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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熬夜把扇

  當劉玄與步同、步闡、步練師三人一同回到酒家,卻見步騭捧著一冊《春秋左傳正義》熟讀,絲毫沒有被外物干擾的樣子。

  心中有數的劉玄,搖搖頭對著三人笑道:“步君正癡迷讀書,我等還是莫去打攪!”說完之后,接著又說:“爾等且在此等候,待步君看完書籍之后,再一同返回館舍如何!”

  “便依劉君所言!”三人對此也無意見,聽后點頭認同。

  三人沒有意見,劉玄便走到孫山廂房,從自己懷中掏出一枚名刺,交給孫山附耳吩咐:“且如此…”

  “喏!”孫山認真聽完劉玄話后,不住點頭答應。

  時光匆匆流逝,熾熱的艷陽亦然落幕,皎白的月桂高掛蒼穹,光芒輻射寰宇,滿天的白榆拱衛玉兔,點綴幽暗滄溟…

  靜謐的月光照耀著,柴桑城內家家戶戶,敞開的窗戶,吹進絲絲微風,驅逐長贏暑氣。

  斷續不止的夜風吹拂而過,屋外樹木的枝葉隨風婆娑,發出陣陣簌簌的聲響,譜奏一曲盛夏獨有之音。

  聒噪不安的蛙蟬,在花木草根間,時而高昂,時而低沉,時而跳躍,時而停歇,蕩漾在江表夜景。

  朱明盛長,敷與萬物,正是飛蛾猖狂之際,房間內的膏油燈,因飛蛾自取滅亡,燈臺四周沾滿一具具飛蛾尸體…

  夜近三更,依舊站在步騭背后,為其扇風驅蚊的劉玄,看著這一幕癡癡愣神…

  他現在又何嘗不是如飛蛾撲火一般呢?

  他完全可以不用下江東,而是隨便派一人來。

  可他偏偏選擇做了!

  “啊…”正在劉玄長思之時,步騭一伸懶腰,從癡迷狀態醒來。

  “步君讀完了?”劉玄端著一鼎,用碳火溫著的清粥送至面前。

  劉玄知步騭一日未食,又不知何時醒來,是故命人在屋外放小爐一尊,內放碳火,鼎內放水,粥至于漆碗,一直溫著。

  如此只待步騭放下書籍,便可立馬吃到溫熱的米粥。

  步騭一望窗外,天已大黑,遂驚愕問道:“此何時邪?”

  “近三更,見步君看書癡迷,玄未曾打攪!”劉玄一一回答,隨后將筷子遞給步騭:“君一日未食,且先吃一碗肉粥以墊腹肚!”

  步騭接過筷子:“有勞劉君,不知我兒何在耶?”

  “步君暫且放心,諸郎君玄以安置三人住下,君食用過后,好生歇息一番!”

  “真是打攪劉君了!”步騭略有些不好意思,然后拿起碗筷,開始喝著肉粥!

  饑餓的劉玄,很快就將一碗肉粥喝完,劉玄見機遞上布帕擦嘴。

  步騭蒼老長滿結痂的右手,接過布帕,帶著笑意輕輕點頭,擦完嘴之后道:“多謝劉君,不過在下受魏侯恩重,無法為皇叔效力,只怕是辜負足下一片心了!”

  “我以赤誠之心待君,乃酬謝君耳,而足下卻疑在下別有所圖?”

  劉玄瞬間氣樂了!

  這步騭也太拿自己當回事,以為自己是為了讓他投靠劉備,這才如此忙前忙后。

  說句老實話,步騭還真不配!

  如果說龐統、法正,劉玄還真愿意。

  可步騭算什么?

  除了博覽書籍、嗜書如命以及道德規勸的名聲之外別無他用!

  這也配劉玄費盡心思?

  再不濟也是張昭、張纮、魯肅,而絕對不是步騭、諸葛瑾之流。

  “誠如書中所言:‘將求于人,則先下之,禮之善物也。’君若不圖我,何故今日寧愿自己滿頭汗水淋淋,卻為騭執扇把燈?”

  古話說的好,禮下于人必有所求!

  劉玄寧愿自己汗水津津,也要給步騭扇風,這不是有所求是什么?

  步騭可不天真的認為,劉玄是出于善心,怕他中暑才在一旁扇風的。

  “步君是否太過陰暗,玄執扇乃足下二子稱汝讀書不顧他物,今天熱難耐,往日皆有婢女扇風,今不見,恐中暑。

  吾見君受邀看書,若是發病則必壞事,故而為爾扇風,怎成有所圖謀?”

  劉玄瞬間眉頭深皺。

  誠然劉玄此舉太過獻媚之嫌,不過劉玄還真沒有想過拉攏步騭!

  而今一片好心,被懷疑是有所圖謀,這就讓劉玄有些吃不消!

  若不是為了劉備,他還連結識步騭都不想,更何況拉攏?

  “如此是騭誤會劉君?”步騭滿是懷疑得見問道。

  劉玄行為太過熱情,步騭懷疑乃是理所當然,他可不相信劉玄只是酬謝,幫著檢查書籍,所以才不顧大熱天,給他扇風。

  “是否誤會,我說了足下也不會相信,既然如此隨君心中何想。天色已晚,玄一夜把扇甚是疲倦,汝且安歇,在下告辭!”

  從步騭癡迷程度而言,劉玄這本《春秋左傳正義》的質量顯然還是非常可觀。

  雖然劉玄用記住零零散散的《春秋左傳正義》,加上穎容的《春秋左氏條例》以及個人看法,從而寫出的《春秋左傳正義》。

  雖然不足以比之真正的,但其中知識點,在漢末也足以吸引學儒之輩目光。

  于此,劉玄也不必在繼續打攪,當即拱手告辭!

  “且慢!”步騭突然叫住劉玄。

  “不知步君還有何指教?”

  劉玄一愣,他都要走了,步騭還留著他干嘛?

  而且雙方既然話不投機,還有何話要說?

  “騭方食粥糜,此事尚無睡意,不知足下愿與我秉燭夜談,論道說經否?”

  步騭雖然坐著看書一日,然眼下吃過粥糜,卻是精神抖擻,沒有半分倦意,故而欲與劉玄談論經史,共討經術。

  劉玄一下也來了興趣,自從來到漢末以后,原身的經術知識,基本一點沒有增長過。

  除了上次與法正談經論道,偶有所長,今日再遇到一位,劉玄自然不會拒絕對方好意。

  討論經術,自然對治國安邦并無大用,但可以吸收書中智慧,遇到相似難題有解決方法。

  還有一種便是,如果出使他方,或者他方出使自己,有儒者在場,也許足夠學識應對論道。

  要知道漢末魏晉之時,是入學一個轉折點,如果務實之法逐漸被務虛所代替,不久后的將來,將會掀起一陣務虛風潮。

  士大夫皆以清談論道為榮,實干興邦為濁流。

  這是一個時代的演變,并非是由一兩個人所能夠推動。

  眾所周知,自魏晉清談之后,歷朝歷代圍繞務虛務實打轉,譬如宋朝關學、洛學、新學、理學、永嘉學、閩學、陸學…

  又如明朝氣學、心學、實學、東林學…

  初開始借以修齊治平為核心,最后不是衰敗,就是被迫轉型務虛…

  哪怕持再多反對意見,也阻止不了務虛的存在!

  因為人是有智慧的,知道如何走一條最捷徑的路線!

  哪怕天朝,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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