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志越和龍卷風打趣兩句,甩手離開張記發室。
他先在樓下找龍城幫的人問了幾句,拿到一條鎖匙,以及一個安全的地址。
靠著刷臉,陳志越在龍城幫眾的指導下,抄近路在龍津道前面,攔住了背負長匣的白衣少年。
“越哥,您怎么來了?”看到陳志越,少年面露意外。
他挺起胸膛,很自豪說道:“今日我在外邊露面,這次,一定能將關公從屯門那邊引過來…”
“我知道,外面都在傳呢,說你小子膽大包天,有做江湖新人王的資質…
呵呵,小子挺威風的嘛?”陳志越虎著臉,開口打斷了他:“可你知不知道,這樣做有多危險啊?”
看了一眼跟在少年后面那七八個龍城幫眾,陳志越面色更加難看:“怎么?
一個、倆個都沒事做?
不用看場?不用收租?
還沒正月呢,出來游神嗎?要不要給你們每人發一只大頭翁和一把葵扇呢?”
“啊!不用不用!越哥,我們還有事要忙,走先了。”
頭次見到陳志越發飆,跟著起哄的龍城幫成員們,頓做鳥散。
這位與自家龍頭走得太近,事被他捅上去,誰都沒好果子吃!
少年很不理解,自己為了避免更多的無辜者受害,冒險出來挑釁架勢堂,為什么,陳志越不給自己好面色看?
“走啦,你惹的禍,難道想帶到針灸館啊?
李阿婆年歲大了,你好意思讓她為你的安全而擔心?”陳志越呵斥了一句,轉身走入旁邊一條小巷。
少年幡然醒悟,滿臉羞愧追了上去。
沒錯,嫲嫲在自己出門之前,是有過吩咐,在城寨門口亮個相,即刻跑回針灸館。
只要不出龍津道,她就有辦法護著自己的安全。
可自己沒想過,嫲嫲多年前,就不是詠春派的人了。
這些年能在城寨隱居,除了她那位葉問師兄在港島武術界名頭夠響,也有她多年贈醫施藥,積攢下的情面。
現在自己將架勢堂架到火上烤,她想保住自己,在不請詠春派出面的情況下,肯定要放下身段,去求潮州幫、或者義群的人。
想到這里,少年腳步加快,緊緊跟著陳志越離開龍津道。
而在他走后,發財賭館,義群紅棍蝎尾虎,十分惋惜嘆了一口氣。
“真是可惜,好不容易有個機會,能幫豪哥還掉多年前欠李阿婆的人情。
誰知,半路殺出一個陳志越,煮熟的鴨子飛咯。”
眼看虎哥滿臉唏噓,上次去打探消息的義群馬仔,不解問道:“大佬,這都什么陳年爛谷子的事?
現在豪哥自己都進赤柱了,搞不好,連他都忘記當年欠過李阿婆的人情。
為了這點小事,去跟架勢堂打擂臺…”
不等馬仔抱怨完,蝎尾虎一巴掌就呼在他的臉上:“收聲啦!
要不說,你是馬仔,我是老大?
這些事,如果豪哥他不記在心上,我們這幫人能知道?
今時今日,豪哥在赤柱蹲苦窯,他平日寂寞,肯定更加懷念舊人舊事。
如果我幫他還了人情,下次去探望他,大家不就有話題可以聊了。
我做人做事有情有義,豪哥不得高看我一眼?
別忘記,他還是我們義群的龍頭,他說我一句好,頂得過我在社團開會期間喊上一百句啊。
瑪德,出來混,不用腦,一輩子都是爛仔!
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小舅子的份上,我才懶得提點你呢!”
用手指不停戳著小舅子的額頭,戳完還不解氣,蝎尾虎指著賭館大門將他趕了出去:“撲領母,滾出去,你這輩子,也就是看門的命了!”
類似這樣的畫面,不僅在義群的地盤上面發生。
潮州幫那邊,也有人在惋惜,沒能趁機了結一段欠詠春派的因果。
與此同時,陳志越已將少年帶到龍城幫提供的安全屋——一間入口隱秘,逃生出口更加隱秘的地下室。
“這段時間,你先住在這邊吧。
我身邊的阿武,你肯定見過的。
食物飲水,我會讓他帶來給伱。”陳志越將鎖匙放在桌上,指著少年背后的匣子笑道:“方不方便給我看看?”
“哦,嫲嫲送給我的,說是她丈夫遺留下來的東西。”少年解開匣子,將兩柄日本刀和那本冊子取了出來。
陳志越大概看了一眼,面露恍然。
難怪十二少在漫畫里,短短不到2年的時間,就從一個被關公馬仔追得走投無路的戰五渣,變成一個刀法不遜信一,還精通日本柔道背投技的高手。
看來,就算沒有自己亂入,少年也有一段奇遇。
否則,哪能以一人之力,連續打退一個社團十二次的圍剿,打出‘十二少’的綽號?
“嗯,你聽好了。
這一次,龍卷風沒理由繼續攔住架勢堂進來對付你。
可是他能擋住其他想抓你去找架勢堂領花紅的敵人。
現在,我給你兩條路走。
第一條,躲過今晚,我明天送你去西貢坐船著草。
越南、灣省或者老家,任由你選,等你將本事學會了,再回來找關公算賬;
第二條,直接不躲,留在這里,等關公派人進來抓你,把他的手下當做怪來打,在生死搏殺之中,練成李阿婆送給你的東西。”
陳志越豎起兩根手指,說出來的話,讓少年雙眼一亮。
他緊張舔了一下嘴唇,緊緊握住葉天賜留下的打刀:“如果可以不走,我肯定不想離開港島。
越哥,我,我想選第二條路。”
“Atta boy!”陳志越打了一個響指,按著少年肩膀起身:“放心,龍卷風答應幫你攔住除架勢堂之外的各方勢力,關公這只大boss,就由我來擋住他。
你只需專心,對付他的馬仔就行了。
別手軟,關公的手下,全都是人渣。
打得過就殺,打不過就逃,醒目一點,龍城幫的人也會暗中幫助你的。
對了,你的老板阿七不簡單,必要時候,也能躲去阿七冰室。
天時、地利、人和,你已經占全,實在打不過,逃到這里養傷。
至于葉天賜的武技…
我聽人說過,日本人心理變態,從我們這邊繼承過去的武技,很多被他們改得很偏激。
養出一粒殺心,關公,照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