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五八章 日本的震驚

　　展覽會上的消息從美國傳到日本不到三個小時，日本通商產業省大臣就召集相關部門的官員以及日本電氣、富士通、日立、三菱電機、東芝等五家大公司的高管開會，討論應對這款星火計算機的辦法。

　　在討論之前，商務政策情報政策局文化情報關聯產業課的課長就掌握的資料向參會人員匯報了展覽會的情況，特別是描述了西環電子公司離開展覽場館時的盛況，雖然他不敢斷言星火計算機會就此風靡全球，但話里明顯暗示這款計算機具有劃時代的作用，進入千家萬戶并不是不可能。

　　通商產業大臣等那個小小的課長匯報之后，很是郁悶地說道：“我們國家對中國的情報工作太落后，力量太薄弱了。他們開發出如此優秀的計算機，我們竟然毫不知情。這絕對是情報部門的失職，我將向首相閣下提出相關建議。

　　我們國家為了追趕美國的科技步伐，花費巨資成了VLSI（超大規模集成電路）聯盟，集中了所有的人力、物力、財力，合作開發超大規模集成電路技術。到目前為止，我們的投入超過了十八億美元，可如今我們的研究成果還沒有達到我們的預期目標，而我們沒有看在眼里的中國科技卻超過了我們，諸君，令人心痛啊，真是恥辱啊。

　　為此，我們要不要成立另外一個聯盟呢，用來研制開發計算機整體呢？

　　顯然，這是不可能的。我們沒有這么資金，更沒有這么多人才。今天將各位召集起來，就是希望能在不投入巨款的情況下，我們能從中國獲得這些計算機技術，能用最快的時間全面掌握它們，短時間內趕上并超過中國人。我們必須保證，走在我們前面的永遠只有美國！無論是科技還是軍事！

　　拜托諸君了。下面請各位談談你們的想法和建議。我相信各位一定會盡心盡力，一定不愿意看到落后的中國站在我們前面趾高氣揚，拜托諸君邊聽邊思考辦法，拜托。”

　　日本電氣副總裁首先開口說道：“大臣閣下，鄙人以為這是一場精心的騙局。雖然我現在不知道這款計算機的性能到底如何，但我可以肯定這款計算機絕對不是中國設計制造的。我手下的一個計算機專家在中國有很多朋友，不，是很多中國人把他當著朋友，他知曉中國計算機的水平狀況。

　　中國專家雖然仿制了我們國家轉手提供給他們的NOVA1200小型機從而開發出了DJS130小型機，但是這款DJS130小型機性能相當低劣，運行極其不穩定。他們也宣布仿制成功了美國的8080芯片，在這方面可以說走在我們的前面，但他們僅僅實現了其部分功能而已，而且是在實驗室實現的，根本不具備成批生產的能力，根本不可能用它來做計算機的微處理器。

　　如果這款計算機真具有如剛才課長先生所說的這么優秀的功能和穩定的性能，那么，鄙人想，只有兩個事實可能存在：或者這些計算機是美國企業制造的，或者是西方的上帝降臨到了中國。

　　而鄙人不相信西方的上帝降臨到了中國，我寧愿相信中國這幾年遇到了災星。他們的國家領導人接二連三地去世、唐山發生大地震、洪水旱災接踵而來、政局動蕩等等這些，都分散了他們的注意力，分散了他們的精力、人力、物力，他們怎么可能反而在計算機上取得了如此大的進步呢？各位都知道，計算機是一個巨大的系統工程，就是我們大日本國也暫時無能力進行全面地研發，他們可能嗎？就憑他們的財力和人才儲備也不行。

　　鄙人之所以說是美國企業的產品，但掛上中國企業的牌子，是因為他們需要噱頭。各位也許不可想象，但事實確實如此。不知各位是否還記得今年年初，中國的那位以耐性而著稱的領導人訪問美國的事情？

　　當時他只是中國國務院副總理，但其隆重的場面絲毫不亞于其他國家的總統訪問。為什么？僅僅是因為美國人新奇，僅僅是因為中國的神秘！

　　美國人第一次看見這個神秘國家的領導訪問他們，心里很好奇，于是出現了萬人空巷，全民爭相目睹。

　　鄙人不得不承認這個西環電子公司的營銷策略很成功，吸引了展覽會所以看客的眼光。制訂這個方案的人是一個營銷方面的天才，值得我們挖掘。另外，還有一個佐證就是那輛卡車后面的汽車流和人群流。

　　各位試想一下，如果是你，在明知道這款計算機的產品不多、明知道買不到計算機的情況下，你會如傻瓜似的跟著那輛卡車跑那么遠嗎？

　　所以，鄙人的意見是，我們不理睬他們。只須等待真相大白的那天就行。如果我們再將有限的人力、物力用于對中國技術的跟蹤，不但會被國人恥笑，還會被西方文明國家輕視。”

　　日本電氣副總裁的話引起了與會大多數人的共鳴，都紛紛懷疑中國在計算機領域的突飛猛進，都不相信上帝格外眷顧中國人。

　　東芝的執行董事則有不同意見，他說道：“鄙人不認為這款計算機完全與中國無關。不知各位注意到沒有，這次參展的企業很全面，美國幾大計算機廠家、半導體廠家都匯集其中，我們東芝廠家也在里面。據鄙公司員工反映，這款計算機的文字處理程序、表格處理程序、游戲都是其他大型公司所沒有，或者說其他大型公司的根本無法跟這款計算機的程序相提并論。

　　與其說這些技術是名不經轉的西環電子公司突發奇想發明出來的、完全脫離美國現有技術的土壤而獨樹一幟，讓人驚訝不已，還不如說這些技術是從中國來的，是中國人埋頭苦干發明出來的，這樣反而更好解釋。畢竟，中國給世界不少的奇跡，無論是軍事還是技術，如核子武器、如航天技術等等。

　　鄙人是商人，這個西環電子公司的老板肯定也是商人，他應該懂得經商之道。雖然這個公司很小，但他的后臺是布魯斯家族，勢力只能算二流，基本的經驗肯定有。如果他真的有這些軟件、擁有這些技術，而他們的計算機的性能真的有這么優秀，他完全可以憑借它們取得成功，根本用不得著打中國的招牌。

　　美國人對中國人固然充滿好奇，以為中國極其神秘，但也不要忘了，中國在二十六年將美國和美國為首的聯合打得顏面盡失，他們很多兒子、兄弟或者父親、叔伯在朝鮮戰場犧牲，對中國除了新奇外，還應該有仇恨。

　　據鄙公司的員工匯報，在開始的時候根本就沒有媒體采訪他們，明明看見那輛卡車在開幕前一刻進館，也明明都看到了卡車上‘星火’兩個中文字的LOGO標志出現，但各大媒體都沒有追蹤。

　　說明這些媒體人害怕風險，并沒有被新奇所左右。最后之所以出現轟動，完全是憑借計算機優良的性能取得的，與營銷策略沒多大關系。如果一定要說營銷策略的話，還不如去贊嘆當時他們在角落放上休息用的椅子和解渴用的咖啡，用人性化的招數打動顧客。

　　另外，我們不應忽視的是專利。這是西環電子公司總經理杰克當眾宣布的。他們的專利由他們和中國公司共同擁有，西環電子公司在美國擁有專利的制造權和銷售權。

　　各位試想一想，如果這款計算機真的與中國無關，西環電子公司會將專利分給別人嗎？就是要分也應該分給科技發達、制造水平高的英國、法國，或者我們大日本國的企業，為什么單單分給在國際商貿中毫無地位的中國企業呢？中國企業低下的制造能力，對西環電子公司占領市場毫無幫助。”

　　“是啊！是啊！”幾個人又點著頭，發覺他的話比日本電氣副總裁的話更有說服力。

　　日本電氣副總裁不滿地問道：“閣下的意思是我們需要成立一個聯盟跟蹤中國技術？”

　　東芝的執行董事輕蔑地笑道：“當然沒有必要。除了軍事技術，他們值得我們學習的，依然很少很少。現在計算機的情況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還不知道呢。”

　　日本電氣副總裁說道：“說到專利，鄙人還真有點說法。鄙人覺得專利這事反而說明中國企業沒有參與這款計算機的研發、制造。…，為什么這么說呢？根據鄙人對中國人、中國企業的了解，他們對專利一無所知，對知識產權的保護根本沒有概念，他們哪里會想到什么到美國申請專利？”

　　東芝的執行董事又笑道：“閣下只是猜想而已，難道中國就沒有一個人回過神來？掌握專利的好處只要有一個人說一下，比如中國那些在國外的知識分子點明一下，他們哪里會不明白擁有專利的好處？”

　　東芝的執行董事的笑容讓日本電氣副總裁感到很不舒服，里面總能感覺到那絲若有若無的輕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