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2章 北京的態度（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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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自立深層次的擔心，還是在北京方面，他在華湘省進行的兩項改革，其中的煤改，取得了很大的成效，至今的華湘省，還在得到實惠，另外一個改革就是醫改，無果而終，華湘省的醫改，也是袁自立從政以來最大的敗筆，這是不可否認的失敗。

　　劉軍和楊磊一行已經出發到北京去了，袁自立等著消息，他知道，這次的匯報，可能不是那么順利的，果然，劉軍到北京的第二天，就打來了電話，說是國務院的領導已經聽取了簡單的匯報，因為時間安排的問題，暫時還需要在北京等候一段時間，最終等待中央領導的意見。劉軍的語氣很平和，但是，袁自立還是聽出來了，南方省醫改的事情，中央非常重視，可能需要進行詳細的研究。

　　就在袁自立忐忑不安的時候，匡思銘來電話了。匡思銘很長時間沒有打過電話了，袁自立到南方省出任代省長之后，匡思銘是第一次打電話來，袁自立曾經邀請匡思銘到南方省來修養視察，匡思銘答應了，不過要求袁自立在工作稍微清閑的時候，到南方省來。

　　“小袁啊，你怎么想到了在南方省進行醫改的事情啊？”

　　匡思銘很少用這樣的語氣說話，袁自立的心里有些發緊，但是，他還是要給匡思銘做出詳細的解釋。

　　“匡委員長，我是這樣考慮的，南方省的經濟基礎是比較雄厚的，目前具有醫改的條件，經濟發展了，如何讓老百姓得到實惠，只能是從我們日常的工作實際出發，如今，老百姓看病難、看病貴的情況是普遍存在的，所以，我考慮到從這方面，讓老百姓體會到經濟發展帶來的好處，這也是我經過了仔細的思考，做出來的決定。”

　　電話那頭的匡思銘沉默了一下，很快再次開口了。

　　“小袁，你的想法是很不錯的，這樣做，能夠得到老百姓的擁護，但你現在是南方省的主要負責人了，眼光不能僅僅局限在南方省，將來，你到中央來了，就要知道綜合協調的重要性了，南方省的經濟條件，的確是可以進行醫改的，但其他的省市怎么辦，你認真考慮過嗎，南方省進行了醫改，老百姓得到了實惠，其他省市的老百姓，是不是會有什么看法，甚至是引發一些抗議等等的情況，這些都是大趨勢啊，所以，在你們的匯報材料中間，一定要注意提到這些方面的問題，南方省在醫改方面做排頭兵，這個主意是不錯的，就是中央批復了，你們在作的過程中，也要注意慢慢來，不要過于激進。”

　　袁自立的心更加緊了，這方面，他的確沒有想到，當初準備醫改的時候，主要還是考慮到了老百姓能夠得到實惠，并沒有怎么注意其他的問題。

　　“你到了，南方省之后，發生了一些事情，雷霆行動的所有過程，我都注意了，我認為你做的很好，但是，你也要注意低調，至于說打擊黃賭毒中間處分人的事情，有一些不同的看法，你不要在意，如今就是這樣，做工作的領導干部，承受的壓力更大，不做事情的領導，相反很安穩，我清楚你的性格，就是做事情的，中央的一些領導，對你的看法也是這樣的，認為你能夠做事情，能夠做好事情。”

　　袁自立沒有徹底明白匡思銘的意思。

　　“老領導，您的教誨，我都記住了，現在，劉軍同志和楊磊同志都在北京，等著中央領導對南方省醫改方案的批復，我認真考慮過了，醫改還是要進行的，能夠讓老百姓切實體會到改革開放和經濟發展帶來的好處，也能夠讓大家更加支持政府的工作，我一直記著您的教誨，做工作不要好大喜功，不要急于求成，從小事情抓起，一件一件事情來，只要認認真真做好每一件的事情，效果自然會出來的。”

　　“小袁，你的理解是非常不錯的，這樣的認識是施政所必須的，你是南方省的主要負責人，一段時間，南方省是橋頭堡，很多的省市，都向南方省學習，現在，你在南方省做的一切工作，同樣引發了上面的關注，越是這樣的時候，你越是要注意做好每一件事情，其他的方面，我沒有什么提醒的，唯獨在處理同僚之間關系的，我想多嘴幾句。”

　　袁自立沒有說話，等待著匡思銘的教誨。

　　“安松輪的情況，我是非常關注的，這個案子，現在已經進入了尾聲了，安松輪的處分結果，很快就要出來了，接下來就是移送司法機關了，這樣的情況，令人痛心，安松輪是高級領導干部了，南方省出現了這樣的問題，影響是很不好的，所以，你要高度重視，切不要認為，是個別情況，我總是有這樣的感覺，的根子在上面，但的高發地帶還是在下面，安松輪的案件，你按照以前的做法，不予大規模的擴散，這是吸取了在華湘省工作時候的教訓，但這樣做了，你就必須有后續的措施，在防止上面下功夫，千萬不要因為南方省的案件多了，影響到你執政了。”

　　袁自立的頭上冒出了冷汗，匡思銘的話語中間，說到了至今大家最為惱火的事情，如何懲治的問題，說起來，這是一個最簡單不過的問題了，實際上的處理，遠遠不是這樣，目前是人情社會，沒有誰是生活在真空中間，領導干部要做事情，就必須有人力物力的支撐，僅僅依靠行政命令的做法，下面的干部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領導無可奈何，但干部也是普通人，也想著過好日子，那種要求干部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要求，可以在大會上說，要求大家真的去做，不大現實。所以說，目前灰色地帶、灰色收入大范圍存在。

　　袁自立知道，自己的認識，和中央的要求是有差距的，這樣的差距，來自于幾十年從政的認識，來自于對實際生活的體會，這種認識，是不能輕易說出來的，只能是藏于內心的，在實際的工作中，抱有這樣的認識。

　　“老領導，我現在一直是按照以前的認識去對待下面的干部的，包括我們的班子成員，南方省的情況，我還沒有完全掌握，但一些工作必須要推進，這中間，存在困難和問題，但我一定會克服的。”

　　“小袁，有些話，我們因為身份的限制，不好說，但是你要明白，你是高級領導干部，要有獨立的判斷能力，你做的所有的決策，一方面是符合南方省的實際情況，一方面是符合國家的大政方針，最為重要的還有一個方面，不能引發非議。”

　　“老領導，您看，是不是最近到南方省來視察和修養啊，我到南方省這么長時間，您還一直沒有來視察工作啊。”

　　“好啊，南方省醫改開始實施的時候，你就給我的秘書打電話，到時候，我到南方省來看看，你有時間，也多到北京來，我們這些老頭子，都很想看看你，人老了，年紀大了，很喜歡懷舊啊，老程的身體不是很好，你要多多關心，海藝這個孩子，真的是不錯啊，常常到老程家里去，冰倩現在越來越漂亮了，我看到好多次了，懂禮貌，老程每次看見冰倩，精神都要好很多啊。唉，冰倩越來越像小蝶了。”

　　袁自立感覺到眼睛發熱，是啊，隨著老人的年齡增大，越來越懷念過去，自己也是要經過這一個步驟的，程蔚蝶已經離開好幾年了，可袁自立怎么都不會忘記，女兒的相貌和程蔚蝶太像了，像是一個模子里面刻出來的。袁自立每次回到北京去，都要到程識益那里去專門看看，吃一頓飯。

　　“老領導，您放心，我會經常會北京的，到北京開會的時間也是很多的，等到南方省的醫改方案批復之后，我專程到北京來接您，請您到南方省視察工作，老領導，謝謝您了，沒有您的大力支持，我不會有今天的位置。”

　　“小袁，這與你自身的努力是分不開的，我見過太多的年輕人，你確實是很突出的，以前，我對草根這一次，不是很清楚，甚至是有些模糊，或者說有一些不大好的看法，但是，從你的身上，我明白了草根究竟是什么意思，也明白了，當下對草根的解釋，是有些不合適的，出身草根的人太多了，只有在自身到達一定的位置，依舊不忘記自己出身草根，為老百姓實實在在做事情的人，才有資格稱呼自己為草根，你是當之無愧的草根書記啊。”

　　袁自立有些不好意思，這還是在西林市擔任市委書記的時候，自己在大會上說出來的，過去了這些年了，匡思銘依舊記得清楚，而且，自己的這個稱呼，慢慢在開始重新流傳，大概是因為在南方省做了一些工作，令下面的百姓看到了，來到南方省的負責人，確實是為老百姓做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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