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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英雄所見略同

  可劉玄卻并不意外,法正、劉備二人在歷史上就是一見如故,既是君臣,亦是好友。

  劉備拿下成都之后,立馬就表法正為蜀郡太守、揚武將軍,使其外統都畿,內為謀主,而彼時諸葛亮也不過軍師將軍,署左將軍府事而已。

  哪怕法正睚眥必報,擅自殺害毀傷自己數人,被人舉報,劉備、諸葛亮都沒有計較。

  甚至于在建安二十四年,劉備稱王之后,法正被加尚書令、護軍將軍,總理益州政務。

  相比之下,一個大將軍長史,好像也并不算什么。

  劉備說是留給法正,實際上卻并沒有立刻給對方。

  反正都是空留,不如說些冠冕堂皇之言,來拉攏法正。

  當然這也是場面話,法正一肚子抱負,怎么會這么簡單的就投靠劉備呢。

  然,卒聞此言的法正頓時感動不已,自從背井離鄉之后,人生第一次受此重視,不禁雙眼通紅伏拜:“正何德何能受君如此禮遇?誠如皇叔所言,吾亦惜未曾早日遇見明將軍…”

  劉備一把將法正拉住,由衷說道:“是備徳薄,飄零半生,未曾一遇法生,今相見,平生足以…”

  劉玄見場面話大家都說的差不多了,旋笑著對二人說道:“主公、法生,宴已然備齊,來日方長,我等還是先飲宴過后,再做敘談何如?”

  諸葛亮也及時幫腔:“綱紀之言極善,孝直舟車勞頓,我等還是先入宴洗塵為佳!”

  “是是是,孤今見孝直,喜出望外,倒是忘記此時,卿勿見怪!”劉備一拍腦門,這才恍然大悟。

  先前劉玄、諸葛亮二人已經與法正寒暄多時,他來了之后,又說這么長時間的話,確實有些失禮。

  “皇叔言重,正與明將軍一見如故,何言怪罪之詞?”法正急忙搖搖。

  二人雖初次相遇,說的也是沒什么營養的吹捧之詞,但卻真的不知為何,一見如故。

  法正接著又道:“玄德公先請!”

  這回劉備倒是沒有再推讓,畢竟此處乃劉備地盤。

  讓法正先走?

  如此且不說法正知不知曉,何處赴宴。

  便是知曉,也不符合禮儀!

  華夏乃禮儀之邦,凡事皆需尊其禮而行之。

  無論這禮是,禮儀、禮貌、制度,皆亦然!

  于是劉備便拉著法正的手,往屋外走去,邊走邊說:“今與孝直一見如故,你我同行!”

  法正只覺得劉備太過恩重,知覺心頭一陣暖流劃過,隨著劉備出門而去。

  劉玄、諸葛亮二人相互看了一眼,隨后臉上笑意無法遮掩,異口同聲道:“事諧矣!”

  二人皆知,法正此來雖只是出使。

  然若得罪,其回益州之后,必然在劉璋面前疵毀劉備。

  可若與之相處甚歡,其回復劉璋之詞,必然會多有傾向。

  固然法正傾向之詞,不會讓劉璋決定迎接劉備入蜀,但也絕不能讓其,因疵毀之詞,從而決定不與劉備相交…

  劉玄見到雙方如此有默契,哄然一笑:“英雄所見略同耳!與葛生同事,如飲美酒…”

  “誠哉斯言,夫天下智謀之士所見略同耳。”諸葛亮對視一笑,用手指了一下劉玄與自己,哈哈大笑。

  “長史先請!”二人笑過之后,劉玄拱手相讓。

  諸葛亮已深知劉玄秉性,便是再三推讓,其結果還是一樣,遂不在多言,領先踏出廳門。

  而此時已經出了館舍的劉備,硬是要拉著法正,與其同乘一駕。

  這也與劉備個人性格有所關系。

  若是真的袁紹等輩,必然不會讓一介區區校尉,與自己同乘一駕,無視尊卑之禮。

  更莫說,劉備今座駕,乃天子賞賜大輅,尋常人絕對不可入乘。

  然劉備不同!

  他本是游俠性格。

  早年讀書,便喜好華服管弦,斗雞走狗,不拘小節。

  哪怕如今數十余年過去,劉備有時依然會被游俠性格所影響,做出令人意想不到之事,不然劉備也不可能,穿著一雙臟草鞋,前來接見法正。

  然法正則不同。

  其出身名門,其祖乃是名士,其父也是朝廷官宦,豈會如此不知禮數?

  于是忙推卻:“大輅乃天子賞賜皇叔,正安敢同乘?”

  劉備這才醒悟過來,他今天乘坐的可不是昔日牛車,乃是天子御賜九錫之一——“車馬”。

  尋常人怎能同乘?

  可是如今話都說出來了,自己把他再吞下去,顯然有些過于打臉。

  隨后靈機一動,詭辯道:“此時吾非皇叔,君非校尉,你我只論朋友之誼,不以名爵相論!”

  法正聽后,頭搖的像撥浪鼓一般:“這如何使得?公之皇叔,乃天子所認,豈可無視?恕正無法茍同!”

  劉備霎時間便陷入兩難,見到法正如此見此,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此時,諸葛亮、劉玄二人走了出來,見到法正、劉備二人楞在大輅旁邊,疑惑問道:“如何在此久站?”

  “孤欲…”

  劉備絮絮叨叨將先前之事,破顯尷尬的,一一向二人道來。

  劉玄問聲一笑:“哈哈哈…”

  三人臉上愕然,也不知道劉玄有什么可樂的,跟吃了蜜蜂屎似的,旋即諸葛亮問道:“不知綱紀何故發笑?”

  “皇叔者,真主也!禮賢下士,無孤君之敝,不拘小節。

  法子者,賢臣也!尊崇禮法,無小人得志,驕橫跋扈。”劉玄止住笑意,拱手贊揚二人一句,接著又道:“君賢臣良,安得為此小題而掣肘?”

  “皇叔真主,正亦如此認為,不過吾才學淺薄之輩,安敢受此稱贊?”法正連忙正色回復劉玄。

  而劉備卻為了及時渡過眼前尷尬,并沒有關系劉玄的吹捧之詞,而是急迫的追問道:“計將安出?”

  “此事易耳!”劉玄抿嘴一笑,然后再道:“主公當知滕公邪!”

  三人眼中各自閃過明悟之色。

  滕公便是邙山車神夏侯嬰,因曾官居滕令奉車,故而得此別名。

  夏侯嬰其實名聲挺大,但是他的事跡,一般很少人能夠說的清楚。

  但有一件事貫徹了他一生。

  那就是——趕車!

  如果連這個都不知道,估計基本上對于西漢歷史,屬于文盲狀態。

  夏侯嬰的第一份工作便是在沛縣趕車。

  跟劉邦造反的時候,他的工作還是趕車,只不過成了沛公、漢王、天子的專業司機而已。

  到了孝文帝上位之時,他人生中最后一份工作還是和司機有關,是為皇帝管理乘輿、馬政的太仆官職。

  漢初的太仆一職,好像是專門為他設計一般,從跟了劉邦開始,他就基本沒有挪過位置,不升不降,常任太仆。

  而劉玄拿夏侯嬰做為說法,其中道理就非常明顯。

  意思就是讓法正替劉備趕車!

  這趕車,可不是向后世一樣,什么人都能趕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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