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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宋濤上班的時候,發現大家看他的神色都變了,剛剛進入辦公室,局長和副局長都過來了,宋濤正準備找他們說明自己要跟著袁書記下去看看,一番話語出口,局長副局長連聲說沒有問題,一再囑托宋濤不要忘記了管理局,今后有時間過來坐坐,大家一致認定,宋濤會成為省委副書記的秘書,這可是管理局出來的第一個省委領導的秘書啊。
宋濤到辦公廳綜合樓里面去的時候,大家看見宋濤,都親熱的打招呼,其中的意思是很明確的,現在趕快和宋濤攀上關系,今后有機會,好求著宋濤辦事,盡管大家和宋濤不是很熟悉,但打招呼的時候,都如同多年的老朋友。
宋濤不迷糊,還沒有成為袁自立的秘書,就是成為了袁自立的秘書,宋濤也知道要低調,特殊的經歷讓宋濤知道冷靜,事情還沒有定下來,宋濤絕不會得意。
很快,綜合處的干部通知宋濤到劉秘書長辦公室。
“宋濤同志,我代表組織正式通知你,從今天開始,就跟著袁自立副書記辦公,袁書記的工作很忙,剛剛到華湘省,需要處理的事情很多,你一定要用最快的速度,熟悉秘書工作,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問我,今天你跟著袁書記下去看看,下面的路途,袁書記不知道的地方,你要清楚,手續的事情,我安排其他人辦理,時間很緊,我帶你到辦公室去看看。”
宋濤內心狂喜,態度卻是異常謙和,一再表示要向劉秘書長多多請教。進入自己的辦公室的那刻,宋濤還是沒有抑制住高興和興奮的神采,從今以后,他將在這個單獨的辦公室里面,幫助袁書記處理公務,安排袁書記的工作日程,從現在開始,他在省委辦公廳的身份徹底改變了,不再是默默無聞,成為誰都不敢小瞧的秘書了。
袁自立正在看著一份材料,因為沒有秘書整理,各個單位整理材料的風格不一樣,所以,袁自立看起來有些吃力,他最為關注的,是組織部送來的材料,包括省委所有領導同志的簡歷,組織部都送來了。
究竟到什么地方去,袁自立是經過了認真思索的,他必須掌握情況,下去絕不是游山玩水,袁自立選定的第一站,是渭山市,之所以選定渭山市,因為省委書記黃宗圣在這里擔任過市委書記,也是從渭山市出來的,省長蔣少旭是從華沙市出來的,可以慢慢了解情況,要熟悉一個領導的工作和生活,順著他的工作軌跡了解,是最為便捷的方式,袁自立決定到渭山市去看看,通過一些實地了解,可以更進一步清楚黃宗圣的工作作風。
袁自立只是告訴了老馬,自己首先到渭山市看看,然后依照時間情況,到其他的市州,已經進入臘月了,時間不多,一切都要依照時間情況來確定。
“袁書記,您好,我已經正式報到,一切都準備好了。”
“嗯,小宋,我就是一個要求,低調,我相信你能夠做到,工作方面,盡快熟悉起來,不懂的地方,多請教,準備好了我們就出發。”
宋濤走到袁自立身邊,拿起了公文包,這是秘書的事情。鑰匙已經全部都交給他了,宋濤提醒自己,一定要用最快的速度熟悉工作。
下樓的時候,宋濤感覺到了很多異樣的目光,這些干部,看見袁自立,恭恭敬敬打招呼,然后沖著自己點頭微笑,有些笑容意味深長。
袁自立有惱火,米婭娜天天打電話問候,第一件事情就是調動的事情,袁自立實在是來不及說,本來不是什么大事情,可是,這樣明目張膽的調動,其他人會怎么想,所以,袁自立要盡快確立秘書,這件事情,還是秘書出面做比較好。至于云海藝的調動,袁自立是情況而定,相信到了7月份,自己一定已經熟悉工作了,調動是沒有什么問題的。
“小宋,說說渭山市的情況,所有你知道的情況。”
上車之后,袁自立立刻問宋濤,他想,宋濤在管理局工作六年時間,一定知道不少情況。
“好的,袁書記,渭山市下轄六縣二市,人口520萬,市委書記徐宏應,市長劉明銀,去年財政收入215億元。”
“呵呵,這些我都知道,我問你的是材料上面沒有反映出來的情況,盡管說,不要有顧慮,知道的、風聞的,都可以說出來。”
宋濤頓了頓,他知道,自己剛剛犯了一個小錯誤,昨天夜里,宋濤幾乎沒有睡覺,熟悉著華湘省干部的名字,特別是市州主要領導,省廳主要領導,還以為回答不錯,沒有想到袁書記需要了解材料以外的東西。宋濤略為考慮了一下,有關渭山市的傳聞太多了,省委書記就是那里出來的,傳當然不少。
“袁書記,有關渭山市的傳聞很多,不過有三個情況是實實在在的,一是省委黃書記是從渭山市出來的,曾經在渭山市工作很長一段時間;二是不少省直單位的主要領導是從渭山市出來的,目前還在擔任主要領導;三是渭山市多年來都是省委省政府表彰的先進市州。我所知道的傳聞有以下一些,一是渭山市的市委書記徐宏應是華湘省所有市州書記中間的老大,大概是因為年年受到表彰的緣故,如果不出預料,即將得到提拔;二是渭山市市委市政府的領導,渭山市委可以研究決定,雖然市委常委和副市長是副廳級的領導,但市委一旦認為誰不勝任了,可以直接停止其執行職務,省委都會批準的;三是渭山市的市委書記徐宏應的作風很硬朗,一般情況下都是說一不二;四是渭山市的領導,對省委省政府的其他領導,表面上尊敬,實際上不是很在乎,所以,省委省政府的其他領導很少到渭山市去;五是渭山市出干部,干部的升遷遠遠快于其他的市州,一般來說,渭山市市委常委都得到了提拔,渭山市委的主要領導,提拔到外省去擔任省級領導的不在少數,僅從我知道的情況,渭山市前兩任書記,都提拔了,分別到外省擔任了副省長。袁書記,我知道的情況就是這些,屬于傳聞,沒有得到過證實。”
“嗯,我知道了,那么你是怎么認為的,實話實說。”
“袁書記,涉及到了領導干部,以前我都是回避的,從來不參與議論,現在我擔任您的秘書,必須要對自己說出來的話負責任,我的認為是,無風不起浪,可能是有一些現象發生,才會出現這些傳聞的。但不避免傳聞中間有擴大的地方,因為渭山市的干部,提拔的速度快是不少人看見的,所以可能有人嫉妒,傳出來這些也不稀奇。”
“小宋,看來你在管理局沒有閑著啊,擔任我的秘書,說簡單也簡單,說復雜也復雜,我不需要管理生活的秘書,很多的事情和問題,你要獨立思考,要提出建議意見,我也會不斷問你的,這樣對你對我都有好處。所以你要加強學習,要時時刻刻掌握身邊的情況,要學會分析和思考,從一定的高度去分析思考問題。”
“袁書記,我會的。”
宋濤臉上不可避免出現了激動的神色,他終于知道領導身邊的秘書為什么重要了,很多事情的決策,領導第一個征詢意見的,就是身邊的秘書,而秘書的第一意見,非常重要,領導不是完人和神仙,也需要思考,一旦認為秘書的意見可行,多半會采納,自己擔任袁自立的秘書,袁自立是主管組織工作的,說白了,就是管官帽子的,那么,在日常的工作中,袁自立很有可能要問到干部的情況,自己有可能決定不少干部的命運。當然,宋濤更明白,自己必須要萬分小心,如果懷著私心,總是有穿包的時候,那個時候,領導對自己的看法,就會發生很大的改變。目前,袁自立剛剛到華湘省,不是很熟悉情況,可能會問到很多的問題,宋濤暗自慶幸,幸虧在管理局沒有閑著,大部分時間都是在看書和看材料,如果不是這些積累,還不知道要多長的時間進入角色。
袁自立的想法不同了,宋濤在省委大院里面工作,聽到的傳聞不會是一般的傳聞,如果沒有一絲一毫的事實,也不會在省委大院傳開,宋濤在機關事務管理局工作,平時能夠接觸到這些傳聞的時間不會太多,可見,這些事情在省委大院里面,估計是人人都知道。
袁自立陷入了沉思中,這些傳聞不是好事情,代表了一個方向,就是黃宗圣在華湘省可能也是說一不二的人物,估計對省長都是不在話下,自己是省委副書記,依照黃宗圣的看法,是必須無條件服從的,渭山市沿襲了黃宗圣這樣的傳統,徐宏應的簡歷袁自立看過幾遍了,擔任過黃宗圣的秘書,44歲,五年前到渭山市,先后出任市委常委、副市長、常務副市長、市長、市委書記,幾乎是一路飆升,這樣年輕就出任市委書記,可見和黃宗圣的關系非同一般,有資格在渭山市霸道。
袁自立到華湘省,可不是來做附庸的,一般情況下,副職需要多年的媳婦熬成婆,袁自立不會這樣,他知道自己的職責,如果黃宗圣是這樣的作風,那么,袁自立和黃宗圣之間,不可避免要發生沖突,權力上的問題是無法協調的,要么服從,要么反對,想要保持中立,就是什么事情都不管,實際上也是服從。
手機響了,袁自立的手機正好在身上,他掏出手機,是省長蔣少旭的電話。
“袁書記,你好啊,我不知道你今天要下去看看,沒有來得及送你啊。”
“蔣省長,我下來看看,要過春節了,到下面轉轉,感受一下華湘省的風土人情,游山玩水,兩者兼得,可不好意思打擾蔣省長啊。”
“呵呵,袁書記其實你沒有必要下去的,要下去,可以在年后下去看看的,現在馬上就是春節假期了,下去很累的。”
“謝謝蔣省長的關心了。”
“不用了,有時間我們聊聊,一路順風啊。”
袁自立真的感覺情況有些復雜了,省委書記黃宗圣和省長蔣少旭態度不相同,一個是同意他下去看看,而且滿足了他的要求,沒有通知下面,一個是不同意他下去看看,雖然說的很委婉,但一定是有原因的。到華湘省才幾天的時間,袁自立越來越覺得不簡單了,匡思銘、易祥林個中組部副部長的說辭,都指向一個方向,要求自己堅持原則,大膽開展工作,難道真要遇見什么驚濤駭浪嗎。
袁自立想到了在宣施縣、文山縣以及淮揚市、德陽市和西林市的情形,雖然遇見了這樣那樣的問題,但遠沒有現在的情況復雜,在西山省,總是能夠得到不少的幫助,起碼有助于了解實際情況,可在華湘省不行,一切都要依靠自己。
“小宋,渭山煙廠的情況很好啊,在國內是有些名氣的。”
“袁書記,煙廠都是中煙集團直接管理的,不屬于地方管理,包括組織關系都不再本地的,所以,我不是太清楚情況。”
“怎么會這樣,一般來說,組織關系還是在當地啊。”
“聽說渭山煙廠的組織關系已經轉走兩年時間了,當時還引發了不少的議論,都認為中煙集團過于霸道,不知道為什么,一向強勢的黃書記也默許了,如果省委不同意,他們是遷不走組織關系的。”
“哦有這樣的事情啊。”
袁自立不再說話了,現在知道的情況越來越復雜了,究竟這個渭山市是什么情況,袁自立既想了解,又不想了解,在完全不熟悉的情況下,了解這樣一個背景堅硬的地級市,不一定是很好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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