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退出康利.摩根的書房后,就去打電話安排頂尖殺手潛去華夏,一場針對陳宇的刺殺,似乎很快就要發生。
一旦被他們得逞,陳宇如果真的死在他們手上,那注定又是一場驚動全世界的大新聞。
可惜,當米國太陽升起的時候,華夏那邊進入了黑夜。
一輪圓月高懸夜幕之上,彷佛一顆巨人的眼球正在俯視整個人間。
魔都。
陳宇的莊園中。
臥室的陽臺上,中年陳宇左手握著黑色蘋果手機,右手抓著一瓶紅酒,坐在躺椅上,仰著臉似乎在賞月。
今天又是一個月圓之夜。
按照他的計劃,今晚就是他離開這個時空的時候。
也是因此,今晚他沒有去健身房健身、打沙包,瞇眼看著夜幕上的圓月,他抿了一口紅酒。
他的眼前似乎又出現幻覺。
不過,這次出現的幻覺,似乎是原時空的一段劇情。
他正在倉庫里理貨,忽然接到女朋友張婧的電話。
“喂?我正在理貨呢,還有一個多小時才下班呢,你這個時候找我什么事啊?”
接通電話,他笑著詢問。
“我知道你還有一個多小時才下班,所以我才提前打電話給你。”
電話里傳來張婧的聲音,她的語氣和往日似乎有些不同。
但他沒有在意,畢竟他和她已經戀愛長跑六七年,感情早就穩定了,不用擔心她突然提分手什么的。
“哦?特意提前打給我的?呵,干嘛?是不是想讓我下班的時候,給你買什么好吃的啊?行!說吧!你想吃什么?”
他一邊理貨,一邊隨口跟她說著。
張婧:“不是!我是想跟你說…你下班后,就別來我這兒了,以后都別來了,就這事。”
他愣在那里,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忍不住問:“你什么意思?”
張婧:“我要結婚了。”
他心往下一沉,沉默好一會兒,才問:“你要跟別人結婚?”
張婧:“嗯。”
“為什么?”
他不甘心,六七年的戀愛長跑,他從二十幾歲,和她談到三十二歲,他在她這里付出的太多了,這突然踢他出局,他怎能輕易接受?
張婧:“因為我和你在一起,看不到人生的希望,你說你這個人,要說壞吧,你也不壞,挺好的,但…你這些年真正做成過什么事嗎?沒有吧?你除了對我好,還有什么能給我嗎?咱們還是好聚好散吧!好嗎?”
往事如刀,刀刀割心割肺。
臥室的陽臺上,中年陳宇又往自己嘴里灌了一口紅酒。
低頭看向樓下的偌大莊園,他知道剛才自己隱約看見的,都是自己腦中的記憶,原時空的記憶。
那才是他的本來面目。
而他此時眼前所看見的莊園,雖然都掛在他的名字下面,卻并不是他親手一點點打拼出來的成績。
他只是通過一次次時空變幻,擁有了現在的一切。
一事無成…
這是他在原時空談的那個女朋友對他的評價。
如今想來,依然令他心頭壓抑。
他也有自尊心。
被自己的女人如此評價,哪個男人能受得了?
“我什么事都做不成?我不信。”
輕聲自語著,他仰起臉,閉著眼睛又往嘴里灌了幾大口紅酒,他知道繼續時空變幻的話,自己的精神問題肯定會變得更嚴重。
但,湯虹潔的死,他左腿小腿的殘缺,原時空張婧對他的評價,都讓他不想在眼下這個時空逗留。
吞下口中的酒液,睜開雙眼,他按亮左手中蘋果手機的屏幕,點開微信,向自己發送視頻通話的請求。
片刻后,視頻被接通。
視頻那邊出現18歲的陳宇那張年輕的面龐。
看見中年陳宇這邊光線有點暗,青年陳宇訝異詢問:“你那邊怎么那么黑?你在哪兒呢?”
中年陳宇表情寡澹地回答:“陽臺上。”
青年陳宇:“哦,這樣啊,那你現在說話方便嗎?”
中年陳宇反問:“你說呢?”
青年陳宇微微點頭,“明白了,我還以為這個月不可能收到你的信息呢,怎么這次你這么快就又跟我聯系?你那邊遇到什么問題了嗎?”
中年陳宇輕嘆一聲,“湯虹潔死了。”
頓了頓,又補充一句,“我也瘸了。”
說著,他沒等青年陳宇追問,他就拎起左腿褲腳,將手機攝像頭對著金屬質地的左腿小腿。
視頻里的青年陳宇眉頭微微一凝,臉上笑容消失了,雙眼微微瞇起,盯著中年陳宇銀白色的金屬小腿。
“什么情況?誰干的?”
青年陳宇冷聲詢問。
中年陳宇將手機攝像頭對回自己的臉,平靜地講述:“米國的幾大財團想弄死我們,三年前,在我們女兒的周歲宴上,一群殺手突然襲擊現場,殺了不少賓客,炸死了湯虹潔,也炸斷我們一條腿,我來到這個時空的時候,這些都已經發生了,我沒辦法阻止。”
青年陳宇沉默好一會兒,才再次開口:“具體是哪幾大財團?”
中年陳宇:“最頂尖的那幾個,你具體問哪幾個,其實沒什么意義,因為我認為你就算把那幾大弄垮了,也還會有新的財團跳出來,繼續跟咱們作對,想讓咱們死。”
青年陳宇:“…”
又是一陣沉默后,青年陳宇:“我明白了,說到底還是咱們不夠強大,唔,你今晚應該不止是想告訴我這些吧?有沒有什么新技術什么的,發給我?”
中年陳宇澹澹笑了笑,“有,新的藥物配方、手機技術,還有我的義肢技術,我都讓人把資料整理好了,一會兒就發給你。”
說到這里,他嘆息一聲,道:“可惜,咱們發送去火星的幾艘飛船,目前都還沒回來,否則,火星上的一些資料,我也能發送給你。”
“火星?我們派飛船去火星了?”青年陳宇很驚訝。
中年陳宇點頭,“對,先后派過去了三艘飛船,不過現在那三艘飛船都還沒回來。”
青年陳宇若有所思,目光轉了轉,道:“不要緊,咱們還有的是時間,也許下個時空中,你就能看見那些飛船飛回來了,我這里的事業才剛起步不久,暫時還不急著要那些火星上的資料,不急!”
中年陳宇:“嗯,那就說到這里吧!你注意保護好湯虹潔,我這就把最近收集到的資料都發送給你。”
青年陳宇點頭,“好,行!”
通話結束,中年陳宇便起身回到書房,將存儲在書房電腦里的一份份資料,轉移到手機中,再發送給18歲的陳宇。
與此同時。
一架由米國飛往華夏的飛機上。
世界殺手榜上排名第一的“銀狐”,化妝成一名白發蒼蒼的米國老太太,坐在頭等艙的座位上,腰間蓋著一條小毯子,在閉目假寐。
他這次受到摩根財團的雇傭,前去華夏刺殺陳宇,那名世界首富先生,令他血管中的血液似乎都沸騰起來。
不僅因為報酬豐厚,更因為這很可能是他職業生涯中的巔峰,當然,也可能是他職業生涯的終點。
他已經做好這次刺殺失敗,死在華夏的心理準備。
死亡,并沒有讓他感到害怕。
相反,這種隨時可能會死的任務,令他興奮,他覺得殺手就應該像是夜空中的流星,來于黑暗,歸于黑暗。
只追求劃過夜空時,閃耀的那一剎那光輝。
至于結局如何,并不重要。
他對這次的華夏之行,很期待。
忽然,機艙里突兀刮過一陣怪風。
當怪風刮過銀狐的身軀,銀狐整個人都消失不見了,他原本坐的座位上,多了一名黑人小哥。
與此同時,另一架由西方某國飛往華夏的飛機上。
機艙里同樣突兀地刮過一陣怪風,當這陣怪風刮過之后,機艙里的三名乘客突然變成別的模樣。
同一時間,一架由東瀛飛往華夏的客機上,也刮過一陣怪風,一名著名東瀛女星的身影也突兀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名三四歲的小男孩。
類似的事情,同時發生在多架飛往華夏的客機上。
而這些突兀消失的人,則在瞬息間,出現在世界各地。
銀狐出現在米國一座豪華別墅中,正在與人槍戰的他,突然恍忽了一下,等他清醒過來的時候,他腦門上突然挨了一顆子彈。
當時,他就僵直了。
隨即,身軀噗通倒在地上。
大概誰都沒料到世界殺手榜的第一殺手銀狐,會死在這么一場不起眼的行動中。
另外幾名出現在世界各地的殺手,也都從恍忽中回過神來,腦中殘留著恍忽的時間里,他們產生的一個幻覺。
就在剛剛,他們都感覺自己在飛往華夏的飛機上,要去刺殺世界首富陳宇。
可一眨眼的工夫,他們“清醒”了,才發現剛才是白日做夢。
同一時間,米國。
坐在摩根集團總部頂層會議桌主位的康利.摩根,隨著會議室里突兀刮過一陣怪風,康利.摩根從主位突然瞬移到旁邊的一個位置。
而主位上的人,則瞬間變成本來已經死去的老摩根。
當那陣怪風怪過,會議室里沒有任何一個人察覺到剛剛這里很不科學地刮過一陣風。
因為就在那陣風刮過的那一刻,所有人的意識到出現一剎那的恍忽。
突然瞬移到普通座位上的康利.摩根,從恍忽中回過神來,下意識看向會議桌的主位。
當他看見父親老摩根好好地坐在那個位置的時候,他的童孔微微一縮,心里突然很失落。
他記得自己分明已經坐上頭人的位置,父親已經死于空難。
現在看來,剛剛都是自己的白日夢罷了。
不過…
瞇眼看著主位上的父親老摩根,身為兒子的康利.摩根,腦中忽然閃過弒父的念頭。
他覺得自己剛剛那個白日夢雖然荒誕,但卻是一個不錯的主意。
如果能讓父親死于一場空難,他這個第一順位繼承人,自然就能順理成章地坐上父親現在坐的那個位置。
他可不想像某個悲催的王子那樣,頭發都等白了,還是王子。
這世上怎會有白頭發的王子?
而此時,坐在主位上的老摩根,兩道濃眉忽然皺了起來。
他剛剛感覺自己乘坐的飛機被襲擊了,飛機以令他驚恐的速度向下栽去。
隨后,他感覺到一陣爆炸,他覺得自己死了。
可此時他卻發現剛剛只是一個幻覺。
但,這個幻覺還是讓他對乘坐飛機,有了心理陰影。
會議還在繼續,沒有任何一個人察覺異常。
華夏。
魔都,陳宇的莊園中。
隨著書房里刮過一陣怪風,中年陳宇的身影也消失了。
一陣熟悉的下墜感,出現在他的意識中,他的視覺完全消失,聽覺也似乎突然消失了。
他感覺自己似在墜向無底的深淵。
速度極快。
終于,意識的下墜感消失了。
他又一次感覺到自己身體的存在,四下似乎很安靜,他緩緩睜開雙眼,眼前一片黑暗。
他心頭一跳,暗道:怎么這么黑?我不會瞎了吧?
上個時空,剛剛瘸了,這個時空又瞎了?這日子還能過嗎?
好在他很快就發現他沒瞎,只是此時應該是夜間,他躺在一張大床上,房間里沒有開燈,窗簾也拉得很嚴實,所以他眼前才一片黑暗。
他睜眼幾秒后,眼睛適應了房間里的黑暗,就能隱約看見房間的情景。
沒瞎就好!
他微微笑了下,呼了一口心里的悶氣,手撐著床,緩緩坐起身。
在坐起身的過程中,他感覺到自己左腿小腿還在,四肢健全,沒有殘疾的跡象。
這讓他的心情更好了。
他笑了笑,伸手在床頭摸了摸,摸到開關就按了一下。
房間頂上頓時亮起一盞吊燈。
整個房間,也因此而變得明亮起來。
房間內的一切都很熟悉,和上個時空他的臥室幾乎一模一樣。
不一樣的是——這次時空變幻后,他的床上多出湯虹潔熟睡的身影,她穿著一身月白色的睡裙,一頭黑發如瀑,披散在枕頭上。
但,隨著房間里燈光大亮,熟睡的湯虹潔也被驚醒了,她皺眉睜開眼睛,眼睛大概是一時不適應房間里的光亮,她瞇著眼睛看向陳宇。
不豫道:“你干什么呢?要是想上廁所,開個小夜燈不就行了?這大半夜的,你把大燈開了?你神經呀?”
看見她的身影,聽見她的聲音,陳宇臉上緩緩現出笑容。
他就知道自己只要跟20年前的自己聯系,時空就會變幻,而時空變幻之后,本來已經死去的湯虹潔就很可能還好好地活著。
能看見她還活著,他很欣慰。
不枉他冒著自己精神狀態變得更差的風險,又一次主動尋求時空變幻。
“師姐,你真好看。”
心里欣慰的陳宇,眼含笑意地贊了一句。
湯虹潔斜他一眼,沒好氣地道:“你大半夜的把大燈開了,就是為了跟我說一句我真好看?你沒事吧?發什么神經呢?”
陳宇不以為意,“我這就關燈。”
說著,他果然去關了燈,然后發出一聲愜意的輕嘆,躺回湯虹潔身邊,伸手將她的身子摟在懷里。
湯虹潔伸手在他腰間掐了一下,低聲警告:“你老實一點,時間不早了,好好睡覺!”
陳宇哄孩子似的回應,“好、好,睡覺、睡覺。”
他閉上眼睛,等待這個時空的新記憶涌入自己腦海。
很快,許多全新的記憶畫面,就如涌泉一般,涌入他的腦海。
一時間,他根本理不清這許多記憶。
隨著時間流逝,他才一點點大致理清一些記憶。
這個新的時空中,他的事業更龐大了。
世界首富,依然是他,只是他這個世界首富比上個時空更富有一倍不止。
而且,在這個新時空中,他名下的超時空手機集團,在手機業務之外,多了一個機器人研究室。
他這次發送給18歲陳宇的那些義肢資料,因為義肢技術過于先進,讓18歲的陳宇動了研究機器人的心思。
并在18年前,正式組建機器人研究室,重金招攬各路科技人才加盟這個研究室。
18年研究下來,這研究室還真的研究出了些東西。
從第一代的機器人,到如今,已經研究出第三代機器人,并且,第四代機器人也快研究成功了。
其中第一代機器人的能力不算出色,只能做一些簡單的工作。
比如:掃地、做飯、洗衣、接送孩子上下學,或者攙扶老人外出散步,等等。
看似會的很多,但地掃的不是很干凈,經常留下衛生死角;飯做得也不是很好吃,并且每次做出的飯菜味道一模一樣;洗衣服,也只會把臟衣服放進洗衣機,用洗衣機來洗;接送孩子和攙扶老人,也經常和孩子、老人發生矛盾,比如孩子在路上,想去路邊的小賣部買點吃的,死腦筋的機器人就會殘忍制止孩子,無論孩子哭得有多兇,機器人都不心軟。
還有,攙扶老人散步的時候,老人想干點別的,也總是被死腦筋的機器人制止,在第一代機器人蠢笨的意識里——說好的出來散步,那就只能散步,想干別的?不行!
在陳宇的“記憶”里,第一代機器人問世不久,就遭到很多投訴,其中有老人投訴因為機器人堅決執行陪同散步的指令,導致該老人想上廁所而被堅決制止,結果…大小便都失禁在褲襠里。
因此,第一代機器人問世不久,就被超時空手機集團全部召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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