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衡大人,我已去過迎祥府,將大人剪除兩魔蛟的驚天喜訊,告知迎祥府眾人。大家十分歡喜,都盼著您早日回去,為您舉辦慶功宴呢!”
在院子里等待的,除了王處士,還有姜城隍。
從南山郡到兩千里外的迎祥府,一個來回四千多里,真仙都要飛一天,姜城隍一個來回還不到半個時辰。
這就是鬼神的速度。
或者說通過“深層神道維度”(神道法則)趕路的速度。
非走后門,正經選拔出來的日游神、夜游神,速度還能更快。
天庭的符使,速度又能進一步提升。
“你可跟玄龜河神說討伐魔蛟宮的事兒“小羽問道。
姜城隍點了點頭,道:“玄龜河神首先表示完全聽從宰衡大人的指示。
他已經向河神府所有太保傳令,讓他們征調兵勇,直接到南山郡外的流沙河集合。
然后他又委婉表示,河神府能力有限,即便拿下魔蛟宮,也管不了幅員數萬里的流域。而且南方的局勢,遠比西蜀這邊要復雜。”
小羽道:“哪怕傲天龍君的地盤扔掉不要,也要覆滅魔蛟宮!”
姜城隍道:“河神府已經開始調兵遣將,具體戰略戰術,還要宰衡大人去找河神本人詳談。”
“嗯,我這就”小羽左右看了看,問道:“那兩條魔蛟的尸體,還沒找到?”
“找到了,只是太過龐大,有幾百萬斤重呢。估摸著,要等到明天中午,才能拖回來。”姜城隍道。
幾百萬斤聽著很夸張,但換成現代的計重單位“噸”,便是千噸級別。
小羽看了眼天色,沉吟道:“今天這一戰,動靜不小。
如果西蜀境內潛伏之妖知道消息,必定心中驚懼,立即往外潛逃。
你繼續組織鬼神監控西蜀邊境。
這次重點不再是東南,每個方向都要派鬼神巡視。
在魔蛟尸體運回來之前,我先把蜀南的妖精清理一遍。”
姜城隍一驚,“宰衡大人剛經歷了驚天大戰,都不休息兩日,又要降妖除魔?”
小羽古怪道:“流沙河一戰,你覺得如何?”
姜城隍激動道:“簡直是驚天動地,古今罕有。別說流沙域,三界都震動了。小神距離上千里,都見到了撕裂天空的狂風。”
小羽笑道:“可我其實沒廢多大勁兒,比上次在風吼灣剿滅妖將,要輕松很多。”
姜城隍好奇道:“大人能否跟我們說說,您是怎么斬殺兩魔蛟的?”
邊上的王家父子,以及陰曹鬼神、河神府功曹神,都眼睛發亮,露出同樣的好奇之色。
小羽道:“我去找魔蛟前,半路上遇到個老神仙。
老神仙提醒我,王三郎在傲天龍君的素袋里,我便留了個心眼兒。
等見到魔蛟,不等我偷襲,他先使用了吞食天地的神通,要吃了我。
我順勢鉆進他嘴里,沿著咽喉進入素袋,把三郎救了。
救下三郎后,我便沒了顧忌,在他肚里弄神通,當場廢了傲天龍君。
卻不想除了傲天龍君和母蛟,還有第三位妖神隱匿在側。”
“啊,竟然還有第三妖神,是誰?”眾人、眾鬼神驚呼。
“通天鼠王,撕裂天空的黃風,就是他釋放的。我打不過,立即往水下鉆,他們追,我逃。
母蛟用神通攻擊我,我趁機繞道后方,偷襲了通天鼠王。
結果通天鼠王神通太強,母蛟遭受池魚之殃,死球了。
鼠王自己也受重傷,被我追殺到天際。”
眾人、眾鬼,面面相覷。
如果不是魔蛟尸體都找到了,他們都會懷疑她在扯淡。
這也太簡單了。
“行了,你們都散了吧,該干啥干啥,我也要去找妖邪了。”
雖然這一戰的細節,通天鼠王都知道。她的變化之術、水法神通,鼠王也了解,但小羽不打算自己公開詳述。
鼠王知道,不代表她現在和將來的敵人都知道。
“宰衡大人稍等!”姜城隍急忙說道:“玄龜河神還有話,讓我帶給您。
他得知馱山太保受了重傷,性命垂危,十分憂心,希望您顧念結義之情,施展絕世醫術,救他一救。”
小羽道:“馱山在哪?我去瞧瞧。”
接著她又轉身對王家父子道:“你們且先在府衙內休息一晚,明天我們再出發回迎祥府。”
王處士道:“小鳳仙,你忙去吧。如今心腹大患已除,我們無憂無慮,怎么弄都好。”
小羽摸了摸王義疚的腦袋,道:“睡覺前,先在院子里擺個供桌,放些時鮮瓜果、豬頭鹵肉之類的。感謝老神仙賜你仙丹,保你平安。”
“老神仙是誰?可有名號?”三狗子問道。
“我不曉得,也不用知道。只要你心誠,老神仙自然能感應到。”
小羽又喚來郡守,叮囑了兩句,才去醫館見義弟。
馱山的情況,的確非常糟糕。
他整個龜殼都碎了。
像是個被釘錘砸了一下的螃蟹。
花了半個時辰,用醫道秘術幫他平息了體內的陰陽二氣,勉強讓他蘇醒過來。
“你運氣不錯,兩條魔蛟的尸體已經找到,讓功曹神取一顆蛟龍之心給你服下,不僅能恢復如初,說不得還可以更進一步。”
“大姐,你的大恩大德,馱山永世不忘。”
馱山感動得眼眶都濕了,這一聲“大姐”,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心甘情愿。
“一顆蛟龍心,不算什么,你好好躺著。”
小羽神色平靜,心里沒啥得意,或者舍不得。
母蛟龍有一百五十多米,傲天龍君也接近二十丈,差不多六十米。
都是龐然巨物,她肯定要將蛟龍肉拿出來分掉。
分給誰不是分?
叮囑功曹神去為馱山取蛟龍之心,小羽立即離開了南山郡。
除了先前用望氣術看到的妖邪,她還專門去了一趟十萬大山、閻王鼻梁。
閻王鼻梁就是赤靈子、虎天君的老巢。
當年赤靈子說他們一共六兄弟姐妹,他和虎天君之外,還有兩個狐貍精姐妹,兩個人類邪修。
赤靈子還真沒撒謊,小羽在閻王鼻梁上見到了他們。
兩個騷狐貍和人類邪修都在。
最近幾年還加入了三位“仙友”。
實力境界都不如赤靈子,更遑論虎天君。
即便他們如此low逼,小羽也沒有浪。
在當年赤靈子和虎天君眼里,在先前的魔蛟眼里,她同樣low逼。
實在是這個盤古世界,境界和戰力沒有必然聯系。
哪怕他們道行淺,可若是從血脈中覺醒了一個古怪的神通,她大咧咧沖進去,就可能陰溝翻船。
和在龍頭鎮滅妖時一樣的路子,她以魙空步斂息隱跡,潛入進去觀察一會兒,取代一個人類邪修,沒半點心理負擔地喊爹喊娘。
仿佛剛斬殺魔蛟、威震流沙域的“羽宰衡”,不是她。
之后沒啥好說的,都觸發了大滅爸,還能有什么意外?
沒有意外,就是碾殺。
整個閻王鼻梁,六座山峰,三十多個妖精,兩百個人類邪修,全部被小羽一劍一劍地砍殺。
不用神通,直接平A,霜鋒怒吼,血雨橫飛,亡魂悲嚎她今天倒是沒有殺人又滅魂,但所有亡魂全部被她收了起來,準備回頭送給酆都鬼差。
只是清理“大日靈棗”時,耽誤了她不少時間。
一棵二十丈高的老棗樹,合抱粗細,枝干干枯扭曲,仿佛人類的骷髏架子,樹皮卻是血紅色,里面全是血。
樹根下是一方百丈深、兩百平方的“尸淵”,密密麻麻全是人類的白骨,數量超過了十萬!
難以想象,就這么幾個雜碎妖精,就禍害了十多萬人?!
也因為先看到這棵引人注目的妖樹,小羽才狠辣無情。
連那些自稱前來求道的人類“仙童”,都全部砍死,一個不留。
棗樹成了精,見小羽要滅自己,還敢齜牙咧嘴,用骨刺一樣的樹枝戳她,用捆仙繩一樣的樹根纏繞她.她一把大火將它燒成一撮灰。
只是樹妖焚燒的過程中,還有大量殘缺的亡魂釋放出來。
為了超度他們,耗費了小羽不少時間。
“你是不是遇到事兒了?兩條蛟龍尸體,早在巳時三刻運到南山郡,全城百姓震驚不已,歡呼連天,都等著你出來講兩句呢!”
直到第二天傍晚,王處士才再次見到約好早晨出發迎祥府的小羽。
小羽表情陰郁,道:“十萬大山內的情況,比我預期的還要糟糕。
簡直是不法之地,人和畜生沒區別,是個妖精就能吃人數百上千。
和天門鎮大戶人家一年吃掉幾百雞鴨一樣。”
王處士怔了怔,嘆道:“十萬大山,環境險惡,遍地毒蟲猛獸,人道不興,如之奈何?”
小羽道:“過幾年,等我神功大成,一定回來治一治那群妖魔邪怪。”
現在她不怕其中一兩個,就怕一旦動手,他們聚在一起,組建“反羽鳳仙之妖邪大同盟”,弄得西蜀局勢糜爛,死傷更多。
“你如今已經是‘大蜀宰衡’了,還要離開去哪?”王處士道。
“你覺得我能一直在西蜀當‘宰衡’?”小羽反問。
王處士道:“我覺得你是夾腦風,才去當這個‘宰衡’。
你當日一定逼迫了大王,對吧?
正常情況下,沒有任何君王會任命一個‘宰衡’。”
“我不僅逼迫了蜀王,還在成為宰衡后,立即砍了都城隍,你曉得不?”小羽笑道。
王處士一驚,“你簡直.我先前還真不曉得,你竟如此大膽瘋狂。”
“那你覺得我做得對不對?”小羽道。
“我都不曉得你做了什么,你為何要砍都城隍?”
小羽將自己為何要當“西蜀宰衡”,為何廢黜都城隍的事,都詳細說了一遍。
“唉,原來如此,你.你做得對,但你這么做,必定后患不小。”王處士表情復雜道。
“我連魔蛟都不怕,還怕小小后患?不過,我一開始就沒打算在西蜀久留。
待久了,我自己有危險,還會連累西蜀的老朋友、老百姓。”
見到姜城隍從天空飄落,小羽結束這個話題,問道:“王處士,你可見過那兩頭魔蛟?”
王處士點了點頭,嘆道:“母蛟比當年粗壯了些,黑蛟魔王也很長。
這幾十年,他們長這么大,吃了多少人啊!”
“既然你見過了,我們離開吧。”小羽對姜城隍道:“母蛟帶回迎祥府,傲天龍君就在南山郡切了吧!
骨肉分離,武者多分一點,普通百姓少分點,爭取人人有份。
你安排鬼神監督,官員和大戶不許貪污。
可以買賣,不能搶奪,也不能強買強賣。”
姜城隍驚道:“整個蛟龍,都分給普通人?宰衡大人,那可是一位成了仙的妖神啊,不是普通小蛟蛇。”
小羽嘆道:“若不是要給‘迎祥府聯軍’留點戰利品,兩條蛟龍我都在這兒分了。
蜀南靠近十萬大山,妖患最嚴重。
民間武者的總體實力,卻非常孱弱,遠不如蜀東,需要補一補。”
她沒能按照約定時間回來,只因為路上看到妖患太多。
姜城隍道:“您還沒成仙縱然您成仙了,妖神級的龍肉,也是大補。
畢竟,您才是西蜀的定海神針啊!養一群人,不如供養您一個。”
小羽笑道:“分給他們吧,龍肉我都吃膩了。”
第一次吃龍肉、喝龍血,效果最好。
吃太多,就只能恢復精力和元氣,沒辦法大幅度提升道行和體魄強度。
姜城隍心里有疑惑,卻沒追問,“龍鱗、龍皮、龍角,龍腦髓,要不要為您留著?”
小羽擺了擺手,“不用,都留給蜀南百姓。
嗯,讓南山郡的府城隍打開《生死簿》,選品行優良、天賦較強的武者,分給他們。
龍肉可以讓缺錢的百姓換錢。
這些貴重之物,一定要交給夠資格使用它們的人。
你要明確告訴府城隍,我只是暫時離開南山郡,過兩天我可是要回來的。”
姜城隍眼神敬佩地看著她,鄭重表態道:“宰衡大人您放心,我也會親自盯著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