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斗仙
大船揚帆起航，船頭掛著墨盟給的旗子后，這一路果然順風順水。
許墨辰沒有放過沿途的景色，這船雖然大，但航行的位置大部分在近海，偶爾看到水妖族在附近轉悠，沒有任何異常。
但看過去遠方的深海海域，時不時可以見到各種各樣的水妖族，來到海面巡海。
仔細想想，世界屬于人族的勢力范圍，還真是有限。
帶著心思，加上顧錦歌的傷勢，這一路略顯沉悶。
十幾天之后，船只終于靠近了南部儋州。
這南部儋州，其實是一個島嶼，以人族的感官來說，面積還是不小的。
臨近的時候，許墨辰便看到港口附近，密密麻麻都是船只。
樣式也不一樣，大乾風格的很好認，其余的都是透著異域風格。
這個時代，人族間信息傳遞很慢的緣故，所謂的皇權，其實到了如此偏遠地區，沒什么人在乎的。
倒是修仙者，在當地應該滲透得很深入。
還有就是異域國的往來，大乾以前走的是閉關鎖國的政策，但鞭長莫及，南部儋州這里，私下貿易非常頻繁。
“看來，在這里建立一個新的貿易港口，勢在必行。”許墨辰暗自下了決定。
他們的到來，唐德潤是打過招呼的，當然沒有說是皇帝親臨。
京城遠在北方，隨便來一個人都是大官，因此當地的太守府不敢怠慢。
早早清空了一個船塢，就等著許墨辰的船只靠岸。
拋錨之后，放下船板，許墨辰一行人陸續上岸。
“大人，”一名官員上前行禮，“下官是南部儋州太守程仁俊，見過大人。”
許墨辰看著，此人倒是一臉正氣，許是靠近南方的緣故，曬得黑乎乎的。
這官服看過去也很舊了，有的地方都脫了漿色，再一掃，程仁俊身后跟著大小官員，也差不多類似的情況。
都是人族，沒有修仙者，而且看著樣子，生活過得不好。
“南部儋州，聽聞氣候宜居，花果充實，”許墨辰往前走，“農耕這塊，應該是比較興盛吧。”
程仁俊跟在后面，小心翼翼地回話：“回大人，說是這樣子的。
但是南部儋州其實是個大島，灌溉用的水有限，加上一些特殊的習俗，其實勉強只能自給自足。”
許墨辰記住了，這里面說不定還有修仙者的層層剝削：“那和異域國貿易呢。”
程仁俊滿臉尷尬，他位處邊緣，朝廷許墨辰展開特區、允許對外貿易的事情，還不知道消息：“大人，大乾國策是不允許和異域國貿易的。
只不過這里確實是類似邊關的地帶，往來異域國商旅很多。
當地民俗又不一般，下官也是有心無力。”
許墨辰聽他這么說，倒是好奇：“貿易也不是什么壞事，朝廷能夠明白，最近不是下旨，寧州都開放了，不久也應該有旨意到你這里的。”
程仁俊卻沒有顯得很高興：“其實…這些貿易都是民間行為，官服屢禁不止，想要靠貿易獲得稅收，或者歸官府管控，幾乎是不可能的。”
許墨辰停住腳步：“為何如此之說？”
程仁俊快步走進，低聲耳語：“大人進入前面的城池便知。”
許墨辰點頭，一行人繼續前進。
一路看過去，到處煙霧裊裊，每隔幾個地方，都有廟宇。
這廟宇，看著布局，不是仙俠界或者佛修界常見的樣式，倒有點幽冥域的影子。
“古怪，”沈芷凝對此很敏感，“陛下，此地的香火之氣，非常濃厚。
哪怕是京城，也沒有如此的香火信仰。”
許墨辰也感覺到了，空氣中彌漫的，都是香火之氣，呆久了，連著衣服都帶著一股氣味。
進入城池，這里的建筑物，規模也還可以，屋檐尖尖，是南方防止暴雨侵襲常見的設置。
道路上，擠滿了人，都在哪里鼓噪著。
許墨辰看去，道路左邊的一群人，一個個系著紅色的腰帶，有二十來人抬著一個大臺子，臺子上面，站立著一個巨大的人偶。
那人偶瞅著頗為奇怪，和大乾民間信仰的神明，沒有一絲一毫的相似，透著幾分詭異。
抬著它的人，一邊跺腳一邊前進，還吼叫著：“火神火神火神！”
道路的右邊，則是一群系著紫色腰帶的人。
同樣也有二十多人，抬著另一個大臺子，上面站立著一個花花綠綠的人偶。
那邊喊得是“山神山神山神”。
兩隊人馬，在路中間遇到了，誰也不讓誰。
打前陣的幾個人，推推揉揉的，不過也沒有正式打起來。
許墨辰正要詢問，一陣鑼鼓鞭炮聲又響起來，另一條道路那邊，來了新的一隊人馬。
這回抬著的，是一名女子人偶，不過容貌也是詭異至極。
三方交集在一起，哄哄吵吵好不熱鬧。
這么一來，基本上道路就被堵住了。
兩邊的百姓，一個個也都站在家門口，或者打開窗戶，笑瞇瞇地看著，時不時還能附和起哄。
許墨辰揉了揉眉心：“程大人，這是做什么。”
程仁俊稟報：“此乃南部儋州本地的習俗，叫做‘斗仙’，每個月的十五都會舉辦，要熱鬧上好幾天。”
許墨辰覺得奇怪：“農耕忙碌勞作的時候，也是如此嗎？”
“是的大人，”程仁俊點頭，“這就是下官剛剛說的習俗了。”
原來如此，許墨辰明白了。
感情這里的百姓，一個個都是信仰狂徒。
不管風雨，這斗仙是少不了的。
如此長期以往，農業商業等等勞作，壓根沒人有心思去認真做。
大乾對于宗教這塊，一直是比較寬容的。
原本就是北方小國，除了大乾族外，還有不少異族混居。
現在統一了天下，異族更加多起來，各地域的信仰宗教也都不一樣，許墨辰并沒有強制統一。
但大體上，大乾盛行的宗教，是源自仙俠界和佛修界的。
拿藍星來比較，就是道教和佛教。
現在南部儋州這個，應該是屬于特殊的宗教信仰。
難怪此地香火之氣濃厚，信仰力量很強。
前面路堵了，一眾人只好繞路，不過其他地方，也都是大同小異。
花了不少時間，總算到了太守府，時間已經是黃昏了。
許墨辰大致留意了下，一路看過來的“仙”，數量居然有近百種。
這還是一個城池，想到整個南部儋州，那不知道多少的神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