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字一頓地說道。
明致遠先是一愣,爾后,暴跳如雷,“什么——”
“你、告、訴、我、你、們、已、經、結、婚、了?!!!”
老父親氣勢洶洶,目光炯炯的瞪著宮夜宴。
作為女兒控,明致遠自然不可能心里怪明歌,只會一股腦兒‘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地認為——
都是眼前這個罪魁禍首坑蒙拐騙了他的寶貝閨女!!!
后者目光不避不讓,點頭道:“是的。”
一身白色涂鴉t恤衫,淡藍色牛仔褲,看上去不過大學生年紀,傾城美色的美少年,就坐在臨窗的復古蒲團上,整個人融入午后燦爛明媚的淡淡金色光影里。
從細碎墨發下的額頭,到高挺筆直的鼻梁,再到纖薄嫣紅的唇瓣,輪廓美貌得鋒利又沉靜。
細碎墨發之下那雙黑曜石般的瞳眸,就這么定定地與他對視。
不卑不亢。
不避不讓。
充滿了一往無前的堅定。
無聲又激烈。
這是屬于兩個男人之間的對決。
偏偏,他的一只手,還繞過女人的脖頸后,輕盈地捂上她的耳朵,讓她能夠繼續安然如初的安睡。
沒有被吵醒。
他既有無聲咄咄的鋒利。
暗地里…
也有不可描摹的,鐵骨柔情。
望著這一幕,在這樣的對峙之中,明致遠突然間就敗下陣來——
一是,木已成舟。
就算他再生氣,也得接受這個事實,總不可能叫他們離婚吧?
小歌什么性格,他也知道,愿意這么早早的被一紙婚姻給牢牢的捆綁住,心里定然深深地喜歡著這個男人。雖然不想承認,卻又不得不承認。
如果他非要倔強的做這個不開明的大家長,棒打鴛鴦的大棒,拆散牛郎織女一年才能鵲橋相會一次的王母娘娘,恐怕…
都得跟女兒離了心!
明致遠真不是那種不開明的人。
二來,初聽這個消息,生氣是一定的,他沒有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的脾氣,聲音忍不住就拔了高,甚至都忘記女兒在睡覺。
這小子,比他貼心。
想到了這一點,也可能是明知道有些話會觸怒自己,提前的捂住了睡夢中的明歌的耳朵。
沒讓她被吵醒。
這是何等潤物細無聲的體貼啊!
明致遠忽然間就釋懷了——
他們的目的,是一致的。
出發點也是一致的。
都是為了愛。
一個是父親對女兒的愛,一個是丈夫對妻子的愛。
這個世上多了一個疼愛他視作珍寶的女孩,雖然會吃醋,但是一想到他同樣愿意用生命珍視她,剩下的就只有…
滿心欣慰了。
明致遠胸口被飽滿的情緒擁擠得熱熱漲漲的,啞聲問:“什么時候的事?”
“不久之前。”
“你父母知道嗎?”
“目前并不知曉。”
“我猜也是,哼!”明致遠橫眉豎眼,“你們兩個真是好大的膽子!結婚這么大的事兒,也不跟家里說一聲!”
宮夜宴淡淡解釋道,“從父輩那一代開始,我們宮家的傳統就是長輩不會干預親事。在我成年時,父親就跟我說過,宮家不需要用兒女去聯姻,未來的妻子人選,交給我自己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