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此段請勿追究歷史,偶查資料后也知道不對,橫豎是解氣的段子,最后也就懶得改了。
“全都給我住手!”
王晉卿一馬當先地進了球場,身后還跟著數十個彪形大漢。這些人一半身著黑衣,一半身著藍衣,看上去涇渭分明秩序井然。然而,潘德生和朱博聞卻情不自禁地站了起來,臉色瞬間變成了一片死灰。場上那些大漢也紛紛停了下來,驚疑不定地打量著那些不速之客。
“駙…駙馬,您,您怎么來了…”潘德生壓根沒有想到這位小王駙馬會親自來到這里,原本伶俐的口舌登時再沒了用場,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好在他還沒昏頭到忘記禮數,慌忙連滾帶爬地上前磕頭問安。
“我要是不來,豈不是要被你翻了天去?”王晉卿冷笑一聲,眉間帶著濃濃的譏誚之意,“你倒是挺會找樂子的,怎么,好好的八仙樓不知道打理,跑到這里和人玩起什么蹴鞠之戲了?”
潘德生哪里知道自己的一點把戲早就被人摸得通透,心底還存著一絲僥幸之心,忙不迭地狡辯道:“小人只是忙里偷閑來看看球,絕無他意…駙馬若是不信,可以問清風樓的老朱,他可以為我作證!”
朱博聞一看見王晉卿就知道事機不妙,他當日曾經隨主人見過這位駙馬兩回,雖然明白王晉卿并不是朝中得志的官員,但也知曉其人交游廣闊,就是和自家主人也是說得上話的。此時,他早就把和潘德生的那點恩怨丟到爪哇國去了,一邊上前見禮一邊替潘德生圓謊道:“駙馬明鑒,小人與潘德生相約來此地看球解悶,確有疏于職守之罪!”
高俅見兩人輕輕巧巧便把罪名降到了疏于職守,心中不由冷笑連連。他分開人群走到王晉卿跟前,微微一禮道:“駙馬可看見了,這兩人如此虛言惑主,分明是有意欺瞞。若不是先前知道事情始末,恐怕就被他們蒙混過關了。”
王晉卿冷哼一聲,臉上的漫不經心一掃而空。“伯章說得沒錯,這兩個狗東西當著我的面還在那里胡說八道,果然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他略瞥了一眼朱博聞,石破天驚地喝道,“朱博聞,你還記得自己出身何處么?抬起頭來認一認,我這左手的家丁是哪一府的服色?”
朱博聞這才看清了那群身著黑衣的家丁,一顆心頓時沉向了無底深淵。他方才是壓根沒聯想到那個方面,如今王晉卿既然已經出言提醒,他哪里還會認不出來。想到府中嚴苛的家法,想到自己暗中做下的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他只覺猶如身處冰窖一般,整個人都失去了知覺。
好半晌,他才如夢初醒地向前膝行幾步,磕頭如搗蒜地求饒道:“駙馬開恩,駙馬開恩,小人知道錯了,萬望駙馬在相公面前美言幾句…”
潘德生見朱博聞完全失去了斗志,怎還會不知大勢已去,望著站在王晉卿身邊似笑非笑的高俅,他頓時把這一次的事情全都歸結到了這個可惡的家伙身上,霍地一下起身沖上前來。
高俅哪里會和這種失去理智的家伙硬抗,側身一步退開,把機會留給了那些早就摩拳擦掌準備表現一番的家丁們。果然,潘德生還沒沖出幾步就被幾個家丁死死地按倒在地,臉上也落了幾個大巴掌,腮幫子頓時腫得老高。
“死到臨頭還要拖他人墊背,果然是潘老板的一貫德行!”高俅刻意加重了“老板”兩個字的語氣,心中充滿了一股復仇的快意,“怎么,難道你致使無辜百姓死傷,私自用駙馬的財產參加賭賽也要歸罪于我不成?”
“你,你給我記住,將來…”潘德生牙齒也被打落了兩顆,說話也有些含糊不清,眸子中盡是怨毒之色。只是,他還是沒弄明白,高俅分明是一介草民,又怎會輕易結識王晉卿這個自視極高的駙馬?
“潘德生,論情你是我的遠親,料理外間事務也算有點功勞,我本可以饒你這一回,但論法,你私自和他人以店鋪作為賭賽,又橫行霸道傷及無辜,所以饒你不得!”王晉卿一邊說一邊往場中望去,見那群大漢和龍青社一幫人兀自愣頭愣腦地在那里張望,立刻扭頭對自己的家丁吩咐道,“把那些人給我驅散了,亂哄哄的成什么體統!還有,記下他們的名字,若是今后外頭有什么流言,我唯他們是問!”
高俅見這位小王駙馬在那里大顯威風,面上不由浮現出了一絲微笑,兩眼朝地上跪著的朱博聞打量了過去,四道目光撞了個正著。可以說,這一個回合的交鋒,狐假虎威的他大獲全勝。這種視他人性命為無物的畜牲,終于得到了應有的下場!
“來人,按照府中家法,先將潘德生杖責四十!至于那幾個跟著他的親隨也一例拿下,到時看情節輕重送開封府依律處置!”王晉卿大手一揮,幾個如狼似虎的家丁立刻撲了上來,將那些呆若木雞的潘氏爪牙一一拿了,隨即將他們死死按在了地上。
驟聽得前面這句話,高俅立感心中一緊,見王晉卿神情泰然,但眉宇間似有堅決之色,他立刻明了其中深意。要知道,宋代官府的殺威棒下也不知折了多少英雄好漢,潘德生一個平日養尊處優的大管事,哪里經得起這樣的刑罰?分明是這位駙馬不想讓丑事遠揚殃及自身,所以才使了這等滅口的手段。
有了駙馬一句話,兩個家丁立刻用破布堵了潘德生的嘴,一左一右將人架到了兩張條凳上,用繩子捆了個結結實實,而后兩個執棒的上前就打,一旁還站著個高聲報數的。只聽這潘德生起先還能咿咿嗚嗚地發出陣陣慘叫,接著就漸漸聲音低沉了下來,最后干脆絕了聲息,但口中的鮮血卻仍舊滲過破布一滴滴落在了地上。
高俅冷眼旁觀,見兩名掌刑的家丁毛竹板子不離潘德生的臀部左右,按理決不會讓受刑者有那么大反應,心里不由暗自驚嘆。他早就聽說古代那些用刑好手都有里外兼修的本事,只要使了錢,用刑時最多就一點外表小傷,可若是沒錢賄賂,那一頓板子下來很可能讓人命喪九泉,想不到就連駙馬府中也有這等好手。
好容易四十杖打完,回報的家丁試過潘德生鼻息之后,上前恭聲稟報道:“回稟駙馬,人已經死了!”
“死了?”王晉卿頓時大為驚訝,沉吟良久便悲天憫人似的搖頭道,“想不到他如此經不得打…算了,念在他還有過功勞和潘姬的份上,他貪沒的那些錢我也不追查了。你們找個地方把人好好葬了,他家里似乎也沒什么人,報一個暴斃,再支應幾百文錢也就罷了。”
這一場殺雞儆猴看得朱博聞汗流浹背,兩股之間幾乎失禁。若是這位駙馬只想解決潘德生一個,根本不用連自家主人的家丁都調來,這分明是得了便宜行事的指令。不過,他畢竟比潘德生這個大草包要聰明得多,剛剛聽見王晉卿喚高俅作伯章時還覺得詫異,現在卻有些品出了滋味,心頭也有了主意。
眼見高俅一臉事不關己地站在駙馬身邊,他突然前竄幾步,抱著對方的雙腿求告道:“高二哥,高二哥,你大人有大量別和小人計較,小人瞎了狗眼昧了良心,這才做下了糊涂事,你就幫忙向駙馬求個情吧!我求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