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義鎮壓了,叛逆處罰了,香堂收復了,不孕不育有治了。
大亂方定,鞏固勝利戰果是第一要務,為了使敵人不敢再貿然來犯,就要以良好的精神面貌,展現出不可動搖的凝聚力。如今正好趕上冷門遷往新駐地,我打算借此機會,以慶祝冷門喬遷為由,調動全部有生力量,舉辦一場面向基層的慶祝活動。
我將這個想法在春殿高層會議上提了出來,立刻得到了廣泛的贊同和熱情的回應。
喜春作為殿內主管禮儀的龍陽宮主,她提議將慶祝活動辦成烤魚宴,寓意上殿高門與殿屬門派之間魚水情深,同時也可以推廣飲食文化,破除修真界對飲食不端正的歧視態度。
而曼柔則不太贊同喜春的提議,她認為春殿和冷門的大多數弟子都不喜好飲食,在沒有前期準備的情況下強行推廣,恐怕會引起反感,而且在多山多林地區大范圍的動火,極易發生意外。她覺得如果想搞慶祝活動的話,可以設立些獎項,組織各方進行比武交流,實際意義要遠遠大于烤魚宴。
喜春說曼柔針對她,曼柔說喜春太幼稚,我說要不你倆出去打吧,然后組織其余人繼續開會。
羅胖子和孫佳祖作為殿屬門派,當然是站在曼柔一邊的,他倆對舉行比武交流的想法大為贊同。
我也知道將上萬人湊在一起吃喝不太現實,哪來的那么多魚和柴火啊?但我又不能完全忽視喜春的提議,不然她肯定會覺得我偏袒曼柔,于是我做出了折中的決定:
于后日晌午在冷門駐地舉行比武交流活動,為了體現本次慶典面向基層的主題,參加比武人員必須以各方的基層弟子代表,由龍陽宮、禧堂、香堂,以及殿屬冷門、醉仙樓、神農山各出一人。比武分為三組,只戰一輪,取優勝者三名,另設三個精神文明獎。獎品由多方贊助,優勝獎分別是由香堂提供的功法秘籍一部,以及由禧堂提供的回龍教定制外交禮品回龍長劍一柄。精神文明獎得主將獲得由醉仙樓提供的沉元仙釀一壇,以及由神農山提供的元靈丹一枚。所有參賽者,還都有機會參加安排在比武結束后的龍陽宮烤魚宴。
我宣布完命令的同時,龍陽宮宮門被喜春和曼柔從外面合力轟碎,會議隨之圓滿結束。
接下來就是各方面的組織落實。作為東道主,冷門由曼柔帶領,負責比武場地的布置;羅胖子和孫佳祖負責獎品管理;喜春率領護法弟子負責秩序維護;慶春當然是專心準備烤魚宴了;劉春遠為人孤傲,又在苦練《絕心咒》,怕是安排了工作也沒心思做好,我干脆放了他的假,由金鑾代表禧堂做慶典的流程安排。
一切工作都在有條不紊的向前推進,由于本次慶典的立意比較接地氣,所以不太適合大張旗鼓張燈結彩的,只簡單布置便好。種種細節避過不表,只說到了第三天的中午,慶典按照計劃順利的開幕了。
我新劃給冷門的駐地,是春殿屬地內最大的一塊平原,其上草木繁茂鳥獸成群,又有一條湍急溪水,風水均屬上佳。孫佳祖和羅胖子到實地看過之后羨慕的口水都流了出來,紛紛表示將努力為上殿建功,爭取早日也能得到一塊封地。
想多了吧?我跟你們又不掛親戚。
考慮到禧堂山對冷門的屬地有著直接管轄權,日后必然多有交涉,為顯重視,我命金鑾作為禧堂堂主代表,親自擔任慶典司儀。盛典現場中央,寬廣的比武石坪上,已經接任香堂堂主之位的金鑾華衣飄彩,美艷不可方物,面對著六方陣列,上萬目光,落落大方的致了開幕詞。
鎮山青龍浮于會場東首半空,并收軀成蟠,瑞氣祥云間,我身著亮金掌殿法衣,獨坐龍首之上,各方領袖分列兩旁,端坐浮空陣法托起的寶椅之中。后有禧堂傳禮掌事率領百名弟子奏起歡騰樂曲,帶動場下萬人情緒高漲,這才不愧劍宗總教的氣派。
開幕詞畢,金鑾以拱手禮將萬眾目光向我們引來,我扶著龍角站起身,向下方頻頻揮手,場下頓時歡呼如雷,經龍陽宮收復香堂一戰,我如今威望大盛。
不走繁雜流程,我宣布進入比武環節。
經抽簽決定,第一組上場的是禧堂和香堂的代表。與會者沒想到第一場竟然是春殿兩堂的內斗,氣氛頓時熱烈起來。
禧堂派出的代表名為周海春,是劉春遠的關門弟子,是三代弟子中的佼佼者,據說已修成劍仙多年,很快便要踏入劍圣之境,是優勝者的熱門人選。
金鑾作為新任的香堂堂主,對這一次的比武當然也志在必得,她舉賢不避親,派出了自己的親侄女作為代表。金鑾的侄女芳名金度娘,年芳18,已經是一名氣宗金丹期的高手了。
既是春殿內斗,又是氣劍雙宗之爭,更是俊男美女之戰,現場被徹底點燃了。
金鑾向我施禮,我一揮手:“艾克申!”
金鑾:“啊???”
我:“開始!”
隨我一聲令下,金度娘率先發難,見她雙手各結法印,兩道狹長的真氣劃著圓滑的曲線抽向周海春,周海春不慌不忙拔劍出鞘,左右抖出兩朵銀色劍花,溫文爾雅的化去了第一招。
金度娘也不覺意外,嬌喝聲中,又是兩道真氣抽出,只不過這次的真氣運行路線不再彎曲圓滑,而是如雷電般的徑直折轉,去勢也快了不少。金度娘變招突然,周海春這回一次性抖出五朵劍花,五朵劍花連組成屏障,竟成了一個小型的防御劍陣,再次擋下金度娘的招式。
金度娘冷冷一笑,第三次激出真氣,這一次的兩道真氣在曲線與轉折之間不斷變換,周海春臉色終于凝重起來,手中長劍隨著身法拖起銀色光彩,流光爍影中,一朵朵劍花于周身綻放開來,組成了一個圓形的防御陣法,我瞧著眼熟,這陣法跟當日喜春大戰董勁嘯時的招數有幾分相似。
金度娘的真氣鏈拖著一片殘影,重重的抽在了劍陣屏障之上,可這一次卻不是一擊而收,原來那真氣鏈帶起的并不是殘影,而是一條接一條,無窮無盡的后續攻擊,啪啪啪啪密集的聲響中,周海春只有防守余地,根本沒有反擊的機會。
羅胖子驚呼:“誒呀呀,周海春呀周海春,你身為劍宗弟子,卻不知在與氣宗斗法中最重要的便是搶占先機,如今被這妮子的流影氣訣困住,可是麻煩的緊呢。”
羅胖子體胖氣沉,本就是個大嗓門,驚急之下還牽動了真氣,滿場皆可聽聞他的話語。原本大多數觀禮者對場中二人并不熟悉,對功法也不認得,聽羅胖子一說,瞬間通曉了局勢,場內頓時響起一陣感嘆聲。
我一看效果不錯啊,就對羅胖子道:“你繼續,想說什么就說什么,大聲點就行。”
羅胖子鬼精,瞬間理會了我的用意,當下提聲做起了講解:“雖然金度娘這一式流影氣訣用的極是純熟,但周海春已經逐漸的將春困護體劍陣撐了起來,可以看出兩人在修為上存在較大差距,如果金度娘不能盡快破陣取勝的話,恐怕不久便會面臨真氣不續的艱難處境。”
也不知是不是受了羅胖子的提醒,金度娘嬌喝一聲,眉心金光一閃,頻頻如扇骨抽下的真氣鎖鏈,竟然縈繞起了電光雷影,與此同時,周海春的護體劍陣也起變化,原本組陣的圓潤劍花漸漸變得棱角分明,更加接近當日喜春施展時的形態了。
“我的天吶!金丫頭如此要強,自家人比武,竟不惜焚燃金丹,此法雖然可短時間內大幅提升功力,卻也會使紫府受損。再看周海春的春困護體劍陣愈發牢固,想撐住金丹期的流影氣訣應該不成問題。”
觀禮各門弟子沒想到雙方剛過三招便出兇險之象,響起一片驚呼,但金度娘卻不見收招的意思,眉心那團金光越來越盛,慢慢竟現出一副嬰兒形態。
羅胖子大呼:“金丫頭還不收招!你境界未到強結元嬰,豈不是要自滅紫府!”
這時只聽啪啪兩聲巨響!
“啊!周海春的護體劍陣竟然破了,看他之前真氣醇厚不絕,即便金丫頭焚燃金丹也不應這么快便撐不住,到底發生了什么!”
場中周海春雖然身受金度娘兩記真氣鏈,但劍宗門人根骨強硬,外加金度娘及時收功,所以受傷并不重。
周海春語氣甚急:“金師妹你又使性子,怎能拿性命嚇唬我。”
金度娘面上現出倔強神態,哼聲道:“誰要你關心,你既不愿隨我去香堂,又何必管我死活。”
周海春恍然大悟,連忙賠笑道:“金師妹別說氣話,我是禧堂首徒,怎可旁入它門。”
金度娘噘嘴使性:“我姑姑還是你師父的原配夫人呢,不也一樣離了禧堂入了香堂。”
周海春連忙解釋:“兩位老人家有名有份,什么時候都是一家人,可你我又沒名分,要我以什么理由向師父開口。”
金度娘自知理虧,卻不愿服軟:“所以你便兇我…”
周海春趕緊賠禮:“師兄當日不該斥責于你,事后也悔恨非常,今天當著萬眾同門的面,師兄向你賠不是了。”
金度娘見周海春話語真誠,又在這種場合給自己賠罪,當下怨氣盡消,轉而又覺羞人,對周海春一瞪眼:“誰稀罕,回頭再找你算賬!”說著自行跳出了比武石坪,依照規則,她這場算是敗了。
羅胖子哈哈大笑:“海春小子好手段,既勝了武道陣,又贏得美人心,佩服,佩服掌殿大人,不知您對此作何點評?”
這場對陣雖然短暫,但場面激烈刺激,劇情跌宕起伏,我看得口干舌燥心潮澎湃,聽羅胖子一問,下意識的向周海春一挑大拇指,由衷贊嘆:“66666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