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 李存對完顏宗翰的報復

　　聽李存說“你朝之人，有一個，算一個，最讓朕心心念念放不下的一個便是你——粘罕”，完顏宗翰竟然無比自豪的說：“能被陛下心心念念，是粘罕榮幸。”

　　完顏宗翰這說得是實話。

　　李存滅大遼帝國、滅趙宋王朝、滅李朝、滅占城，現在又要滅高麗，橫掃五國，振長策而御宇內，一統天下，立萬世之功，威風震懾四海，絕絕對對是古今中外少有的一等一的千古一帝。

　　被這樣的千古一帝惦記，任何人都該感到榮幸、感到自豪。

　　面對完顏宗翰這個歷史上的靖康之恥的最大罪魁禍首，給漢人帶來最大恥辱的人，李存有都是耐心貓戲老鼠。

　　所以李存笑著說：“你先別著急榮幸，你可知朕恨不得將你千刀萬剮？”

　　誰想，完顏宗翰竟然毫不畏懼的回擊：“彼此彼此，粘罕何嘗不想要陛下性命？”

　　李存知道，完顏宗翰這是已經豁出去生死了，所以他現在什么都不怕，自然也就什么都敢說了。

　　李存耐著性子，繼續恐嚇完顏宗翰：“不妨跟你說，朕不僅會叫你不得好死，朕還會叫你的族人，尤其是你的兒孫，全都不得好死，而你族中的女人尤其是你的妻妾、女兒、孫女、外孫女、兒媳、孫媳、外孫媳，朕不會殺她們，朕會讓她們入朕的后宮，日日夜夜蹂躪她們，叫她們為朕生兒育女，給你、你的子孫、你的族人全都戴上綠帽子，讓你們因此名留史冊，成為千古笑柄。”

　　完顏宗翰聽言，毫不示弱的說：“英雄所見略同，若是粘罕勝了，陛下的妃嬪、女兒，亦會被粘罕盡數分給我大金勇士，但與陛下不同的是，粘罕不會殺光陛下兒孫，粘罕只會將陛下兒孫永久囚禁，叫陛下兒孫永世如同困在牢籠里的野獸一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完顏宗翰想騙李存改變主意，也將他的兒孫關起來，以此為他的兒孫尋求一個活命之機的小心思，李存怎么可能看不出來？

　　李存看著完顏宗翰，悠悠地說：“粘罕，你跟朕耍這不入流之計，有意思嗎？”

　　見李存一下子就看穿了他的小心思，完顏宗翰不無落寞的說：“罷罷罷，粘罕兒孫皆隨粘罕享盡世間榮華富貴，一同走，便一同走，也省得他等留在這世界受苦受難。”

　　雖然完顏宗翰說是這么說，但他眉宇之前的失望之色，大乾王朝的滿朝文武全都能看得分明。

　　而李存更不用說，他比誰都看得清楚，完顏宗翰有多想給他自己留下一條血脈。

　　無欲無求的人是最難對付的。

　　也就是說，沒有欲望，就沒有弱點；沒有畏懼，就可以追求自己想要的。

　　一個人倘若無所畏懼，就可以努力追求自己想要的，哪怕披荊斬棘，哪怕頭破血流，哪怕就是死，也不在乎，這樣至少可以在自己能力范圍內做到隨心所欲。

　　李存最不愿意跟這樣無欲無求的人打交道。

　　因此，李存最擔心的就是，已經不畏懼生死的完顏宗翰，也是這樣無欲無求的人。

　　如今看來，完顏宗翰還是有弱點的。

　　——他的弱點就是，他還想給他自己留下一條惡根。

　　李存立即加以利用道：“粘罕，別說朕不給你機會，只要你答應朕一件事，朕便給你留下一孫，如何？”

　　李存的話，讓本已經心如死灰的完顏宗翰心中立即又重新燃起希望，但他還是嘴硬道：“粘罕一將死之人，還能為陛下做甚么？”

　　李存說：“你還可以為朕做最后一件事，那就是配合行刑之人不得好死，讓朕看看你到底有多英雄？”

　　其實，李存真正想說的是，讓朕得以雪這無盡之恨。

　　可李存給自己定下的人設是，一個比較仁慈的皇帝，至少不喜歡濫殺無辜，更不喜歡暴虐。

　　因此，李存還是要維持一下自己在民眾當中的形象的。

　　完顏宗翰沒想到李存提出來的是這樣的條件。

　　完顏宗翰聽說過大乾王朝最恐怖的刑罰也就是極刑，畢竟，已經有不少金人死在了這種可怕的刑罰之下，其中最著名的幾個就是完顏宗望、完顏阇母以及完顏宗翰手下的完顏希伊。

　　——后者還等于是在完顏宗翰的眼皮子底下被千刀萬剮的。

　　那確實是一個極為可怕的刑罰。

　　可完顏宗翰覺得他自己是一個鐵血硬漢，肯定能抗得住那千刀萬剮。

　　關鍵，完顏宗翰只要抗得住千刀萬剮，他就可以保住一個孫子，給他自己留下一條血脈。

　　關鍵的關鍵，完顏宗翰不想讓李存這個他生平最大的敵人看不起。

　　再說，完顏宗翰其實也沒有選擇，就算他不愿意主動受這千刀萬剮，也絕不可能逃過這一劫，不然，完顏宗望、完顏阇母和完顏希伊最后怎么全都沒能逃過千刀萬剮的？

　　所以完顏宗翰高聲道：“一言為定。”

　　李存笑著回應：“駟馬難追。”

　　完顏宗翰突然覺得，打從他醒過來開始，他就一直被李存牽著鼻子走。

　　這讓完顏宗翰很不爽。

　　而且，完顏宗翰心中的確是有很多話想說。

　　于是，完顏宗翰又主動說道：“粘罕不得不承認，陛下是個好獵手，然而好獵手也捉不到天上的雄鷹，是雄鷹家里生出了碩鼠，它們群起而攻之，咬傷了雄鷹，又將雄鷹送到了獵手的手上，雄鷹才如燕雀一般任由獵手烹制。”

　　誰都能聽明白，完顏宗翰這是在說，要不是他被完顏宗磐、完顏宗干等完顏阿骨打一脈和完顏吳乞一脈的金國高層聯手給害了奪去了兵權，他就是打不過李存，李存也別想生擒活捉他。

　　對此，李存只是輕飄飄地說了一句：“成王敗寇，粘罕，你輸不起嗎？”

　　李存此言一出，完顏宗翰頓時就不復剛剛的桀驁不馴。

　　是啊。

　　成者王侯，敗者寇。

　　別說跟李存相比，他現在完敗，不，是他從來就沒有勝過。

　　就是跟完顏宗磐、完顏宗干他們那些他看不起的小人相比，他也早就敗了，否則被奪去兵權的人就不是他而是完顏宗磐、完顏宗干他們那些人了。

　　既然如此，他完顏宗翰還有什么好驕傲的？

　　連完顏宗翰最后的氣焰都給打掉了之后，李存終于沒了貓戲老鼠的心思。

　　李存揮揮手，就讓人將完顏宗翰帶下去，準備行刑。

　　完顏宗翰在走出太和殿了后，才慢慢反應過來，李存三言兩語將他給架了起來，讓他心甘情愿的接受千刀萬剮的懲罰。

　　完顏宗翰回過頭去看那威武雄壯的太和殿，準確的說是，完顏宗翰回過頭去看他已經看不見了的李存。

　　此時，完顏宗翰對李存又有了新的認識。

　　李存這個人，為了達成目的，不擇手段，甚至不惜屈尊降貴親自給他下套，用言語激他，讓他不得不咬著牙去受那世間最殘酷的刑罰。

　　完顏宗翰并不后悔他墜入了李存的圈套當中，還是那話，他不主動受那千刀萬剮，大乾王朝的那些行刑高手也肯定有辦法讓他被動受那千刀萬剮。

　　完顏宗翰是在為女真人、為大金國擔憂，這樣為達成目的說將自己的身段放下就毫不猶豫的將自己的身段放下的李存，真的是完顏宗磐、完顏宗干他們那些既想要里子又想要面子一心內斗不思齊心協力一致對外的蠢貨可以敵得過的嗎？

　　“你們所期待的和約，怕是只李存的緩兵之計罷。”

　　完顏宗翰如今真的完全看透了李存。

　　可是，這又能如何，他一個被嚴加看管的囚徒，難道還能將他的判斷送回金國嗎？退一步說，就算將他的判斷送回金國，完顏宗磐、完顏宗干他們那些自以為是的家伙，難道還能相信他一個手下敗將所說的嗎？

　　“唉！我女真終究只能是曇花一現啊！”

　　在接下來的日子里，完顏宗翰很配合的吃將要對他行刑之人給他吃的補藥和有營養的食物。

　　僅僅幾天時間，完顏宗翰就感覺他的身體仿佛回到了他二十多歲的時候。

　　——完顏宗翰的生命力完全被透支出來了。

　　這天，獄卒們給完顏宗翰上了一桌前所未有的豐盛酒席，還破天荒的給完顏宗翰拿了一杯酒。

　　并不知道這是斷頭飯的完顏宗翰，還是照吃不誤。

　　等完顏宗翰酒足飯飽，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了之后，突然有獄卒走過來，對完顏宗翰說：“粘罕，你該上路了。”

　　反應了一下，完顏宗翰才意識到這是要對他施以極刑了。

　　完顏宗翰以為他能從容面對這種可怕至極的刑罰，準備自己走到刑場上去，坦然的受刑。

　　可起身的那一刻，完顏宗翰才發現，他的腿已經軟了。

　　這種軟，不是完顏宗翰喝下金國的薩滿大祭祀所配的藥帶來的那種軟，而純粹是對死亡的恐懼、對千刀萬剮的恐懼，而被嚇得腿軟了。

　　這種事，獄卒見過的實在是太多了，他們立即上來兩個大漢，將高大的完顏宗翰給架了出去。

　　剛一出他的單獨囚房，完顏宗翰就看到了他的兩個兒子完顏設也馬、完顏斜保也被架了出去。

　　與完顏宗翰還能保持著一定的鎮定不同，原本在戰場上也挺勇猛的完顏設也馬、完顏斜保此時鬼哭狼嚎，不停的求饒，還表示他們愿意歸降大乾王朝幫大乾王朝伐金。

　　接著完顏宗翰的孫子完顏秉德、完顏斜哥等人，他們表現得一樣不濟。

　　然后是完顏宗翰的弟弟完顏宗憲一家。

　　完顏宗憲，不擅長作戰，而以文學，政治見長，為在女真初期少見的貴族，他頒行女直字書，在十六歲時，被選入學校，對契丹文、漢字都很精通，平時講起大道理來，頭頭是道。

　　如今，卻是哭得比任何人都參。

　　實際上，完顏宗憲萬萬沒想到，他竟然也被完顏宗磐、完顏宗干他們給送到大乾王朝來讓李存出氣，尤其沒想到完顏宗干能干出來這樣事。

　　要知道，完顏宗憲雖然是完顏宗翰的親弟弟，但他卻是一直站完顏宗干、完顏亶父子一邊的，是完顏宗干、完顏亶父子的重要謀臣，完顏宗翰被完顏宗磐、完顏宗干他們廢掉，就有他的幫忙。

　　可到頭來，完顏宗憲全家竟然也被完顏宗磐、完顏宗干他們捉了，跟著完顏宗翰及完顏宗翰的子孫、族人一塊，被送到大乾王朝給李存出氣了。

　　遭到盟友毫不留情的被刺的完顏宗憲，此時是哭得最大聲的人，他在獄中之時，甚至一連給李存寫了一百多道奏章，請李存放過他們一家，并表明他愿意給李存當狗，咬死所有金人。

　　然而，知道完顏宗憲也不是什么好鳥的李存，根本就沒回完顏宗憲，恨屋及烏的讓他們一家一塊上路。

　　這座法場設在金陵城中心的一個寬敞的地方，四周有高大的圍墻和堅固的大門，以確保秩序和安全。

　　在法場上，有一個高臺，上面放置著監刑官的座椅，以及執行死刑的器具，如刀、槍、箭等。

　　當完顏宗翰等金人被帶到法場上時，大乾王朝的百姓，尤其是契丹族的百姓，蜂擁而至，圍觀的民眾將法場圍得水泄不通。

　　很快，完顏宗翰的所有子孫、族人都被帶到了法場上。

　　見他的族人尤其是他的子孫一個不落全都出現在了法場之上，完顏宗翰無比憤怒，因為李存答應過要放過他的一個孫子的。

　　就在完顏宗翰準備咆哮法場之際，監刑官胡銓走下法場，然后在被嚇得瑟瑟發發抖的完顏秉德和還算鎮定的完顏斜哥中選了前者，名人將其身上的枷鎖拿下。

　　胡銓親自將完顏秉德帶到完顏宗翰的面前，說道：“陛下吩咐本官帶話與你，君無戲言，望你能言而有信，受夠這三千六百刀。”

　　見李存準備履行諾言，完顏宗翰也豪邁的說：“盡管放馬過來！”

　　胡銓隨后按照法律程序，首先詢問完顏宗翰等人是否有罪。

　　完顏宗翰閉嘴不言，倒是完顏宗翰的子孫、族人紛紛求饒，尤其是完顏宗翰的兩個兒子完顏設也馬、完顏斜保，他們邊哭、邊求饒、還邊口口聲聲的表示他們愿意歸順大乾王朝，幫大乾王朝攻打金國。

　　完顏宗翰沒有理會他的子孫和他的族人的表現。

　　死亡一事，又有幾個人能夠從容面對，而且他們將要面對的還是千刀萬剮這種酷刑。

　　胡銓更沒有理會完顏設也馬、完顏斜保他們這些必死之人的求饒。

　　見完顏宗翰不認罪，胡銓也沒有勉強，直接下令，對完顏宗翰及完顏宗翰的所有子孫和族人施以極刑。

　　千刀萬剮是一種極其殘忍的刑罰，這種刑罰的執行方式多種多樣，包括但不限于割肉、削皮、挖眼、割舌、斷筋、斷手、斷足、剖腹、刖足、穿琵琶骨等。

　　這種刑罰的執行過程是非常痛苦的，通常會導致受刑者遭受巨大的身體和心理創傷。

　　在執行過程中，受刑者會被殘忍地折磨，直到他們被折磨致死。

　　自以為英雄了得的完顏宗翰，挨了沒十刀，就忍不住慘叫了起來。

　　挨到了一百刀左右時，完顏宗翰已經忍不住求饒了。

　　——這時，完顏宗翰哪里還能顧得上他的孫子、他的血脈傳承，他只希望行刑的人，能給他一個痛快。

　　可給完顏宗翰行刑的人正是當初剮了朱勔、牛猛、完顏希伊、完顏宗望、完顏阇母的那個用刑高手。

　　如今，他已經是一個年過六旬的老人。

　　可他手上的刑刀，竟然比以前更加穩健。

　　他的每一刀都能讓完顏宗翰痛苦之極，又能不傷及完顏宗翰的性命，不像他的那些徒子徒孫，有的幾十刀就剮死了完顏宗翰的一個族人。

　　當然，完顏宗翰的兒孫、直系親屬，比如完顏宗憲，就沒有這樣的運氣了。

　　對他們用刑的，都是高手，他們不挨上三千刀以上，讓他們受盡了這人世間的痛苦，讓他們償還了他們所犯下的罪惡，是絕對不會讓他們死的。

　　這看得臺下的那些民眾，尤其是那些契丹民，眼睜睜地看著曾經欺壓他們的金人，如今遭受了更殘酷的折磨，心中不禁涌起了復仇的快感，他們眾紛紛叫好。

　　——此時此刻，他們有一種大仇得報的快感。

　　這么說吧，幾乎沒有人對這些到處搶掠的金人心生同情心，包括大乾王朝的漢人民眾。

　　要知道，要不是他們這些金人屢犯邊疆，大乾王朝就不用發動這場戰爭了，那樣一來，他們就能一直生活在和平的社會當中。

　　刑刀有節奏的上下翻飛，對完顏宗翰及其子孫、族人進行著最殘忍的折磨。

　　每一次刀落，完顏宗翰及其子孫、族人都會痛苦地掙扎，然后發出慘烈的呼喊。

　　然而，這些用刑高手的技藝卻是愈發熟練，他們的每一刀都讓完顏宗翰及其子孫、族人感受到巨大的痛苦同時，卻又不致命。

　　完顏宗翰及其子孫、族人的哀嚎聲、哭叫聲在法場上回蕩，慘叫聲和哀嚎聲響徹云霄，經久不衰…

　　與此同時，后宮之中，李存也在履行自己對完顏宗翰的承諾，親自蹂躪著完顏宗翰的妻妾、女兒、孫兒、外孫女、兒媳、孫媳、外孫媳以及其族中的其她婦人…

　　李存覺得，不如此，不足以消除自己對完顏宗翰父子、族人刻骨銘心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