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傷勢基本愈合,沒什么大礙了。”仔細檢查過后,醫師微笑著對奧朗說:“長時間昏迷后,身體虛弱是正常的。
最近多吃些營養豐富,好消化的食物,不要馬上進行高強度訓練,等身體恢復一些后,再逐步進行復建訓練。”
“謝謝醫師。”赤裸著上身,接受檢查的奧朗點點頭,準備把上衣穿起來。
“這些.真的沒問題嗎?”一旁的穆蒂伸手戳了戳奧朗身上那些顏色漆黑的疤痕。
看上去就像是用煤塊在傷痕疤口上擦抹過似的。
“起初我們也很擔心。”醫師推了推眼鏡,耐心解釋道:“擔心那些漆黑血液中蘊含著某些病菌,或是毒素之類,會對傷者身體造成影響。
但通過長時間的觀察與反復確認,我們基本排除了這方面的可能性,這些黑色對身體健康應該并無影響。
你可以這樣理解,你在煤渣道路上摔了跤,摔破了皮,少量煤渣粉末沁入了傷口,等皮膚愈合后,那些煤渣粉末也留在了皮層中,使得傷疤看上去黑漆漆的。
身體會緩慢代謝掉這些物質,再過幾年,傷疤的顏色應該會慢慢恢復正常。”
說到這,醫師頓了頓,表情也變得嚴肅了些,“當然,這只是基于目前發現的判斷。
如果你察覺到有任何異樣或是不適,還是得盡快就醫,這點你們兩個都是。”
“我明白了,十分感謝。”奧朗穿好襯衣,對醫師點頭致謝。
穆蒂也連忙跟了句,“謝謝醫師!”
年紀不小的醫師摘下眼鏡,輕嘆了聲,“謝什么,要謝也該是我們謝你們才是,你們能夠痊愈,真是再好不過了.”
二人起身離開醫所,奧朗有些意外地發現,海法居然等在外面。
見到他們出來,海法齜著牙,大咧咧道:“我就說沒事吧?有什么好擔心的,全當是紋了個身了。
你看我媽都快把自己整個人紋成青黑色的了,也不見有什么事,擔心什么?”
說著,她掀起奧朗的衣角看了看,又在他背上拍了巴掌,“就是丑了點,跟在煤堆里打了個滾似的,哈哈哈哈!”
奧朗無奈地整好衣物,海法是花梨老師的搭檔,也算是他的長輩,他拿這家伙也沒什么辦法。
“對了,還有件事跟你說聲。”
調笑過后,海法的臉色變得稍微認真了些,“昨晚老媽他們用游隼送了封信回來,說是發現荒鉤爪的行蹤了。
還說荒鉤爪受了很重的傷,能將荒鉤爪傷成這樣的,一定是非常厲害的怪物,很有可能是古龍,提醒我們小心,并說他們會全速趕回洛克拉克。”
奧朗一時有種不知道該說些什么的感覺。
注意到他表情的海法聳了聳肩,“我從公會長那兒聽到這消息時,也是你這表情。
我媽還有奧馬爾前輩他們在更北邊的沙漠里吃了半個月的沙子,這才撞上被帝征龍重傷的荒鉤爪,洛克拉克這邊發生的事更是一點兒都不知道,等他們回來了我怎么也得好好嘲諷他們一番。”
奧朗很想提醒對方,你這么做的下場必然是被瑪莉旦女士狠揍一頓,但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海法繼續道:“不過嘛,我和你說這事也不是為了嘲笑他們,根據老媽他們來信上的說法,荒鉤爪朝著遺跡平原的方向去了。
接下來它只有兩個方向能走,要么繼續往北橫穿梅塔貝濕密林,要么往東,跨越陸橋往大陸東部去。
公會長已經發信聯系梅塔貝塔特與吉奧瓦德雷奧的公會,建議他們用空艇進行監視,如果能對接上,往后公會應該就能逐步確認荒鉤爪的遷徙路徑了。”
說到這兒,海法稍微停頓了下,她盯著奧朗的雙眼,“我的意思,你明白的吧?”
“嗯。”奧朗面色平靜,點了點下頜。
“嘿,到底是參與過對古龍作戰了,很有余裕嘛。”海法齜著牙,“不過我也確實就是因為這個,才把這消息透漏給你的。
以你目前的成長速度,再過個五六年的,說不定還真有資格站那家伙面前,跟它拼上一拼。”
說完,海法以不像是對待傷員的力道用力拍打了兩下奧朗的肩膀,“好了,我來找你就是跟你說下這事,走了!”
海法瀟灑轉身,走出還沒兩步,腳下一轉又走了回來,“啊對了,那什么,我家的鑰匙能給我不?
每次回家還得敲門很麻煩的,我爸耳朵還不太好。”
奧朗面無表情,“鑰匙我已經還給拉馬克先生了,您可以直接向他要。”
“你丫.”海法磨了磨牙,“那不是又得聽他嘮叨什么‘你太粗心,總是弄丟東西’‘要不給你掛脖子上吧’什么什么的,那我還不如爬窗臺回家呢。”
海法罵罵咧咧地離開了,醫療所門口只剩下奧朗穆蒂兩人。
“嗯”
迎著大沙漠刺眼的陽光,穆蒂愜意地抻了個懶腰,“終于不用整天呆在醫療所了!
話說接下來咱們咋安排?現在這個身體狀態,繼續狩獵怕是不行的,看來得恢復復健一陣了。
咱們先留在洛克拉克,等狀態恢復了再說?”
“都可以。”奧朗臉上也露出些笑容,“養傷復健這種事,在哪兒應該都差不太多。”
“還是別亂跑了,就在洛克拉克吧。”穆蒂笑嘻嘻地說:“還有兩周多就要過新年了,你在這邊熟悉的人多,也能過得熱鬧些!”
奧朗聞言怔了怔,“已經.要到新年了嗎?”
自家小院里,奧朗如雕像般盤膝而坐,霸刀熄陽橫置于膝蓋上,雙眼輕輕閉,正進行著刀禪冥想。
自離開醫療所,已經過去了半個月。
經過這段時間的靜養,他的傷勢已經基本痊愈。
身體狀況也在有序的復健訓練中穩步恢復,再要不了多久,就能回到往日巔峰的狀態,甚至可能還會有所突破。
人體就是這么神奇且富有韌性,面對極限的壓榨,只要不被壓垮,最終恢復過來,就能有所提升。
不過,這段時間來奧朗關注的重點,并不在身體素質的恢復與提升上。
真正令他在意的事是另兩件。
一是在擊退帝征龍的最后關頭,通過反復積蓄壓縮劍氣,使出了威力前所未有的登龍斬后,他又在劍氣的帶動下,無意間施展出了某種破壞力驚人的全新劍招。
他嘗試著復現那種劍招,可惜再未成功過,考慮到自己此時的身體狀態,他打算在徹底恢復后再進行嘗試。
二是穆蒂母親留下的那篇秘卷。
上面記錄的并非某種強大劍技,也不是什么狩技修煉秘籍,而是某些更晦澀難懂,更.概念化的東西。
一言概之,是對精神、意志、情緒、氣以及勢的綜合理解及運用。
明明沒有太多字,通讀一遍硬是給他看得頭暈腦脹,曾經也是一位太刀使的穆蒂更是看了不到兩行就溜了。
他有一種預感,只要能理解這其中的東西,哪怕只是領悟部分,他對劍道的理解都能提升一個大臺階。
然而那上面的許多概念,目前的自己別說是理解運用了,連感受都感受不到,有種無從下手的感覺。
好在他還記得,亞摩斯老師對他說過,刀禪冥想有助于挖掘自身,這也是他近些日子來頻繁進行刀禪的主要原因。
可惜,暫時沒什么收獲.
“奧朗!快別練啦,新年的宴會都快要開始啦!”歡快的聲音將他從冥想狀態中驚醒。
穆蒂正趴在墻頭,笑嘻嘻地看著他。
冥想被打斷,奧朗有點無奈,但不管是將無意間使出的招式總結成新的劍招,還是從穆蒂母親留下的秘卷中汲取營養,都是需要花費大量時間的事。
也不急這一時。
他撐著膝蓋站起身,將太刀背至身后,看了眼漸暗的天色,走出門去。
新年臨近,洛克拉克的街道熱鬧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