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我說兩句,你們不覺得明歌做得太狠了么,她把李明送進警察局,聽說李明以猥褻罪被拘留七天,他一個大學生,現在留下這樣的罪名和案底,周圍的同學會怎么看他?他將來走出校園入了社會,恐怕就連工作都找不到!將來結婚生子都困難,聽說他犯過猥褻罪,哪個好人家的姑娘肯嫁給他…這是害了李明一生啊!
這么一說,我也覺得這個懲罰,太過了一些,現在相當于全網都知道李明這樣一個人,他興許只是一時的鬼迷心竅,現在卻要付出這樣大的代價,萬一想不開,自殺了怎么辦?
這還是三觀稍微正常的網友。
反正跟自己無關,火石沒有落到自己的腳背上,自然可以站在道德的至高點上,洋洋灑灑的長篇大論,同情施害者的懲罰太重。
俗稱,道德婊。
不是所有人都是非不分。
這是什么言論?受害者有罪?難道放任李明這樣的人逍遙法外,自己忍氣吞聲才是正確的?
華國刑法第237條,請某些道德婊自己睜大眼睛仔細看一下,猥褻算罪,情節嚴重者構成犯罪,國家有這條法律,存在即是合理!處處講究人情,法律豈不是成了一紙空談?!
天啦,這是什么三觀?我可憐,我弱小,我有理嗎?沒有人教唆李明去做這等下作的事情,他既然敢做,就要承擔后果!
我就只想說一句——如果今天被李明摸了一把的女孩子是你、你的女友或老婆,你會怎么辦?!
本來只是討論,誰知評論里亂入了一群三觀不正的人。
不就是被摸了兩下,有必要報警抓人嗎?
身為明星賺著我們給的錢,被摸兩下怎么了?小題大做!
誰叫你穿得那么少,打扮得花枝招展?
對,女人就不應該拋頭露面,好好的在家里待著就不會遇到這種事情了,現在能怪誰?
呵呵呵!
夜宮。
明歌小臉白凈,頭發挽了個松松的丸子頭,露出精致如畫的眉眼,她指尖在手機屏幕上滑動,看著這些評論,眼中的神色越發沉靜。
宮夜宴按下胸口升起的戾氣,一只手輕輕巧巧地奪過她手中的手機,說:“別看了,這件事情交給我處理。”
明歌任宮夜宴把手機扣在桌上,一只手撐著臉,眨了眨眼,不見傷心難過的神情,問道:“怎么處理?”
她輕輕地唔了聲,聲音懶懶的,聽不出來什么情緒,“壓評論,降熱搜?”
宮夜宴默認。
他并不想見到、聽到,那些無知愚昧的網友對她的評頭論足,甚至以最大的惡意去詆毀她,雖然說這是明歌身為公眾人物必不可少需要經歷的一個環節,避無可避,但是他至少可以用自己的權勢,將這種聲音降至最低。
他本想造一座城堡,讓他的玫瑰肆意在其間生長,但無奈她向往廣袤而神秘的森林,他只得盡可能的讓她的四周荊棘少一些。
他想讓她開心一點。
“可是,我不想這樣呢。”明歌拒絕了他的好意,她并不是逞強,而是有自己的理由,“這件事情并不是我的錯呀,為什么要做出一副我心虛、所以落荒而逃、讓那些人得逞彈冠相慶的樣子呢?”
她說,“是他們的思想錯了,既然錯了——”
“就要改正。”
小女人眸光明亮得驚人,那雙眼睛此時此刻比世上任何一種鉆石都要璀璨美麗,莫名的誘人。
宮夜宴一直都知道,明歌是一個能夠給人驚喜的女人,她能說出眼下這些話,他心里并不意外。
他希望她能夠試著多依賴他一些。
但是,他愛著的,不正是這個宛如帶刺玫瑰,即使旁人想要摘下她,也要做好被她身上的刺扎得鮮血淋漓的她么。
宮夜宴突然間伸出一只手,扣住明歌的腦袋,動作強勢而不失溫柔的,讓她的頭枕靠上他的肩膀。
突如其來的動作,讓明歌微微一愣,“干什么?”
“放手去做。”男人側了下頭,聲線華麗如琴弦般動聽的聲音,從明歌頭頂上淡淡落下,在這一刻恍如一雙古代白衣翩翩貴公子的手,輕輕地撥動著她的心弦,“老公的肩膀永遠給你靠。”
一剎那間,明歌的心柔軟得不可思議,她乖乖的沒亂動,保持著將腦袋靠在男人肩頭上的姿勢,透出幾分熱戀般的甜蜜與嬌俏。
“你的肩膀只給我一個人靠?”
“嗯。”
一個“嗯”字,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仿佛天經地義理所當然般就這么說了出來。
明歌唇角微微上揚,對這個回答明明滿意得不得了,但是骨子里忽然間又生出幾分頑劣的心思來,她故意長長地哦了聲,“…那你兒子和閨女呢?”
宮夜宴一怔。
愣在了當場。
可能是沒想到自己的承諾,還出現這樣的紕漏。兒子倒還好,從小教導他獨立自強就是了,但,如果是模樣長得很像她的,香香軟軟的女兒…
更可能是…
她口中的兒子和閨女本身,就已經足夠叫這個在商界名聲如雷貫耳的男人,在一瞬間罕見地變成愣頭愣腦的毛頭小子。
因為這輩子,除了她以外,宮夜宴沒想過叫第二個女人擁有他的骨肉,與他血脈相連的兒女,必定是她給他生下的,乍然聽見明歌提起‘你兒子和閨女’,無疑是在一片野蠻生長芳萋連天的草原上落下一粒星火…
嘩——
頓時野火燎原。
趁宮夜宴還沒回過神的時候,明歌歪過頭往他臉上吧唧一口,搶過手機,撩完就跑,“這個問題就留給你好好思考該怎么回答,放心啦,你老婆我可不是什么軟綿綿的小白兔,任人欺負~”
說完,她一溜煙兒跑不見。
宮夜宴指尖碰了碰自己的臉,被明歌剛才親吻過的地方,下一秒,驀然間無聲勾了下唇角。
的確不是小白兔。
是小玫瑰。
帶著刺。
荊棘卻美麗。
在他心上盛放。
綿延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