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塞爾原本以為這么重要的事情楚中天怎么著也要考慮好幾天,所以他已經打算這兩天暫時不去想這件事情,免得分心。
哪想到才半天時間,他就接到了楚中天打來的電話。
“我想我們可以談談合同的細節問題,阿萊。”
拉塞爾欣喜若狂,他一開始說出去找楚中天加盟這句話的時候是有些沖動的,但是沒想到楚中天竟然真的答應了!
談合同的細節當然不可能是楚中天和主教練兩個人之間談了,而是經紀人去和拉塞爾談。不過他們可以先達成一些共識,比如拉塞爾迫切想要知道楚中天對他的年薪是怎么要求的——這是合同中最重要的一項。
楚中天現在在皇家馬德里的年薪是八百五十萬歐元,如果還是這個標準,溫布爾登競技是無論如何也簽不起的…
另外合同的年限也要打聽打聽,楚中天是打算在這里效力一個賽季呢,還是兩個賽季?或者是一直到退役?
“楚,你的年薪…”拉塞爾問道。
“啊,這個你不用擔心,我肯定不會要求八百五十萬年薪的,哈哈!”楚中天小了起來。“現在隊伍中最高的薪水是多少?”
“呃,是凱文·克拉克,一個前鋒,周薪六千。他是最高的。”拉塞爾答道。
“那我就要七千英鎊,保證我是全隊最高就行了。”其實比凱文·克拉克高一千英鎊斌不是楚中天在乎那一千,而是他還是有點虛榮心的,想自己怎么也要在球隊里做一個最高薪的球員嘛,以自己的身份,要一個“全隊最高薪”并不過分嘛。
拉塞爾也沒有覺得楚中天要求拿全隊最高薪有什么不好的,七千英鎊已經比拉塞爾自己以為的要低的多了。拉塞爾覺得楚中天就算肯來,怎么也要個兩三萬的周薪…
哪想到才七千…
這么點錢,溫布爾登競技還是出得起的。
薪水負擔得起,楚中天加盟球隊的最大障礙就掃除了。
“合同年限呢,楚?”
拉塞爾又問。
“嗯…我想想,簽個四年怎么樣?
“四年?”拉塞爾被楚中天的話嚇了一跳。
明年六月三十日,皇家馬德里和楚中天的合同到期。楚中天屆時已經年滿三十四歲了,到時候簽約四年,四年之后就是三十八歲,還有半年就三十九…這么大的歲數,楚中天真的還能在場上踢?要知道英冠的比賽強度可一點都不亞于號稱世界上最激烈的走球聯賽英超的啊。
所以拉塞爾很吃驚。
“是的,四年。我覺得自己最起碼還能踢四年的高水平足球。”之前楚中天說自己能夠踢兩到三年,為什么現在又改四年了呢。
因為他覺得英冠的水平要低一些,如果踢英冠的話,自己踢個四年一點問題都沒有。在這四年里,自己就努力幫助球隊升上英超聯賽。
“可那時候你已經將近三十九歲了啊…”
”斯坦利.馬休斯四十一歲得時候還曾經獲得過歐洲足球先生呢。五十一歲得時候率領自己的家鄉球隊斯托克城升入甲級聯賽。我覺得我最少踢到四十歲不算什么太稀奇的事情?”楚中天給拉塞爾舉前人的例子。
“那個時候的比賽可沒有現在這么多…”
“喂,阿萊。你究竟要不要我去溫布爾登競技踢球呢?”
“啊!要,當然要!我只是擔心…
“沒什么好擔心的,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就算受了傷,我也不認為會怎么樣。你就放心。”
楚中天都這么說,阿萊.拉塞爾還有什么好說的呢?
他當然是巴不得楚中天能夠多踢兩年呢。
“就這么說定了,阿萊。到時候我的經紀人會去找你的。具體的細節,你們商量著來,反正大原則就是這個了。”
阿萊.拉塞爾掛了電話,滿心興奮。如果楚中天能夠加盟球隊的話,他覺得最起碼球隊的保級是沒問題了,楚中天這樣的全能球員,在場上一個人能頂兩個人用。再加上楚中天是那種能夠讓他的隊友們都發揮出高水平的球員,所以他的加盟也肯定會提升溫布爾登競技的實力。。
這樣的好消息,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告訴俱樂部的主席埃里克.薩姆爾森了。于是他開始撥俱樂部主席的手機,但那邊卻提示他撥打的號碼正在通話中。
又撥了幾次都是在通話中,拉塞爾只能暫時壓下心中的興奮之情,等明天早上再去把這個消息告訴對方了。
他現在擔心自己會因為太興奮而睡不著覺…
讓拉塞爾打了好幾次電話都打不通的原因是楚中天正在和埃里克.薩姆爾森通話。
在決定加盟溫布爾登競技之后,楚中天打算給自己未來的東家送上一份見面禮…
埃里克.薩姆爾森是溫布爾登競技俱樂部的主席,他是這支球隊歷史上的第二人俱樂部主席。他的前任就是在國王牧場發表了一番慷慨激昂演講的克里斯.斯圖爾特,當時薩姆爾森是球隊的財務主管。當了幾個賽季的主席之后,斯圖爾特從這個位置上退了下來。他對薩姆爾森說:“和俱樂部主席比起來,我更喜歡站在球門后面的看臺上為自己的球隊加油。”于是他去加油了,薩姆爾森挑起了他留下來的擔子。
這個前任財政主管非常善用管理經濟方面的事物,溫布爾登競技在他的治下,建起了一座新的訓練基地,在財政方面也一直都很健康。雖然不富裕,但是不負債。
只不過這位俱樂部主席只專注于讓球隊避免破產,對于球隊在競技方面的支持做的不太夠,尤其是在球隊升上英冠之后,他幾乎就放棄了對競技方面的支持。連續兩個夏天,球隊都只能利用自由轉會球員或者租借的方式尋找新援,在轉會市場上他非常少于投入。
楚中天心想溫布爾登競技是要升入英超的,如果老是這樣還怎么升級?球場和訓練場可以以后再建,但是只要升上了英超就有辦法獲得更多的投資和贊助,財政也會更好。
所以關鍵是升級。要升級就必須增加有實力的球員,總靠球隊的青訓營和自由球員,以及租借球員也不是辦法。
要買強援就需要錢,買人要錢,但不是光出高價就能吸引那些球星來的。有些時候你在轉會費可以吝嗇一些,但是在球員的工資上絕對不能吝嗇,因為轉會費是給俱樂部的,球員本人得不到,只有薪水才是他們的利益。他們為了獲得更多的薪水,會向自己的東家施壓,迫使對方俱樂部接受更低的報價。別以為這樣買人的俱樂部就占便宜了,根本沒有。為了感謝球員的努力,買入球員的俱樂部都會提供一份待遇優厚的合同給這名球員。所以在轉會費上節省了的,其實是變相的加入到了薪水中。
總之,俱樂部一分錢沒賺,球員才是真正的獲利者。
不管是轉會費也好,還是薪水,這些都需要錢。
溫布爾登競技目前的財政狀況,想要他們拿出更多的資金來投入轉會市場和提高全隊的工資標準,是很難的。
不過楚中天不缺錢…
于是他要送給球隊的見面禮就是這個。
埃里克.薩繆爾森現在正在頭疼去哪兒找那么多錢來修建新的球場——同樣的問題,他考慮的角度和主教練完全不一樣,拉塞爾認為只要給錢給他,買入更多有實力的球員,球隊就能升上英超。可是他卻認為如果球場不達標,就算升上了英超又怎么樣?還不是要疑問硬件因素而被打回英冠。
他主張先把硬件設施建設好,在謀求升級。反正現在距離英超也就只有一級了,升級只是時間問題。
他想盡辦法給球隊拉贊助,不過瘦小甚微。
現在球隊的主贊助商是英國著名的足球經理游戲制作公司sl。但是sl不是一家財大氣粗的游戲公司,他的主要作品只有“足球經理(fm)”系列。雖然在足球經營策略類游戲方面,fm是當之無愧的霸主,不過這個市場也就這么大,sl完全不能和ea、暴雪、konamcl、世嘉、索尼這類的游戲業巨頭相提并論。
況且本來就不多的贊助資金還要用于硬件建設,自從俱樂部決定開啟訓練基地建設工程之后,那就徹底花錢如流水了…現在訓練基地快建設完成了,但新球場又被提升上了議事日程…。
很多媒體都認為薩米爾森完全是瘋了——溫布爾登競技這樣的小球隊卻想要修建一座新球場,他們哪兒來的資金和實力?就算是他們的前世溫布爾登也是一直在租用水晶宮的主場謝赫斯特公園球場,沒有起過要建設一座新球場的年頭。
他們不知道薩米爾森的良苦用心。薩繆爾森在反思為什么自己社區球迷一直支持的球隊最后反而會拋棄他們的支持者,跑到其他地方換個名字從頭再來。除了外部資本的介入,或許和球隊始終沒有一座自己的球場有關。當一支球隊有了屬于自己的球場后,他們在這里就會有歸屬感,他們會和球場所在的土地,以及土地上的人民緊密聯系在一起。
就像斯坦福橋和切爾西,以及切爾西球迷之間的關系,還有老特拉福德和曼聯、曼聯球迷之間的關系,安菲爾德和利物浦以及利物浦球迷之間的關系一樣。
這些球隊都是因為各自的球場而榮耀,這些球隊的球迷也都有將自己的球場視為圣地。但是溫布爾登沒有,從來沒有。他們致歉有一個普爾港,普爾港太小了,不符合英超聯賽的要求,由于無錢修建新球場,也無法擴建,他們只好租用水晶宮的球場進行比賽。長期以往讓整支球隊從內心對他們的社區失去感情的寄托。想當初溫布爾登還在普爾港比賽的時候,那是多么的狂熱啊,球隊和球迷之間的感情水融,完美無瑕。但是后來卻變味了。
為什么?
這不是因為沒有一座屬于自己的球場嗎?
為了避免這樣的情況再次發生,薩繆爾森決定砸鍋賣鐵也要修一座完全屬于溫布爾登競技自己的球場。這樣溫布爾登社區才能夠和這支球隊真正的聯系在一起,只要這座球場還存在一天,溫布爾登競技和溫布爾登之間的關系就存在一天。
楚中天在電話那頭聽了薩繆爾森對于他急于修建球場的解釋,他有點理解薩繆爾森的想法了。不過......
“球隊現在如果不補充球員的話,只怕會降回甲級聯賽啊,埃里克。”楚中天說出了他的擔心。“我擔心這會讓溫布爾登競技因為實力缺乏長期在這種低級別聯賽中廝混,甚至成了升降機,不斷的升級又降級。這樣會磨掉一支球隊的氣質的——我們現在的機會挺好的,我們有一個堅定的目標,這個目標鼓舞著所有人努力奮斗,如果能夠實現這個目標,溫布爾登競技的發展就會進入一個新的階段,我認為這個目標必須盡快實現。”
薩繆爾森在電話那頭聳聳肩:“我也擔心這個,但是實在拿不出更多的錢來了......”
楚中天笑道:“我想給俱樂部繳納一筆會員費,現在可以嗎?”
薩繆爾森有些意外,對于楚中天這個話題的跳躍度沒什么心理準備。“啊?你說什么?”
“我說我打算繳納會員費。”
薩繆爾森很奇怪:“楚,你今年已經交過會員費了......”
自從溫布爾登競技宣布職業化以來,楚中天和艾米麗每個人每年的會員費都是固定的五十萬英鎊,他們是交會費最多的,沒有人比他們還多了。
從這里也可以看的出來,會員人數并不多的溫布爾登競技如果只靠會員費的話,連最基本的生存都保證不了。
當溫布爾登競技還在業余聯賽的時候,五十萬英鎊的會員費可以讓他們生活的很好,可是到了職業聯賽,這點錢就不夠用了。
楚中天說:“是的,我知道。但是會員章程里似乎沒有限制每個會員繳納會費的次數。”
溫布爾登競技的會員章程里確實沒有這樣的規定,說每個會員每年只能繳納一次會費——因為這幾乎是不需要寫進會員章程中大家都知道的規則,有誰會每個月交一次會費嗎?會費都是一年收一次的。
但是楚中天鉆了這個空子。
薩繆爾森很快就反應過來,楚中天這是在變相要給球隊增加收入,解決財政問題呢。溫布爾登競技因為是一支小俱樂部,所以會員人數不多,會員中大名鼎鼎的人物更是少,有錢的富豪們就完全是屈指可數了。也只有楚中天才有這個實力......。
由于溫布爾登競技是會員制的俱樂部,拒絕接受外界資本的注資,所以溫布爾登競技的資金來源一直很有限,除了門票收入,贊助商和會員費外,就是出售球員的轉會費了.在當今足壇,這當然是非常健康的運營方式,但卻不是很有競爭力的運營方式.
可是溫布爾登競技俱樂部的章程中又限制了俱樂部絕對不允許接受外界的投資,溫布爾登競技的財政狀況就可想而知了…如果要幫助球隊的話,倒也只能用”交納會員費”的借口來進行了.
可他不愿意每次都讓楚來承擔著部分壓力,要知道他們夫妻倆每年繳納一百萬英鎊的會員費,已經是全體會員中最高的了.
畢竟楚中天再有錢也是楚中天的錢,溫布爾登競技是所有人的溫布爾登競技,不是楚中天一個人的,沒有理由要求楚中天出現來幫助球隊,長此以往這會成為一種很不好的典范,最終會把俱樂部的未來推向資本的一方以后誰有錢就會對球隊的發展擁有更多的話語權.這也是為什么當初溫布爾登競技成立的時候規定不管每個會員繳納多少會員費,每個人也只擁有一張票,在投票表決的時候有錢人手里的一張票也不能當十張票用.
“呃,楚你知道的…我們很感謝你對俱樂部的支持,但是沒有這個必要.況且你也知道就算你繳納再多會費,你的權力和其他會員也都一樣…”薩繆爾森委婉的提醒楚中天,生怕他產生”我繳納的錢多所以我在這支球隊里就有更多的權力”的想法.
“我知道這些,我不想將這支球隊變成我自己的私有財產,你放心,埃里克.我只是想為球隊盡一點義務.我是球隊董事會的一員,但是我卻從來沒有出席過任何一次董事會會議,我覺得我心中有愧,我未來也未必有時間參加董事會,于是我想在經濟方面給予球隊一些補償這樣都不行嗎”楚中天并沒有把自己要加盟球隊的打算告訴對方.
薩繆爾森沉默了.
其實他現在很矛盾,一方面他不想讓楚如此破費,不能說誰有錢誰就應該多給錢,再有錢那也是人家自己的錢,別人沒有權利指手畫腳要求對方多貢獻,否則就不是自愿交納了,而是強迫,性質變了,味道也變了.
另外一方面呢,薩繆爾森也知道如果楚中天愿意出手的話,真的能夠幫助到球隊.之前拉塞爾已經找他談過了,要求俱樂部無論如何也要在冬歇期支援他在轉會市場上的行動,否則他真的不能保證球隊下個賽季還能繼續留在英冠聯賽中.”我已經盡全力了,但有些時候你知道的,不是我盡全力就能夠改變的…”拉塞爾是這么說的,聽起來情況確實很糟糕.
楚中天見電話那邊沒了聲音,知道薩繆爾森一定很矛盾,所以他也不管薩繆爾森是否同意,直接就說:”我打算在繳納一千萬英鎊的會員費.”
薩繆爾森只覺得自己拿手機的手抖了一抖,心臟都幾乎停止了跳動!
(梨樹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