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言崢臉上若有若無的笑意沈珮恨不得揮拳打上去,那股將一切掌握手里的自信,讓看上去總覺得恨的牙根癢癢。
沈珮輕咬銀牙毫不示弱的回擊道:“如果說時興言是偽君子,你就是偽君子中的偽君子,你習慣了用笑容掩蓋一切。不知道你有沒有發覺,無論在任何時候你似乎都在笑,仿佛天底下沒有讓你煩惱的事情,我不知道你經歷了什么,可以讓你的心智如此強大,讓你在任何時候都可以保持絕對的理智,然后將一切藏諸于你的笑容下面。”
言崢的臉上還在笑,只是笑的有些牽強,正如沈珮所說的那樣,言崢習慣了微笑,將所有的心事都藏在微笑下面,正如當年他自sha未遂被救回時,他告訴自己的那樣,無論時候都不要讓別人為你擔心,尤其是最關心你的人。笑容是一個人釋放善意最直接的途徑,早些年的時候言崢用笑意讓父母安心,當笑成了習慣,言崢用又用它來隱藏心事。
幾經生死言崢心智異于常人的心智逐漸鍛煉出來,心智堅定又對所有情緒都很敏感,過于敏感是件好事也是件壞事,通俗點說言崢跟鬼怪打交道久了變得有些多疑,總是疑神疑鬼的,遇到事情喜歡考慮背后是不是隱藏這什么東西。
言崢可以很敏感的發現別人情緒中隱藏的信息,同樣他也能看出別人隱藏的厭惡、敷衍等虛假的情緒。
因此言崢沒有任何朋友,在與人相處中讓言崢很容易發現他們隱藏的心思,那些骯臟的想法讓言崢不齒,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言崢發現朋友之間已經沒了單純的友誼,在一聲兄弟中包含著太多的利益與利用。
常言道難得糊涂,有時候人太過于聰明了并不是一件好事兒,發現的越多煩惱也就越多。
他像是一只受驚的小鹿敏感又脆弱的保護自己,將那些帶著目的地朋友拒之門外。
君子之交淡如水,可這年頭那里還有什么君子,到最后剩下的只有孤零零的自己。
所以言崢用笑來偽裝自己,來隱藏自己對世界的厭惡。笑可以讓他拉進與別人的距離,卻拉不近與別人的心。
言崢不曾想走進別人心里,已不想別人走進他心里,當初唯一走進他心里的那個人,至今被他埋在心底的最深處。
言崢沒想到今天會有人將他的偽裝看破,回首往昔言崢感慨萬千的說道:“笑其實可以表達很多種東西,不開心了可以強顏歡笑,開心了可以撫掌大笑,胸有成竹可以談笑自若,哭都可用笑來表達比如破涕為笑,就連死人們都會說含笑九泉。你看笑是人間最美好的表情,也是人們心中最真摯的期盼,誰不希望自己開開心心過一生…七情六欲喜怒哀樂,這些情緒都可以用笑表達,既然能笑干嘛要哭啊。“
言崢說得很寂寞,寂寞的讓心有些心酸。
沈珮沒有被言崢這種心酸的寂寞打動而是冷冷的笑著回到:“別人的笑是宣泄情緒,笑到了你這里成了隱藏秘密的工具,從你口中說出這些話,你不覺得可悲么。”
對沈珮的話言崢一笑置之,聳聳肩若無其事的解釋:“人都有秘密,有些事情還是我自己背負的好。”
聽到背負一詞沈珮神情緊繃起來,言崢透露的出來的疲憊正是他心里最脆弱的時候,沈珮決定加把勁把言崢深藏的秘密挖出來。
“我查過你的經歷,以你宅男的個性不應該變成這副模樣,你別告訴我上網可以讓一個人的心智變得心沉如淵,你背負了什么讓你如此擔憂,連一點痕跡都不敢表露出來。難道你是個兇手?”
言崢仿佛聽到了天下最好笑的事情,開懷大笑起來,臉上笑著心里卻滿是苦澀。
他背負了什么,整日面對靈異鬼怪在生死邊緣游走逃生,與公司勾心斗角殫精竭慮,那個不為人知的恐怖世界無法呈現在世人面前,而這些陰暗沒有辦法拿到明面與別人傾訴。
加入公司的那天起,這條路注定是孤獨的。
笑容逐漸凝固言崢的臉上面無表情,嚴肅的說:“我不可能是兇手,如果我真是兇手的話,以我的心智我不會自己出手,我隱藏的不過是一些無法融入這個世界的東西,你不用耿耿于懷,我想你應該清楚,我早已準備好了應對你的說辭,不用再做這些無謂的心里攻擊了,在醫院里你沒有成功,今天你也不會成功。坦白的跟你說在不用刑的情況下,任何審訊對我來說都是徒勞的。這些心理壓力比起我所面對的東西來說,簡直是小兒科!“
沈珮氣的壓根癢癢恨不能撲上去咬言崢兩口,但她心里很清楚言崢說的沒錯,以言崢的心如鐵石的狀態來說,任何審訊技巧對他都無用,可言崢不是經過殘酷訓練的特工,他只是普通人罷了。普通人面對什么東西才能鍛煉成這樣。
沈珮這時候想起了剛才詢問張經理的情形,張經理欲言又止神態充滿恐懼,提到言崢的時候,他的表情十分精彩,害怕,敬畏,幽怨,在臉上不斷轉換。
當問及關于言崢詳情的時候張經理話說了一半吞了回去,那些話未說完的話,被沈珮旁敲側擊的勾勒出來,當整個事情被勾勒完整后沈珮覺得十分荒誕。
“言崢,言大師!我調查你這么久了,還不知道你兼職算命!什么時候開始當神棍了,那個張經理被你嚇的不輕啊。以你的自傲應該不屑與普通人出手吧。你喜歡用笑表達情緒,更多的是嫌麻煩吧,你懶得跟普通人打交道。那么親愛的言大師,您可以告訴我,嚇唬張經理的目的嘛!”
沈珮說道親愛的言大師時,語氣變得溫柔甜蜜,突然話鋒一轉,冷冷的對言崢逼問。
前后冰火兩重天的變化嚇了言崢一大跳。
言崢啞然失笑,千算萬算把張經理給漏掉了,劉金定他們送走了,知道一些內情的張經理卻在大廈,張經理不是不知輕重的人,沒有把什么話都往外說,但以沈珮心機張經理只要透露出一絲不尋常,沈珮便會像問道血腥的鯊魚一樣撲上去。
以沈珮的審訊技巧張經理能藏住多少秘密,不過事情還有周旋的余地。沈珮不清楚張經理所了解的也是假象,又到了展示真正演技的時候了。
再這樣下去,我特么去當演員得了言崢心理暗自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