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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召開領導小組會議,是通報前段時間的準備工作的,明天上午,就要開始強制執行了,到目前為止,沒有一戶違章建筑自行拆除了,可見,我們的工作難度是相當大的,很多同志有疑問,是不是公檢法部門又要強制執行了,是不是又要去得罪人了,反正領導是不會出面的,總是當兵的沖在最前面,到時候,我出工不出力,總是可以的吧,這幾年,經過了數次的強制執行,我們的同志已經麻木了,有觀望的,有害怕的,有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還有等著看笑話的,當然,出現這些問題,或者是情緒,責任不全在大家,我相信,有些同志,是想著認真工作的,可是,大環境如此,個人的力量是有限的,所以,這次的強制執行工作,市委市政府請來了外面的人,這一次,我們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完成違章建筑的清理工作,哪怕遭遇再大的困難,在座的都是領導小組的成員,我有幾句話,首先提醒大家,如果有誰想著為違章建筑說情,或者是泄露我們行動的消息,那么,我就首先下你的課,我說到做到,今天開會,也有這個意思。前段時間的工作,效果不錯,大家都努力了,從明天開始,真正的攻堅戰開始了,我不希望有人臨陣退縮,更不希望有人自亂陣腳。”
袁自立的話語,讓會議室里面很安靜,以至于袁自立講到強制執行的安排,所有人的驚嘆都表現在臉上,沒有人出聲。
光明禮堂,這里是召開黨代會、人代會和政協會的地方,在普通百姓的眼里,這里就是淮揚市的人民大會堂。一大早,淮揚市副處級以上所有領導干部,都趕到了光明禮堂,參加大會。今天是強制拆除違章建筑的日子,參加會議的干部,不敢遲到,早早就進入了會議大廳。盡管他們各懷心思,不過,起碼的政治敏銳性還是有的,市委市政府排開這么大的陣勢,看樣子,是準備下狠手了。
進入會議廳的干部,發覺了奇異的一幕,前面10排座位,清一色坐著著裝整齊的武警戰士,這種情況可不多見,隱隱的,不少人心里透露出來了興奮勁,看來,今天這些武警戰士就是清理違章建筑的主力軍了。
四大家領導都在臺上就座。因為面對著武警戰士,市委書記錢長江用心整理了自己的情緒與著裝,顯得特別氣宇軒昂,滿臉都透著紅潤和剛毅,看上去八面威風。
會議由市長趙天然主持,會議議程就是一項,市委書記錢長江講話。
錢長江用豁亮的嗓門兒發表了慷慨激昂的講話,從精神文明、物質文明和經濟建設的高度,分析了違章建筑的危害性,強調了這次拆除違章建筑大行動的艱巨性、重要性和必要性,強調了相關紀律和注意事項,他特別強調指出:如有行兇鬧事,阻撓拆除,無理取鬧者,輕者行政拘留,重者依法懲辦。決不能心慈手軟,姑息遷就。最后,錢長江大聲宣布:淮揚市拆除違章建筑大行動開始!
行動線路早就確定好了,在這件事情上,袁自立煞費苦心,本來,他想著,首先清理“二流子”的違章建筑,不過,最后否定了,淮揚市的居民不是傻蛋,大家都明白,最難的不是“二流子”,而是那些有背景的人。打好第一槍是非常重要的,所有人都關注著,強行清理違章建筑,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如果不能夠打老虎,首先從容易的開始,極易惹發眾怒,只有首先將那些百姓認為有關系的違章建筑拆除,才會讓后面的工作輕松很多。
袁自立最終確定的第一戶,是牛清云,第二戶,是“二流子”。
這樣確定,袁自立是有所考慮的,一個是大家公認為最有背景的,一個是大家公認為最蠻橫的,開始行動,就將這兩戶拿下來,后面的工作,會順利很多,而且,也向淮揚市的百姓表明了市委市政府的決心。
得知了袁自立的決定,趙天然沒有說什么,在電話里囑咐袁自立,一定要干凈利落、堅持到底,錢長江表示支持。
武警戰士排著縱隊,邁著整齊的步伐,行走在淮揚市大街上,他們的身邊,是攜帶工具的建筑工人。牛清云和“二流子”的住房,距離都不遠,為了制造聲勢,讓更多人觀看,所有人都沒有坐車,全部是步行,一長串小車跟在隊伍的后面。
牛清云全家人都在家里等候,他有預感,從昨天得知了強制拆除違章建筑的行動辦法之后,牛清云便感覺到,自己一定是重點,這段時間,他和老婆找了羅發成、曾廣成,想得到支持,想請人說情,外面搭的臨時建筑,一年能夠收取到幾萬的租費,就這么拆除,牛清云有些不甘心。牛清云并沒有得到明確的支持,如今,他不知道具體行動細節,沒有人告訴他,所以,牛清云準備按照以前早準備的辦法對付,先是說好話,接著是老人小孩上陣,就是要阻止他人來拆除違章建筑。牛清云這種辦法,還沒有用過,沒有人到他家里來拆除違章建筑,大都是沖著“二流子”去的。
牛清云是干公安出身的,明白其中的厲害關系,如果說自己出面,抗拒執行,肯定是沒有好果子吃的,不過,父母和小孩出面就不同了,父母年紀大了,按照相關規定,是不能拘留的,而且,年紀大的人,誰都不敢輕易動手,小孩就跟不用說了。
隊伍很快就到了牛清云家的外面。牛清云的違章建筑,足足占據了三米的人行道,如今正在營業,開著早餐店,里面過早的人看見了外面的架勢,早就結賬走了,這天是星期六,很多的居民走出屋子,看著這支氣勢浩大的隊伍。
牛清云沒有出面,他已經看見了這種陣勢,不過,牛清云的父母和岳父岳母出面了,牛清云猶豫了一下,沒有阻止。
“你們干什么,大天白日的。。。”
牛清云的母親叉著腰,在早餐店的前面,身邊還有三個老人。看見這種陣勢,李光明不知道如何是好,他用目光搜尋袁自立,眼前是四個老人,怎么好動手。
“執行命令。”
冷冷的話語從袁自立的嘴里傳出來,四個老人很快被武警戰士隔開了,建筑工人拿著工具,開始劈劈啪啪拆除房屋,牛清云的母親見到這種情形,瞬間爆發了。
“我不活了,你們憑什么拆屋啊,比國民黨都不如,我和你們拼了。。。”
武警戰士按照事先的安排,緊緊將他們隔離在外面,不準他們靠近房屋,避免發生危險,牛清云的母親什么都不顧了,躺在地上開始撒潑,漸漸的,有不少人開始議論。
袁自立面不改色,他從李光明手里拿過擴音喇叭。
“牛清云,我知道你在家里,你最好出面做做老人的工作,你是國家干部,更是公安干警,我想,你應該明白我們的紀律,如果拆除違章建筑過程中,發生什么事情,該負什么責任,你很清楚。”
袁自立的話語剛落,旁邊的人群中,牛清云出來了,此刻,他滿臉通紅,用仇恨的眼光看著袁自立,不過,牛清云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動手,他臉上擠出了僵硬的笑容,快步走到幾個老人的身邊。緊接著,牛清云的老婆也從人群中出來了,兩人和幾位老人小聲說了一會話,四個老人默默離開了。
早餐店的老板早就跑開了,看見桌椅等物品被抬到外面,損失不大,他怯生生問,能不能將這些東西拖走,有人回答可以,早餐店的老板馬上去聯系車輛,這里是不能再營業了,還得找其他地方去經營。
拆除工作進展很快,不到三個小時,違章建筑就全部拆完了。
“二流子”拿著菜刀,站在自家門前,他沒有見到早上拆除違章建筑的現場,不過,“二流子”見得多了,沒有什么了不起的,如今這個世道,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二流子”自詡就是不要命的。
隊伍過來的時候,“二流子”手開始發抖,他發覺,這次的陣勢不一樣,清一色的是武警戰士,“二流子”還沒有蠢到家,他知道,和部隊上的人動武,等于是找死,人家隨便幾個動作,你就得在醫院里躺上好久,最厲害的是,部隊里的人,最是聽指揮的,上面一聲令下,就是刀山火海,都不會皺眉頭的。
“二流子”的老婆從屋里出來,準備依照慣例,開始罵大街的行為,“二流子”一把揪住了她,連聲說你不要命了,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形勢,剛剛聽說,牛所長家里的違章建筑已經強行拆除了。
建筑工人動手的時候,“二流子”和老婆在一邊規規矩矩看著,根本不多嘴,時不時提醒拆屋的建筑工人,注意這注意那,臨時搭建的房屋,拆起來快,可是,屋里的東西,免不了有損失的,建筑工人可顧不了那么多,“二流子”的老婆在一邊看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她一個勁埋怨“二流子”,也不看看是什么形勢,早點收拾里面的東西,損失還要小很多,現在,只能是吃啞巴虧了。
不少的居民一直跟著看,在一邊議論紛紛,不少人說,政府這次是動真格了,看來,淮揚市的違章建筑,從現在開始,要從歷史上消失了。
拆除了“二流子”的違章建筑之后,按照預先的安排,隊伍朝著下一家進發,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特別是在“二流子”家拆除違章建筑的時候,很多本身有違章建筑的人也在看,看見“二流子”屋里的燈泡、小吃、桌椅等物品遭到損壞,不少人不再觀看,急匆匆往家里趕,誰知道下一個是誰家里,趕快收拾東西要緊。
建筑工人和武警戰士,中午一律都吃盒飯,盒飯準備充分,是賓館特意準備的,油水充足,袁自立和領導小組的人,也是吃盒飯,他們自始至終和武警戰士、建筑工人在一起,這是一種態度。
人多力量大,不少的違章建筑,都是臨時搭建的,那些本身住房違章的,都放在了后面,從第二天開始,淮揚市的建筑工人開始吃緊,很多的違章建筑,都開始自行拆除了,有些想等著建筑工人來拆除的違章戶,發覺建筑工人的力度把握不是那么好,有時候,甚至主體房屋都會遭到一定程度的損壞,不少人算賬之后,立刻高薪聘請建筑工人,自行拆除,避免損失。
拆除違章建筑隊伍依舊是家家到,不過,看見已經在開始拆除的,就沒有理睬了,只是吩咐他們,速度要快,拆除要干凈。
到第五天,整個淮揚市都聽見噼噼啪啪的聲音,錢長江和趙天然代表市委市政府,在賓館設宴,專門款待武警戰士和建筑工人,如此明顯的成效,誰都高興,按照這個進度計算,半個月之內,違章建筑就可以消失了。
袁自立喝了很多酒,他知道,工作才剛剛開始,接下來,各方會有什么反應,還不知道,雖然市委市政府承擔了所有的責任,不過,誰都知道,這是他袁自立的主意。袁自立沒有接到過市里誰打來的電話,領導小組其他人也沒有接到電話,到了這一步,沒有人會說情了,說了也沒有用。不過,袁自立知道,事情沒有那么簡單,雖說萬事怕認真,可是,認真之后,總有松懈的事情,到時候,很多事情就冒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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