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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貌似平靜的生活

  2033年6月。

  徽京,某別墅區。

  廚房里,正在洗碗的湯虹潔身上的手機鈴聲響起,這個季節的徽京已經很炎熱,她今天穿的挺清涼。

  但穿衣風格卻不像大街上的時尚女郎,她穿的是一身淺灰色的家居服,上身是一件灰色短袖t恤。

  聽見手機鈴聲,她停下手里的抹布,無奈一嘆,打開水龍頭,沖洗干凈手上的泡沫,濕漉漉的雙手隨意地在腰間的圍裙布上擦了兩下,這才掏出手機。

  來電顯示是:那人。

  看見這兩個字,她表情松弛了些,眼底也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接通通話,將手機貼在耳邊。

  手機里傳來陳宇的聲音,“師姐,我來了,開門。”

  湯虹潔嗯了聲,就掛斷通話。

  瞥了眼水槽里沒有洗完的幾個碗碟,她沒有遲疑,轉身就出了廚房。

  片刻后。

  院門口,院門打開,門外的陳宇與門內的湯虹潔相視而笑。

  在他身后,停著幾輛車,十名保鏢散落在各處,保護他的安全,秘書瞿冰沒有隨行。

  湯虹潔沒有多說什么,側過身讓他進門。

  陳宇也沒有客氣。

  話說,自從幾個月前,他來到這個時空,從腦中的“新記憶”里得知這個時空中,湯虹潔和他的關系后,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來徽京看她。

  幾乎每個月他都會來這里一兩趟。

  要不是顧及家里法律意義上的妻子蔣雯雯的感受,他其實更愿意長期住在湯虹潔這里,或者姜繡那里。

  “中午吃過了嗎?”

  進屋給他拿拖鞋的時候,湯虹潔輕聲問。

  陳宇無聲笑了下,“沒,師姐,給我煮碗面就行。”

  湯虹潔微微一笑,嗯了聲,“那你坐會兒,我去給你煮,正好冰箱里還有點醬牛肉。”

  陳宇上前將她擁入懷中,額頭抵著她的額頭,輕聲說:“師姐,你真好。”

  湯虹潔抬眼看著他的眼睛,嘴角現出一抹笑意,“別以為你這么說,一會兒就不用跟我切磋,一會兒不許求饒,正好最近手癢得厲害,一定要讓我過足癮才能停。”

  陳宇失笑。

  這個時空的湯虹潔,一個人獨居在這徽京城,也許是因為閑暇時間太多,她對功夫的迷戀明顯遠遠勝過上個時空。

  這個時空的她,不僅功夫更厲害,與人切磋的興致,也遠高于上個時空。

  而她平時在生活里,找不到合適的切磋對手。

  于是,他每個月來這里的幾趟,就必須要陪她好好打幾場。

  否則她會很不高興。

  對此,這個時空原來的“他”,心里一直挺怵的。

  因為每次與她切磋,都是被她壓著打。

  很傷自尊。

  但他來到這個時空后,隨著時間流逝,他漸漸把上個時空的功夫都練了回來,甚至已經比上個時空更強。

  所以,對于湯虹潔發出的切磋預告,他并不擔心。

  當下便低頭在她唇上親了一下,笑道:“行啊,對手難求,正好我最近也手癢了。”

  湯虹潔的眼神透著懷疑。

  但并沒有多說什么,她的話本來就不多。

  她去廚房煮面的時候,陳宇就坐在大廳里看電視,順便放空大腦。

  最近這幾個月,他盡量扮演好這個時空屬于自己的角色。

  盡管他心里很向往溫馨、平淡的居家生活,但這個時空他名下有那么多產業,有那么多員工跟著他吃飯、討生活,他也只有強迫自己好好工作。

  扮演好時空集團董事長這個角色。

  話說,短短一年多的時間里,他在歷經那么多時空的生活之后,也漸漸調整好自己的心態。

  ——既來之、則安之,扮演好屬于自己的角色,享受當下,珍惜時空帶給自己的一切。

  就像上個時空的時候,他主動將腦中與廚藝相關的“記憶”,全部練習掌握,將腦中的廚藝,都變成自己真正掌握的技能。

  如今,在現在這個時空,這幾個月時間里,他一邊撿起這具身體有所荒廢的功夫,一邊嘗試融合腦海中的經商經驗。

  盡量讓自己能處理好集團內外的一個個問題。

  不過,話又說回來,做時空集團的掌舵人,平時需要他親自處理的工作,其實幾乎沒有。

  他的工作內容,大部分都是務虛。

  他需要批閱下面呈上來的一份份文件,而能呈到他面前的文件,至少也是總經理級別的高管讓人起草的,文件內容都很成熟,一般也都附有處理意見,他只需要批閱同意,或者不同意。

  他也需要參加一些集團內部的工作會議。

  遇到自己查不上話的會議內容,他完全可以全程保持緘默,只需要帶眼睛和耳朵就行,完全可以全程一言不發。

  一開始,他這么參加的幾場會議,與會人員都覺得會議室的氣氛很凝重,大家都不動聲色地悄悄觀察他的表情,努力揣摩他的心理。

  那幾場會議,對他來說,一點都不難。

  難的反而是那些與會的高管。

  因為任憑他們怎么揣摩,也不可能猜到陳宇之所以在會上一言不發,是因為聽不懂。

  當然,腦中有完整經商記憶的他,這幾個月的進步也很快。

  他所需要做的,就是多“翻閱”腦海中的相關記憶,如此才能盡快讓那些記憶與他徹底融合,變成他自己的知識和經驗。

  這幾個月的時間里,他身邊的一些人,都感覺到他變了。

  性格上,似乎比以前更深沉,話也變得更少。

  而且,笑里藏刀的習慣好像也變了。

  在一些人的印象里,原本的“他”,高興的時候,往往沒什么表情,或者是微笑,但如果他的笑容比較大,那往往就是他生氣的表現。

  就是因為這種笑里藏刀的性格,令他身邊一些人,都很怕看見他笑。

  最近這幾個月,他似乎正常多了。

  像蔣雯雯、瞿冰等人,就漸漸發現他如今笑的時候,好像不是生氣?

  不笑的時候,反而有可能是在生氣了?

  今天他從霸都坐車來這徽京的一路上,就在沉思工作上的事,費了不少腦力。

  也是因此,剛剛湯虹潔去廚房煮面,他就坐在大廳沙發上,打開電視,看似是在看電視打發時間,其實是在休息大腦。

  但事與愿違,他想讓大腦休息,但他的大腦卻自發在思索一個問題。

  ——這一年多,時空一次次變幻,除了一開始的幾次時空變幻后,我的生活變得一團糟,或是以外賣小哥的身份,出現在富婆的床上…或是直接出現在監獄里,之后每次時空變幻后,我的生活質量…至少是經濟條件,是一次比一次好。

  這說明什么?

  20年前的我,已經變得越來越上進了?

  或者說事業心越來越強了?

  他回憶著腦海中一段段年輕的自己,努力學習各種知識和技能的“記憶”,又一次覺得20年前的自己,在接收到自己一次次提醒和透露未來世界的信息之后,已經在各個方面超越原時空的他很多。

  想到這里,他嘴角現出幾分自嘲的笑容。

  相比這個時空20年前的自己,原時空的自己,確實顯得很廢柴。

  不僅一事無成,還被生活磨平了性格中的所有棱角。

  這大概就是能力上的差異,導致的不同吧?

  要么憑自己的能力,改變這個世界,在改變世界的過程中,保住自己性格中的棱棱角角。

  要么就被這個世界所改變,學會遵守這個世界明處和暗里的各種規則,然后就在這個過程中,被生活磨平性格。

  所以…

  我的性格已經被生活完全磨平了嗎?

  他看向電視的雙眼,漸漸沒了焦距,出神地想著腦中的問題。

  漸漸接近的腳步聲,將他的思緒拉回現實。

  他的雙眼恢復焦距,看見師姐湯虹潔雙手端著一個托盤向他走來,托盤上放著一大碗面條和筷子。

  他笑了,“煮好了?”

  “嗯,快吃吧!吃好了,我們就切磋。”

  湯虹潔將托盤放在他面前的茶幾上,淡淡的語氣就像是電視劇里的古代獄卒對死囚犯說:“吃吧!吃飽了趕緊上路。”

  “好!”

  陳宇拿起筷子,吃起面前的牛肉面。

  話說,上個時空中的湯虹潔是不會做飯的。

  但現在這個時空中的湯虹潔,卻能做一手挺不錯的家常菜,也許是因為她常年獨居,一個人經常煮面條吃的原因。

  反正她做的牛肉面很好吃,陳宇很喜歡。

  與此同時。

  徽省首府霸都。

  陳家莊園的主樓大廳中。

  一副貴婦人打扮的蔣雯雯蹙眉看著手機里的一條短信,目光陰翳。

  “他臨時取消了下午的所有工作,去了徽京,這次不知道會在那邊待多久”

  發信人——10086.

  這條短信,壞了她一上午的好心情。

  今天上午,她剛收到集團副總裁韓必飛的電話告知——宋源的公司破產,宋源本人因為經濟犯罪,鋃鐺入獄的好消息。

  因為這個好消息,她一整個上午的心情都很棒。

  可是現在?

  他竟然又去了徽京。

  為什么?

  他要是又去了姜繡那里,她倒也勉強能理解,畢竟姜繡給他生了個兒子。

  可是住在徽京的那個女人呢?

  一兒半女都沒給他生,他還每個月都有那么兩三次去徽京看那個女人,這頻率都比得上女人的大姨媽了。

  他到底迷戀那個女人什么呢?

  難道是迷戀他每次去都會被那個女人打一頓?

  他骨子里不會受虐狂的因子吧?

  以前也沒發現他這么喜歡去徽京呀?怎么最近這幾個月他去徽京的頻率,高了這么多?

  她百思不得其解。

  原本,她心里最忌憚的是給他生了兒子的姜繡。

  沒怎么擔心那個姓湯的女人。

  因為在她看來,湯虹潔一沒她漂亮,二沒有給他生一兒半女,三…他每次過去,還都要跟他切磋,揍他一頓。

  她設身處地地站在陳宇的立場上想過,湯虹潔那樣的女人,有什么值得喜歡的?

  相比之下,姜繡給她的壓力要大得多。

  別的都不用比,只比一點,她這就輸了。

  ——兒子!

  陳宇如今數以千億計的家業,任誰都會覺得他需要一個兒子來繼承家業,但她蔣雯雯卻偏偏連生三胎女兒。

  最氣人的是姜繡只給他生了一個,就是兒子。

  徽京。

  別墅天臺上,陳宇正在與師姐湯虹潔切磋。

  準確點說,他是在迎接湯虹潔狂風暴雨般的狂攻。

  看得出來,她最近確實憋壞了,切磋的欲望很強,八卦掌擅長偏門搶攻的特點,被她發揮得淋漓盡致。

  身形瞻之在前、忽焉在后。

  舉手投足之間,雙手隨時都能化作一掌打過來。

  身形轉挪變化之間,隨時都能發出進攻,或者說偷襲。

  最近這幾個月,已經將上個時空的功夫都練回來的陳宇,一時間也沒有反攻之力,只能勉強招架。

  畢竟,在上個時空的時候,他就一次都沒打贏過湯虹潔。

  況且,眼下這個時空的湯虹潔比上個時空還強。

  這就很無奈。

  好在他心態不錯,他一邊招架,一邊觀察學習湯虹潔的進攻方式,以及進攻理念。

  反正他的八卦掌本來就是她教的,現在繼續跟她學習,他一點壓力負擔都沒有。

  跟自己師父學習,不是應該的嗎?

  片刻工夫,湯虹潔已經一口氣連著搶攻六十多招。

  終于,她接連施展的翻身掌和回身掌、莫身掌,因為節奏銜接得太好太快,陳宇一個沒跟上她搶攻的速度,就被她一招莫身掌打翻出去。

  后背落地時,他雙腿順勢往上空一絞,一招烏龍絞柱,便翻身站起來。

  起身后,他臉色發紅,喘著粗氣,展顏笑道:“師姐,厲害!看來我這輩子想贏你一次,只能在床上了。”

  湯虹潔今天又贏了,本來挺高興,聽他夸贊,她嘴角就禁不住微微上揚,心情更好了。

  聽完他最后半句——“只能在床上了…”

  她頓時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斜他一眼,低聲罵了句“流氓”,就轉身下樓。

  她感覺他最近來這邊看她的次數變多了,但卻多了口花花的毛病。

  動不動就在她猝不及防的時候,冒出一句騷話。

  她招架不住。

  幾天后。

  上午9點多,蔣雯雯在幾名保鏢的保護下,來到一座大型商場購物。

  其實購物是其次,主要是她天天在家里,悶得慌。

  想出來逛逛商場,透口氣。

  此時此刻,她在一個換衣間里剛換上一件暗花短袖襯衫,正準備出去照照鏡子,她放在更衣凳上的包里手機響了一聲。

  她準備開門出去的腳步,便遲疑了。

  想了想,她還是回身從包里取出手機。

  “他剛剛離開公司,看方向是去了姜那里。”

  頓時,蔣雯雯的臉色就沉了下來。

  出來逛商場的好心情,瞬間蕩然無存。

  她知道這條短信里的“姜”,指的是姜繡,這個讓她忌憚不已,恨得牙癢癢的女人。

  她有時候感覺自己和那兩個女人,就像是三國時期的魏蜀吳。

  她是陳宇法律意義上的妻子,有正統的名份在,像三國時期劉皇叔建立的蜀國。

  湯虹潔偏安一隅,常居徽京,像是三國時期的東吳。

  而姜繡?

  她掌握著陳宇唯一的兒子,像極了三國時期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曹魏。

  她蔣雯雯明明有正統的名份,卻不敢和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曹魏(姜繡)翻臉。

  心里的憋屈,就別提了。

  最令她寢食難安的是——她不敢跟姜繡翻臉也就罷了,還要整天擔心有一天姜繡向她發起進攻。

  她知道姜繡生的那個兒子,越來越大了。

  想必那小子在陳宇心中的份量也越來越重,要是有一天,姜繡憑著那個孩子,挑戰她的地位,蠱惑陳宇跟她離婚,她能擋得住嗎?

  心情壞了的蔣雯雯,自然也就沒了繼續逛商場的興致。

  當即就黑著臉脫下剛剛試穿的新衣,隨手扔在更衣間,打開門,大步離去,頭也不回。

  姜繡沒有住在別的城市。

  她住在霸都一小附近的一個小區里。

  根據她的喜好,“陳宇”給她準備了一套大平層。

  他今天過來的時候,他和姜繡的兒子姜一帆,已經去學校上學,“一帆”這個名字,當初取的時候,自然是希望這個孩子將來的人生一帆風順。

  以他目前的身家、地位,似乎也確實能讓自己這個兒子將來的人生,一帆風順。

  他今天來的時候,姜繡正在跟人打電話。

  就連聽到門鈴聲,過來給他開門的時候,她仍然在與手機另一端的人說著話。

  “呃,不行!黃老板,我能理解你做生意不容易,但是按照租約,你今年該交的租金,已經拖延一個多月了,對!所以,你最近無論如何要把租金給我打過來,要不然我的生活怎么保證?啊?呵呵,沒有沒有!雖然那十套商鋪都是我的,但我的開銷也大呀,怎么可能容易呢?是吧?你…”

  陳宇走進門里,一邊聽她講電話,一邊接過她隨手遞過來的拖鞋給自己換上。

  從她剛剛與人講的那些話里,他就知道她又在跟人催租金了。

  至于她口中提到的“十套商鋪”,他也知道,他腦中的“新記憶”告訴他,那十套商鋪,是姜繡給“他”生了兒子之后,“他”送給她母子倆的禮物。

  算是給她們母子倆的未來生活一個保障。

  不過,此時剛剛進門的他,聽著姜繡在電話跟人催租,他恍惚間,仿佛回到和她是夫妻的那個時空中。

  那時候,他是包租公、她是包租婆。

  那時的她,就經常在電話里跟人催租。

  ------題外話------

夢想島中文    高考前,20年后的我發來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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