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0、嚇死人不償命

　　汽車開到林業大學學生宿舍樓下，李想停車，問后排的竇竇師師：“哥哥的呢？”

　　師師怯怯地指了指后排座位上的一個黑色手提袋，說：“在介里。”

　　李想：“幫我拿過來。”

　　師師：“我害怕。”

　　李想：“竇竇上。”

　　竇竇：“竇竇也是小孩子鴨。”

　　意思是她也害怕。

　　李想解開安全帶，打開車門，又打開后排的車門，鉆進去，把手提袋打開來，提出一個“血淋淋”的面具，車里開始響起尖叫聲，竇竇師師光看上一眼就忍不住怕怕的。

　　這個面具夠血腥和惡心的，是一副僵尸面具，更準確說是喪尸面具，西方電影里的那種，血肉模糊。

　　這個面具更像是一個頭套，把整個頭都套在里面，脖子及以下一段都會遮住了！

　　不僅有這個，袋子里還有一件“血淋淋”的衣服。

　　李想不禁問：“這誰買的？”

　　師師說：“媽媽。”

　　竇竇說：“媽媽好嚇倫，小寶寶害怕她還要買。”

　　李想說：“算了，哥哥現在不能穿，不然出了車就要被人打死。這樣，我先掩護你們到哥哥的宿舍去，我在那里換裝，然后一起去嚇唬黑蛋蛋。”

　　師師擔憂地問：“師師介樣子會被人打死嗎？”

　　竇竇也有這個擔心，她現在這么嚇人，萬一真的被當成小鬼打死了怎么辦。

　　李想：“放心，我保護你們，走。”

　　竇竇：“走！嚇唬黑蛋蛋。”

　　李想牽著兩個小鬼從車里出來，果然，這奇裝異服很快引起了同學們的注意，好在現在是晚上，加上他們走的很快，風風火火進了宿舍樓。剛一進去，就把宿管大爺嚇的大叫。

　　這位宿管大爺先是在窗口看見半個南瓜頭一晃而過，來到門口看個究竟，結果一個充滿怨氣的小鬼站在眼前，嚇的連連后退，差點叫媽。

　　“大爺，大爺，是我，是我，李想，萬圣節，小孩子好玩的。”李想趕緊安撫這位上了年紀的宿管大爺，可別嚇出個毛病來。

　　竇竇也說：“是我，是我，大爺是我，竇竇姐姐，好玩呢，小鬼，我不是小鬼，我是小兔子姐姐。”

　　師師也學舌道：“是我，是我，大爺是我，小李老師呢。”

　　李想幫宿管大爺拿來大茶杯，擰開蓋子，請他喝了兩口，壓壓驚，終于幫他緩過神來。

　　大爺看看竇竇和師師，小朋友，很可愛，不好發飆，說道：“今晚各種鬼我都見過，但你們這是第一個嚇到我的，走走走進去可以，但是別把人嚇死了。”

　　竇竇牽著師師，蹦蹦跳跳往樓梯間走去，轉角出來個男生，猛然見到這么兩個小東西，媽呀一聲，雙手抱胸，貼墻求救。

　　竇竇這回熟能生巧，立刻叫道：“是我，是我，大爺是我，竇竇姐姐，好玩呢，小鬼，我不是小鬼，我是小兔子姐姐。”

　　李想趕過來，說：“同學，別害怕，是人，不是鬼，萬圣節，嚇唬人的，挺住。”

　　師師：“挺住大爺。”

　　對面的男生這才活了過來，猛然又看到李想手里拎著個血淋淋的頭，又被嚇了一跳。

　　李想把頭拎到眼前，說：“別害怕，假的，面具而已。”

　　竇竇也說：“大爺，是假的，我們不殺倫，好孩子呢，萌萌的。”

　　師師：“萌萌的。”

　　“你是李想？”對面的男生遲疑地問道。

　　竇竇搶先說：“他是李想，他是我的哥哥，我是他的小姐姐。”

　　李想把她牽走，趕緊回去，現在是見一個嚇一個。

　　來到宿舍，門沒鎖，一推就開，竇竇跳進去，叉腰哈哈大笑道：“嚇唬你們！”

　　她這么一說，反而誰也沒嚇到。

　　高沖說：“快捉住這個小鬼，放進鍋里煎了吃。”

　　李黎明笑道：“后面還有個南瓜頭，一并捉了，南瓜餅味道很不錯。”

　　咻擋在前面的竇竇一溜煙往宿舍里面躥了去，一點不害怕，還很興奮。后面的南瓜頭則躲在了李想身后，尋求大象的保護。

　　高沖喊道：“南瓜頭有大象保護，先捉跑到里面去的小鬼！”

　　小鬼跑進了衛生間里，很快被人聯手拖了出來，開始求饒。

　　“我是竇竇，我不是小鬼，誤廢鴨”

　　李想把被捉住的“安娜貝爾”解救下來，這可能是有史以來最差勁的安娜貝爾，不僅沒嚇到人，自己還被抓了起來，差點真給煎了吃。

　　李想問李黎明和高沖：“就你們在？倉鼠呢？”

　　高沖說：“萬圣節之夜，當然是嚇唬女朋友去了。”

　　李黎明羨慕地說：“多好的機會啊，不用去電影院看鬼片，戴個面具就行。”

　　倉鼠就是曹倉舒。

　　李想：“那你倆呢？”

　　高沖和李黎明對視一眼，閃現火花。原來他倆都約了大一新生石佳琪，因為分贓不均，誰也沒約成，耗在宿舍里。

　　李想痛心疾首，提醒他們別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換上一身“血衣”，戴上僵尸頭，領著兩個小鬼，前往李誕的宿舍。

　　這回李想和竇竇讓師師先上，只見這個南瓜小鬼敲響門，里面傳來一聲“請進”，然后她真的進去了，沒一下，就聽到一聲“不給糖果就搗亂”，然后啊的一聲，師師跑了出來。

　　李想推開門，把嚇回來的師師抱住，往里看去，只見一個吸血鬼坐在書桌前，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們。

　　李想安慰師師：“別害怕，那是蛋蛋哥哥。”

　　吸血鬼摘下面具，露出李誕的樣子，哈哈大笑說：“我就知道你們今晚會來找我，所以你看，糖果我都準備好了，快來快來。”

　　師師上去收李誕的糖果，說：“蛋蛋哥哥你好嚇人。”

　　竇竇伸個小手過去，說：“嘻嘻，不給糖果就搗亂。”

　　李誕看了一眼李想，說：“跟我斗？我早知道你們要來，每年這個時候都不會放過我，逮著我薅羊毛，去年把我嚇得丟了三魂只剩七魄，今年我躲到學校來了還不放過我，就想置我于死地，以為我是好欺負的嗎？哈哈，師師有被嚇到嗎？”

　　師師吐小舌頭，不好意思地說：“小師師被嚇的跳起來啦。”

　　李誕遺憾地說：“沒嚇到竇竇，好可惜。”

　　竇竇：“討厭嘻嘻。”

　　開始吹牛。

　　“小姐姐才不會被嚇到呢。”

　　李誕冷笑道：“那等你睡著了我去找你。”

　　竇竇：“嗬嗬嗬，蛋蛋哥哥，給你。”

　　小朋友從褲兜里掏出個東西，神神秘秘地遞給李誕。李誕下意識地伸手去接，軟軟的，會蠕動，細長，一看，猛然嚇得跳起來，把東西往空中扔，觸及天花板后又掉了下來，正好落在師師腳邊，師師哎鴨一聲，跳起小腳來，緊緊抱著李想的大腿，吊起小腳丫子。

　　竇竇叉腰哈哈大笑，看！黑蛋蛋還說沒被嚇到呢，這不是被嚇到了嗎？哎嘿嘿哈哈哈。

　　李想往地上一看，又是一條綠綠的小蛇！就是夏天禍禍了李誕家小區全體小朋友的那條。

　　李誕氣的跳腳，怒視李竇竇，說：“李竇竇！！你想挨打是不是？”

　　竇竇把小蛇撿起來，拎在手里揮來揮去轉圈圈，說：“嚇到你了吧，嘻我好厲害吧。”

　　李誕氣急敗壞地說：“真是怕了你們這三兄妹了，怎么老逮著我嚇唬，我心臟病都要出來了。”

　　竇竇說：“你把我的小師師嚇的跳起腳來了呢，哼！”

　　李誕：“你不也把師師嚇的跳起腳來，你看師師，現在還吊著腳呢。”

　　師師像只樹懶，纏抱在李想腿上。

　　竇竇去安慰她：“小不點，不要害怕，姐姐只嚇唬大壞蛋，不嚇唬小朋友，我們是隱形小隊呢。”

　　師師重新站在地上，驚魂甫定地說：“哎鴨，我，我也有心臟病呢。”

　　李想哭笑不得，這個小朋友不僅要防別人，還要防身邊的姐姐，真是防不勝防啊。

　　師師說：“姐姐你沒有說你兜兜里有蛇吖。”

　　招呼都不打，把隱形小隊的隊友差點給誤傷了。

　　竇竇找借口，說：“剛才，剛才，它自己鉆進來的呢。”

　　李誕趕緊爬上床鋪，遠離這三兄妹。大學宿舍的床鋪都是雙層的，上面睡人，下面當書桌用。李誕爬在床上，心里才有了點安全感。

　　李想問他：“你今天怎么宅在宿舍？不去約女朋友？”

　　李誕：“女朋友今晚值班。”

　　李想可憐他，說：“你真可憐，向你表示同情。小的們，我們走啦。”

　　竇竇朝師師喊道：“小的們，我們走啦。”

　　師師朝空氣喊道：“小的們，我們走啦。”

　　李誕問：“你們去哪兒？帶上我啊。”

　　李想讓他滾蛋：“我找女朋友去，你好意思跟著？”

　　李誕好奇地問：“你女朋友？黃佑怡？來了盛京？”

　　李想得意地說：“我可不像你孤苦伶仃，我不僅有女朋友陪，還有妹妹陪。要不你去我宿舍找李黎明和高沖玩吧，你們仨可以斗地主。”

　　李誕：“滾蛋吧你，看見你就煩。”

　　竇竇迫不及待要去外面找新鮮玩，說：“大象我們快滾吧”

　　李想帶著兩個小鬼快速撤離男生宿舍，上了車，竇竇驚魂甫定地說：“哎鴨，好多人要來捉我鴨，他們為什么不怕小姐姐？”

　　師師說：“我兇他們，他們還來捉我呢。”

　　竇竇說：“師師你的南瓜頭不嚇倫。”

　　師師把南瓜頭摘下來，捧在懷里左看右看，是有點可愛就是。

　　竇竇則把她那雜草般的假頭發摘下來，種在師師頭上，笑嘻嘻地說：“小瘋子。”

　　師師：“嘻嘻”

　　李想開車，來到四合院里，竇竇立刻認出了這是兔子博物館。

　　李想：“別吃糖了，把面具都戴上，我們進去嚇人。”

　　兩個小朋友重新把南瓜頭和雜草戴頭上，李想也穿戴整齊，鬼鬼祟祟地推開四合院的門，招呼竇竇師師先進去，他殿后。

　　院子里亮起了南瓜燈，有的掛在屋檐下、棗樹上，還有的擱在角落里、草地中，偌大的四合院安安靜靜，一點聲音都沒有。竇竇師師走著走著，就心虛不已，回頭找李想，看到大象跟在身后，竇竇小聲問：“大象，這里有鬼嗎？”

　　李想：“這里只有女旁友，快進去，嚇女旁友。”

　　師師對女旁友很在意，立刻同意：“姐姐，我們去捉女旁友。”

　　竇竇牽著師師往北面的廂房走去，那邊亮著燈。走到走廊上，正要抬起小腳進去里面，忽然見到一個頭上長角的“鬼”飄了過來，竇竇嚇的啊的一聲大叫，一屁股坐在地上，落在竇竇身后一步的師師咻的一下，躲到李想身后去了。

　　竇竇見師師這么爽快地跑了，連忙四肢著地，在走廊上飛快地爬行，嘀嘀咕咕說我的媽鴨我的小園媽媽鴨，把褲兜里的小蛇扔出來救命，但沒用，還是很快被身后追上那只鬼抓捉。

　　“別怕，別怕，是我，小姐姐。”

　　黃佑怡摘掉邪鬼面具，露出一張清純無比的臉。

　　李想站在院子里，哈哈大笑。

　　師師站在他腳邊，一只手抓著他的褲子，昂著小腦袋看看大笑不已的大象哥哥，又看看哭喪著臉的竇竇，嘆了口氣，小小年紀，攤上這樣的哥哥和這樣的姐姐，人生好難鴨。

　　今晚她是被嚇的最多的那個，先是被李誕的吸血鬼嚇了一跳，接著又被竇竇的小蛇嚇了一跳，現在又被女旁友嚇了一跳，感覺她今晚別的不用干，專門負責跳就行了。

　　黃佑怡好一會兒才安撫好小兔子姐姐，隨即，小兔子姐姐沖到李想跟前，抱住他的腿要啃兩口。

　　“好玩不好玩？刺激不刺激？”李想請她嘴下留情，問道。

　　小兔子姐姐琢磨回味一下，點頭說好玩又刺激。

　　看樣子，能被嚇到的只有師師而已。

　　“認識小姐姐嗎？”李想給竇竇師師介紹黃佑怡。

　　師師瞅著她，說：“是女旁友。”

　　李想：“真聰明啊師師。這是佑怡小姐姐。”

　　竇竇稀奇地撿起黃佑怡的邪鬼面具，左看右看，戴在臉上，覺得比她的嚇人多啦，比師師的南瓜更嚇人，歸她啦。

　　黃佑怡跟兩個小姑子打招呼，師師主動伸出小手，和她握了握，還從兜兜里掏出兩顆糖果給她。竇竇則戴著她的邪鬼面具，在院子里轉來轉去，好玩得不得了。

　　“我們該吃晚飯啦。”李想把竇竇牽走，一行人來到餐廳吃晚飯。

　　李想：“竇竇，你能把面具摘下來嗎？我們要吃晚飯了。”

　　竇竇摘掉面具，說：“咦？我看到了女旁友。哈，女旁友，我看到你和大象親親啦。”

　　黃佑怡：“？？”

　　李想說：“看到了就看到了，不要到處瞎嚷嚷，要幫我保密，知道嗎？”

　　竇竇不搭話，問：“看看我們今晚吃什么？”

　　伸長脖子瞅餐桌上的菜。這頓飯中西結合，中式菜是李想做的，西餐是黃佑怡做的。

　　師師說：“鴿鴿，我會幫你保密的。”

　　李想：“謝謝你啊，你要說到做到哦。”

　　師師：“騙人我就是小狗子。”

　　那樣你早就是小狗子了，李想心想，我最擔心的不是竇竇，竇竇給了她封口費，她一般還能保守一段時間，但是你，轉過頭就會問別人，你想知道我哥哥和女旁友親親的事情嗎？

　　黃佑怡問李想：“什么親親的事情？”

　　李想說：“你強親我的照片，被這倆小朋友看到了。”

　　黃佑怡：“…”

　　師師左看看右看看，嘻嘻笑。

　　黃佑怡：“是你讓我親你的，我才不想親呢。”

　　李想：“我跟你開玩笑的呢，誰知道你當真，說一下就真親了。”

　　黃佑怡：“那是你臉皮真厚，花里胡哨，我又不是你女朋友，你干嘛讓我親你，是不是遇到個漂亮女孩子你就讓人家親你？”

　　李想：“是我求你親我的，嗬嗬。”

　　再不主動承認，眼前的小仙女就要不是他女朋友了。

　　黃佑怡傲嬌地哼了一聲，關心地問師師：“師師想吃糖醋栗子嗎？”

　　師師：“想。謝謝女旁友。”

　　竇竇不再打量滿桌的菜，而是說：“吃一斤。”

　　黃佑怡笑著起身去拿下午買來的糖醋栗子，買回來后她做了保溫處理，現在還是熱乎乎的，很香。

　　竇竇聞了聞香味，吸了吸口水，看了看黃佑怡手里的糖醋栗子，又看了看滿桌她最愛的菜，隨手丟掉自己的雜草假發，卷起袖子，準備大干一場。

　　盛京是大都市，萬圣節雖然是國外的節日，但是在這里依然有很多年輕人稀罕，其實大家不是注重什么節日，而是找個借口玩鬧而已。

　　吃過晚飯，李想帶著三個女生出了四合院，沒有關院子里的燈，讓它們靜靜地亮著，鎖上門，開車去湊萬圣節的熱鬧。在盛京的街頭，有不少奇裝異服的青年正在聚會，比如有血腥護士，有結伴而行的喪尸，有提著南瓜燈的小朋友，還有扮成殺人狂魔的變態狂…

　　竇竇師師趴在車窗邊看著這些個家伙，興奮地哇哇叫，像是關了兩只鴨子，隨時可能破車而出，但是讓她們下車加入隊伍，去打死也不去，賴在車上絕不走，她們這兩個小鬼遇到這些大家伙，完全嚇不到人家，只會被人家欺負，怕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