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開工
開店做生意，經營項目和服務質量固然重要，地理位置更是一個不容忽視的關鍵因素。
辣妹子大舞廳就選在了堡子街人流最最密集的區域——16路公交車站。
溜不溜？牛不牛？聰不聰明油不油？
堡子街道路設計簡單，就只有這么一條公交線，始發站附近又沒有什么住宅區，所以甭管你是南來的北往的，是買菜的還是上網的，你總得做公交車吧？
就在你等車的時候，辣妹子大舞廳那長年敞開的大門，還有那進進出出的各個年齡段的紅男綠女，就會成為一種心理暗示，總有一天或是因為誘惑或是因為好奇，你必然會選擇進里面看一看，或許這看一看就是一條不歸路，或許這看一看，就會讓你與辣妹子大舞廳結下一生的不解之緣。
站即是終點站，我和我的小弟們乘公交車一路來到了辣妹子大舞廳，一下車就看到了那土氣中透著歷史滄桑的門臉。
招牌是六個血紅的塑料大字，門口立著一個大燈箱，從門外看進去，可以看到一條蜿蜒向下的樓梯。辣妹子大舞廳走后門租下了北臺的民防地下隧道，經營場所分三層，都是地下建筑。
終于要開始新的征程了，我心中充滿期待和豪情：“兄弟們準備好了嗎？”
小歐：“準備好了。”
蛋蛋：“汪～～～～”
我點頭：“那就上吧，金寶，奏樂，來一首叱咤風云！”
“金寶？奏樂呀～臥槽金寶呢？！”
小歐一慌：“肯定是沒擠下來，上車的時候就在門口卡了半天。”
我和小歐傻逼一樣往回追了兩站地，終于追上了返程的公交車，金寶果然卡在了公交車后門。
小歐往出拽金寶，我到前面罵司機：“瞎啊，人卡住沒下來看不到啊？！”
司機卡吧著小眼睛緊張道：“我3000度近視忘帶眼鏡了，這不急著上班嘛，你可別給我說出去。”
就服他這樣的，近視眼度數比工資都高，我決定以后徒步上下班了。
拯救了大胖金寶，重新來到辣妹子大舞廳門口，再次整軍出征！
伴隨著金寶哼哼的叱咤風云，大步走進了辣妹子大舞廳。
剛進門口，還沒等下樓梯呢，旁邊兩平米大的小門衛室一個小年輕叫住了我們：“嘿！哥仨火氣挺旺啊，這才下午3點，舞廳還沒開門呢。”
哼，這種時尚的風月場所中，門衛是最最低賤的存在，身為未來的花魁男神，我不屑給他好臉色。
我手插在褲兜里，低著頭冷笑了一聲，小歐搖頭晃腦的走了過去，指著門衛小年輕大聲道：“小子看清楚了，我們可不是來找樂子的，我們是來做鴨的！”
我瞬間失去淡定，連忙拉他：“小點聲，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別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嚎嚎！”
小歐回頭一看，門外排著長龍等公交的人全在看他。
門衛被我們都氣場鎮住了，我也覺得我們挺虎的。
去往樓下的樓梯就像一條天然的地縫，我們丟人敗興的鉆了下去。
辣妹子大舞廳理論上是24小時營業，但在每天的中午12點到下午5點這段低峰期是默認的休息時間，只是沒關門而已。
下到負一樓，這里是一個大舞場，早年這個場地還干過旱冰場，可見有多大面積。
辣妹子大舞廳名字土，經營方式也土，但這并不影響它成為堡子街這個文化貧瘠之地的時尚場所，它的顧客群體除了搞破鞋找樂子的成年人之外，也有不少小年輕把這里當作了迪吧來泡。
為了迎合顧客的需求，負一樓在設計中除了保留成年人喜歡的元素，比如吸汗松軟的海綿沙發、紅色調為主的燈光舞美、腳感舒適的厚地毯之外，也加入了許多時尚元素。
人防地下通道挑高達到五米，有二層樓高矮，這就有了足夠的設計空間。
設計者首先圍著負一樓的周邊建起了一圈玻璃包房，然后又在舞池的最中間加裝了一塊五十平米的獨立地顫裝置，一首狼的誘惑放出來，地顫外面的成年人可以跳貼面交際舞，地顫里面的年輕人可以蹦迪，各嗨各的什么都不影響。
這些都是我從表面上看到的，估計還有很多類似的人性化設計，日后自會慢慢熟悉。
舞池旁有一個吧臺，吧臺中食品酒水一應俱全，燒烤爐子都有。
一般能坐在吧臺里的絕對是一個店面的顏值擔當，可辣妹子大舞廳毫不留情的辣了我們的眼睛，這里看吧臺的竟然是一個謝頂的中年大叔。
我摸不清他的底細，只能客氣一點。
“哥們兒～我們找經理，他人在不？”
中年大叔正昏昏欲睡，被我吵醒稍有不快，他半睜半閉著眼睛往旁邊斜了一下：“東方撫琴經理5點以后才來呢，現在是白天！去那邊等著！”
東方撫琴？這么騷的名字，怕別人不知道他是帶鴨子的嗎？
這大叔還行，嘴上沖但給人方便，并沒有趕我們出去。
我簡單道謝，帶著小歐金寶找了個可以直接看到門口的位置坐了下來。
兩個小時，對于浮躁的人來說是十分煎熬的等待，但對于有正事兒的人來說，很快就會過去。
金寶在打盹，我跟小歐逗著蛋蛋上躥下跳，一會教它謝謝，一會教它握手。我說的它學狗那么像呢，全是小歐一點一點練出來的。
“這只狗不錯，殺氣足，轉手嗎？價錢好商量。”
一個有些發福的帥氣油膩中年人不知什么時候出現在了我們面前。
蛋蛋剛因不堪折騰咬了小歐一頓，把小歐都干沙發后面去了，他從后面爬出來，沒好氣道：“今天瞎子怎么這么多呢，這是狗啊？這是貓！”
帥氣油膩中年人驚訝：“貓？那就更好了，這么有性格的貓還是頭一次見，轉手嗎？”
“我轉你媽了”
我打斷了小歐的怒罵，客氣的對氣油人道：“請問你是這里的經理東方撫琴嗎？”
汽油人將視線從蛋蛋身上轉移到我身上，快速打量了我一番，笑道：“我是，你們是來找工作的？”
眼力夠毒，是個厲害人物。
小歐聽到這個人就是夜班經理，連忙整理衣裝老老實實的站好，又用腳踢醒了金寶。
我笑道：“你好，我和我的兄弟們想來你手下混口飯吃。”
東方撫琴在我們三人身上逐一看去，我和小歐都是一掃而過，看金寶稍微久一些，最后又轉回到了小歐身上。
小歐一看這是有戲啊，連忙自我介紹：“我叫歐金金，今年”
“貓賣嗎？”
“呃...不賣”
“哦，場子里不缺人手，哥幾個另謀高就吧。”
我們幾個還趕不上一只貓嗎？我學狗也很像的好不好！
東方撫琴說完就走，小歐連忙招呼。
“那貓要是賣呢？”
“那就把貓留下，然后你們走。”
“我靠你咋這么牛逼呢！？”
我攔下小歐，拿出老李頭兒的手書遞給東方撫琴：“我們這有一封推薦信，你看一下。”
東方撫琴眉頭微蹙，接過紙條展開來看。
我注意到他在看紙條的時候眉頭越皺越緊，臉色也越來越凝重，然后他把紙條調轉了過來重新看，臉色這才正常。
不能怪他，老李頭兒的字是不好認，正面看也挺難分辨的。
“你們認識老李頭兒？”
聽東方撫琴的語氣一點都不客氣，我心說要遭，還以為老李頭兒在他這有多大面子呢，看來是被套路了。
“妹的，敢騙我，兄弟們跟我走，這回我非把蛋蛋塞他嘴里不可！”
金寶小歐很聽招呼，跟了我往外走。
東方撫琴在我們身后道：“既然是老李頭兒推薦的，那你們就留下吧。”
誒？還帶這么峰回路轉的？這人挺怪，看來經常上夜班對身體確實有害。
隨東方撫琴進了同在負一樓的辦公室，他讓我們在坐下，然后盤手靠坐在辦公桌邊，非常爽快的直接開始給我們安排起工作。
“你們跟我的班走，每天下午5點到次日凌晨兩點，當然這是指場子內的活兒，如果有外面的活兒你們也得接，干到幾點算幾點，提成上給你們找回來。”
還帶出.臺的吶？這就刺激了。
金寶聽得胖臉通紅，小歐激動的直搓腿，我面上故作鎮定，心里也是撲通撲通直跳，想想被女學生們趁著夜色帶進寢室教室中玩劇情，我就感到一陣陣的羞恥，嘿嘿嘿～～～
“報酬嘛，我們這行跟外面不太一樣，主要是吃提成分紅的，沒有底薪這一說。但你們剛來，一點收入沒有肯定不好過日子，既然選擇跟我，我就得為你們考慮。這樣，一個月的試用期，每人每天有50塊錢的車補餐補，一個月以后恢復正常。”
我和小歐齊聲：“謝謝經理。”
東方撫琴點頭：“規矩太多，一時半會說不清楚，你們以后慢慢學。如果覺得可以就把合同簽了，然后就給你們安排活兒了，有好幾個小妹妹催得急呢。”
馬上就有活兒？
還小妹妹？
還好幾個？！
簽！賣身契我也簽！
簽完了合同，東方撫琴把我們領到了負二樓的一個小倉庫，翻出來一堆管鉗子、ppr軟管給我們。
看著這些工具我有點蒙：“經理，這是什么意思？第一天就玩角色扮演吶？我怕戲不夠呀。”
東方撫琴一立眼睛：“什么角色扮演？老李頭兒沒跟你們說清楚嗎？現在我的夜班效益不好，好不容易才趁著這股降溫接了點水暖的活補貼大帳，別啰嗦了，趕緊開工，晚上還有好幾份活呢！”
春江水暖鴨先知，不是說當鴨子嗎？怎么還真是干水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