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這顆核心里擁有多么強大的力量,周遲的精神力竟是開始瘋漲,一下一個節點,十點十點的飆升著,只是幾秒鐘的時間,精神力就已經來到了兩百點,并且還在持續增長著。
“蕭玉堂,你!”
暗之天使終于是有些坐不住了,想要出斷周遲的吸收過程,但蕭玉堂卻是一臉冰冷:“別說你只是一個分身,就算是你本體來了我都照樣鎮壓,不想死就乖乖給我站著!”
聽到蕭玉堂那冰冷的話語,暗天使分身也終于回過神來,是啊,自己差點忘了,這個分身能不能回去都還得看對方的心情。
“既然搶不回來,那就只能先保住分身了。”暗天使也是一個果斷的人,立刻做出了取舍,在蕭玉堂護著周遲無暇出手對付祂的時候借助自己曾經在永恒樂園中留下的暗手直接離開了這里。
此時的周遲并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么,他只知道自己的精神力正在以一種不正常的方式增長著,甚至已經突破了五百點大關!
要知道,能夠擁有五百點精神力的,都是圣者級別的存在!
但周遲卻并沒有高興,反而是感到有些驚慌失措,晉升不都是需要核心的嗎,不都是需要往核心內灌注精神力的嗎?
但是現在卻直接跳過了這個步驟,近乎不合理的提升著他的精神力,五百點,都不是頂點,甚至還在瘋狂的增長著。
最后,來到了一千點,達到了晉升半神級的門檻。
蕭玉堂臉多出了一絲疲憊,但語氣依舊輕松:“還有多的,給你也來點吧。”
說著,蕭玉堂將另一只手放在了索菲亞的頭,無形的力量以他的身體作為橋梁,全部送到了索菲亞身。
精神力開始瘋狂提升!
蕭玉堂笑了笑,望向周遲:“小家伙,希望你能夠承受得住那種絕望。”
許久之后,蕭玉堂和索菲亞離開了永恒樂園,但周遲,卻好像陷入了無底深淵。
這片空間承載的無數記憶如潮水般涌來。
“您不是我的父親!”
“我想要占卜所有未來!”
“我一定會成為有史以來最出色魔術師!”
“如果真的有鬼,該多好啊…”
“要是能夠知道動物們心中所想該多好…”
存在于歷史的話語,存在于記憶中的一切緩緩向周遲展開。
周遲親眼目睹了眼含淚水的女孩殺死了自己癡迷于詭異的父親,死去卻又活過來的父親出于對女兒變態的愛,一邊慈愛的安撫著她,一邊如同冷血的獵食者般對獵物進行著慘無人道的分解,滿足著他那近乎扭曲的玉望。
他看到了一個努力營造著神秘氣息的女人被憤怒的客人一次又一次的摔壞她手中那顆渾濁的水晶球,聽到女人每個夜晚無聲的祈禱和怨念。
他看到了一個用簡陋道具不斷進行著排練,卻在演出中一次又一次被人拆穿的稚嫩魔術師,他的表演甚至騙不過一個幾歲的孩子。
他看到了不斷抽打著動物們進行著訓練,卻一次又一次在演出中出現紕漏的男人,他壓榨著動物們,卻希望動物們能夠將他作為最好的朋友,讓它們為自己對名譽的渴望而付出著傷痕,淚水,甚至是死亡。
他看到了一個經營不善的鬼屋老板,對鬼怪極度癡迷的他建立了心中的那座鬼屋,但鬼屋的一成不變讓客人們不再買賬,沒有人承認,也沒有建造出自己內心中那座能給無數人帶來噩夢和難忘回憶的鬼屋的老板終于開始走向不歸路,他殺死了自己的妻子,兒女,將他們的尸體埋藏在鬼屋之中,祈禱著有一天他們能夠成為鬼,讓鬼屋成為他心中的那副模樣。
暴食者、摩天輪…
這還只是一個開端。
他看到了自己曾經所擊殺那些怪物生前的過往。
黑色小丑,夜魔,船夫,折紙師…
他們因為自身那扭曲的玉望被那些存在所注意到,那位存在實現了他們的愿望,但卻帶走了他們最為珍貴也最容易被忽視的東西。
人性!
“我…是誰?”
記憶還在翻涌,在那一剎那,周遲接受了數不清的記憶,甚至開始了遺忘。
“我…在哪里?”
“我…要做什么?”
“我好像…有一個使命。”
“那個使命,是什么?”
“好丑陋的一切,為什么我在看著這些東西。”
“為什么我會認為他們的玉望與我有關?”
“明明是…那么扭曲的玉望!”
“玉望…”
“玉望…玉望?”
“欲…望!”
“我好像,可以拿走他們的玉望。”
心中所想,即為心中所念。
記憶,開始了翻涌。
他又看到了小丑在馬戲團中做著滑稽的表演,表演沒能逗笑觀眾們,卻能夠用表演的失敗和意外來取悅他們,但為了奪目所準備的表演都有著非常大的危險性,每一次觀眾們對他的狼狽開懷大笑時,他的身總會多出一道傷痕,心中也會增長一道裂紋。
他渴望于做一位真正的紳士,而不是用可笑穿著和滑稽表演取悅眾人的小丑。
玉望,開始了滋生。
罪業,即將從玉望之花中誕生。
突然,他看到了一個哭泣的小女孩,他想盡辦法安慰著小女孩,最終用自己的表演成功讓小女孩破涕為笑。
這個時候,他的內心出現了一種名為滿足的情緒,出現了一種名為期待的感覺。
他開始期待于自己能夠像今天一樣,用自己的表演成為最成功的小丑,能夠給大家撫平悲傷,帶來笑容的小丑。
玉望之花開始凋零,腐爛,罪業不會再發生。
畫面跳轉。
一位穿戴著盔甲的騎士走進了華麗的宮廷,擁有卓越功勛的他滿懷期待的準備接受來自國王的授勛,他將成為兒子所期待的那樣,成為一位名譽加身的大騎士,成為王室的守護者,成為國王的利劍。
可國王,卻準備將他殺死,王室需要更大的領土,而不是將領土分封給一個受人愛戴,在軍中擁有極高聲望的騎士團長,哪怕這些新領土是他眼中這位低賤的騎士所打下來的。
但,看到對方盔甲那已經干涸成塊的漆黑血跡,看到對方臉那真誠的期待與渴望,國王想起了曾經的自己,也如此期待著自己能夠成為一名深受愛戴的騎士,為子民們帶來安心與希望。
國王放棄了將他斬首的念頭,用伯爵級別的豐饒領地封他為帝國的第三位世襲侯爵,同時賜予了他最為高貴的荊棘騎士之名。
荊棘騎士滿足于賞賜,他要的不是多么大的領土,而是自己該有的榮譽,為之奮斗終身的榮譽!
“克萊恩,父親實現諾言了哦。”
故事依舊繼續,周遲卻不知道,此時的永恒樂園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永恒樂園中的一切全都消失,轉換而來的,是凝聚了無數欲念的純黑空間。
在這極度的純黑之中,周遲的背后浮現出了一朵詭異的花徑。
罪業不會消散,必須有一個人去承擔那無休無止的玉望所帶來的無盡罪孽,永世沉淪在那罪業的深淵。
此時的周遲忽然睜開了眼睛。
“我叫周遲。”
“我是一個獵魔人,是人類的守護者。”
“我是希望小隊的隊長,將會為人類帶來希望。”
“我的愛人是趙欣,她是我的青梅竹馬。”
“我是約翰所挑選的救世主。”
“我是約翰的傳承者。”
“我是原罪之路的代行者。”
“我是…”
“背負罪孽的人。”
此刻的周遲終于明白了蕭玉堂為什么會對他那么包容,也大概知道了自己未來的結局。
“是…這樣嗎…”
已經真正站在了原罪道路的周遲得到了巨大的力量,同時也明白,自己將會被剝奪很多東西,很多被自己視若珍寶的東西。
能放棄這份責任嗎?
不能。
周遲深吸了一口氣,睜開眼,看著眼前的黑暗。
黑暗,只是表象,他能夠看到更多。
這個空間中的每一分黑暗,都是一份罪業,周遲能夠看到這些黑暗背后的罪業是什么。
“人類,是真特么黑暗啊。”周遲無聲的笑著,但信念卻是前所未有的堅定。
“但正因為有著黑暗的存在,我們才需要更好的守護那份可貴的光明。”
“花徑,承載的是罪業,以我的脊骨作為載體。”
“七片花瓣,象征著人類的七種帶來罪業的玉望,將以我的心臟與六根肋骨作為載體。”
“每凝結出一朵片瓣,我都將被壓制一部分情感與人性。”
“直到罪業之花完全誕生,我將成為…”
“神。”
“只有神,才能殺死神。”
三天后,已經成為偽半神的周遲被蕭玉堂安排成為議會的榮譽首席,名義他將前往實力最為薄弱的北美總部進行坐鎮并解決災難級詭域,但實際…
“好了,隊長職位已經完成交接了,我也該啟程了。”
羅武成率先給了周遲一個大大的擁抱:“老大,祝你一切順利!”
“你也是,希望有一天我能在北美聽到別人說,哇,亞洲總部出現了一個能夠一槍秒殺s級怪物的家伙,連你的稱號我都想好了,就叫做超級特警!”周遲輕松調笑著,引來了羅武成一陣吐槽。
然后是索菲亞。
對于索菲亞,雖然不知道她自身究竟是一個什么樣的人,但是周遲目前也能夠猜得出一些東西,輕輕擁抱了一下對方:“索菲亞,感謝你一直以來的幫助,謝謝。”
“不客氣。”
“這也太直白了吧,換一句。”周遲搞怪道。
索菲亞認真想了想:“謝謝。”
周遲一愣,看著索菲亞那認真的眼神,他沒有繼續說話,而是看向了方曉清:“抱一個?”
他想看看這個被他看著成長起來的小姑娘害羞的樣子。
但方曉清卻并沒有如他的愿,而是大大方方的擁抱了周遲:“隊長,你還把我當小女孩啊,我可不會盲目追星。”
“真的長大了。”周遲笑著拍了拍她的背道。
只是所有人都沒有看到,方曉清的嘴角抿了抿,似是很不舍得分開。
“要是隊長沒有女朋友的話,我寧愿當一個追星的小女孩。”
方曉清主動放開了周遲,神色如常道:“隊長,去了那邊可得潔身自好哦。”
周遲笑著回應道:“我性格很保守的。”
隨后,他看向了陪伴自己最久的一個人。
“我們就不用抱了吧。”
趙欣如同一位賢惠的妻子走前,替周遲整理了一下那身白色西裝,卻是突然踮起腳尖輕輕吻了一下周遲,眼中有著些許不舍。
周遲笑了笑,低下頭直接給了趙欣一個長長的吻,令人窒息的吻。
“走了。”
在一片起哄聲和告別聲中,周遲提著一個小行李箱,坐了華夏總部的專車前往距離最近的機場。
而目送著他離開的趙欣眼中卻是閃動著淚花。
哪怕不是枕邊人,但有著如此深聯系的她又怎么感受不到對方身發生的變化。
雙生能力在三天前已經失去了原來鎖定的目標,這件事就已經釋放出了足夠多的信號。
在機場,周遲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呦,你還有時間來陪我?”
蕭玉堂露出溫和的笑容道:“你現在承載的東西,哪怕用命,我也得守護好。”
此時的二人已經摒棄了過往的種種,如同老友般在候機廳聊著天。
周遲看著蕭玉堂一如既往的打扮,笑著問道:“以前我看你老是穿著白色西裝還以為你挺騷包的,沒想到是五十步笑百步。”
蕭玉堂淡笑道:“以前的歲月見到了太多的黑暗,雖然已經習慣了,但我可不想融入進去。”
“但你這種存在,并沒有根本的立場吧,黑和白,對你來說都無所謂。”
“因為一個人。”
“ta給了你什么幫助?”
“我就像是風暴中穿行的船只,她是我的錨,讓我不至于隨波逐流,她是我心中的燈塔,永遠指明著我的方向。”
“聽起來很美好啊,可惜,我沒有。”
不僅是沒有,甚至是連擁有錨,擁有燈塔的機會都沒有。
蕭玉堂沉默許久。
“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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