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王爺卻算錯了一點,阿離可不是那種愛慕虛榮的女子,她與王爺之前遇到的女子從本質上不同,人間富貴非阿離所愿,她只是想要一份自由,一個真心愛的人。
可惜她卻每次都所托非人,王爺所說的那些種種好處,阿離一句也沒聽進去,她現在正處于萬分悲傷的境地里,恨與不甘交織,心灰意冷了無生愿。
但此時卻由不得阿離多想,對面王爺見阿離遲遲不為所動,直接撕下他那虛偽的嘴臉,一臉淫笑的朝阿離逼上去,阿離下意識的朝船艙外跑去,半路被堵在門口的護衛逼了回來,隨后而來的王爺,一把將阿離扯入自己懷中,阿離百般掙扎無果,絕望的向王爺哭訴,說王爺得到她的人,也得不到她的心。
王爺卻大笑著告訴阿離,他只要得到阿離的人就夠了,他只是要阿離這幅美麗的皮囊,至于阿離的心,在誰哪兒都無所謂,只要日日夜夜與阿離廝守磨耳,等阿離為他生七八孩子,阿離早晚回收心…
阿離瞬間如墜深淵,如果說她之前對這個世界充滿了失望,那么此刻她就是在絕望的深淵里,向著更絕望的深淵沉淪。
不在沉默中爆發,便在沉默中毀滅,她不知自己拿來生出的勇氣,拔下自己頭上的金釵刺向對面王爺的眼角。
王爺慘叫一聲瞬間將懷中的阿離拋出去,右眼血流如注,護衛聞訊而來,被推到窗口的阿離滿懷恨意的瞪著王爺,隨后毅然決然的從窗口飛身一躍。
背后響起王爺氣急敗壞的凄厲叫聲,猶如一頭公豬被閹割時發出的慘叫,半空之中阿離聽到這個氣急敗壞的聲音,心中一陣暢快。
壓抑了這么久,今天她終于做了一次自己想做的事情,這種感覺真好,可惜她卻沒有機會再次嘗試。
望著越來越近的水面阿離心中默默想著…
誕生時的漁火,童年被人欺凌,被人拋棄…一幕一幕如畫般從阿離眼前飄過,真是失敗的一生呢!
身體落進冰冷的湖水中,世界突然變得寂靜無比,聽不到王爺的殺豬一樣的尖叫,聽不到書生充滿磁性的讀書聲。
阿離閉上眼向著黑暗的湖底墜去,緊接著她聽到兩個噗通兩聲落水的聲音,張開眼,阿離看到兩個王爺的護衛向她游過來,阿離沖他們釋顏一笑,那兩個護衛從未看過如此美麗的笑容,一時間竟然看癡了,傻傻了愣在水中忘記了所有,等他倆反應過得來時候,阿離的身體已經消失在黑暗之中。
他倆的閉氣時間又到了生理極限,只能遺憾的返回水面…
幽邃的湖水中,望著遠去的護衛心中暗自想:
一切都結束了。
說到這里阿離泫然淚下,臉上凄婉無助的神情令言崢心都為之刺痛,結合阿離描述的夢境故事,言崢不難將阿離的夢境與彼岸花的身世聯系起來。
山川草木皆有靈性,阿花最初便是彼岸花叢中誕生的花靈。
靈得日月精華便可成精,不過阿花卻走上了另一條道路,有一個靈魂突然闖入彼岸花花叢中,阿花受到靈魂悲傷氣息的感染不忍對方葬身花海,便將對方截住聚攏在自己花蕊中滋養。
朝夕相處兩人成了朋友,最后對方因靈魂之力耗盡即將消散之際,阿花將對方融進了自己的身體。
從此不分你我,阿花也就此一舉突破成為唯一的彼岸花精,按理說彼岸花沒有成精之路,它們本就是罪業因果成花,誕生花靈也是機緣巧合,不出意外的話,彼岸花中誕生的花靈會因為時間流逝得不到日月精華滋養逐漸退散消亡,可偏偏就出現了比彗星撞地球幾率還小的曠世奇跡。
那個莫名而來的靈魂給了彼岸花靈成精的力量!彼岸花靈也因此成為后來的彼岸花精——阿花。
現在言崢回頭想想彼岸花成精頗有值得推敲之處,當初的阿花生長在彼岸花海中央,那個靈魂竟然可以穿越無數彼岸花抵達花海中央,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個靈魂絕非一般的靈魂。
阿離剛才描述的第二夢境,應該是與彼岸花融靈魂的生前經歷,綜合上述緣由,言崢可以肯定,那個名字也叫阿離的女孩子絕對不是普通人,因為普通人的靈魂強度不足以穿越彼岸花海…
而且這個女人的身世本就疑點重重,她為什么自誕生后便有記憶,要知道嬰兒是沒有記憶的,她卻記得一片火光,雖然只是一片火光,也足以令言崢吃驚不已。
言崢想了想只有轉世重生才能合理解釋那個女人在嬰兒時期擁有記憶一事…
那個女人的真正身份令言崢好奇不已,可惜阿離講到此處突然戛然而止,弄得言崢心里就跟貓撓似的癢癢,撓撓頭言崢忍不住開口追問道:“后來呢?”
阿離抿抿嘴咬著嘴唇糾結道:“我不想講”
觀阿離的神情似有什么難言之隱,言崢笑了笑寬慰道:“話說到這份上了,還有什么想說不想說的,我對你身世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猜測,只要你講完我便可以幫你還原你真正的身世來源!”
阿離露出吃驚神色,隨后有些狐疑的問道:“真的?”
言崢堅定的點點頭。
阿離猶豫了片刻,才極為不情愿的輕啟朱唇緩緩說道:“在湖底我并沒有死,或者說我已經死了,卻又用另一種方式活了,死后的我變成了一條大魚,感受到來自大海的召喚,我沿著水脈一路向大海的方向游去,游入大海之后,那個聲音越來越清晰,不斷的呼喚著我,我追尋著聲音而去。
從白晝走到黑夜,從黑夜走到白晝,我不知道自己走到了什么地方,周圍全部都是海水,聲音卻消失了。
我在原地不斷的尋覓著,我感覺到周圍有我渴望的東西,卻始終尋不到蹤跡。
當天夜里,星光璀璨我從大海中躍出水面欣賞美麗的夜景,如同年幼時我孤單的坐在湖邊凝視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