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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把滿山滿野的火把 趙諗猛地驚醒了過來直到這一刻一直養尊處優的他方才明白了什么叫做逃難。他糊里糊涂地跟著陳克租出了城又糊里糊涂地進了僚人的村寨。直到覺了周圍那一雙雙仇恨的眼睛時他方才恍然現事情根本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美好。
哼陳克韞憤憤地一拳打在身旁的土墻上臉上籠罩著層層陰霾。他當初可謂打的是如意算盤趙家是渝州的名門又是僚人出身那么只要能夠挾持趙涂想必就能拉起一大群支持者然后再煽動城外聚居的南平僚人那就能夠以星星之火燃遍整個西南。可是他當初唯一沒有預料到的一點就是趙氏一族以投靠朝廷起家普通僚人根本就是痛恨他們入骨他斜睨了一眼滿臉畏縮之色的趙涂心頭頓覺更加厭惡早知如此拖著一個這樣的廢物做什么此時他的一個心腹悄悄地湊了上來。
三當家這里已經不安全了我們是不是別問我陳克韞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突然滿面猙獰地質問道我問你們朝廷怎么可能這么快就得到消息的 這幾個馬幫漢子聞言面面相覷誰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他們唯一知道的是這一次的種種變故完全出了他們的料想所謂的萬無一失已經變成了一句空話。
陳克韞狠狠地一跺腳突然大手一揮道:你們怕什么川中大山不計其數再說南面還有大理只要有錢還怕沒地方跑么哼馬幫積攢的財富早就被我掌握在了手里。實在不行還可以再拉起人馬落草為寇就憑朝廷在巴蜀的那點子兵休想抓到我半根毫毛三當家高明一聽到有錢那些人的心思頓時活絡了。既然入了行就要一條道走到黑只要有錢他們可不管是當土匪還是當賊寇。其中一個機靈的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趙涂等人用最低地聲音問道:三當家趙家那批人還有那兩個應該怎么辦這次從趙府帶出來的人足足有十幾個至不濟也能保護我們一陣子以后還能把他們丟出去抵罪。在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不能將他們扔下至于那兩個他直直地盯著白玲眼睛中閃動著裸的白玲的身份很有用處至于那個徐守真更是丟不得好了少說廢話我們現在就走 在陳克韞的巧舌如簧下趙諗糊里糊涂地點了頭。一行人趁著僚人商量對策的功夫悄悄離開了這個村寨。繼播尼村之后這已經是他們第三個停留的地方了每一次停留陳克韞都會用花言巧語騙取對方的信任甚至還不忘留下朝廷派兵清剿的謠言。他并沒有注意。原本就寡言少語地徐守真變得更沉默了。
在陳克韞的刻意散播謠言和一些村民以訛傳訛的情況下朝廷大軍從數千變成了數萬甚至還有人傳言朝廷派下了數十萬軍隊要踏平所有僚人部族。因此一個個村寨都以驚人的度武裝了起來。畢竟。誰也不愿意束手待斃。然而想象中的大軍卻根本不見蹤影。
幸好徐真人你及時脫困否則這一夜的廝殺恐怕少不了燕青等五百余人卻正在少有人煙的小路上急行軍正當他們遇阻于第一個僚人村寨時徐守真突然冒了出來當眾展現了所謂神跡這一場面頓時鎮住了大多數人。這種時候。姚平仲便拒絕了七叔要求派人向附近烏蠻部族征調蠻兵地要求以一個僚人為向導徑直抄小路直追。事實上他們和陳克韞前后相差的距離確實不足數里。兩個少年盡管累得夠嗆但誰都不肯因此而放慢度他們相信只要快些再快一些一定能夠抓住罪魁禍。
趙大哥你現在后悔了么 比起氣喘吁吁的趙諗白玲的狀況無疑要好許多。她這個烏族白鳳只是在寥寥數人面前展示過武功因此不知她根底的陳克韞只是命幾個手下散在她地周圍。并沒有對她采取任何限制反而放心地讓她和趙氏父子待在一起。
我望著擔架上臉色蒼白不省人事的老父趙諗只說出一個字便再也難以為繼愧疚悲憤后悔諸多情緒交織在一起讓原本就體力不支的他更加難受。突然他一個踉蹌倒了下來一下子劇烈嘔吐了起來。一瞬間那股腥臭的氣味讓人人為之掩鼻就連幾個趙府下人也不例外。
我走不動了白玲也在路邊找了個干凈的地方坐了下來滿不在乎地說再這么趕路下去我還不如死了算了陳克韞氣急敗壞地沖了過來劈頭蓋臉地怒吼道:這個時候你耍什么大小姐脾氣是繼續趕路還是死你自己想清楚哦陳三當家你要是想動手就試一試好了白玲冷笑著仰起頭臉上盡是輕蔑和不屑我死了也沒什么關系大不了我那義父暴跳如雷罷了你陳克韞狠狠捏緊了拳頭牙齒咬得咔咔作響恨不得撲上去將其吞下去。但是他地腦際畢竟還有一絲清明在帶著一個完好的白玲在身邊至少還有一個籌碼若是真的對她做了什么那他根本別想逃出西南。權衡良久他只得厲聲下令道:大家都休息一會趁著陳克韞轉身的功夫白玲冷冷一笑突然將一顆藥丸塞入了趙庭臣的口中而后又對瞪目結舌的趙諗使了個眼色。再過了一會她見趙庭臣眼珠轉動似乎有清醒的跡象連忙高聲道:陳三當家不管你接下來要到哪里去這路程還長著呢不如先找個大夫給趙伯伯看病如何。只要他能夠自己走路想必我們地度也可以快一點吧 陳克韞聞言一驚見周圍的趙氏族人都看著他知道自己已經是騎虎難下因此只得憤憤地冷哼道:這個不用你提醒一旦到了瀘州我自然會去請大夫他這句話剛剛出口前方不遠處便突然燃起了無數火把與此同時后方忽然也是大放光明一時間所有人都愣住了。
不好陳克韞終究還是在第一時間反應了過來一個箭步朝白玲奔來不管不顧地朝她的胸間衣襟抓去這種時候他唯一想到的就只有這么一面盾牌。然而下一刻他便感到了一陣鉆心的疼痛幾乎立刻縮回了手。四周眾人卻看得清清楚楚只是寒光一閃陳克韞的手掌竟已經和手臂分離了你你這個臭娘們陳克韞終于從劇痛中緩過了神當他一看到地上的那只斷掌時什么利弊得失全都被他拋在了九霄云外此刻他的心底只有一種情緒那就是想要毀滅一切的暴怒快給我殺了這個女人 不知何時白玲地手中多了一把明晃晃的緬刀薄薄的刀身在火光照耀下煥出了無窮無盡的美麗色彩但是從那上頭流下的滴滴鮮血卻呈現出一股陰森森的味道。盡管周圍那幾個馬幫中人聽到了陳克韞的指令但是誰也不敢貿然上前動手。
看來還是有人識貨的白玲單手掣著那柄緬刀臉上露出了一絲嘲諷的笑意。事實上她一直將緬刀纏在腰間竟始終無人覺。
這是我義父送給我的生日禮物傳說可以吹毛斷斷金截玉你們要是認為自己的腦袋比金玉還硬盡可以上來試試她已經能夠隱約看到那些軍士的影子自然是心中篤定。
我和你拼了陳克韞的臉上已經再也沒了一貫的斯文青筋畢露暫且不說一雙眸子也已經變成了血紅色。他日前已經得到了荊湖有人起事的消息卻沒有料到自己的大好局面會落得如此下場所以哪吞得下這口氣。他一把用左手抽出了隨身寶劍狂似的往白玲當頭劈下。
嗖--
陳克韞幾乎是應聲倒地一只羽箭正正中中地釘在了他的左手手腕。隨后又是迅若驚鴻的三箭這一次那羽箭卻是穿過了他的衣袖褲管死死地將他釘在了地上這時大隊的兵卒才出現在眾人面前。然而當又驚又怕的那幾個馬幫漢子看到了軍士群中的徐守真時全都嚇得大叫了起來不約而同地將目光轉向了一路和他們同行的徐守真。眾目睽睽之下徐守真的身軀迅干癟了下來最后竟化作了一張肖似徐守真的紙片。
我我投降原本就知道大勢已去的馬幫眾人紛紛跪倒在地而那些來自趙府的人卻仍舊驚疑不定。他們雖然自始至終都被蒙在鼓里但到了現在哪還會看不出事態嚴重因此全都把目光轉向了趙諗。看到那位曾經是趙府驕傲的少主面色慘白一群人的心都沉向了無底深淵。
玲姐你沒事吧燕青第一時間奔了過來見白玲安然無恙方才松了一口氣回頭向姚平仲豎起了大拇指。雖然南平僚人那邊還需要安撫但是有善于裝神弄鬼的徐守真在還怕大事不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