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拉輕車熟路,領著賈若在比爾吉沃特的大街小巷中穿行。
賈若手里雖然提著一個人,但卻沒有影響到他的敏捷,輕松地跟在莎拉小姐的身后。
身后的槍聲連天,子彈打在磚石墻上的聲音不絕于耳。
“走這邊兒。”
莎拉一個急轉彎,拐進了一條小徑。
她腳下一個沖刺,然后單手一撐,就輕巧地翻上了盡頭的矮墻。
“把手給我。”
她沖著賈若說。
“不必了。”
賈若把人抗在肩上,一躍而起,在側邊的墻壁上蹬了一腳后就落在了莎拉身邊。
“很漂亮的一手。”
莎拉說完,便繼續帶著賈若拐彎抹角。
當眼前的場景再次開朗時,賈若發現他已經回到了最開始的那片街區,也就是莎拉的據點。
在跟小弟們打了個招呼后,莎拉就把賈若引進了門。
“隨便坐,等我先換身行頭。”
莎拉示意賈若自己在客廳里找休息,自己則走進了里屋。
賈若把「剝鱗刀」扔在了地上。
這個可憐的家伙已經不省人事了賈若在這一路的飛奔中可沒怎么顧忌他的感受。
這個客廳中的裝飾并不多,只有一些擺著酒瓶的酒架子和槍械臺。
邊上還擺著火藥桶,以及一只只牛角制成的火藥筒,這應該是用來隨身攜帶、給燧發槍上彈的工具。
看來,比爾吉沃特人都很中意這種東西。
賈若邊想著,邊坐進了帶著軟墊的椅子中。
除了火槍和彎刀,比爾吉沃特還時興什么?在他的認識中,比爾吉沃特和魔法側有關聯的事物少之又少。
除了那個四大恐怖傳說,好像就只有跟娜迦卡波洛絲沾邊兒的人或事物,才擁有神秘莫測的力量·······
“好了,現在我們有空聊聊了。”
莎拉一屁股坐到了賈若的對面。
她穿上了賈若熟知的衣服上衣布料少的可憐、除了遮住某個點的地方其余都是白色蕾絲邊兒。
頭上戴著一頂邊沿很大的船長帽,下身是緊身褲和長筒靴。
賈若聳聳肩:“當然可以,現在應該算是安全了。”
“那可不一定。”
莎拉抖開了她的頭發,為了配合那件長裙,她梳了一個非常緊繃的發型。
“我眼前要有一個不知底細的家伙。”
“我叫賈若。一個路過比爾吉沃特的倒霉蛋。”
賈若無奈一笑,做著毫無特色的自我介紹。
“我們開門見山吧。”
莎拉從酒架上抽出一瓶,給賈若和自己都倒上了半杯。
不知道什么年份的白葡萄酒,顏色很好看,幾近琥珀色了。
“我很感謝你給我打了掩護,但我想知道你為什么想這么做,或者說·······你為何而來?”
賈若接過了酒杯,輕輕蕩漾了一下。
他其實并不懂葡萄酒,但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學著電視里的情節,賈若把杯子放在鼻尖輕輕聞了一下。
你別說,逼格一下就上去了。
“正如我所說的,我是個倒霉蛋。我乘坐的船只剛靠近比爾吉沃特就被人襲擊了,我解決了這個家伙和他帶領的三艘船。但一場意外引發的爆炸波幾乎把我的船炸成了篩子,所以我需要一筆錢來修它。”
賈若指了指地上的人。
“恰巧的是,我聽說這個襲擊我的人被掛在了賞金榜上。所以,我想用他從你這里換點外快,你應該還記得這是你發布的懸賞。”
“當然記得。”
莎拉啜了一口。
“「剝鱗刀」,老吹的人,也算的上是他的左膀右臂。但很可惜,他的命現在對我來說用處不大。”
“莎拉小姐,難道說,你想賴賬嗎?”
賈若放下了杯子,聲音也低了些。
他覺得莎拉應該不是一個背信棄義的傻子,如果她要昧掉這筆錢的話······
可能她還沒見識自己的本事,在這片魔法手段匱乏的地方,自己差不多能橫著走唯一需要注意的是離娜迦卡波洛絲的信徒和祭祀遠點兒。
“別緊張嘛。”
莎拉把后背靠在了椅子上。
“放在以往,這確實可以讓老吹吃個暗虧。但今日不同。我已經決定,今天晚上就要跟他們做個了解。”
賈若嘆了口氣:“恕我直言,小姐。我對與海盜之間的勾心斗角并沒有什么興趣,我只想拿走我應得的錢。”
“當然,我不會背棄幫助過我的人,但我現在想多給你一個選擇。我今晚有個很重要的行動,如果你能幫上我的忙,你會得到更多前提是,你真如你口中所說的那樣,有本事干掉三艘船的人。”
莎拉看著賈若。
“比爾吉沃特有很多愛耍詐的爛人,所以我最好還是確保一下······”
“這樣足夠說明了嗎?”
賈若身影消失在了眼前,聲音從莎拉的背后傳出。
紫色的劍刃出現在了莎拉的咽喉前。
冷汗浸透了莎拉的脊梁,她剛才只是眨了下眼睛而已。
“你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出色。”
莎拉保持著臉上的鎮定,但握住酒杯的指尖還是因為用力過度而發青。
“多謝夸獎。”
賈若慢悠悠地走回了座椅,重新端起了杯子,其中的酒液還在微微蕩漾。
不知怎的,他忽然想起了易。
師父的話,應該連一絲漣漪都不會驚起吧。
賈若露出了微笑,一飲而盡后放下了杯子。
“如果我并沒有表現出這份實力,你會把原本的賞金給我,然后讓我離開嗎?我想聽真話。”
“你覺得,我會讓一個知曉了我計劃的人就這樣走掉嗎?”
莎拉笑容嫵媚。
以美貌聞名,但卻以無情立命。
精彩,有趣。
賈若也笑了。
“來吧,說說你的計劃,今晚需要我做什么。”
午夜時分麥格雷根屠宰間 老吹把自己的配槍交給了門口的守衛。
這是談判的規矩。
他一走進屋子,就看見了一個男人。
光頭腦袋上,一道傷疤劈開了右眼和眉毛,兩道傷疤交叉成了X狀,這些簡直是他的標志。
“烏鴉。”
“老吹。”
這兩個老伙計互相打著招呼。
“那個小白臉呢?我再等五分鐘”
“咱們速戰速決吧,先生們。”
哈克此時正好走進,打斷了老吹的牢騷。
“如果我能親手給她的腦袋上來一槍,我愿意放棄這個月給我的那份。她人呢?”
哈克此時滿懷慍怒,根本沒有理會身后的守衛。
這個全身裹在斗篷里的小卒還在提醒他交出武器。
“鬼知道。”
“要不來商量一下計劃?我的人可以封鎖這片碼頭。”
烏鴉和老吹不知道哈克在發什么神經。
“你說她不在?那你為什么要著急我們過來?難不成你就是想聞聞還怪的下水味?”
哈克的煩惱更上一層樓。
“嗯?”
烏鴉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召集會面的人是你,我收到了一封信,上面蓋著你浮夸的印章。”
老吹也發出了指紋。
“什么?我根本就每一扇門印章!”
哈克矢口否認。
場面一下安靜了下來。
“沒關系,先生。你可以帶著你的武器。”
說話的人只剩下了那個守衛。
她一把掀起了斗篷。
正是莎拉。
“我手里多的是。”
在她的腰間、胸前、腋下,掛著十數把槍 乒乒乓乓的聲音沒有持續太久。
當莎拉推開屠宰間的大門時,外面也只剩下了一個站著的人。
“其實,里面那三個也可以交給我的。”
賈若振臂一揮,幽夢上殘存的血漬便盡數灑落。
在櫻花重開之前,他把幽夢插回了劍鞘。
“我確實大可不必如此。”
莎拉看著地上的隨從,這些可都是老吹、烏鴉、哈克的親信。
“但我需要證明我可以一個人做掉整個海盜議會,而起,我要他們知道我很享受這件事。”
莎拉殺死了老吹和烏鴉。
但卻留了哈克一命,僅僅是射爆了他那只號稱殺死了猩紅之刃的手,和一條腿。
老吹和烏鴉還稱得上硬漢,而這個軟蛋的殘喘茍延會讓比爾吉沃特的人更加敬畏她。
“走吧,今晚可有的忙活。我的手下應該開始發起突襲了,爭搶地盤可不會離開火并和血拼。我們再去搭把手如何?”
莎拉對賈若說。
“當然可以。”
賈若插著腰。
“但是得加錢。”
莎拉:“你這是坐地起價。”
“抱歉,我的優點之一就是入鄉隨俗的很快。”
賈若笑吟吟地看著她。
“我說過,你可以得到更多·”
莎拉聲音忽然輕柔了起來。
賈若是個非常合適的人選。
“你或許可以留下來,和我一起統治比爾吉沃特,成為四海之王。”
賈若的笑容僵住了。
“抱歉,我已經心有所屬了。”
他還想說什么,但莎拉已經轉過身去,只留一個背影。
“不必抱歉,你知道的,我只是貪圖你的力量。”
“哈哈,我一猜就是這樣。”
賈若跟上了她的腳步。
莎拉知道,愛情這個詞不是她該去企及的。
現實中并沒有什么一見鐘情,她和賈若認識的時間或許都沒有一天。
但他真的很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