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君的時間總是很快樂的,所以一轉眼,就到了要開早朝的時候。
許墨辰知道真相后,對待百官那絕對是禮遇有加。
天蒙蒙亮的時候,百官們就打著哈欠,三三兩兩上朝。
到了大殿,只見照例擺放著一張張靠椅,椅子上還鋪著厚厚的坐墊。
前列的幾排椅子,上面還搭著毛毯,顯然是冷的時候可以拿出來蓋一下。
修仙者其實不需要,但要的就是這份心意。
大殿的四周,環繞著幾十個熏籠,里面的火焰正烈,旁邊還有內侍拿著大扇子扇動,將一陣陣熱風送入殿內。
外面數九寒冬,到了殿內卻是溫暖如春。
大家都很滿意,看得出皇帝對群臣的重視。
畢竟是年輕的馬上天子,前幾天斬仙的事情,算是年輕氣盛的錯誤,也不是不可以原諒嘛。
只要以后乖乖聽話,回到后宮好好耕田犁地,什么都好說。
保證大乾國祚千古流傳。
大家三三兩兩坐好,很快就有宮女捧著熱茶上來。
一時之間,大殿內響起碗蓋相碰的聲音。
“這茶不愧是供奉的,靈氣很足啊。”
“水是玉泉山汲取出來的,煮茶的火候正,韻味很足,靈氣也彰顯。”
“你說陛下,是不是對我們妥協了。”
“能不妥協么,滿朝文武擰成一團,他一個孤家寡人還能做什么。”
“誒,這后宮選妃,戶部禮部選了快一個月了,也不見有動靜。”
“急什么,都在看都察院和陛下斗法呢,再說了,修仙者誰愿意進宮啊。”
“要不,弄點人族女子。”
“小聲,這不關我們的事,先看看再說。”
蜜蜂一樣嗡嗡嗡地品頭論足。
直到一道嘹亮的聲音響起:“皇上駕到!”
群臣全部站起來恭迎圣駕。
“坐坐坐,”許墨辰揮手比劃著,“這大冬天的,都站著做什么,快快用毯子裹住了。
來人啊,再加些熏籠來,不夠暖和。”
群臣稱謝,其實他們修仙者不畏寒冷,不過難得皇帝有愛顧之心,也要尊重皇帝。
這也是修仙者先代留下來的傳統,和人族皇帝之間,彼此的君臣禮儀、表面功夫要做到位。
雖然隨便一巴掌拍過去,皇帝就駕崩。
許墨辰面帶笑容:“一個月不見,朕心中非常想念愛卿們啊。
說起來慚愧,朕在宮內休養,這軍國大事,都依賴愛卿們,看看大家,都瘦了。”
群臣很感動。
“這天氣也冷,”許墨辰揮了揮手,“等一下有事就快點說,沒事的話,朕在御花園置辦了些熱酒,一起暢飲一番。”
立即就有人高呼“萬歲”,隨即鞠躬:“陛下,這御花園乃是陛下宮內之地,我等外臣非重大節日不得進。”
皇宮內部有國運加持,他們都去了,說不定就被一鍋端。
許墨辰一愣:“愛卿所言極是,是朕欠缺了,先說說吧,最近有什么大事。
小事的話,就直接報丞相吧。”
“陛下,”禮部站起來一人,“天下一統已經有段時間了,這朝野還有不少功臣,他們的功績封地還沒有定論,此事可是頭等大事。”
嗯嗯,好多宗門都沒有得到正式的分封呢。
雖然現在這些地盤也是在他們手中,但有皇帝的任命,那還是不一樣。
許墨辰笑了:“這可是大事啊,朕立即著人催促辦理。
說起論功行賞,丞相一直以公正嚴明著稱,大家有想法,盡管和丞相說。
噢對了,他最近抱恙,也不能太過打攪。”
這就是把事情推回去了,你們修仙者之間想怎么搞,自己先弄清楚了。
對于任何一個宗門而言,每塊地盤都意味著靈氣仙緣,誰肯輕易讓出去。
眾人的臉色都很奇怪。
許墨辰卻沒有察覺:“還有什么事情嗎,沒事退朝,朕要去賞花喝酒了。”
徐逸如手指一勾,身邊的一位御史心領神會,他站了起來。
“啟稟陛下,微臣有事要奏。”
許墨辰示意快一點。
“陛下,最近京城坊間有傳言,說陛下夜夜留宿永安郡主,宮闈不清,”御史拿出奏折,“微臣不知真假,還請陛下過目。
雖說陛下一向勤于政事,至今后宮空虛,這些不過一些流言蠻語,不足為懼。
但凡事必有因果,既有流言,恐非空穴來風,臣請陛下明察,以免損害陛下英明神武之姿。”
來了,果然是拿這件事開說。
內侍將奏折呈上,許墨辰打開一掃,和自己知道的差不多。
言辭犀利,一些更不堪的,也是赤裸裸擺出來。
快手秒男!
這已經不是御史勸諫了,而是直接折辱。
對方還擺出一副看你怎么辦的架勢。
“愛卿,既然都說了是流言蠻語,”許墨辰將奏折合起來,“朕何必在乎這點事情。”
“陛下,”又有一御史站起一禮,“早前宮宴,陛下面對罪臣劉毅君前失禮,曾明言永安郡主乃忠良遺孤,任何人不能羞辱。
可據臣所知,這一個月,永安郡主確實時常留宿宮內,陛下言行不一,以致于民聲沸騰,實在是有辱皇室。”
“哦?”許墨辰似笑非笑,“你知道?還是說你們都知道?”
那御史絲毫不懼:“陛下,此乃有目共睹的事情,不僅是臣等,民間也頗為熟知,所以才廣為傳播。”
“陛下,”又有一御史站起來,“永安郡主,乃陛下親自分封的郡主,雖然和皇室沒有血緣關系,但是人倫之理不可廢。
臣雖然不信陛下留宿郡主,是有所圖。
但光是臣相信,也堵不住萬民之口啊。”
“陛下曾說民如水,社稷君為舟,水可載舟亦可覆舟,”又有一御史站起,“如今京城將陛下宮闈之事大加渲染,作為談資,時間久了,將會對陛下德望不利。”
都察院御史們發力了。
非常耐死,都是一群忠臣啊,就怕朕每晚太勞累了。
許墨辰看上去很感動:“那依照諸位愛卿的意思,朕要如何處理。”
“永安郡主今后,斷不可再留宿宮內,”一名御史義正言辭,“陛下也萬萬不可再單獨接見郡主。”
“臣聞北方異域,有國書來求取公主,”另一人緊隨其上,“陛下身邊沒有適齡公主,微臣認為,永安郡主非常適合聯姻。”
“這說的好啊,郡主是忠良之后,為了國家自然要挺身而出。”
“對,如此一來,流言不攻自破,陛下只是為了和親,提高郡主身份,才留宿宮內。”
“陛下,臣等都是肺腑之言啊,望陛下明察。”
朝會頓時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