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吹拂著素白的紗簾,將一片樹葉卷進這靜謐的病房中。
病床上,韓馨琪眉頭舒展,面色輕松,似乎在做著一場好夢 她在恍惚間仿佛回到了生病前的時光,她懷抱著剛出生不久的女兒,雖有些疲憊卻幸福感滿滿。
離她不遠處有一個模糊的人影正在注視著她們的舉動,但韓馨琪對它卻提不起半點防備,仿佛他在那里注視著她是理所當然的一樣。
模糊的人影走到了她的身邊,將她擁入了溫暖的懷抱,她沒有反抗,眼角卻有些濕潤,她不知道這人是誰,但他懷抱中的溫暖卻很熟悉...
良久,它松開了她,后退著沒入了遠方黑暗,只留下她一人孤獨留在原地,韓馨琪呆滯地望著它離去的方向,模糊間似乎看到了它的嘴唇在張動,仿佛在說著‘對不起’。
“不要走!”
韓馨琪在驚慌中睜開了眼,尖叫出聲。
她迅速環顧四周,發現自己還在那間熟悉的病房里。
她剛剛做了一個噩夢,夢到有一位重要的人離她而去了,她不認識他,也不知道他是誰,但他的離開讓她很是傷心。
“只是夢嗎...”韓馨琪正欲抬手捋一下發絲,卻注意到了手中的相框,雖然不知道蕭蕾是什么時候離開的,但她肯定這是蕭蕾塞入她手中的。
這張相片上有著一塊很大的空白,但她并沒有在意,而是拿起相框打量起上面的二人,她和她剛出生的孩子在那時看起來是多么的幸福,讓她現在羨慕不己。
她將相框轉到了背面,記憶中,她將家人的名字分別記在了相片后對應的位置上,她只是聽聞這樣做能讓拍照時捕捉的幸福延續下去,盡管只是個不靠譜的傳聞,但她那時仍是這樣做了。
不過待韓馨琪看清上面的字后,她立刻陷入了驚愕!
車站外,蕭蕾正拎著行李向檢票口走去,口袋中手機的顫動讓她身形一頓。
“韓馨琪?睡醒了嗎?”看到了來電顯示后蕭蕾有些苦笑不得,她怎么也沒想到韓馨琪會哭著睡過去,或許,對羅韜的擔憂已經讓她幾天沒睡個好覺了吧?
“喂,馨琪,怎么了?”蕭蕾接下了電話。
“蕭蕾姐!你認不認識一個羅韜的人!”電話那端的聲音很是慌亂。
蕭蕾下意識地就要回答,但腦海中的記憶卻好像缺少了一塊拼圖,她張了張嘴,卻說不出有關這個人的任何事情。
“不認識,怎么了?”蕭蕾回道。
“我也不認識他,但...但我和我孩子二人的相片中卻多出了這個陌生的名字!我記得我明明只把我和孩子的名字記在那后面了!”韓馨琪仿佛受到了莫大的驚嚇,讓人感覺隨時會崩潰一樣。
蕭蕾皺了皺眉,身為守護者的她本能地察覺到了一絲不對,“你先離開那里,我馬上趕回去!”
蕭蕾掛斷電話,隨手招來一個出租車,她開門進入車內報出了目的地,隨后拿出了她用來記事的本子。
上面的內容無不是她認為重要的事情,其中便包括了對韓馨琪的探望,她想從這上面捋一遍自己的經歷,想要看出有沒有什么重要的東西被自己的忽略遺忘。
剛剛在回答韓馨琪的問題時,她對那個名字產生了一強烈的熟悉感,腦海中明明回憶不起半點和那個名為‘羅韜’的人相關的信息,但在回答時卻異常猶豫,仿佛自己的潛意識并不想讓自己認為和羅韜沒有任何交際。
蕭蕾翻動著本子,瞳孔猛然一縮。
在她昨晚最新寫下的那一條上方還寫有另一個事件,上面寫著——“幫助羅韜照顧他的妻子和孩子。”
她不知道羅韜是誰,但這句話無疑是她自己寫的,記錄的日期就在鬼鏡行動結束之時。
“只是一個‘拍肩’的半體,用得著我們特意來B市跑一趟?”白羽汐雙手拖著下巴,觀望著車窗外的風景。
她和云黎此時正坐著B市的城市觀光車,在城市內尋找著‘拍肩’的氣息。
云黎坐到了她的身旁,手中翻閱著一疊文件,“只是‘拍肩’的話,交給B市的搜救隊就好了,我們來這里還有其他原因。”
“對你的計劃有幫助?”白羽汐問道。
“不清楚,不過情況若是真的像這資料上描述的那樣嚴重的話,我們也必須要幫忙處理這件事。”云黎將一頁文件遞給了白羽汐。
“詭照片?”白羽汐的目光被一個奇怪的名詞吸引。
“沒錯,它的能力以照片為媒介。”云黎回答。
“照片中會多出什么嗎?”相比于自己去看那堆厚厚地資料,白羽汐更想直接從云黎這里直接得到解釋。
“不,不會多出任何詭異的東西,相反...還會變少!”云黎轉過頭來直視著白羽汐,“從照片上消失的人會被所有人遺忘...
這能力很糟糕。
正因有被害人的出現,人們才會意識到有人行兇,但若是被害人根本就不存在呢?作為兇手的鬼物會永遠逍遙法外。”
云黎點明了事情最麻煩的地方,好在搜救隊據點變幻出的場所能夠吸引來那些被鬼物盯上的倒霉蛋,并在檔案室中留下資料,否則這只鬼還真沒人能意識到它的存在!
“就算它能逍遙法外也躲不過惡意的侵蝕吧?時間一到自然會自我滅亡。”白羽汐提醒道。
S城的資料她也看過一些,對于那些解決不掉的鬼物還有一種最無奈的解法,那就是等待它自我滅亡。
“就麻煩在這了,它最初的降臨時間是兩周前,而最新的被害記錄卻是在昨天,這說明...它已經經歷過毀滅,并化身災惡歸來...
如今,時間已不是它的囚籠,而是它享受美味的樂園!”
云黎沉思了一會,補充了一句,“除此之外,這個鬼物的襲擊目標也很特別,它的目標多是一些已經死亡的人和剛出生的孩子。”
“每天經歷的瑣碎會沖淡人們對死去之人的印象,剛出生的嬰兒也只會被家中的親人銘記,相比于其他人,這兩類人的存在更容易被抹去吧?畢竟,一個人就算是活著,若是無人銘記也和不存在差不多了吧?”
白羽汐說著便將手臂搭在了云黎的肩上,拽著他將腦袋湊到了他的耳邊,輕聲細語道:“放心,你血液的味道,我是永遠也不會忘記的!”
“萬分榮幸。”云黎微笑著,腦中回想起那些黑色展柜中的身影,他頭一次對某個鬼物產生了強烈的敵視心理!
“抱歉,我不能讓你繼續肆意妄為下去,記得他們的已經只有我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