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貝里將冠軍獎杯緊緊抱在懷里。一溜小跑進了更衣室,生怕半路上被人搶跑一樣。這是他自從踢足球以來所贏得的第一個冠軍。
其他的隊友們也跟著他一起跑回更衣室,在那里,教練們已經善解人意地擺上了香檳。他們要在這里痛飲一番才回酒店。
里貝里放下獎杯,率先抱起一瓶香檳,把塞子拔出來之后,用大拇指按著瓶口使勁搖了搖,然后沖著門口。
一邊噴一邊尖叫。“啊哈哈!喔喔喔!這可是慶功酒!伙計們,一起玩!”
每一個進來的隊友都會雙手擋臉,低著頭向里沖,沖進來之后就如法炮制,不過他們的目標是里貝里…
率先發動戰爭的里貝里被隊友圍殲,落得慘敗的下場,整個人都被香檳淋成了落湯雞。
酒被噴掉了大半瓶之后,里貝里再將剩余的酒倒在獎杯里,一飲而盡。
他的做法得到了其他隊友的效仿,大家紛紛將自己手中的酒倒進獎杯,然后輪流狂飲。
輪到楚中天的時候,里貝里又給他到了一瓶,幾乎將這尊不大的獎杯里都倒滿了。然后當楚中天端起來,要喝的時候。里貝里突然扶住杯座向上一用力,慢慢一杯酒潑了楚中天一臉。眼睛、鼻子、嘴巴、耳朵里全都是酒。他被嗆得彎著腰大咳不止,而里貝里和其他人則在一旁哈哈大笑。
“我干,弗蘭克!”楚中天一邊擦著眼睛里的酒,一邊大罵。
“哈啊!這是全場最佳的特殊獎勵!”里貝里說著,又抄起一瓶酒,從楚中天頭頂上澆了下去。
楚中天剛剛擦干眼睛和臉,又被一瓶酒澆了下來。這下子他學聰明了,縮著脖子低著頭,閉上眼睛,任由他們折騰自己。
更多的隊友們像里貝里那樣,將手中的酒全都倒在了楚中天的身上。
進來拍攝的canal電視臺將這一幕拍了下來,不過他們也沒有能夠幸存下來。折磨完了楚中天之后,里貝里又率領大家將目標對準了記者們。于是手中的香檳再次發威,把攝像機鏡頭噴的一片模糊。
結束完新聞發布會回到更衣室的主教練讓.費爾南德斯自然也難逃一劫,他在門口就被躲在兩邊的里貝里和普羅芒用酒澆透了。
一群人足足玩了半個小時,才有人開始去沖澡。
大家的興奮勁稍微減弱了一些,其實主要是更衣室里已經沒有可供他們揮霍的香檳酒了。空瓶子七零八落倒在地上,那尊獎杯也沾滿了酒精。里貝里抱著獎杯進了浴室,說是要給獎杯沖個澡。
楚中天洗掉了頭發上已經變得黏糊糊的酒,再將全身上下都新干凈之后,出來將那些散落在地上的酒瓶撿起來放在中央的桌子上,這些酒瓶是潛在的“殺手”,如果有哪個隊友出來沒注意腳底下,說不定會踩到酒瓶摔跤,萬一摔傷了可就樂極生悲了。
有人看到楚中天在撿酒瓶子,也幫著他撿。
做完這些之后。楚中天走到了暫時屬于自己的柜子前,這曾經是齊達內用過的。他終于在下半場用一個進球一次助攻證明了自己是配得上使用這個柜子的。
楚中天看著掛在柜子里的那件八號球衣,他打算用手機來給這一幕拍張照片,留做紀念。
翻出自己的手機之后,楚中天發現那上面竟然有兩條短信。
第一條是艾米麗來的,這讓他激動了一下。自己昨天晚上給艾米麗發短信之后,一直沒有收到回信,他還以為艾米麗因為那天自己所說話的而不愿意搭理自己了呢。比賽一結束,他就重新擔心起這件事情來——如果艾米麗真的不再理會自己了,自己要怎么辦?…。
現在看到艾米麗的短信,他安心了。
不管怎么說,肯給他來短信,就說明她不會不理自己。
打開一看:“祝賀你,冠軍騎士!”
第二條依然是艾米麗發來的:“看到了這條短信給我打電話。”
楚中天從背包中拿出手表,看了看現在的時間:二十二點四十。
洛杉磯和法國這邊是九個小時的時差,不過現在洛杉磯在實行夏令時,兩地之間就是八個小時的時差。
現在洛杉磯那邊應該是二十二點四十減去八個小時的時差,下午兩點四十…
還好,不是半夜三更。
他又看了看艾米麗這第二條短信發來的時間,半個多小時以前的。現在打過去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
楚中天撥通了艾米麗的電話。
占線?
他奇怪的拿起手機屏幕看了看。
好,也許她正在用電話和別人談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自己過一會兒再打過去。他將手機放到一邊,開始穿衣服。
換好了衣服之后,他又拿起手機對著更衣室柜子拍了一張,然后看看時間,繼續撥通了艾米麗的電話。
這次通了。
艾米麗自從開機給楚中天發短信之后,她的手機就開始響個不停,幾乎全都是自己媽媽打來的,其中還有幾位熟悉的媒體朋友的號碼。很顯然他們期間在不停打自己的電話,這次終于打通了,就不停打。但是艾米麗沒有接,現在她可不想被自己的媽媽壞了心情,她選擇了拒接。
她完全可以想象在美國那邊已經是什么情況了,但她懶得去理會。現在的她一心一意只等楚中天的電話。
電話再次響起,艾米麗本來條件反射要按下掛斷鍵的,眼睛卻瞥到了屏幕上的來電者——楚。
艾米麗連忙按下了接聽鍵。
“bonjour!”她笑著用法語對楚中天打招呼。
“艾米麗!”楚中天顯得很激動。“剛才我打電話過去你那邊占線,你現在很忙嗎?”。
艾米麗知道他為什么會占線:“不,一點都不忙,完全不忙。事實上…我在度假休息。”
“那可真好。你看了我的比賽?”
艾米麗點頭:“是的,看了。你的表現真的很棒,我為你感到高興,楚。”
楚中天笑了,他知道那時的沖動沒有影響到自己和艾米麗之間的關系,他感到很欣慰。
“對了,楚。你們晚上和明天有什么安排嗎?”。
楚中天不知道艾米麗為什么要這么問,但他還是回答道:“主教練說今天晚上和明天都可以自由活動,因為拿到了冠軍,所以放我們全隊一天假。”雖然五月三日晚上就有一場聯賽,可是已經提前完成了本賽季全部目標的梅斯隊,就算輸一場比賽又有何妨呢?因此費爾南德斯并沒有將那場比賽放在心上。宣布全隊放假一天。
“那可真是太好了。晚上你還要回酒店休息嗎?”。
“按理說是的…”
“可以不在那里過夜嗎?”。
楚中天想到之前有隊友向主教練費爾南德斯先生問了相同的問題,當時費爾南德斯先生是這么回答的:“如果你們有其他安排的話,當然可以不用回來。只要記得后天準時去訓練場報道就行。”
當時這句話博得了大家的一陣笑聲。
大家都是男人,都知道為什么晚上不回酒店休息。楚中天當時認為這些事情和自己沒關系,但是現在被艾米麗這么一問,他的心臟突然狂跳起來。…。
“可…可以…”他回答的都有些結巴了。
“那你回去之后再到這里來了。”艾米麗報了一個旅館的名字。
楚中天追問道:“你在巴黎嗎?艾米麗?”
這個想法太瘋狂了,他本來是不敢想的,但是艾米麗報出了酒店,讓他覺得這可能成真。
“你到了不就知道了嗎,楚?”
艾米麗并不想那么早就揭破謎底。
“好,我一定到!”楚中天答應的很干脆。
掛了電話的楚中天有些激動,直覺告訴他電話那頭的艾米麗距離他并不遙遠,肯定沒有隔著一個大西洋外加美洲大陸。
于是他也向費爾南德斯請假,說今天晚上不在酒店里休息。拿了冠軍之后,費爾南德斯對球隊的管理也沒有那么嚴格了,這個夜晚球員們想要怎么度過都可以,他是不管的。不僅僅允許了楚中天的請假要求,還對楚中天說:“祝你玩得愉快,楚。”
里貝里正好洗完澡出來,聽到這句話,就像楚中天露出了一個曖昧的笑容。
楚中天故意裝沒看到。
全隊換好衣服,重新出來,登上大巴車的時候。還有不少梅斯球迷聚集在體育場外,等待著再見英雄一面。看到梅斯的大巴車出來之后,就又歡呼起來。他們高呼著球員們的名字。
而球員們也在車上向球迷們揮手致意。
看著大巴車緩緩駛離球場,貝爾蒙特對身邊的瑪蒂爾德說:“我們該回去了。當然,如果你想在巴黎住一晚,我也沒意見。”
瑪蒂爾德搖搖頭:“直接回去。”
看到楚中天拿到冠軍,她已經心滿意足了,總算是沒有白白跑來看這場比賽。
“你確定你真的不在這里再住一晚?其實我可以拉你到他們下榻的酒店,運氣好,說不定能夠進去和楚見見面什么的。你就說是楚的朋友,如果那些該死的保安不同意。你就給楚打電話,讓他下來接你。怎么樣?”
瑪蒂爾德并不同意這個做法:“不,我想楚一定很累了。他需要休息,我們回梅斯,貝爾蒙特。”
貝爾蒙特聳聳肩:“好好。你是我拉的乘客,你說什么就是什么。”
選擇連夜趕回梅斯的球迷只是少數,更多的人會留在巴黎過一夜,他們都預訂好了酒店,還有些人則干脆跟隨梅斯的大巴車來到球隊下榻的酒店,在外面繼續歡呼歌唱,就像上個賽季他們保級成功那樣。
楚中天要想出去都只能走偏門。為了不讓球迷們將他認出來,他還做了一點掩飾——戴了頂鴨舌帽,走路的時候始終低著頭聳著肩膀。
讓門童為他叫了一輛出租車之后,他鉆上汽車駛出了酒店,向艾米麗說的地方駛去。
很難形容楚中天此時此刻的心情,興奮、期待和不安交織在一起,令他自己都說不出來這究竟應該是什么心情。直覺告訴他艾米麗所報出的酒店應該就是她目前所在的地方,她說她自己在度假,那么是來法國巴黎度假嗎?
一想到馬上就能夠和艾米麗見面了,按理說應該是一件好事,是很值得高興的,楚中天卻又惶恐起來——他還記得自己最后一次看見艾米麗是在什么時候,溫布爾登藝術學校的畢業典禮上,被眾人簇擁著的她像個高貴的公主,而遠遠地站在人群外面的自己更像是個窮小子,只能隔著很遠的距離望上那么幾眼,公主和窮小子之間有著巨大的鴻溝。…。
如今兩年過去了,雖然自己能夠在她的博客上看到她的那些照片,可照片和真人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感覺。再次相見,艾米麗有什么變化呢?
或者…見了面之后應該說些什么?回憶過去還是談談剛剛結束的決賽?問問她打算在法國玩多久?如果她明天不回去的話,那么就邀請她明天和自己一起游巴黎?她會不會有很多其他的邀請?來自贊助商和媒體的?或者是某個明星朋友…如果自己發出邀請,她會接受嗎?
楚中天就這么胡思亂想了一路,到了目的地之后,他才發現是一家很不起眼,很小的旅館。
這讓他以為自己記錯地址了——一個大明星來巴黎度假,怎么可能選擇這樣的一座旅館?這不像是來度假所住的地方,倒像是逃亡的…
就在楚中天以為自己找錯了地方。而不敢進去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
接起來是艾米麗的聲音:“你在下面看什么呢?還不趕快上來?403房間,別走錯了!”
說完她就掛了電話。
楚中天這才放心了——艾米麗的選擇真令人感到奇怪,來度假卻選擇這么一家不上檔次的小旅店,是怕被狗仔隊發現嗎?帶著這樣的疑問,楚中天爬上四樓,敲開了403的房門。
門被打開之后,艾米麗微笑著出現在楚中天面前。
楚中天抬起手想要打聲招呼:“嗨…”
他還沒來得及把話說完,就被艾米麗突然伸手拽了進去。
人被拉了進來,門也在他的身后被猛地關上。
楚中天還沒反應過來,兩片溫熱的嘴唇就堵到了他的嘴上。
“唔…嗯——”之前想的那些話全都被這一吻堵在了喉嚨里,化為了一聲呻吟。
楚中天不知道他和艾米麗吻了有多久,他只知道很快他的手就自然地搭上了艾米麗的腰,就像之前艾米麗讓他做的那樣。
直到楚中天覺得自己的大腦有些缺氧了,他們才猛地一下分開來。
分開之后的兩個人氣喘吁吁,臉頰通紅地看著對方,只顧著喘氣,誰也說不出話來。
一時間房間里只有粗重的喘息聲。
艾米麗看著有些狼狽的楚中天笑不停。
而即使是嘴唇分開了,楚中天的大腦依然還處于缺氧狀態——為什么艾米麗會這么做?
“我問你一件事情…”艾米麗說道。
楚中天看著她。
“這條短信是你發的嗎?”。
艾米麗掏出手機亮給楚中天看。
楚中天湊過去看到那上面是一句:“艾米麗,我有些想你了…”
他咧了咧嘴,不知道該作何表情,只能點點頭。
“那我問你,是你的真心話嗎?”。
楚中天又點頭。
艾米麗笑得更加燦爛了:“所以我現在來了,楚。”
說完,她用雙手勾住了楚中天的脖子,再次送上一吻。
這個時候的楚中天大腦終于有點反應了,他感覺到除了嘴唇,艾米麗的胸部也緊緊頂在他的胸膛上。
而且也許是獨自一人在酒店房間中的緣故,艾米麗只穿了一件連肚臍眼都遮不住的小吊帶和連屁股都包不住的小熱褲。這具充滿了青春氣息的性感身體貼著他的時候,他感到自己的下面也起了變化…
兩個人的嘴唇再次分開之后,艾米麗依然勾著楚中天的脖子,凝視著他問道:“你的請假被批準了嗎,楚?”…。
“嗯。”楚中天點點頭。
“今天晚上就不要走了,好嗎?”。她的手滑下來,落到楚中天的襯衣扣子上。
楚中天沒有低頭去看,但是他能夠感到艾米麗解開了那顆扣子,然后繼續往下解開第二顆扣子。
“好…”他感到自己的聲音在顫抖,也許是緊張所致,也許是…在期待。
一個從來沒敢做過的夢此時此刻正在一點點呈現在他面前,如此鮮活和真實,讓他有些不知所措,只能任由艾米麗解開了他襯衣上的最后一顆扣子,然后將手放到了他的牛仔褲皮帶上。
接下來艾米麗應該是解開這條皮帶?不少字 可是艾米麗的手停了下來,她驚喜地低呼:“你還在用這條皮帶嗎?”。
系在楚中天腰間的正是當初艾米麗送給他的圣誕禮物。
楚中天低下頭看過去,然后“嗯”了一聲。
艾米麗的手從皮帶扣開始摸起,沿著皮帶向后滑動,最終在楚中天的后面相聚。她就這樣環著楚中天的腰,將臉貼在他的胸膛上。
“你心跳好快,楚。”艾米麗輕聲說。
“嗯…”
“我也想你,楚…”
這算是告白嗎?楚中天在心里問自己。
“我…”他動了動嘴唇,有一句話就在嗓子眼,隨時會沖破而出。“…不知道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對你有一種奢望…只是我覺得我們之間的差距太大了,完全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公主抬起頭來看著有些緊張,甚至在額頭上滲出了汗珠的騎士,對他露出了一個微笑。
“傻蛋。”
(此后和諧三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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