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個中年醫生對陳宇豎起一根大拇指,贊道:“小伙子,好樣的!保持住這個好習慣,你會有前途的!”
另一個中年醫生也贊道:“是啊!有這樣的原則,不管做什么都會出成績的。”
黃友仁低頭看了看陳宇剛剛散給他的廣告單,感慨地點點頭,“這張廣告單,
我要裱起來,掛在我書房里,時時提醒自己當天應該做完的事情,一定要做完。”
說完,他對陳宇擺擺手,“小伙子,時間真不早了,快回去休息吧!你爸教你的做事原則很好,
但這原則用在散廣告單上,真不值得!”
另外兩名中年醫生附和。
“是啊!我想你爸當初教你這句話的時候,絕對不是希望你有一天用來凌晨散宣傳單。”
“對!盡快改行吧!散宣傳單真沒什么前途,哪怕是去找個技校,學點技術,也比你現在這樣好。”
陳宇一臉受教地頻頻點頭,感謝他們的指點。
成功地耽誤了他們幾分鐘時間。
之后,陳宇也沒再浪費他們時間。
含笑目送黃友仁等人往醫院的停車場走去。
他彈了彈手中剩下的最后兩張宣傳單,也轉身往醫院大門走去。
在門口招了一輛出租車,送他去那份死亡名單上,黃友仁車禍發生的十字路口。
他剛從出租車上下來不久,就看見一輛渣土車從十字路口直沖而過。
未久,
他又看見的座駕——一輛黑色奔馳轎車,從這個路口經過,
迅速遠去。
話說,最近這兩天他已經打聽清楚黃友仁的車牌號。
目送黃友仁的座駕消失在夜色中,陳宇笑得有點開心。
繼之前救的侯國慶和許天星之后,他今晚又救了一個人。
盡管這次被他救了命的黃友仁,
并不知道他的救命之恩。
這又有什么關系呢?
不是每次做好事,都要讓別人感激才行。
有句話怎么說來著?
——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他陳宇不算是什么大好人,但也有心存敬意的人,比如像黃友仁這樣救死扶傷的醫生,他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肯定是愿意救一把的。
何況,這還關系著他和38歲的自己約定的那個計劃。
幾天后。
已經回到徽州府的陳宇,來到姜繡的家鄉姜灣村。
召見他的幾個徒弟,但最終卻只有姜榮光、姜榮軍和姜榮平三個人來見他。
他們仨是結伴來的。
一來到陳宇近前,姜榮光就不高興地撇嘴,道:“師父!榮春那小子吃不了苦,已經很久不跟我們一起練功了,剛才我們去喊他來見師父,他都不愿意來,我們三個怎么說,他都不愿意來,踏馬的!”
姜榮軍和姜榮平附和。
姜榮軍:“嗯,
榮春他還說蹲馬步沒意思,
根本就不是功夫,還叫我們也別再學了。”
姜榮平:“師父,要不你親自去找一下榮春吧?你親自去找他,他可能會來。”
陳宇笑了笑,姜榮春,他記得那小子長得白生生的,衣著比姜榮光他們三個都要光鮮。
估計那小子的家境在這姜灣村應該算是好的。
不過,讓他陳宇親自去勸那小子?
想什么呢?
不來跟我學功夫,損失的是那小子,又不是我,多一個徒弟,少一個徒弟,對自己有什么影響嗎?
真要是想多收幾個徒弟,他自己老家陳家壩難道就沒有半大孩子嗎?
陳宇雙手背負在腰后,站在姜灣村村頭的河灣灘涂上,對面前的三個小子,說:“不來就不來吧!這種事不必強求,來!你們三個現在開始給我扎馬步,讓師父我看看你們這半年來,扎馬步的功夫有沒有進步,現在開始!”
姜榮光他們仨學習功夫的積極性倒是很高。
陳宇一喊開始,他們仨馬上就擺出蹲馬步的架勢。
但蹲馬步的時候,姜榮光卻滿眼期盼地問:“師父,今天你會教我們招式嗎?如果我們馬步蹲的夠長的話…”
姜榮軍和姜榮平也眼神期待地看著陳宇。
陳宇輕聲失笑。
背著雙手在他們面前來回踱步,邊走邊說:“為了激勵你們以后好好蹲馬步,師父我今天就給你們立一個規矩。”
姜榮平搶先發問:“什么規矩呀師父?”
姜榮光和姜榮軍也眼露好奇之色。
陳宇停下腳步,目光掃過他們三人的臉,“規矩就是——以后我每次來檢查你們馬步功夫的時候,你們馬步能蹲多久,師父我就教你們多長時間的招式,從現在開始,你們保持住姿勢不許動,我這就把我們八卦掌的招式練給你們看,你們能看多久,能問多少問題,就看你們自己今天馬步能蹲多久了!”
說著,陳宇就在他們面前演練全套八卦掌。
演練的速度不快,每演練一招,他都會報出那個招式的名字。
姜榮春那小子這么快就放棄來跟他學功夫,不得不說,多少還是讓陳宇心里升起一絲擔心。
擔心姜榮光他們仨也堅持不了太久。
所以,他今天故意在他們面前,演練全套的八卦掌,讓他們看見他這個師父,是真的會功夫。
徹底激起他們三個堅持學下去的欲望。
干硬的灘涂上,陳宇一招一式,都很嫻熟。
一邊施展招式,一邊雙腳不斷游走,身形變幻不定,有一股獨特的韻味存在于他的一招一式之間。
不得不說,他在功夫上的天賦,確實遠勝他在學文化知識上的天賦。
截止目前,他跟師姐湯虹潔學八卦掌,總共也就一年時間,但卻已經把湯家八卦掌練得像模像樣,很有幾分氣勢。
正在蹲馬步的姜榮光、姜榮軍、姜榮平,一個個都看得眼睛發亮,一時間斂聲屏息,都忘了問點什么。
就在這時,姜繡一邊小跑、一邊尋找著,來到不遠處的河沿上。
她本來是剛剛聽說那個叫陳宇的家伙,又來了,她弟弟姜榮光等人,又去見那個陳宇了。
她不放心,怕弟弟被騙,所以剛剛她一聽到消息,就馬上一邊問人一邊往這里尋來。
她剛剛還腳步匆匆,跑得氣喘吁吁。
此時卻下意識停下腳步,站在河沿上,居高臨下,訝異地看著下面灘涂上,正在演練八卦掌的陳宇。
陳宇半年前來姜灣村收徒的時候,并沒有展示全套的八卦掌。
所以,姜繡對他到底會不會功夫,一直心存疑慮。
但此時她遠遠看著灘涂上,正在演練八卦掌的陳宇,她心中的疑慮終于一點點散去。
雖然她看不出來他施展的是什么功夫,但看著挺像那么回事。
看著看著,她腦中忽然記起他半年前,來他們村的時候,一開始好像是想收她姜繡為徒。
還說她是練武的好苗子。
不過,那時候她不信任他,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但此時此刻,她忽然有些意動了。
功夫啊,誰不想學呢?
何況他說過她是練武的好苗子。
自己要是不學的話,不是就浪費了我練武的天賦嗎?
她猶豫著、躊躇著。
最終一咬牙,小臉紅撲撲地跑去下面的灘涂上,直奔陳宇那邊。
正在演練八卦掌的陳宇瞥見了,卻沒有停手,依然在給姜榮光他們展示他的八卦掌。
姜榮光看見姐姐姜繡這個時候跑過來,以為姐姐又要阻止自己學功夫,心里一急,當即就對姜繡喝斥,“姐!你不許過來!師父正在教我們功夫呢!電視你沒看過嗎?偷學別人功夫,是武林大忌!你小心…你小心我師父殺了你!”
其實他也不知道偷學別人功夫,會被怎么懲罰。
不過,他現在只想把姐姐嚇唬走,所以,腦子一急,就說了個最嚇人的。
姜繡停下腳步,狠狠地瞪他一眼。
“閉嘴!”
斥完弟弟。
姜繡看向仍在演練八卦掌的陳宇,紅著臉喊道:“哎,你上次說要教我的,我現在跟你學,還行嗎?”
陳宇聞言,有點意外。
當即停手轉臉看向姜繡。
姜繡此時的表情透著一絲緊張、一絲尷尬。
紅撲撲的臉蛋,很好看。
姜榮光等人都很驚訝。
姜榮光:“姐?你也想學功夫啊?”
姜榮軍:“阿繡姐,你不是一直不讓我們學的嗎?”
姜榮平:“阿光,你姐不會是想做我們大師姐吧?她是不是怕你學會了功夫,以后她就打不過你了?所以她也要學?”
姜榮光一聽,眉頭便皺了起來。
而此時,陳宇對姜繡笑了笑,微微點頭,“行啊!我本來就想收你為徒,既然你現在想學了,就過來一起蹲馬步吧!”
姜繡聽他這就答應了,心里一喜,便快步來到弟弟身旁,學著弟弟的樣子,擺出蹲馬步的姿勢。
姜榮光忽然問:“師父,那我姐算是大師姐,還是小師妹啊?我還是大師兄吧?咱們應該按拜師的順序排名,對不對?”
姜榮軍和姜榮平連忙點頭附和。
姜繡被氣得當即就一巴掌拍在弟弟姜榮光的后腦勺上。
眼睛也瞪過去,“你想讓我喊你大師兄?我看你是想討打了?”
姜榮光表情委屈,但卻倔強地維護自己的地位,梗著脖子反駁:“我先拜師的,你現在才拜師,本來就該喊我大師兄!”
姜繡抬手又想抽他。
陳宇被逗笑,抬手阻止他們繼續爭執。
腦中忽然記起《天龍八部》中星宿派的規矩。
當即就帶著幾分笑意宣布:“別爭了!這樣,你們以后每半年比試一次,誰功夫最高,誰就是大師兄或者大師姐,其他人的排名,也按你們的功夫高低來排,好吧?嘿嘿。”
說到最后,他忍不住偷笑一聲。
一想到以后年齡最大的姜繡,可能要不情不愿地喊姜榮光他們幾個為師兄的畫面,他就覺得好玩。
當然,他之所以定下這么個規矩,也是希望這幾個徒弟以后都能好好練功。
畢竟,他平時沒辦法天天監督他們幾個。
但如果他們心里想做大師兄,或者大師姐,他們就必然會每天勤學苦練。
2033年。
山城。
陳宇在一群保鏢的簇擁下,走出山城國際機場。
這個時空中,他的保鏢隊伍人種很雜。
有黃種人,也有白人和黑人。
個個都很精悍,有人曾是軍人,有人曾是雇傭兵。
可想而知,陳宇在這么一群保鏢的簇擁下,從機場出來的時候,有多引人矚目。
加上他頂著“亞洲股神”的頭銜,又常常登上娛樂圈的花邊新聞,早就名聲在外。
這不,隨著他們一行人從機場出來。
周圍已經有一群記者,像聞到味道的蒼蠅,追著他們,或者跑到他們前面,對著他們咔嚓咔嚓地拍著照片。
更有一些普通人,拿著手機對著陳宇等人直播。
可以說,當陳宇的雙腳剛踏上山城土地的時候,他來山城的消息,就已經傳揚到國內國外很多地方。
他倒是沒有在意。
歷經多個時空,經歷過各種生活的他,心態早就鍛煉出來了。
他此行來山城,只為面見姜繡。
試試看能否把姜繡重新追回來。
最近這些天,他讓人打聽了姜繡的近況。
得知她目前定居在山城,在山城的風景區附近開了一家客棧。
算是一個客棧的老板娘。
但那客棧卻沒有老板。
因為姜繡既是老板娘,也是老板。
她還是單身。
也許是因為她這些年的心思都放在事業上,沒顧得上感情生活,也有可能是曾經滄海難為水,“他”之前給她的傷害,可能太大了,讓她不敢再輕易涉及感情。
反正,他讓人打聽到的消息就是——她還單著。
仿佛一直在等他來找她。
從機場出來,陳宇坐進岑柔提前幫他安排好的賓利車中,其他保鏢則坐進其他車里,整支車隊浩浩蕩蕩地直奔姜繡所開的那家客棧方向。
坐在車內的陳宇,瞇眼看著車窗外的山城景色,腦中浮現出這個時空中,與姜繡相關的一些“記憶”。
這個時空中的姜繡,竟然也曾拜“他”為師,跟“他”學過一段時間功夫。
大概是因為“他”當年定下的規矩太坑爹,四個徒弟,每半年比試一次,誰最強誰就是大師兄或者大師姐。
誰最弱就是小師弟,或者小師妹。
這個規矩定下之后的三年里,姜繡憑著比姜榮光他們都大幾歲,以及女生發育早的優勢,做了三年大師姐。
那三年她練功的積極性很高。
第四年的時候,她就慘了。
隨著姜榮光等人的個頭長起來了,男孩子的力量優勢逐漸顯現,第四年比試的時候,姜繡屈居第二,不得不喊弟弟姜榮光為“大師兄”。
這就讓她很沒面子。
第五年的時候,她想一雪前恥,奪回大師姐的頭銜。
卻接連敗在姜榮光和姜榮軍手中,淪為三師姐和三師妹。
連姜榮軍,她都要喊師兄了。
第六年的時候,她更慘,連原來的小師弟姜榮平都打不過了,這下再也沒人喊她師姐了。
年齡最大的她,竟淪為小師妹。
這讓她羞憤無比。
當場宣布“叛出”師門,不跟“他”學功夫了。
對此,姜榮光等人卻很得意,經常拿這事氣姜繡。
而姜繡呢?
也不知道是她真的喜歡“陳宇”,還是真的被弟弟姜榮光他們氣著了。
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她竟然自己鉆進“陳宇”房間,跟“陳宇”表白。
她似乎想彎道超車,做不了大師姐,就做姜榮光他們的師娘。
別說,她還真做了一段時間的“師娘”。
盡管那個時間持續得并不長,就因為她受不了“陳宇”總是花邊新聞不斷,而離開“陳宇”身邊。
陳宇回憶著腦中的這些“記憶”,有點想笑。
又有點想嘆氣。
在他看來,18歲的自己在經過蔣雯雯的事后,對愛情和婚姻,都怕了,從此專心事業,對女人…沒了責任心,漸漸流連花叢,卻片葉不沾身。
瀟灑倒是確實瀟灑。
這些年幾乎什么樣的女人都睡過了。
但卻也傷害了一些真正喜歡“他”的女人。
比如姜繡和湯虹潔。
他現在也沒多少信心,能挽回姜繡的心。
實在是這個時空的“陳宇”,給他留下的爛攤子太難收拾了。
“他”在這個時空的花心,已經舉世皆知。
姜繡都能在新聞上,經常見到“他”又換女人的花邊新聞。
這種情況下,他要怎么做,才能讓姜繡原諒他?以及相信他真的是收心了?不花了?
信任這種東西,一旦破滅,想再重建,真的太難了。
車隊在一個小鎮的路邊停下。
岑柔偏頭示意車窗外的一棟小樓,淡淡地說:“宇哥,到了,錦繡客棧!”
陳宇順著她示意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見一座四層高的小樓門外,掛著一塊木質招牌,上面刻著“錦繡客棧”四個紅字。
“花呢?”
陳宇一邊開始整理身上衣服,一邊詢問。
岑柔起身從前面的副駕駛座上,拿來一束藍色滿天星,遞到陳宇面前。
這是陳宇特意吩咐準備的。
因為他在之前某個時空,與姜繡是夫妻的時候,他就送過姜繡一次藍色滿天星,以及一串價值101萬的鉆石項鏈。
他記得那個時空中的姜繡,收到他這兩樣禮物的時候,很感動。
所以今天他想再送一次。
他覺得這樣很有意義,仿佛又回到那個時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