人去貼身盯防楚中天，同時盡量迫使他用受了傷的腳踝的腳控球…或者干脆他使用殺傷戰術呢？用兇狠扥防守和粗野的犯規來迫使楚中天放棄控球，這樣以來他對我方的威脅就小多了。
安排好了這些事情之后，已經是半夜一點過了，唐納德已經筋疲力盡，都沒有洗漱，便直接倒在了酒店的床上，昏昏沉睡了過去。
在夢中他夢到了自己虛驚一場，楚中天雖然進入了大名單，但是并沒有進入名單，他站在場邊露出了微笑。場上的利茲聯占盡優勢，完全壓制了溫布爾登競技，一個進球接一個進球的，很快就將溫布爾登競技徹底擊潰。而楚中天呢？正一臉沮喪地坐在替補席上呢…什么是好的楚中天？好的楚中天就是坐在替補席上不了場的楚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