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
話至此處,點明了伊恩迷宮之主的身份,巴敦侯爵從侍女手中接過一瓶酒,他咬碎瓶口,就著碎片喝下半瓶:“不害怕嗎?”
“將軍很看好我。”
伊恩想了想道:“不然不會說這么多話。”
“至于迷宮之主…其實也就那樣,我相信將軍您應該明白。”
“嗯。不錯,你這樣的水平,去當正式巡監騎士都算夠格了,尤其是你根本就沒有打算徹底地騙我,只是用話術繞開。”
侯爵滿意地點頭:“放心,別那么緊張…去帝都后,代我向埃倫夫人問好。”
“至于小格蘭特,你要愿意,就告訴他,他想怎么樣就怎么樣,反正耽擱的是他自己和哈里森港的時間。”
一口將酒喝完,老將軍拍了拍桌:“至于現在,就放開肚子吃吧。”
“吃完有人會帶你去拿鎧甲和文件,然后你想什么時候出發,就什么時候出發。”
說實話,這是伊恩最近幾年來,少有吃飯都吃的不太知味。
他很少有事情想不明白,但這次就是。
少年根本搞不清楚巴敦侯爵為何如此看好自己,又為何對自己有如此耐心,說這么多發自內心的提點話——迷宮之主這點被看穿沒什么好驚訝的,格蘭特子爵自己都不覺得能瞞得過誰。
但正如巴敦侯爵所說,他又怎么會攔著自己去帝都去見依森嘉德和埃倫夫人呢?
他的確是軍人,但又不是沒情商,肯定會給那位受寵的皇女一個面子。
格蘭特子爵正是看穿了這點,所以才讓伊恩盡快離開哈里森港…只要伊恩出港,就不會有人為了迷宮之主這事攔他。
但問題在于,巴敦侯爵對他的提點也太多了。
伊恩甚至在某個瞬間有些懷疑,自己是巴敦侯爵的私生子——倘若不是,他的魅力也沒這么大吧?
所以,在吃完一個第一能級妖精血脈應該有的食量后,少年便帶著自己‘巡監騎士學徒的錄入文書’,告退離開。
巴敦侯爵注視著伊恩離開的背影,拿起一根虎腿骨,咬了一口。
他輕聲道:“殿下,您覺得怎么樣?”
相當不錯 老將軍的肩頭亮起一點微不可查的靈光,一個類似于之前橡木大師的靈質鯊魚,但是更加微小,凝聚的力量更少,可聲音卻更加清晰的小鳥浮現。
這鳥兒極其精致,雖然比尋常人的小拇指甲還要微小,但卻瞬間明亮地照耀了整個房間:自我從妹妹那里聽說,有個來自哈里森港的白之民救了我的外甥與歌塞大師,我就一直在想,帝國的邊疆居然有如此少年英才沒想到,真人比傳聞更加有意思 “他抵達萊安領的當天晚上,拉波爾與靈知院的那個索拉斯(夜蛇)就雙雙死亡…而他還單獨去追蹤了拉波爾的行蹤,一路找到了孤焰峰。”
巴敦侯爵一邊吃著自己的晚餐,一邊用心念與肩膀上的心光小鳥交流:“如果我不知道這點,恐怕真的會以為這個小家伙只是幫那位懷光教會的修女穩定了萊安城的局勢。”
“但現在,我有充分理由懷疑,是他通過某種辦法,誘導了索拉斯與拉波爾戰斗。”
為什么不可能是他進階了第二能級,把拉波爾和索拉斯都殺了呢,要知道,我妹妹給他寄了全套第二能級的妖精材料,而他又是一位煉金術師光輝的小鳥發出了輕笑的聲音:好吧,這樣也太夸張了——我估計是伊恩展現了自己靈能者和升華者的雙重天賦,誘導靈知院想要對他出手,然后他趁著索拉斯跟蹤自己的時機,將索拉斯帶到拉波爾復活自己孩子的現場他大搖大擺的離開,而這兩人自然就戰斗起來 “他沒走,索拉斯怎么可能打得過拉波爾,他太小看萊安家族的山民秘傳了。那是帝國唯一留給山民的,可以進階第三能級的傳承秘法。”
巴敦侯爵微微搖頭:“靈知院總以為他們的計劃有用,殊不知他們的資料都是可以暴露出來給他們看的表面罷了。”
“他們同歸于盡的結果,肯定有伊恩誘導,甚至是出手補刀的原因。懷光教會不打算攪渾水,不然說不定也能看出什么端倪…挑起爭斗,兩方通吃,這點也非常符合巡監騎士的標準。”
準確的說,是鏡海衛的標準被稱之為殿下的小鳥道:當然,都差不多將軍,我大哥他究竟想做什么?他的人聚集在南嶺,肯定有什么計劃,我可不想太被動 “大皇子的想法,我無法揣測。”
侯爵笑了一聲,他開始吃魚:“不過那位殿下手伸的也太長了,有點傷害我的感情…克里斯跟了我二十五年,居然為了他的任務敢對我撒謊。”
“當年養的小獵犬,如今都不聽話了。”
話至此處,他甚至有些感傷:“唉,我真的老了,還是打算給他一個機會——假如他能在伊恩離開前,找我下跪道歉,我就讓他回老家種田。”
“假如他能把嫌疑轉移到其他人,哪怕是表面,我就讓他繼續當騎士團的團長,直到他真的背叛我時,再殺他。”
是你的風格 光輝小鳥輕笑道:但假如他不知好歹,繼續對伊恩出手呢?
“假如他真的連一位迷宮之主身上的龍痕都看不出來,非要在南嶺和拜龍教的新成員作對。”
老將軍神色黯然,他喝了一大口酒,緩緩道:“他就會死。而我不會去管他怎么死。”
“即便是身敗名裂。”
說到這里,巴敦侯爵突然又笑了起來:“不過說實話,其實我也看不出來——這隱匿秘法如果不是需要龍血,我也想學,偽裝的也太好了,我的‘鷹之瞳’居然看不出什么端倪。”
“假如不是漫崖那家伙的語氣太怪,再加上迷宮之主和結晶龍這件事,我甚至猜都猜不到。”
拜龍教的確有其底蘊,不能小覷 光輝小鳥,亦或是說,帝國二皇子米卡埃爾·瑟塔爾的心光體轉過頭,看向伊恩離去的方向。
他若有所思道:說到這里,其實我一直都在想,爺爺(伊奈迦二世)當年真的一點后手都沒有留下嗎?就連拜龍教都有底牌,更何況他老人家…
切哈洛爾沃家族雖然被消滅了所有超凡者,但目前看來,留下的底蘊不少。他們和格蘭特家族都被放置在南境最邊緣,而旁邊正好是一個尚未開發過的大迷宮…雖然其他人不知道,但我知道,格蘭特家族可是當年對爺爺最忠心的家族之一南嶺的哈里森港…倘若平定了土著,再也沒有比這個更好的根據地了 “別想太多,殿下。反正也不會有結果。”
巴敦侯爵拿起紙巾擦了擦嘴——他剛才已經將桌上的所有食物都吃的一干二凈:“先帝究竟想要干什么,豈是我們這些后輩臣子可以測度的?”
“當年的黯月動亂,損失了太多資料…尤其是元帥(希利亞德)居然活著離開。所有暗中掀起叛亂的勢力,帝國中幾乎所有的刺頭和不從者,幾乎全都被這場動亂消滅。”
“某種意義上來說…不,其實就是先帝贏了。先帝以自己的死,換取了帝國新生。”
“而第二位贏家,也是最大的贏家,便是當今的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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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已經與埃倫夫人見過面了,雙方都是有子女可能是守土者阿克塞爾回聲試驗品,埃倫夫人是兒子依森嘉德,二皇子是女兒,前面原文有寫,怕大家忘記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