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璧君不太明白:“嗯?”
在沈璧君追問前,燕脂已然話鋒一轉,道:“沈姨,我送您回家?”
“不了。”夏夜晚風習習,沈璧君白色旗袍肩頭搭了一件玉色披帛,流蘇垂落微微輕顫,她笑了下,“你送你的這位小朋友回去,家里司機還有幾分鐘就到。”
燕脂點頭,揮手:“沈姨再見。”
上車后,燕脂輕輕側首,一根細細的銀色長鏈從梨花燙短發間滑落出來:“回景藍首府?”
“嗯。”
明歌正想點頭。
誰知,手機“叮”了一聲,一條消息躍入眼簾。
大美人:讓燕脂送你到夜宮 明歌:“…”
現在改口還來得及嗎?
女孩抬起漂亮剔透的眸子,微微尷尬的看向燕脂。
燕脂眨了下眼,唇角笑靨微妙,“宴哥?”
燕脂秒懂,纖手搭在方向盤上,一邊啟動車子,一邊語調含著一分調侃的問道:“說吧,送你到哪兒?”
“夜宮。”
明歌吐出兩個字。
她語氣太過平靜,平靜到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口中這兩個字,在認識宮夜宴的人眼里來說,擁有著怎樣重量級的含義。
“…什么?”燕脂擰鑰匙的手不禁一抖,險些將車子的火給弄熄滅,穩了穩心神,才不確定的重復的問了一遍明歌,“你剛剛說…”
“夜宮。”明歌眼底隱約掠上一抹倦色,懶懶的打了個哈欠,以為燕脂方才沒有聽清楚,再次將地址報了一次。
燕脂聽清楚了。
同樣,心情愈發復雜了。
她、她哥燕時初、楚暮楓、還有溫亦臻,幾人可以說是從小一起長大,認識許多年,對宮夜宴還算比較了解。
作為華國頂尖豪門宮氏財閥的繼承人,宮夜宴從懂事起,收到的禮物不是名車就是房產。
宮夜宴名下的私人產業眾多,全國各地乃至國外都有房產或莊園,但,夜宮絕對是最獨特的一個。
或許是曾經年少時某一刻動過想跟某個人地久天長的心思,“夜宮”被他賦予為:
將來跟妻子居住的愛巢。
宮夜宴從未帶女人去過夜宮。
哦,這樣說,好像也不對。
比起宮野薰的浪蕩不羈,宮夜宴本身身邊鮮少有女人近身。
那么不妨用一個更精準的句子定義——
夜宮是她都沒有去過的地方,更是江曼云的癡心妄想。
絕對的私人領域。
燕脂不禁眸光細細打量著明歌,女孩臉蛋精致又鮮艷,是比玫瑰花更瀲滟惑人的好顏色…
也勿怪了。
明歌:“胭脂?”
燕脂收回視線,撥了下梨花燙的短發,道:“宴哥對你可真是不一般。”
燕脂沒去過夜宮,但并不妨礙她知道位置。
她是手腕卓絕又干脆利落的性格,開的車也是極具個人特色的suv。
保時捷行駛在夜晚的帝都。
四十分鐘后,車開進楓橋夜泊的夜宮,在停車坪停下。
燕脂一轉頭,發現女孩坐在副駕駛座上,已經睡著了:“明…”
于是,她到嘴邊的話,就這么收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