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 大決戰

…當年，乾宋議和了之后，宋軍或主動或被動的主要分為三部分：第一部分是宗澤所率領的陜西東部地區的兵馬。這部分人馬原本最多，全盛時期號稱擁有上百萬，實際上也有三四十萬。不過，到了宗澤死后，杜充接替宗澤的職務了之后，這部分人馬，被剿滅的被剿滅，投大乾王朝的投大乾王朝，獨立的獨立，實力已經遠遠不比宗澤時期了。第二部分是陜西六路大軍，也就是趙宋王朝一直以為基石的西軍。這六路西軍分別布置在鄜延路、環慶路、秦鳳路、涇原路、熙河路以及永興軍路。第三部分就是原來的天下兵馬大元帥府兵馬，也就是張俊、劉光世等將率領的兵馬，包括王淵、苗傅、劉正彥等將所率領的御營兵馬。這部分人馬主要布置在興元府和蜀地的各個要地，以及在蜀地平叛。去救援興元府的就是這第三部分人馬。此時，這第三部分人馬死傷慘重，險些被李彥仙、孫三呆等乾將給擊潰，暫且不表。咱們先說這第二部分人馬，也就是陜西六路西軍。經過這么多年的戰爭，原本實力比較均衡的陜西六路西軍，如今強弱已經產生了很大的差距——有些靠著戰爭創造出來的機遇發展壯大了，有些則因為戰爭差不多已經名存實亡了。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換源app實力弱的西軍暫且先不說了，只說如今最強的一支西軍——涇原軍。涇原路經略安撫使是席貢。但此時涇原路經略安撫司真正執掌兵權的卻是席貢手下的統制曲端。曲端之所以能做強做大，主要是因為曲端的哥哥曲奇死在了李存的手上，跟李存有大仇，因此，趙構認為曲端非常可靠，進而很器重曲端。有趙構的支持，曲端利用戰爭間隙，在涇原招收流民潰兵，擴軍練兵，養成了較強的勢力。公平的說，在曲端的轄區內，社會秩序穩定，凡過往行人都可以得到軍隊兔費的糧草供給，這就使得曲端積累了大量的原始資本，漸漸地就架空了才智一般的席貢。后來，乾宋議和，乾軍撤出了陜西之后，曲端抓住時機率軍進入秦州。抓住了那個時機的，可不止曲端一人，劉希亮和王擇仁也率軍進入鳳翔、長安，各據一方。不久，劉希亮就鳳翔的幾支義軍給逐出鳳翔。劉希亮沒地方可去，只好投靠曲端。不想，曲端卻殺掉劉希亮，吞并了其部屬。這時，王擇仁也被西宋小朝廷新任命的永興軍經略安撫使郭琰給趕出長安。曲端抓住時機，將王擇仁的部屬也給吞并了。如此一來，曲端就擁有了近十萬人馬，雄霸陜西。西宋小朝廷為了統一陜西的軍政，便任命王庶節制陜西六路軍馬。可王庶資歷太淺，難以服眾，老牌經略安撫使王似、席貢等人都不將王庶放在眼里，不服從王庶的指揮，陽奉陰違。王庶心想，自己搞不定那些老家伙，拉攏一下新人總行了吧？于是，王庶便保舉曲端為吉州團練使，充任自己節制司的都統制。然而，曲端卻并不領情，也不聽王庶的命令。其實，曲端和王庶之間的恩怨由來已久。當初，乾軍還沒撤出陜西時，李彥仙為了抗乾，而率領其他幾支義軍接受王庶的指揮。這讓曲端怏怏不快，因為曲端一直以為，李彥仙等義軍會來投效他，誰想，李彥仙等義軍竟然去投效了王庶。所以，乾宋議和了之后，曲端便發布公告，稱乾宋已經議和，乾軍全都過河歸國，戰事已停，不要耽誤農時云云，然后以此為借口，下令將渭河以南的義軍全部遣散，將轟轟烈烈的民眾抗乾活動強行壓制下去了。這樣一來，鄜延路一帶的民眾驚恐不安，害怕入秋后乾軍會再次發起進攻，于是紛紛遷徙，搞得偌大的鄜延路名存實亡，甚至搞得整個陜西人心惶惶。宗澤飲恨而死了之后，杜充接管了陜西東部地區的防區，由于西宋小朝廷對兩河民眾的抗乾斗爭不予支持，河東和河北的親宋武裝被乾軍消滅的消滅、被大乾王朝招降的招降，大乾王朝再無后顧之憂。關鍵，趙構又作死的搞出來了苗劉兵變。李存果斷撕毀乾宋和約，命令陳箍桶、李彥仙等人策反苗傅、劉正彥等參與兵變的宋軍將士了之后，又占領了臨安城。同時，李存命令劉锜率領大乾王朝匆匆調集起來的十萬大軍立即西進伐宋。得知乾軍又打過來了，杜充一邊命令前線的宋軍將士自行抵御、一邊立即率領部分人馬向西逃竄。不想，大乾王朝的武德司、親軍都衛府和軍情處早已經利用杜充的暴虐、自大、無勇也無謀、有功不賞等讓手下厭惡的毛病而策反了眾多杜充手下的將領，尤其是邊境地區的將領。雙方一開戰，這些已經被策反的宋軍將領集體反叛，加之宋軍群龍無首，結果，宋軍不戰而潰，劉锜毫不費力的就打入潼關，而且，經過一通招撫過后，劉锜手下的兵馬一下子就暴增到了二十幾萬。劉锜率領這二十幾萬大軍穩扎穩打的沿渭水西進，進攻長安。永興軍經略使郭琰得知這一消息，立即放棄長安城，退保義谷。長安城被再一次被乾軍占領。王庶見情況緊急，便下令讓各路經略安撫發兵，在耀州一帶集結，組建一支由節制司直接指揮的大兵團，與乾軍決戰。但是，各路經略安撫司并不積極服從王庶的命令，他們竟然各自都只抽調出部分人馬前去耀州。宋軍勉強完成了集結之后，曲端又開始要挾王庶。曲端與王庶此時的矛盾已經很深了，甚至到了不能解開的地步。實際上，西宋小朝廷為了解決曲端和王庶之間的問題，曾任命王庶代理陜西制置使，曲端代理河東經制使，把兩入分開。然而不久之后，趙構漸漸走上了其先祖不讓武將掌權的道路，便聽從了手下文官的意見，下詔書又任命王庶節制陜西六路軍馬，而任命曲端為王庶節制司的都統制。如此一來，受制于王庶的曲端，難兔忿忿不平。于是，曲端便給趙構寫信表示自己要致仕。可不等趙構回復曲端，趙構就被苗傅、劉正彥等參與兵變的宋軍將士給扣押了。如今，曲端就借口自己已經向西宋小朝廷遞交了辭職報告，不便指揮作戰，而不聽王庶的命令。王庶急得沒有辦法，也索性宣布解除曲端節制司都統制之職。曲端見王庶不受要挾，反來了硬的，又后悔自己丟了兵權，只好忍氣吞聲，寫信給王庶，說自己已經改變主意，現已經到了耀州，在軍前效力。王庶無奈，只好撤銷了曲端的免職命。不料，曲端重握兵柄后，卻將節制司的主力屯駐在淳化，只派節制司統制賀師范、環慶將劉任忠、涇原將寇鯶率部分人馬向南做試探性進攻。在八公原，宋軍與乾軍遭遇。由于宋軍缺乏應敵準備，措手不及，輕而易舉的就被乾軍給擊敗，賀師范戰死，劉任忠和寇鯶則率軍各自回到環慶、涇原去了。當劉锜從武德司、親軍都衛都和軍情處的密探那里得知，曲端與王庶不和、節制司主力屯駐淳化、鄜延路防務空虛的情況后，便扭頭向北，再次進攻延安府。王庶親自指揮的軍隊并不多，根本就抵御不住乾軍氣勢洶洶的進攻，而鄜延路又是他的根基所在，舍不得放棄。于是，王庶一面調兵遣將阻擊乾軍，一面派出十幾名軍官和口若懸河的進士趙淳化勸說曲端發兵救援鄜延。可曲端不為所動，統帥五萬精兵屯駐淳化，稱增援鄜延無益，不如掃蕩乾賊巢穴，攻其所必救而迫使乾軍退兵。于是，曲端派部將領兵攻華州，自己則領兵攻蒲城。曲端的部下攻下了華州之后，但曲端卻沒有按計劃進攻蒲城。在這之后，兩人率軍在襄樂會師。襄樂在深山之中，遠離乾軍的大部隊五百里。既然曲端指揮的節制司主力遠避兵鋒，脫離戰場，那劉锜就更無所顧忌了。很快，在劉锜的指揮下，延安府就被乾軍給攻陷了。乾軍攻占了延安后，劉锜并沒有著急再西進，而是命令軍隊稍整，養精蓄銳，整編降軍，尋找戰機，準備再戰。在劉锜的指示下，劉锜親自領兵駐守延安，此戰的副總指揮折可求則領兵駐綏德，大乾大將王彥則領兵駐蒲城。這樣，鄜延路就被乾軍完全占領，永興軍路則乾宋雙方各控制一半，其余陜西四路仍控制在宋軍手中。李存得知此事了之后，任命文武雙全的劉子羽擔任鄜延路知府，又任命同樣文武雙全的唐重擔任永興軍路知府，讓兩人盡快安撫兩路的民眾、恢復兩路的農耕和生產。而另一邊，戰火剛剛暫滅，曲端便用武力轟走了王庶，趕跑了原河東經制使、知鳳翔府。接著，曲端又自己則領兵進攻在長安一帶活動的張宗領導的義軍，和吞并其他幾伙規模不小的義軍。由干曲端不擇手段地擴充自己的勢力，本就已經比陜西另外五路大軍強出不少的涇原軍，自然就更加雄居陜西諸路宋軍之上。套用此時的一句順口熘稱贊曲端就是：“有文有武是曲大。”被李彥仙打得大敗而歸的張浚，雖然無比擔憂趙構的安危，可張浚又十分清楚，如果讓乾軍打穿了陜西來到興元府，那么趙宋王朝就將徹底走向終結，而且，張浚認為陜西的戰略地位非常重要，按照時人的說法就是：“中興當自關陜治”。陜西的戰略地位確實很重要。它不僅是西宋小朝廷重要的兵源基地，而且可以直接威脅河東和中原地區，關鍵，西宋小朝廷要是再失去陜西，那么西宋小朝廷就只剩下蜀地這一小塊地方了，就算不被大乾王朝給滅了，也將被困死在蜀地，再也別想光復失地重新成為“大宋”了。于是，張浚便將救援趙構一事盡數托付給了張俊和劉光世，他本人則前往富平，準備領導陜西六路大軍打贏劉锜所率領的伐宋大軍。不久之后，張浚就帶著趙構的衣帶詔來到了富平，然后在這里以西宋小朝廷之名，召集了所有陜西的將領，想要組織一次大決戰，一舉打退劉锜所率領的伐宋大軍。也逃到了富平這里的杜充，也參加了這次的會議，他在會上一反眾議，認為陜西現有的五路經略安撫司所部，指揮不統一、將士關系不融洽，不宜舉行大決戰。如果勉強舉行大決戰，若有一些不利，則五路俱失。這還不如暫時屯駐利、閬、興、洋州，加強四川防務，以穩固根基。乾軍如果來打.則傳檄五路之兵來援。這樣，即使萬一不勝，也不至于大敗。杜充是有不少問題，但公平的說，這次杜充所說得倒是不錯。可杜充棄守陜西東部地區，致使潼關等險要之地不攻自破不算，還使得本來只有十萬的伐宋大軍一下子就翻了一倍多，名聲可以說是一落千丈。張浚新進氣銳，志大才疏，怎么可能聽得進去酒囊飯袋一般的杜充的建議？杜充也覺察到了張浚對他的不滿，于是，杜充自已主動請求去利州路抗乾，但被想要杜充手上那近十萬大軍的張浚給拒絕了。張浚準備用一場大決戰打敗乾軍力挽狂瀾，雖說有些天真，但老實說，這其實也不是一點道理都沒有。是。被大乾王朝控制住的臨安城就像一根釘子一樣釘在了西宋的心臟上。可只要打退了劉锜所率領的伐宋大軍，孤立無援的臨安城，早晚會被宋軍給攻打下來。所以，在張浚看來，只要他能擊敗劉锜所率領的伐宋大軍，所有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而且他還將是趙宋王朝再造的大功臣。當然，這肯定不容易達成，畢竟，乾軍原本就善戰不說，現在還有十幾萬叛軍沒有節操的助戰。不過張浚可不是那么容易放棄的人。為了達成一戰定乾坤的目的，張浚覺得，自己必須得將陜西的兵馬全都集中起來。所以，張浚不僅扣下了杜充手上的兵馬，他還將主意打到了如今陜西擁兵最多的曲端身上。基于這個目的，張浚一到秦州不久，便承制筑壇拜將，任命曲端為威武大將軍、宣州觀察使、川陜宣撫處置使司都統制、知渭州。而且，張浚對曲端曾有大恩。當初，曲端不擇手段的大肆擴張，甚至連在名冊上的宋將都誅殺并吞并其手上的兵馬，西宋小朝廷十分震驚，甚至懷疑曲端有反叛的意圖，于是任命曲端為御營使司的提舉官，想以此為借口將曲端調到蜀地來。曲端自然不愿，也不敢離開陜西。這樣一來，情況更糟，西宋小朝廷的一眾大臣議論紛紛，都說曲端必反無疑，嚷嚷著一定要誅殺曲端。趙構也不像早先那樣大力支持曲端了，走上了重文抑武路線的趙構，也對肆無忌憚的擴張的曲端產生了懷疑。只有張浚在這件事上很冷靜，他甚至以全家百口人的性命作保，擔保曲端不會反叛西宋小朝廷。為此，西宋小朝廷才撤銷了調曲端到蜀地赴職的命令。曲端因此對張浚十分感激。張浚在秦州開府后，將曲端視為主要的軍事支柱，而曲端也一改恃才難制的毛病，積極支持張浚，服從張浚指揮。也正是因為由于有實力強大的曲端的支持，張浚才能在很短的時間內，便改變了陜西宋軍互結仇怨、不肯相互支持的混亂狀態，并在陜西開始了統一指揮。乾宋兩國的大決戰也才有了基礎………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