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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20章寸尺小院,畫地為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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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歸知道,蘇沐卻很懂得分寸,沒有多說什么,他也知道白朝陽要做的就是介紹,并不想聽自己發表什么言論和見解。果然,就像是蘇沐所猜測的那樣,白朝陽將該說的說完后,轉身帶著蘇沐就走出這座小院,走向緊挨著的第二座小院。

  同樣的特制玻璃窗戶。

  “這個人叫做郭智,在臨江海關擔當中層領導,是實權副處級,負責的是海關緝私。很難想象到吧,就是這個負責緝私的家伙,卻做出賊喊抓賊的事來。郭智現在才三十多點,前途可謂是一片燦爛,一個正處級的名額就在前面等著他,但可惜的是現在這一切全都化為泡影。

  從他走進鄒志斌編制出來的這個走私網絡中那刻起,他就再也不能回到過去,能在陽光下自由呼吸生活。和相愛的人在茶余飯后聊天散步,更是想都別想。但和鄒志斌的貪財不同,郭智會落得這個下場,更多的是因為好色。他栽倒在女人的肚皮上,所以才會答應鄒志斌做走私,不成器的東西。”

  白朝陽眼中散發出冷漠光芒,說出來的要多冰冷有多冰冷。在審訊的時候,郭智并沒有比藍憐強出多少,他是毫不猶豫的就選擇招供。一個軟骨頭,一個背棄信仰的人,又有什么資格值得白朝陽青睞?

  因為錢色嗎?蘇沐眼神如炬。

  第三座小院。

  當蘇沐看到這里面關押的是誰后,嘴角不由揚起來。說起來在臨江海關的這次調查中,蘇沐也就認識眼前這個人。沒錯,他就是藍憐,是那個囂張不可一世的二世祖。只不過和以前相比,此刻的藍憐要多頹廢有多頹廢。整個人就處于一種瀕臨崩潰邊緣的狀態,哪里還有昔日的神采翩然,風流倜儻。

  白朝陽掃向藍憐時,眼神陰冷。

  “知道藍憐是因為什么而自甘墮落嗎?說出來你或許都難以相信,和鄒志斌的貪財,郭智的好色不同。這個所謂的藍憐竟然是迷戀權力,他會做出這種事情來,便是想要享受權力帶來的快感。在走私中,藍憐盡管不是地位最高的,但卻是當真名副其實的一人之下數人之上,是除卻鄒志斌外,話語權最重的人。

  藍憐想要的就是其余人為他所用的快感,想要的就是無窮無盡的權力,想要的就是權力帶給他的那種漂亮外衣。藍憐比誰都清楚。只有爬得越高,才能得到的越多。依著他的地位,即便是能在臨江海關中玩弄點小規模的走私,但和鄒志斌相比卻差的遠。鄒志斌所獲取的非法收入,是能將藍憐秒殺掉的。”

  稍微停頓下,白朝陽便轉身離開。

  “這是一個被權力蒙蔽雙眼的人。”

  這里到底有多少座小院,蘇沐并不清楚,但白朝陽只是帶著蘇沐走馬觀花般的看了三個小院。三個最具代表性的小院。當這三個小院看完后,蘇沐也就差不多知道了白朝陽的真實想法是什么。

  兩個人回到之前的房間中。

  和剛才的氣氛凝重不同。現在則是輕松許多,蘇沐面前擺放著一杯茶水,在茶香彌漫中,他的眼神越發深邃。白朝陽則是自顧自地抽起煙來,在裊繞升起的煙霧中,一雙望向蘇沐的眼睛散發出懾人精光。

  “我送給你的這份精彩。權當做是你這次對我們工作小組支持的回禮。這里沒有別人,就咱們兩個。說說吧,我想要聽聽你現在心里是怎么想的。不要有任何想要隱瞞的意思,你也知道的,你所說的每句話。我都會轉述給夏書記的。你也不想要在夏書記那邊留下什么不好印象吧?再說你要說出來的話沒有點水準的話,我也會被夏書記責罰的。”

  這話說的夠直接夠坦誠。

  蘇沐和白朝陽并非是多么熟悉的朋友,因此對他是不甚了解。出于尊重的原因,蘇沐對白朝陽也沒有動用進行窺探。所以說蘇沐現在聽到白朝陽如此不加掩飾的說出這種話來,真的是有點意外。像是這樣的事,按理來說你白朝陽不是應該不露聲色來做,即便是事后要轉述給夏擎天知道,你也沒有必要當著我的面如此說出來吧?

  蘇沐好像有些捕捉到白朝陽這人的性格。

  但現在不是胡亂猜想這些的時候,該說的話還是要說的。

  “我就知道這份禮物肯定會精彩,但卻沒有想到會是如此精彩。你讓我現在就說出點什么類似讀后感的東西,我也沒有辦法認真的給出系統性的說辭。我就談談我的感受,至于說到是不是夏書記想要的答案,就不敢保證了。”

  蘇沐做出簡單開場白后,眼神堅定道:“位于最高層的鄒志斌,敗給的是金錢。位于中層的郭智,敗給的是女人。位于基層的藍憐,敗給的是權力。三個層次的人,敗給的是三個原因。其實這三種原因稍微琢磨下的話就能察覺出來,其實它們是一個原因。那就是他們三個人全都敗給了自己,他們沒有戰勝自己心中的貪婪,所以才會導致今天的落魄。

  他們本來都有大好前途,即便是藍憐現在官職稍微低點,但有著他老媽關照,想要成長起來的話,不過就是時間長短而已。但即便如此,他們還都是選擇鋌而走險,走上這條不歸路。他們如此,我所要做的不是對他們有任何憐憫,他們也不值得獲取絲毫憐憫。他們都是罪人,都是國家和黨的罪人,必須要嚴懲。

  我要做的就是如何嚴于律己,人這輩子最大的敵人就是自己。你要是能夠戰勝自己的話,就意味著你擁有了戰勝其余人,征服整個世界的基礎。可惜這種基礎往往都會倒塌,因為沒有誰能做到。貪財好色迷戀權力,別說是當官的,即便不是當官的,誰不想要擁有這三種?你隨隨便便在路上找到個人,給他一盞阿拉丁神燈的話,你看他許出來的愿望會不會超出這三者?不會的。”

  話語說到這里的時候,蘇沐心情已經從最初的波動狀態平復下來。他端起身邊的茶杯,將茶水一飲而盡后,凝視著白朝陽,神情不悲不喜,姿態不卑不亢。

  “在位掌權的時候,誰對我進行金錢賄賂,我都會置之不理。”

  “得勢風光的時候,誰想要讓我金屋藏嬌,我都會嗤之以鼻。”

  “即便處于弱勢,即便位于底層,即便我心中也渴望獲取權力,但我會一步一個腳印的去爭取。我不會讓我的爭取蒙上任何灰塵,我不會讓我的理想被世俗惡化,我要的權力是為民謀取更大福利,我要的權力不是用來享受癡迷。”

  白朝陽在蘇沐話音落地的剎那,手中煙蒂隨即摁在煙灰缸中,他從椅子上直接站起身來,望著蘇沐,心情總算是放松,“你還說你不會做讀后感,我覺得你的讀后感比誰做的都有文藝性。好了,該說的我都說了,該做的就是你今后要面對的事。咱們走吧,下面就是輪到真正的硬菜,將肚子填飽,就在咱們這里的食堂里面吃。”

  “管飽?”蘇沐試探著問道。

  “當然,管飽不管好。”白朝陽大手一揮。

  “好嘞。”蘇沐笑瞇瞇。

  兩人就走向食堂。

  聰明人對話就是省事的很,蘇沐說完那些話后,白朝陽甚至連繼續詢問的意思都沒有,便干脆的領著蘇沐就向外面的食堂走去。大家彼此心知肚明就成,沒有必要將話說的多么透徹明白。那樣的話,反而是會讓彼此關系尷尬起來。難道白朝陽非要當著蘇沐的面明說,我領著你看這三個人,是沒有其余目的,就是想要讓你清楚,我們記委所雙規的人,差不多都是因為這三件事情而毀掉的。你絕對不能被這樣的三件事情給侵襲,從而做出糊涂事情來。

  白朝陽不說,蘇沐卻已經說出來。

  知道蘇沐已經清楚自己的用意,白朝陽下面要做的就是吃飯,陪著蘇沐痛快吃飯。

  在中記委秘密據點的食堂中吃飯,蘇沐也算是頭一份。

  晚飯就像是白朝陽所說的那樣,管飽不管好。和外面飯店做的相比,這里的口味明顯要差點意思。但蘇沐卻吃的很香,破天荒的多出了兩碗米飯才算罷休。等到白朝陽將蘇沐送出來后,蘇沐從車上直接拿出來半條香煙,很自然的丟給白朝陽。

  “白哥,就沖著你請我吃這頓飯,我怎么都要給你點回禮。不過你可不要以為我這是在賄賂你,即便是賄賂,我也不會這么明目張膽不是。今天的事情多謝,咱們有機會再見。”蘇沐坐在駕駛位置上笑著道。

  “我不會要你任何東西,你還是收好了。”白朝陽拿著香煙說著就要丟進車內。

  “你真的確定這種香煙也不要?”蘇沐玩味道。

  白朝陽這才看了一眼手中的香煙,眼神頓時一緊,想都沒想就直接收起來,然后果斷的沖蘇沐揮揮手。

  “趕緊走。”

  “哈哈。”

  蘇沐開懷大笑著離開。

  白朝陽摸著懷中香煙,望著蘇沐車影,眉角挑起,“嘖嘖,這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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