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阻力也是相當大的。
刑部和大理寺牽涉其中,這兩個部門暫時沒有任何動作,但是擋不住其他朝官的奏折。
畢竟他們都是忠心大乾的重臣,不希望年輕氣血的帝王走上錯誤的道路。
絕大部分的奏折,都認為不應該重新為這些亡國之人翻案。
政治路線一旦錯誤,會導致大乾出現不穩定的現象,陛下自己的國運也要受到動搖。
還有的,則是明里暗里指出皇帝和紫蘇等人接觸的事情。
身為大乾的開國皇帝,和亡國之人往來密切,甚至還安置在宮內,簡直是人神共憤。
他們不希望自己的一腔熱血打水漂。
這件事情因為牽涉到丞相,所以丞相將相關的奏折,沒有拆封直接呈上。
如此一來,許墨辰昏君的日子就結束了。
大家眾口鑠金的事情,他總是要表示一下態度。
“這是戶部的,”許墨辰翻著奏折,“禮部的…兵部的態度也很強硬啊,說當年攻打寧臺城,犧牲了那么多的將士,恐怕他們知道后,難以瞑目。
忠臣…這是大大的忠臣啊…”
那么難打,你們修仙者干嘛不出手。
一個仙法過去,再高的城墻也要塌陷。
最終還不是人族強攻拿下的。
朕最討厭的就是這種馬后炮。
唐德潤不敢吱聲,看著他神神叨叨的。
許墨辰站了起來,按捺住心中的煩躁:“最近有沒有進展。”
“有的,”終于輪到自己上臺了,唐德潤打起精神,“首先是微臣著力調查的矯詔的事情。
因為過去了很久,加上當時特殊情況,查起來非常有難度。
不過托陛下宏福,微臣鍥而不舍地追查,終于發現了眉目。”
許墨辰很滿意,工作就是要保持這樣的熱情,迎難而上:“說來聽聽。”
“詔書是存在的,宮內留有檔案,”唐德潤跟在他后面,“確實是下旨嚴查,玉璽以及陛下的名字,核對無誤。”
許墨辰皺眉:“難道是有人用仙術幻惑了朕,下的這個旨意。”
但是他記得沒有,他沒有出現記憶斷檔的現象。
“微臣開始也以為如此,”唐德潤拿出那份詔書,“不過以微臣判斷,當年那時候,他們還不敢對陛下下手。”
沒錯,擁立出來準備結束亂世的皇帝,是要哄著騙著的。
許墨辰接過來看,果然玉璽和署名一模一樣。
玉璽好辦,他們是修仙者,當時自己也沒有留意,弄到不是問題。
但這署名…許墨辰神識一掃,立即明白了。
“字一模一樣,可以用仙法模仿,”許墨辰將詔書丟在桌面上,“但是墨不對!”
沒錯,作為穿越者,許墨辰當了皇帝之后,自然也會有一些額外的樂趣。
比如他用的墨,全部都是自己從藍星搬過來的“徽墨”的制作工藝。
墨色特殊,寫出來的字也不一樣。
產量很少,都是專門供給自己用的。
矯詔的人,不懂這徽墨的存在。
“好手段,”許墨辰笑了,“這詔書一下,前南衛宗室沒罪也要有罪了。”
“陛下,”唐德潤建議,“再查下去,恐怕也找不到對象,微臣認為…”
“就讓丞相承擔這個責任吧,”許墨辰點頭,“當年朕帶兵在外,朝中的大小事宜,可不都是丞相處理的,做了這么久的太平相,也該為君分憂了。”
唐德潤期待的就是這樣的答案,修仙者要搞個矯詔實在是太容易了,再查也查不出什么。
找個人頂包,事情有個交代就行。
丞相是最佳人選。
“不過陛下,”唐德潤咽下口水,“丞相肯定不會認,事情也只能說有個結果。”
許墨辰明白,他可沒有想著依賴這件事情搞死丞相。
“對外有個交代就行,”他忍住氣,這要是凡人,早就抄家滅族了,“作為一點談判的籌碼,未嘗不可。”
唐德潤松了口氣:“另外陛下,繡衣使已經全面出動,協助刑部和大理寺重新審理案件。
前南衛宗室的后人,陸續被找到了,只不過這些人都是邊緣化人物,當年沒有抓起來,其實也就是沒用的。”
“他們說了什么嗎?”許墨辰問。
“私通大臣意欲謀反,他們都說沒有,”唐德潤繼續匯報,“有的甚至問私通的大臣是誰,無兵無將的又怎么謀反。”
許墨辰聽了也笑:“這是知道朕準備翻案,膽子也大了,加上三司會審,干脆能說不能說的,全部抖出來你死我活。”
“是,”唐德潤佩服他的一針見血,“只是他們的口供,不能成為直接有效的證據。”
許墨辰來到窗邊:“看來,還是要找到宗室的關鍵人物。”
“大理寺一口咬定,人全部在監獄中,”唐德潤也覺得為難,“三司提審的時候,微臣也暗中察看,和上次陛下去監獄沒有什么不同。”
“人都換了,能問出什么,”許墨辰冷笑,“如此推斷,大理寺應該是主謀。
至于刑部,恐怕也是推波助瀾之輩。
都察院嘛,當時還是周成云主事,不過他忙著修煉嫁衣功,應該沒有參與。”
唐德潤點頭:“陛下英明!”
許墨辰不置可否:“繼續加大力度查,大理寺的案宗全部翻一遍,不僅僅是前南衛國,任何蛛絲馬跡都不要放過。”
牽涉到司法不公,許墨辰當然不會容忍這種情況繼續下去。
另一邊,大理寺。
池子的邊上,站著談書逸,微風吹過,衣袂翻飛。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說的就是這樣的俊秀人杰。
他的身后,一道身影出現,秦穆然回來了。
“大人,陛下這次真的是雷厲風行啊。”他也感覺到了壓力。
“沒關系,”談書逸看著池中游來游去的金魚,“水池就這么大,想要化龍飛天,恐怕是癡心妄想。”
“詔書唐德潤已經找到了,”秦穆然繼續匯報,“會牽扯到丞相。”
“他找我問話了,”談書逸不動聲色,“不過這個鍋,陛下是肯定讓他背,希望以此為壓力,讓出寧州的權限。”
秦穆然微笑:“陛下這心,還是很大的。
大人,唐德潤是否先除去,屬下已經準備妥當了。”
“不著急,”談書逸擺了擺手,“我們還需要個帶路的人,此人唐德潤最適合,事成之后再說。
現在,可以開始下一步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