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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權柄所在(五)

  蒙古帝國的歐洲部分最西邊是被稱為西邊道的行政區,西邊道主體人民是中國北方漢人,他們在基輔激烈討論西邊道未來要采取的制度。討論的理論基礎是南宋官家在報紙上發表的連載。1287年4月,這個五道販子的討論看著很可笑,卻決定了俄羅斯民族的悲慘命運。

——約瑟夫·維薩里奧諾維奇·鐵人  郝仁并不知道幾百年后的人會對他如何評價,在決定西邊道七十萬人未來的討論中,郝仁僅僅想讓大家接受他當下的理念。郝仁認同趙嘉仁的理念是正確的。

  所謂“井田”,就是具有一定規劃、畝積和疆界的方塊田。長、寬各百步的方田叫一“田”,一田的畝積為百畝,作為一“夫”,即一個勞動力耕種的土地。井田規劃各地區不一致。有些地方采用十進制,有些地方則以九塊方田叫一“井”。因為把九塊方田擺在一起,恰好是一個“井”字形,井田的名稱就是這樣來的。一井的面積是方一“里”;一百井是方十里,叫一“成”,可容納九百個勞動力;一萬井是方百里,叫一“同”,可容納九萬個勞動力。

  在井田的田與田、里與里、成與成、同與同之間,分別有大小不同的灌溉渠道,叫遂、溝、洫、澮;與渠道平行,還有縱橫的通行道,叫徑、畛、途、道。各種渠道的大小、深淺和通道的寬窄,都有一定的規格。

  根據趙家人所講,井田制建立的時候人民生產力水平比較低,大量勞動者在開辟出來的平原上耕種是最有效率的手段。隨著農業技術和農業工具的提升,每個人的勞動效率提升,十個人才能耕種的土地,現在一個人就能干。這就導致井田制的解體。

  進入秦漢第一帝國,國家控制著大面積的田畝,確定定位的‘測量基準柱子’樹立起來,國家提供耕種技術。秦國甚至由國家免費提供鐵質農具,農民可以用損壞的鐵質農具去地方官府免費以舊換新。

  “關鍵就是這個土地的納稅。每一畝土地都在國家控制之下,只有死亡和納稅不可避免。”兵部尚書蔣廣投說話的時候態度堅定。

  郝仁覺得蔣廣投是個很忠誠的家伙,不過這話就顯得太兇狠,他接過話頭,“所有土地國有,國家才能授予土地給人民。韓非子說法,祖父生五個孩子,五個孩子每個人還有五個孩子。人口大大增加,土地卻不會增加。這時候怎么辦?土地私有,人民就難以應對。須得國有才行。”

  如果西邊道的這些官員沒經歷過萬里遠行,他們大概就會態度堅定的反對郝仁。走過的萬里路之后,他們知道適合耕種的土地遠沒有他們想象的那么多。現階段如果沒有中央朝廷主持分地,這些人自己就會先人腦子打出狗腦子來。

  “現在人們分為兩部分,一部分負責開墾。一部分負責耕種。按照宋國那個什么萬人水力會戰的模式,溝渠也得人人參與。管開墾的是公家人,開墾出來的土地對各家百姓實施均田制。我們的府兵也每家都要承擔。”

  講完了這些早就比較有共識的路數,郝仁跟著說道:“我現在需要派遣使者到宋國,無論如何都要把他們制科學校的課本弄來。趙嘉仁雖然手段毒辣,卻從來不會坑害宋國百姓。學到他們的東西,我們也能與宋國一樣強大!”

  經過討論,全面宋化的政策在西邊道朝廷內得到通過。在關乎個人利益的時候,西邊道的這幫家伙也許不能理解政策的效果,但是這幫人能理解這個政策并沒有給郝仁帶來直接好處。包括上層在內的眾人至少沒有從這個制度里面吃虧。

  郝仁立刻派遣使者前去東羅馬首都君士坦丁堡,這里是最容易獲取合作的突破口。使者攜帶文書信函沿驛站向南而去。基輔這邊的使者剛走,來自西方克拉科夫的使者就趕到了基輔。“大王!克拉科夫當地地主勾結西邊的蠻子對我軍發動襲擊。烏山將軍決定帶著擄掠到人口撤退。”

  “很好。我會派兵前去接應。”郝仁的反應很干脆。

  “王爺…大王,西邊的戰事這是要結束了?”兵部尚書蔣廣先糾正了自己不正確的稱呼,王爺是蒙古對王公貴族的稱呼。大王是宋國對親王的稱呼。糾正完稱呼,他繼續詢問戰事問題。

  郝仁最先派府兵到基輔羅斯這邊建立營地,府兵部隊里面不少是蒙古人。依照蒙古人的習慣,先打了再說。這幫人見到基輔羅斯根本沒有什么真正意義上的蒙古王爺,隨即把當地的蒙古家庭與馬爾扎人集結起來,分兵兩路出擊。向南奪取克里米亞,向西沿道路出發。

  南下的那一路征服了克里米亞,向西的一路奪取利沃夫之后繼續向西,已經打到了將近兩千里外的小波蘭首府克拉科夫。蔣廣投聽郝仁的意思,向西的這一路要開始撤退。

  “再過十五年,咱們讓那幫蠻子知道厲害。”郝仁回答的淡定。

  郝仁很自然的覺得他不高興的時候,西邊的蠻子就會高興。實際上西邊的蠻子們一點都不高興,正在不斷攻破波蘭小貴族寨子的蒙古軍見到波蘭與神羅聯軍匯合,也不交戰,扭頭就跑。與蒙古軍一同東歸的還有五六千年輕女性與幼童。

  波蘭貴族們一個個義憤填膺,被擄走的人當中不少都是他們的遠方親戚。神羅聯軍的主將,拿騷家的阿道夫臉色非常難看。克拉科夫的國王不許聯軍進入城內,看那模樣甚至有一半的兵力都在防備神羅聯軍。

  阿道夫心情非常不快。神羅聯軍進城之后竭盡所能也不過是能帶走的財物統統帶走,不能帶走的財物通通燒掉。干到極限也就是下到七八歲,上到五六十歲的女性統統不放過。犯得上這么嚴陣以待嗎!波蘭也是天主教國家,看著遠道而來的援軍在城外露天宿營,波蘭人就沒有一絲一毫天主教徒的情誼嗎!

  心中有氣,拿騷家的阿道夫就沒有了絲毫客氣。面對自稱波蘭國王的貴族,現在的波蘭這樣的人數量很大,阿道夫說道:“閣下可以用贖金向那些蒙古人贖回你們的女人。”

  “聯軍可否追擊?”國王問。

  “追擊?糧食在哪里。蒙古人騎著馬可以啃草,我們吃什么?”

  “如果追擊的話,我們可以提供糧食。”

  聽到有糧食,阿道夫神色更加不快。讓神羅聯軍送死的時候就有糧食,現在就沒糧食么!

  正說話間,外面有些動靜。很快就有侍從跑進來稟報,“高貴的國王,博格丹涅茨的瑪利亞跑回來了,她說知道蒙古人把女人們關在哪里,她就是從那里逃回來的!”

  “快讓她進來。”國王終于有了些喜色。

  那是一位領主的夫人,至少在貴族眼中她是美麗的。只是這位美麗的夫人現在頭發里有稻草,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但還不至于讓人感覺她是在受辱的時候被撕破了衣服,而是那種在野地里待過,所以蹭破。

  “那些女人在哪里!”國王連忙問。

  博格丹涅茨的瑪利亞蒼白著臉色說道:“我的女兒被蒙古人帶走了!我只是知道他們的后隊把女人關在哪里。我就是從那邊逃出來的。”

  “在哪里!”國王有些不耐煩起來。

  “請派兵救回我的女兒,求您了!”博格丹涅茨的瑪利亞哀求著,也已經忍不住哭泣起來。

  “夫人。”阿道夫和顏悅色的說道:“請先告訴我們蒙古軍的的后隊在哪里,我們不解決他們的后隊,怎么追上他們的中軍呢?就如您不能通過國王的大門,就無法見到國王本人。”

  也許是這比方容易理解,也許是阿道夫語氣溫和,博格丹涅茨的瑪利亞理解了要求,連忙講出蒙古軍的后隊在哪里。那是在克拉科夫東邊七十里地附近的一個地方。聽了地點,波蘭人就知道這位夫人為何看起來如此狼狽,走這么遠的道路,便是對一個男人來講也不是容易事。

  國王并沒有立刻發兵的打算,根據博格丹涅茨的瑪利亞所講,殿后的蒙古軍有數百人,想殲滅他們就得三四千人馬。如果克拉科夫派遣這么多軍隊出擊,城里就要唱空城計。旁邊有神羅聯軍虎視眈眈,國王不想在這里上演十字軍搶掠君士坦丁堡的戲碼。

  “給我們糧食,我們前去攻打那邊。”阿道夫率先提出建議。

  雖然這個建議超出國王想象之外,他還是很高興的答應下來。能夠趕走這些家伙,那點糧食倒是容易接受。

  此時在博格丹涅茨的瑪利亞講述的地方,趙信少校營長正在與烏蘭不花上尉指揮軍隊做準備。雖然沒有掌握宋軍的技術,郝仁卻堅定的按照宋軍的編制組建軍隊。安排好了公務,烏蘭不花操著一口非常糟糕的北方漢語,有些懷疑的問:“趙信兄弟,你覺得那些西方蠻族會因為那個女人的話來追擊么?”

  “他們不追擊,我們按時撤走。他們追擊,我們正好按計劃行事。那女人穿著還有神態應該是貴婦,要是西方蠻子真的不聽,我們也沒辦法。”趙信少校擦著他的長槍,淡定的說道。那是一根白蠟桿,是趙信當過紅巾軍的叔叔所有,他叔叔知道趙信這次前來西邊,就把自己的全套裝備都給了趙信。

  看著烏蘭不花那表情,趙信笑道:“就算打不過,我們帶著西方蠻子兜圈子。”

  “可這就沒了戰利品。”烏蘭不花嘆道。

  趙信原來覺得蒙古人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家伙,真的和這幫蒙古人接觸幾年,他發現這幫人里面的中下層其實挺愣,也算質樸,所以趙信笑道:“我說不花兄弟,能活著回去,你還怕什么。這次上頭說了,軍里面沒有老婆的,優先挑選。你爹不就是說你沒媳婦么!”

  想起老爹,烏蘭不花就忍不住哀嘆:“他可不光說我這個,還說我這么大了都沒掙到錢。他那時候跟著大汗出兵,在宋國搶了好多東西。”

  趙信聽完這話,也不知道怎么安慰烏蘭不花。當年的確有不少蒙古兵曾經在南下進攻宋國的時候撈了許多錢,但是這幫蒙古軍中的大半都在之后的戰爭中死于非命。他們的家族若是沒有能夠逃出河北,現在早就被宋軍殺了個干凈。烏蘭不花的老爹雖然經常埋怨已經是上尉的烏蘭不花,他自己其實也窮的很。

  約定的殿后部隊堅守時間是五天,放走那女人是四月十四日的事情,就到了四月十八日中午。偵查部隊終于發現有些西方蠻子的騎兵在附近出現,應該是在打探情報。

  “咱們走吧。”趙信命道。他的職責已經到了,在他們負責監視的道路上五天內沒有敵人追擊通過。那些俘虜就算走得慢,五天時間也夠甩開追兵。

  “戰利品啊!”烏蘭不花哀嘆道,但是他也沒有要留下來繼續作戰的打算。蒙古軍喜歡牽扯敵人,讓敵人疲于奔命。傻乎乎的與敵人硬碰硬從來不是蒙古軍會做的事情。當年忽必烈大汗就是被宋軍利用黃河牽扯,被迫來了一場硬碰硬的大戰,結果就是慘重的損失。

  郝仁所部從容離開之后,到了傍晚時分。拿騷家的阿道夫才帶兵趕到蒙古軍曾經的據點,下面的騎士自己檢查過,確定這里已經沒有蒙古軍。阿道夫不爽的命道:“追!”

  波蘭國王雖然說是給糧食,卻磨磨蹭蹭。本來兩天就能拿出來的糧食硬是拖了四天,如果早些給出糧食,就不會讓蒙古軍如此輕松的逃掉。既然現在手里有糧食,阿道夫倒是想見識一下據說極具戰斗力的蒙古軍到底有什么能耐。

  神羅的騎士們也有差不多的想法。現在的神圣羅馬帝國終于安定下來,也到了能夠再次向天主教各國證明他們強大實力的時候。波蘭在990年,由當時的國王梅什科一世正式將他的國家置于圣座的領導之下。之后一直是教廷忠誠的臣下,以他們為例子是個不錯的選擇。

  見到其他騎士都表示同意,阿道夫隨即下令安營扎寨,準備明天開始的追擊。躺在鋪位上,這位出身德意志最富有家族之一的新一代,心中渴望著戰功。

  1254年,德國歷史上第三個王朝霍亨斯道芬王朝的所有的皇位繼承人先后死去。經一場激烈爭吵,1257年德意志諸侯選舉了英國康沃爾的查理和西班牙的卡斯提爾國王阿方索十世為神圣羅馬帝國皇帝。這兩位外人雖然冠以神圣羅馬帝國皇帝的頭銜,并不關心帝國的事務。一位皇帝加冕后便返回英國。第二位皇帝從未踏上過德意志領土,德意志皇位實為虛設。1254—1273年史稱“皇位虛懸時期”。期間,德國分裂為許多獨立的封建公國。封建主之間互相爭極力把屬于帝國的土地據為己有。

  到了1273年秋天,康沃爾的理查死后,哈布斯堡的魯道夫施展謀略被選舉為神羅皇帝。當時很多人都認為55歲的老東西是軟弱的,他的哈布斯堡家族也并非最強大最富有的。這樣的一個軟蛋當傀儡皇帝,對大家都有好處。

  沒想到魯道夫一世在登基之后隨即展開行動,他不僅擊敗反對他的貴族,還真正恢復了帝國秩序。拿騷家族乃是神羅最富有的家族,就忍不住開始后悔當年自己沒有盡早下手。現在哈布斯堡的魯道夫一世已經69歲,在歐洲能活70歲更是罕見的年齡。那騷家族已經聯合了許多諸侯,希望能夠等這個老家伙死后推翻哈布斯堡的繼承人,讓拿騷家族成為神羅的新皇帝。

  抱著成為下一任皇帝的美夢,那騷家的阿道夫進入了夢想。

  之后幾天的追擊一開始連蒙古軍的人影都摸不著,只能通過詢問路人知道蒙古人曾經在幾天前經過。連追了五天,得到的消息都差不多。蒙古軍大隊始終在他們前面五六天的經過。只有那支殿后的的蒙古軍才在一兩天前經過。

  “殿下,還是不要再追了。”同行的波西米亞的圖蘭勸說道:“咱們的糧食已經不多了。”

  阿道夫心中憤憤,這個該死的波蘭國王并沒有給阿道夫手下的聯軍太多糧食,這些糧食只夠他們追擊十天。要是繼續追下去,大家就只能餓著肚子前掠周圍的農民。

  “再追兩天就是一個禮拜。如果還沒追上就撤退。我已經能想象得出那個波蘭國王看到他們空手而歸時候的臉。”阿道夫憤憤的說道。

  波西米亞的圖蘭苦笑起來,他也能想象的出。如果可以的話,誰都不想被人嘲諷。

  到了晚上,阿道夫跪在帳篷里面祈禱,桌面上擺著他家的圣母雕像。此時一陣陰風吹來,屋內的蠟燭登時明滅不定,阿道夫只覺得背后發冷,強烈的危險感覺陡然而生。此時阿道夫連忙祈禱起來,抬頭看圣母像,就感覺圣母像好像在哭泣一樣。

  一時間阿道夫只覺得莫名恐懼,等他站起身。風卻停了,蠟燭也恢復正常。周圍的一切都恢復平靜。再看圣母像,和以前差不多。只是有方才那股子印象,阿道夫覺得怎么看都不對勁。這難道是圣母顯靈?阿道夫腦中劃過一個如果被宗教裁判所知道,大概會被定為異端的念頭。

  但是阿道夫越想越不對,干脆直接出來下令。“現在就開始做準備,明天我們一早就回去!”

  第二天,作為蒙古軍先頭部隊的趙信帶著偵察部隊靠近了應該是西邊蠻子軍隊的營地,卻發現蠻子營地一片空蕩蕩。無需打探,只是看看地面上的痕跡,一起來的烏蘭不花就確定這幫家伙們已經原路返回了。

  “難倒是誰走漏了消息?”趙信有些不解。原本看著那幫西方蠻子的作派,大有一定要追上來與蒙古軍廝殺的勁頭。

  “我的戰利品,就這么飛走了!”烏蘭不花忍不住哀嘆。

  趙信也只能相勸,“等咱們穩住,下次就能在這里好好打仗。再說,紅牛兄弟,你們蒙古人不是善于養牛么。家里有幾十頭牛,難倒不比戰利品多?”

  烏蘭在蒙古語中的意思是‘紅色’,不花的意思是‘牛’。烏蘭不花用漢語來講,就是‘紅牛’。而烏蘭不花的姓氏用漢語來講,大概能用‘茍’來講。茍紅牛聽了趙信的勸解,忍不住嘲諷的笑道:“營長,你以為我沒在草原待過,就不知道草原的事情么!要是我爹真能有幾十頭牛,他怎么可能去打仗!”

  兩人命令收兵,之后也沒談飼養業問題,而是開始猜測為何那幫西方蠻子會突然跑路。這奇妙的動作貌似能證明他們也并非無能之輩。若是他們敢多追哪怕一天,就會落入反擊的包圍圈。到時候會有六千兵馬對他們實施強力攻擊,大家對于蒙古軍的勝利很有信心。

  部隊帶著作為戰利品的女人和孩子回到基輔,而基輔出發的使者也抵達了君士坦丁堡。大宋的大使聽了使者的講述,也是沉默不語。他完全沒想到竟然會出現這樣的局面,郝仁居然成功的成為了蒙古帝國的一位諸侯。

  郝仁的使者名叫尚可樂,看著大宋大使的表情,他又講道:“我家大王還告訴諸位,以后稱呼我們的西邊道,就稱呼為元吧。”

  “元?”大宋大使更是不知該說啥。那個熟悉的‘大王’已經讓他感覺到不太對勁,這個元的稱呼更是奇怪。現在忽必烈已經放棄了大元皇帝的尊稱,再次恢復了蒙古大汗稱號。就在蒙古全面恢復本來面目的現在,郝仁倒是逆潮流而動,率直的繼承了蒙古漢化的旗幟…

  “你們真的能幫我們回到大宋?”大使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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