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沒有什么防備的守軍根本不想也無法配合紅軍玩這場貓捉老鼠的游戲,戰斗剛剛開始不久,他們就大喊投降,還弄來白襯衣、白床單甚至白褲衩什么的。
可惜,紅軍就是不很快接受他們的受降,激烈的槍聲和炮聲打得熱火朝天,完全掩蓋了那些可憐的守軍發出的聲音,而夜色更把那些白色的物件全部掩蓋,誰也看不出那些飄揚在硝煙中的白色床單是什么顏色,也就更不知道了它們代表什么意思。
不過,紅軍也沒有與那些愿意投降的人為難,只要你稍微聰明一點不抬起頭來,不開槍還擊,紅軍的子彈就不會往你身上招呼,只是在你頭頂或高空呼嘯著,讓膽小的你嚇得尿濕幾次褲子、嚇出幾身冷汗而已,沒有什么大不了的。
從拂曉一直到到天色大亮,看實在沒有必要再打了,陳鵬才下令結束,才開始接管那些早已經嚇得暈過去,或者嚇得癱軟在地的俘虜們。
可以說,陳鵬的方法還是有效果的,畢竟被嚇得半死的只是那些守衛城市的軍隊,而那些政府官員和老百姓可不知道,在他們看來,那就是戰斗打了整整一夜,戰斗非常激烈。那些官員給上級發報時就是這么說的,那些逃離家園的商人和市民也是這么向外傳誦的。
市民和商人不知道如何評價雙方的實力,但聽到這個消息的有心人,那些中央軍將領們卻能分析得出來:重慶城里留下的守軍只有一個團。能夠與進攻的紅軍打上一夜,而且還是紅軍事先派了間諜進來打開了城門。說明這股紅軍的戰斗力一般,應該不是殲滅薛岳兵團和擊潰胡宗南精銳部隊的那支部隊,應該不是郭拙誠指揮的部隊。
消息傳到正在往重慶趕的稅警總團總團長耳朵里,他很自然地認為自己憑借自己強大的戰斗力,強悍的武器,一定能收復重慶。
不過,他的部隊此時還在湖北往四川行軍的途中,什么時候能走到重慶除了老天知道外。恐怕他自己這個指揮官都不知道。
不說稅警總團的總團長想入非非卻又無可奈何,不說遠在南京的蔣芥石聞聽重慶失守而勃然大怒并嚴令川軍立即發兵收復,此時該說的是張平凱、彭竹峰和毛潤東、彭總的會面。
張平凱、彭竹峰都是原紅三十四師的領導,屬于彭總的部下,此時見了彭總真是百感交集,幾雙虎目都留下了熱淚。彭總這個鐵血漢子也是心情難抑,握著張平凱、彭竹峰的手久久不放。連說你們辛苦了,你們辛苦了。
張平凱、彭竹峰連說不辛苦,不辛苦,說首長你們才辛苦。
這話還真沒說錯,雖然彭總他們率領的是中央主力紅軍,張平凱、彭竹峰他們跟著郭拙誠的只是一支偏師。按道理應該受更多的苦,可是因為郭拙誠這個作弊者的存在,他們不但沒有受苦,與過去相比簡直就是享福。
久別重逢的他們實在有太多的話要說,但都沒有說什么。只是相互打量著對方的隊伍。雖然張平凱、彭竹峰他們只帶了一個警衛排,但嚴整的軍容、光鮮的軍服、精良的武器、血氣方剛的神色都毛潤東、彭總驚訝不已。
要知道他們的手下都是穿的破爛的衣服。亂七八糟的武器,臉上全是菜色,有的人因為饑餓而出現了浮腫,兩張部隊唯一相同恐怕就是雙方眼里流露出的殺氣和整個人所呈現出來的士氣。
毛潤東對張平凱說道:“張政委,你們的戰士都是這樣的裝備嗎?這可比中央軍還要富裕哦。”
張平凱認真回答道:“報告首長,整個直屬縱隊的武器配備都很齊全,軍需都完全一樣,只是因為您看到的是我們的警衛排,屬于非戰斗部隊,其主要用處不是上陣打仗,因此他們配備的都是輕武器,只有一門輕型迫擊炮。如果是戰斗部隊,特別是我們的第一師、第二師,他們配備的重型武器比較多,火力很強。”
彭老總瞪著眼睛說道:“我的乖乖,一個排有一門迫擊炮,還有好幾挺輕機槍,有榴彈槍,竟然說火力還不夠,那要怎么才能夠?”
毛潤東笑道:“那我們就找你們直屬縱隊打打秋風啰,給我們配備一點好的武器。”
張平凱認真回答道:“報告首長,縱隊司令郭拙誠同志說了,我們帶來的武器裝備全部交給中央主力紅軍。我們這次帶來的武器裝備很多,不但有從湘軍那里繳獲的一師一旅的武器,還有這些薛岳兵團的武器,接下來還有從胡宗南精銳部隊繳獲來的武器。足夠 裝備好幾萬人馬。”
毛潤東說道:“那按你這么說,我們是真發財了啰?”
張平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毛潤東大手一揮,說道:“走!到龍王爺寶庫里撿寶去。”
這時,張平凱從口袋逃出一個大紙包遞給毛潤東說道:“首長,這是郭拙誠司令員讓我帶給你的,說可以夠你抽好幾天的了。不過,他說抽煙對身體沒好處,特別是肺部有損害,建議你少抽。”
毛潤東接過大紙包,聞了聞,說道:“呵呵,好東西啊,好香。這是哪里來的?從國民黨中央軍那里繳獲的?你代我謝謝他!”
彭老總的心一直是吊著的,直到他手下臨時調配過來的紅三十四師師長陳樹湘急匆匆地趕來,從張平凱手里接過了指揮權,將所有重要要地安排了紅三十四師的部隊后,他才終于放心了。
毛潤東笑著對彭總問道:“現在放心了?”
彭總沒有笑也沒有不好意思,說道:“沒辦法,人家對我們太好了,不得不懷疑一下。說真的,就是我彭某也不見得有這么胸懷坦蕩,如果有什么好東西,我也會悄悄地藏一點給自己的部隊,哪有想他這樣,把所有一切都上交的?”
毛潤東舉起郭拙誠從1992年那個時空帶來的香煙,朝彭總點了點,說道:“你啊你,都被人家騙了還不知道呢,你以為賺了多大的便宜?”
彭總瞪著眼睛說道:“他們騙了我?沒有啊,那些武器可是嶄新嶄新的,大炮都是打得響的好貨,有了這批武器,我們的戰斗力可是提高了好幾倍。你信不信,現在我們一個團就敢跟中央軍的一個師對陣。”
毛潤東哈哈大笑道:“你彭總就這點出息?人家的武器可是強多了,人家根本看不起這些雜牌貨。你一個團能對陣一個師,他們一個團能擊潰甚至殲滅中央軍一個師,你說是你的隊伍厲害啊還是他的隊伍厲害啊。我相信他派出的那個第一師已經拿下了重慶,或許為了示敵以弱,他們還沒有使出全力,還在等蔣芥石那個壓箱底的稅警總團上鉤,想把他們也給干掉呢。”
郭拙誠不但將進攻重慶的情況向中央主力紅軍做了匯報,還不時讓情報結構將中央軍的一些動向也向他們做了匯報,以至于毛潤東他們不再如歷史那樣對外面的情況一無所知,很多消息只能靠繳獲郵局的報紙來獲得。
彭總點了點頭,說道:“如果這小子有戰略眼光的話,應該會這么干。不過,老毛,我這個人還真是知足了,有了這么多武器,我們就可以慢慢來,就可以將蔣芥石的軍隊給一口一口吃掉了。你說,我們什么時候有這么好的武器,這么好的軍需?”
毛潤東卻嘆了一口氣,說道:“人家現在在等待我們選擇呢。你說你…,老彭,你說一句心里話,如果讓你現在拋棄蘇聯,拋棄王明那些人,你愿意嗎?你覺得這樣正確嗎?”
彭老總也陷入了沉思,過了一會,說道:“我是土包子,沒有留過洋,沒有喝過洋墨水,我對蘇聯莫斯科還真不清楚。我只知道我們的黨跟他們的黨一樣,都是為天下窮人鬧翻身的,按道理說目的是一樣的,可是我有覺得莫斯科那個黨確實有點問題,總喜歡對我們指手劃腳。雖然全世界的共產黨員都應該沒有國界,都應該為在全世界實現共產主義而奮斗,可是在沒有實現之前,我們應該還是有國家與國家之間的區別的。”
毛潤東說道:“是啊,我也這么想。可我們這個小年輕更激進,要我們干脆與蘇聯決裂,他們可是我們的老師,我們做學生的還沒有一點起色,還不知道對與錯,怎么就把老師給拋棄了呢?我們還沒有畢業啊。”
彭總說道:“這小子實在不一樣,他為什么這樣?共產黨不像共產黨,國民黨不像國民黨,說他自私吧?他比誰都大方,說他大方吧,他又到處在算計人,到處為自己打算。”
毛潤東笑了笑,說道:“人家將他的精銳第一師派出去奪取重慶,可不僅僅是奪取重慶這么簡單,是在為他自己保駕護航呢。這小子肯定不簡單,還不知道是一個什么怪胎,為了他,我腦子都快轉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