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北臺養老院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身處江湖，就別想獨善其身。
與人相處，就別想相安無事。
從來到鏡像世界開始，我就做好了與各路妖孽打交道的準備，其中也包括形形色色的普通人。
我不能指望身邊的人都按我的理想意志去做事，更不奢望自己能夠改變他們，我也沒那么多的時間和精力。所以對于小歐的智商缺陷和金寶的人格缺陷，我只能怪自己運氣不好，選了這個兩個貨色當小弟。
小歐和金寶在分得了第一筆贓款之后立刻膨脹了，兩個人整天各種的鋪張浪費。小歐還出資把蛋蛋的生活環境給改善了，不但買了一個漂亮的貓窩，連帶的貓砂食盆一次性全部配置到位，想要將散養長大的蛋蛋送入溫室呵護。
然而蛋蛋并不領情，從小歐把貓窩搬回來，并將蛋蛋硬往里面塞的那天開始算起，蛋蛋已經三天沒著家門了。
金寶沒他那么不靠譜，可折騰的也不輕，他拿到錢的第一筆開銷就是把北臺所有手機店都轉了一邊，每家的服都買了一套，整天早中晚換著穿。可是三天過去了，他的7000塊錢沒花光，反而還賺了500回來，當他主動交給我150塊錢保護費的時候我都蒙圈了，搞不懂這巨嬰是靠什么本事賺的錢。
好奇之下我出去調查了一下，這才知道金寶整天穿著各種手機品牌的充氣服招搖過市，極大的刺激了國產手機品牌在北臺市場上的曝光率，三天來銷量有顯著提升，這500塊錢是手機一條街的商戶門主動給他的報酬分紅。
聽說現在各個國產手機之間也開始競爭了，都希望金寶能只穿他家的娃娃服，估計用不了幾天就能有人找他做專屬代言了。
他們折騰的歡，我這個身負天道重責的就更閑不下來了。
如何拯救世界尋找天道？我的計劃是按照老套路來，先在北臺建立起一定的名望，并培養起一定的勢力，然后再去調查滅世危機和天道行蹤。
這個目標可不是躺床上就能實現的，得走到外面尋找機遇。
異能都市版的北臺已經和基礎世界的北臺大不一樣，除了堡子街基本保持原貌之外，其他的十里八鄉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嚇得我都不敢往遠了走，就怕那邊治安太好，我這種面相氣質的容易引起警方的注意。
于是這三天我每日只能流竄在堡子街的大街小巷，可機遇哪有那么好找，三天下來沒有什么實質性的進展，我只確認了一個信息，那就是北臺的經濟不但獲得了長足的發展，人口也上升了好幾倍。
我幾乎可以斷定，經濟和人口的突飛猛進一定和異能者的涌入有關，是他們利用自己的能力和財富帶動了北臺的發展，那么也就可以推斷得出這樣一個結論——北臺已經陷入了異能者的控制。
得出這樣的推論對我短期內的行動沒什么影響，因為以我現在的資本還不夠資格去跟異能者接觸，安穩發育打牢根基是目前最重要的任務。
奈何我是理智且睿智的，但命運卻總要跟我作對。
今天我在北臺技校門前蹲了一下午，一邊思考任務使命一邊看學生妹，最終結果是妹子沒少看，任務使命沒想明白多少。
一邊總結著美色迷心影響事業一邊往回走，到了小區門口，看到我那胖房東跟個孫子一樣在外面來回溜達，似乎在急切的等著什么人。
我湊過去逗樂子：“忙什么呢房東大人？巡視領地吶？”
胖房東看到了我就想抓住了救命稻草：“我的兄弟你可回來了，再晚一會就出大事了！”
我心中一慌：“什么出大事了？我就一個租房子的，是不是金寶小歐犯什么事了？跟我可沒關系啊。”
胖房東說具體怎么事他也不知道，讓我自己進小區去看。
看個粑粑！這分明就是有大事發生，這種時候誰往上湊誰是傻子。估計肯定是偷石碑的事暴露了，警察找上門了。
我甩開胖房東的手就要扯乎，他一個老樹盤根抱住我的腿：“你可不能走啊，人家點名要見你，見不到你就要弄出人命，我的房子可不能死人，死了人就不好租了。”
我靠，什么事啊還要弄出人命，現在這么嚴嗎？偷幾個石碑還至于當場槍決？
不對，看他這情緒波動應該不是警察找我。
“到底是怎么回事？誰要見我？”
胖房東滿臉驚懼，說出了一個讓我周身血液瞬間凝滯的名號：“北臺養老院......”
北臺養老院，百尊活神仙。
他們要見的人，就一定能見到。
我不敢跑了，雖然我已經預感到了情況非常不妙，但我還是不敢跑。因為我深深的知道，在北臺我可以得罪任何人，得罪了任何人之后我都有辦法繼續生存，但萬萬不能得罪北臺養老院的人，得罪了他們北臺我就呆不下去了，那樣的話任務就徹底泡湯了，所以我必須去面對他們。
自省了一番，我覺得應該沒有什么開罪他們的地方，那就肯定是誤會，只要是誤會我就有信心給解釋清楚。
調整了一下心態，我選擇正面面對這件事。
胖房東已經嚇壞了，連小區都不敢進，一個勁兒的催我趕緊把事情擺平。
我的忐忑心情從進到小區的一瞬間就消失了，因為忐忑已經變成了恐懼。
四棟矮樓環圍而成的小區中，往日除了住戶往來從來沒有人逗留，可今天不一樣，今天的小區熱鬧非常。
有下棋的，有遛鳥的，有太極的，有跳舞的。
無一例外，除了老頭兒就是老太太......
竟然一次性出動這么多人，看來事情并不像我想象的那么簡單，現在想走已經來不及了，我前腳剛邁進小區，后腳就被兩個老頭兒封住了退路，他倆在我身后一邊練著太極推手一邊高聲的探討病情。
“我這心腦血管已經沒救了，最受不得驚嚇，有時候別人跟我說句話我都能昏過去。”
“是啊，我的情況也差不多，跟別人對個眼都感覺上不來氣兒。”
這話已經說的非常明白了，現在我只要回個頭都會被訛上，更別提逃跑了，我只能選擇硬著頭皮往里走。
一路的鳥語花香，一路的刀光劍影。
我邁著沉重的腳步來到家門口，發現門是開著的。
邁步進屋，第一眼就看到了滿臉恐懼的金寶和小歐，他倆全身抖若篩糠，每個人的腳下，都直挺挺的躺著兩個老頭兒。
一向以流氓自居的小歐此時一動不敢動，拖著哭腔叫我：“鬧春大哥......”
我抬手制止了他，對那個坐在我的床上，懷中抱著失蹤多日的蛋蛋的一個白發老者問道：“前輩，我這兩個兄弟不懂事，如果有什么冒犯之處，我在這里給您陪不是了。”
老頭兒頭也不抬，溫柔的撫摸著蛋蛋，一向狂躁的蛋蛋似乎被什么氣場所壓制，一聲都不敢出。
“你就是鬧春？”
“是......”
“好，那我就沒找錯人，我年紀大了，不喜歡啰嗦，我就問你一件事，千島死神的死跟你有沒有關系？”
千島死神？！那個異能者？！為什么會提到他？
見我不答話，老頭兒自顧自道：“那是我們豢養著的一個肥客，每個月都能榨出幾十萬，突然就被害死了，你說我們該找誰去要這筆錢呢？”
這個次元的人類是知道異能者的存在的，他們的態度不太一樣，大部分是保持著敬畏恐懼之心，少部分是敵視的態度，還有極少一部分，對待異能者是是一種藐視和不屑的態度，從這個老頭兒的語氣就能聽出他就是這類人。
我不敢胡亂背鍋，辯白道：“那個人的死與我無關。”
“哦？與你無關？若不是你打亂了千島死神當晚的套路，他會被迫向你出手？若沒有向你出手，怎么會落得異能暴露，被非人中心收拾掉。”
原來他什么都知道。
我意識到今天的事是賴不掉了，以我現在的水平，只能任人擺布，否則下場只會更慘。
好漢不吃眼前虧，我干脆也不掙扎了，直接道：“前輩直說吧，我該怎么做。”
老頭兒見我爽快服軟，露出欣賞的表情，然后放下了蛋蛋，邊往外走邊說。
“給你一個月的時間準備，從下個月開始，每月1號到北臺養老院交20萬現金，誰也不能欠我們的錢，這是替千島死神背的債。別有情緒，已經打過折了，剩下的部分我們會找非人中心要。”
我讓到一邊，他走了過去站在門口，頭也不回的問我：“你點頭了嗎？”
我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老頭兒呵呵笑了兩聲，躺在地上的四個人利索的爬了起來，隨著白發老頭兒上氣不接下氣的離開了。
小歐和金寶一下子就癱倒在了地上，我的額頭也滴下了汗水。
本想小心發育，盡可能的規避風險危機，沒想到一不小心就惹到了終極boss。
“小歐啊，醫術學的怎么樣了，快給哥聽聽，我這心臟怎么不得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