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半夜
執行錄給出的鬼魂等級也只是大體范圍，具體情況還要具體分析。
以小曹現在的狀態來看，他處于惡鬼與血戾惡鬼之間，惡鬼等級介紹中并不存在這個等級。
按照執行錄給出的備注惡鬼之上毫無靈智。
小曹現在激動的樣子比人還像個人，哪有半點惡鬼滅世憤俗的影子，偏偏他又保留了血戾惡鬼的某些特征，身上沾染著血色紋路，周身卻不會逸散出讓人瘋狂的戾氣。
小曹的狀態言崢也說不好他是什么，只能歸咎于夢想的力量。
執行錄給出的數據只能當做參考不能全信，具體事情還需具體對待。
執念的力量是把雙刃劍，能讓惡鬼實力強大同樣也能讓惡鬼在迷失中找回自己。
無意中言崢發現了一個可以應對惡鬼的辦法——找到它的執念加以解決。
到底有沒有效言崢也不敢保證，全當保命秘法，以后任務中在遇到不兇的惡鬼可以試驗下。
當然言崢也只是YY下，就算方法可行他也不打算試，他很清楚像小曹這樣特殊的存在純屬巧合。
小曹是自己一手激化成惡鬼的，在由惡鬼變為血戾之間被執行錄的能量重創，再加上他心中執念太深，才讓自己有了一絲可乘之機。
換做其它惡鬼就不一定有這樣的運氣了，這次任務能完成運氣、時機缺一不可。
翻到任務記載那頁，任務完成四個金色大字一閃而逝。后續程序出現在言崢腦海里，那頁紙化作張滿是奇怪符號的羊皮紙從執行錄上脫離下來，上面文字全是言崢看不懂的甲骨文。
通過腦中的信息言崢得知，這張羊皮紙為合同（契約），只有讓小曹簽訂后才算任務終結，方能領取最后獎勵。
提到獎勵言崢內心火熱，累死累活冒著生命危險不就為這三個箱子嘛。
這會兒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言崢才想起，身后還有一只惡鬼目光灼熱的等著自己。
轉身看向小曹，連小曹模樣都變成了箱子，忍不住脫口而出：“箱子兄，口誤，曹兄不知還有何指教。”
經過時間沉淀小曹激動的心已經冷卻下來，眼神不在那么熱切，感激之情依舊存在。
“再次感謝你，剛才我冷靜下來后想了很多，我現在都是鬼了要錢也沒什么用，錢全部給你，不過我有一個要求，你要幫忙照顧我的父母。我想過了，突然給他們一大筆不是什么好事兒，你幫我照顧他們安享晚年即刻，其他條件照按你的說那樣，軟件研發者信息必須填我的名字！不然…“說道不然小曹停頓下來身上戾氣宛如蛇般扭動起來，對面言崢只感覺尸山血海朝自己涌來。
短暫的幻境后小曹收回身上戾氣，威脅之意不用言表。接著又緩緩開口道：“如果你們能做，那么我便加入公司。不要企圖騙我，我會時刻盯著你！”
言崢還沒從剛才的尸山血海的驚嚇中回過神來，直到小曹又加重語氣重新說了一遍。
言崢才反應過來：“當然~我保證一切按你要求來辦，保險起見我們簽個入職手續，然后我明天便去看看你的父母，先給他們一點錢改善下生活，這錢算我借給你的，等公司盈利了再扣出來。正所謂無規矩不成方圓，我也不占你便宜，公司以后賺的錢還是要分清楚，你占3成，公司占七成。”
言崢公事公辦的樣子讓小曹很受用，贊許的看了言崢一眼。
“希望你說到做到，合同呢拿來吧。”
言崢將手中的羊皮紙遞給小曹，小曹結果羊皮紙驚訝的看了一眼，用不敢置信的眼神又看了言崢一眼。
低頭仔細閱讀完內容后，才伸出滿是鮮血的手，將血手印按在羊皮紙上。
隨著手印烙上，言崢肉眼看到一個縮小版的小曹沒入羊皮紙中消失不見。
隨著Q般小曹消失，羊皮紙憑空自燃很快在空中化作一團灰燼，灰燼還沒等落到地上便在半空之中煙消云散。
收到任務終結領取獎勵的提示言崢懸著的心才算放下，既然成了自己人言崢膽子也打了起來賤兮兮的湊上去：“上面寫的什么？你看了那么久，還用那種眼神看我？”
小曹略感吃驚：“內容你不知道?不就我們約定好的那些，你不知道內容合同哪里來的？”
說到關鍵地方小曹似乎想到什么戛然而止。
哂笑到：“沒什么，就跟我們約定的一樣，從今天起你就是我老板了，不過我無法離開公司。你若遇到什么危險，在公司里我可以保護你，離開公司就要靠你自己了。“
小曹有意隱瞞什么，才開始相處言崢也不好意思追問，心想著以后日還長早晚能知道。
合同的事情告一段落。
言崢開始詢問小曹家里的情況，方便明天去看望小曹父母。
交談中言崢得知小曹全名曹海東，住在樂清市（地級市）以北的清丘，靠近清水河。
濟水市，周邊有三條河，上清，樂清，清水。三條河匯聚成濟水從濟水市中穿過，將濟水市一份為二。小曹老家所在的清丘縣屬于樂清市管轄，樂清市隸屬于濟水市。
說起來大家都是濟水市人，可這距離卻差著上百公里。
沖濟水市坐車到清丘縣需要2個小時，小曹家在樂清縣下面的一個小村子，名叫李家莊，姓曹的只有幾戶，去了一打聽便知。
詢問完情況言崢還想拉著曹海東聊會增進下感情，卻被曹海東黑著臉趕了出去。
“快11點了，不早了。明天還要早起去我老家。早點回去休息，別忘了明早上六點去渡中路做城際長途。”
順便提一句，渡中路為濟水的南北主干路，濟水路多按流走向命名，濟水東西流向從濟水市中間穿過，東西方向的路以濟水路為名排列123。南北方向的路以渡水為名，分為渡水南路，渡水中路，渡水北路三條主干路。渡水中路從高新區穿過連接濟水南北通往清丘。
被小曹趕出來言崢有些意猶未盡，走到一樓看到三個保安像昨天一樣提心吊膽的守著電梯門，見電梯門打開嚇得三個差點抱在一起，出于職業操守三個人戰戰兢兢地沒有抱起來，大著膽子朝電梯間里張望。
看到三人膽小如鼠的樣子，言崢惡趣突然。
臉色陰沉故意站到電梯間陰影，在電梯門還未打開的瞬間突然把頭伸出電梯大叫一聲”啊！“
三個提心吊膽的保安嚇得屁滾尿流，有個點背絆倒在擔架上，胡亂揮舞著警棍嘴中念念有詞：“如來佛祖，玉皇大帝，觀音姐姐，阿彌陀佛，媽咪媽咪哄…”
“喂，你喊的都什么亂七八糟的，你這樣喊心不誠，有那個神仙會保佑你，乖，我教你，跟我念，我~是~鬼~”
啊~啊~
言崢最后故意用陰森的語氣說出我是鬼三個字，前面剛被言崢語言安撫的保安瞬間崩潰，連滾帶爬哭喊著有鬼啊，跑向大廳另一層出口。
言崢愣在原地有些尷尬，常言道人嚇人嚇死人。這三個膽子也太小了，自己后面還有“大餐”等著他們呢，這就跑了。
任務完成收服鬼魂獲得獎勵，言崢心情大好，出租車送到地方，言崢直接丟下一百塊揚長而去，出租車司機甭提多高興，直到言崢走出去三四十米，還能聽到背后司機的感謝聲。
哼著小曲一溜小跑回家中。
言崢毫無形象的撲到床上掏出執行錄大喊~箱子，箱子，我要箱子。
沉默三分鐘執行錄絲毫沒有回應，平日里執行錄算不上有請必應，基本做到了有問必答。
今晚上這是…
難道有人昧下了我的獎勵，還是今天周末公司休班。按理說現在應該是公司上班的時間，他們沒理由不理我~，莫非程序升級。
言崢腦補時，時間轉眼過了十幾分鐘。
沉浸在腦補畫面的言崢被一連串的敲門聲驚醒，敲門的聲音很有規律，敲擊幾下停頓繼續，敲擊的節奏讓人不由自主的聯系到半夜鬼敲門。
言崢腦子嗡的一下頭皮發麻。
言崢早已非吳下阿蒙，雖說心中有點恐懼倒也不至于嚇到不敢去開門。
將日記抱胸前言崢走到門前透過貓眼能到一片漆黑。
這時敲門聲突然想起。
言崢嚇得大叫一聲。
“什么人！“
“有你的東西。”聲音像是機械合成的一樣，還略帶回聲。
“我沒買東西，誰大半夜送快遞，你騙鬼呢，快點走不然我報警了。”
接著門外傳來不悅的聲音：“是公司讓我捎過來的，我還有事情要做你快點。”
聲音冷的像是冬天里的風，隔著門都感覺到寒意。
聽到公司言崢恍然大悟，怪不得執行錄沒有發獎勵，原來是找“人”送過來的。這獎勵發得倒也新鮮。
懷著濃烈的好奇心言崢將門打開，開門后言崢才發現剛才透過貓眼看到的一片漆黑，根本是對方穿的黑色袍子。
對方身高近兩米貓眼的高度正好看到對方的胸前。寬大的袍子將對方面貌遮的嚴嚴實實。
一只大手上托著三個黑色的快遞盒子，另一手垂在身后。
見言崢開門對方沒有說話伸手將三個盒子遞給言崢。
“上面有張單子，簽收一下。”
言崢看了眼簽收單，發現沒有問題，轉身回屋要拿筆。
對方開口道：“把手按上去就成。”
言崢依言照做，手放上去沒多久，簽收單上出現一個紅色血手印，血淋淋的樣子，像用滿是鮮血的手按上去一樣。
言崢驚訝的看像自己的手，發現沒有異樣。抬頭時對方恰巧伸手拿單子。
那是怎么樣的一雙手，僅有的皮肉牢牢貼在骨頭上，將骨骼勾勒的清晰看見。
順著手往上看去，言崢看到了兩個黑洞，是對方的眼睛。
此時，言崢才明白怪不得對面的聲音有些空洞生硬，原來是顱腔的回聲造成的。
對方那里是人，分明是脫了水保存完好的干尸。
雖然已經直面過惡鬼，再遇到鬼怪的時候，寒意任然從言崢的腳底涌上全身。
對方并不在意言崢發現自己的秘密，對言崢驚恐的表情熟視無睹。
沉默的收好單子轉身飄然離去，沒有選擇電梯而是朝著樓梯走去。
是真的飄著離去，對方遠去時言崢才發現，對方一直飄著。怪不得對方那么高，原來腳根本沒有著地，或者說對方沒有腳。
走起路來一高一低間，言崢能看到黑袍下面空蕩蕩的，黑袍隨著起落擺動，落在樓梯上沒有任何聲音。
直到對方消失在視線里，言崢才松口氣連忙關上門，跑回自己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