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七章 水路

　　小武贊賞道：“這次做的不錯。”

　　林霧檢查步槍彈匣，問：“哪部分做的不錯？”

　　小武：“送槍和卸彈簧都做的不錯。不過，千年之后，你們為什么還用手槍？”如果不用手槍，為什么你這么熟悉呢？

　　“你問題真多，趕緊檢查下槍械和彈藥，說不定一開門就是血戰。”

　　小武只是好奇，并沒有懷疑，聽林霧這么說馬上檢查槍械。別一會要開槍才發現保險還打開著。

　　林霧前蹲，林夢和小武左右后靠，電梯門叮的一聲讓大家更加緊張。電梯門緩緩打開，面前是空無一物的走道。走出電梯可以比較清晰聽見警報聲，顯然這里的喪尸已經被警報聲吸引離開。

　　林霧揮手，小武成為尖兵前探，走了約十米到達地鐵出口。地鐵出口是左右兩條角度很小的斜坡，頂部有雨棚。順著斜坡而上，發現地鐵口就在商業廣場的邊緣。

　　“完蛋。”喪尸密度比林霧預計的還要高，整個廣場喪尸密度超過了每平米一只。廣場中還有很多游樂設施。有喂養鴿子的地方，有美食長廊，有小火車等，這些設施也阻擋了人和車輛橫沖直撞。

　　小武指前方一千多米遠的一棟大廈：“那就是銀河大廈。”

　　三人站在雨棚的邊緣，外面的雨越來越大，透過雨幕，林霧只能看見在大廈中部的一塊還亮著的大招牌：銀河酒店。

　　廣場邊是道路，道路上擺滿了汽車，看了才知道一個城市的汽車能多到這個地步。從廣場路到銀河大廈一千五百米道路上停滿了汽車。在汽車和汽車之間的空隙，又擠滿了喪尸。道路另外一邊是籃球場，圍欄內有十六個半場籃球場，球場內外喪尸密度雖然不如廣場，但也不是他們三人能硬闖的地方。

　　林霧：“真不如斷電。”最少自己還有夜視儀優勢。因為廣場和籃球場，這片區域燈光特別的亮。

　　開車沖不動，潛行走不了，硬闖是找死。

　　小武指道：“20米外的入口看見了嗎？”

　　林霧：“廣場的地下停車場，左右兩車道，沒猜錯的話只有這一個出入口。”

　　小武道：“這類地下停車場一定有大容量排水渠道，否則一場大雨下來，停車場的汽車會全部被淹沒。通常來說排水下水道會相連在一起。”

　　林霧道：“我信，但我不信我們能走出去。”

　　小武道：“我有指南針。”

　　林霧：“下水道不是曠野。”

　　小武道：“這是唯一的辦法。”

　　林霧在鋸木廠和左縣沒少鉆下水道，區別在于有莎娜這個作弊器和下水道路線圖。事實上大部分下水道沒有路線圖。如果是排水排污一體化，那就是迷宮加迷宮。最要命的是現在正在下大雨，正是排水的好時候。唯一的好消息，下水道不會刷新喪尸，不會刷出巨無霸。

　　小武繼續道：“下水道有檢修井，就算我們迷路，也可以找到一處檢修井鉆上來。”

　　林霧道：“檢修井不都喜歡修在公路上嗎？伱看這密密麻麻的車，你抬得動嗎？我更擔心下水道已經變成泄洪道。”最有意思不是井蓋修在道路上，而在有些井蓋修的位置特別賊，不碾它就得碾線。就不能靠著實線修嗎？咣當咣當好聽嗎？

　　小武道：“雨下的不久，如果要鉆下水道就要抓緊時間。我們還得去找下水道的入口。”

　　林霧左右看了一圈：“好吧，干。”到這里已經沒有回頭路，了不起一死。但凡想通這一點，就沒有不能冒的險。

　　林夢：“怎么就沒問我的意見呢？”

　　林霧看林夢。

　　林夢露齒一笑：“我沒意見。”如果不是自己及時送上燦爛的笑容，鐵定挨打，暴力魔頭。

　　這半天下來，因為事情很多，還要考慮NPC的感受，林夢和林霧聊天時間比較少，她有很多話想說。對于林夢來說，她并不追求完成整個游戲，她會盡可能做到最好，但不會強求結果。對于可能潛在的危險她并不在乎。

　　她在乎的是自己的決定會不會害死同伴，并不在乎同伴的決定會不會害死自己。

　　停車場的喪尸密度很低，車輛也不多，林霧通過常年當尖兵的經驗，使用蛇皮走位法，暗殺處決法，清理了一個二十平米的安全區。停車場進出道斜坡的雨水進入停車場遇阻，順著墻邊水溝走，很容易通過這個細節找到一個下水井。

　　這是一個長方形的下水口，小武將井蓋搬到一邊，林霧先行下去。情況不太妙，水倒是不深，但是這是一個高只有一米的圓形管道，并非林霧在游戲中常見的大型下水道。

　　林夢在大學期間做過類似的預算，對林霧解釋，停車場有很多下水口，每個下水口對應了一條管道，管道應該會連接到一條下水道。

　　林霧問，只有停車場出入口一個地方能進水，為什么其他地方要修下水口呢？林夢對笨蛋林霧解釋，廣場上設有很多下水口，否則廣場就會內澇。即使廣場在高處，但水排向城市哪個低處都會導致內澇。停車場的泄洪下水道的作用屬于戰略級的市屬工程，并非只是為了廣場而建。

　　對于學財務的笨蛋談論下水道工程，林霧還是有幾分不信任的。不過伴隨著積水的加深，在沒有其他退路情況下，林霧沒有廢話，先行打頭陣，林夢居中，小武落后把井蓋放回原處。三人在圓形管道內一路爬行。

　　身下是雨水不停的沖刷，三人衣服已經全部濕透，真硬核帶給人的體感絕對真硬核。林霧想起了自己那可憐的姐姐血夢，在沒有麻藥的情況下進行了一場手術，現在他是由衷的佩服。他并不知道，血夢當時哪怕有一點反抗之力，也絕對不會任人宰割。

　　林夢：“水沒有被污染。”

　　林霧道：“那也別喝。”

　　小武：“我想尿尿。”

　　林夢：“你這人怎么這樣？”自己可是在下游。

　　小武忙道：“我忍著。”

　　林霧笑，爬了一會覺得不對：“小武？水怎么有溫度？”

　　小武：“我沒尿。”

　　林夢：“別想這些細節，快走吧，前面好像就是出口。”

　　林霧回頭怒視，林夢做了一個我憋了一路，實在找不到地方，我也很無奈，你不要說出來好不好的表情。

　　“到了。”林霧說了一句停住，林夢沒停住，一腦袋懟在林霧屁股上，林霧人朝前一竄失去重心，摔落兩米，落在水深一米的下水道中，并且水流頗急，林霧好不容易穩住身形。顯然這一條是接收周邊排水的主要泄洪渠。

　　泄洪渠高三米，寬一米多。

　　林霧伸手去接林夢，林夢展開雙臂朝前一撲，林霧光速讓開，林夢面朝下拍在水上，林霧再光速一手抓林夢后背衣服將她提起來：“你沒事吧？”不等林夢說話，林霧腳下一滑，拽著林夢衣服，將其摁進水中。為了穩住自己身體，他的右手抓著林夢衣服使勁朝下壓拽，晃蕩了好幾秒后才穩住。期間林夢雙手瘋狂在水中撲騰。

　　林霧一把將林夢拉出水面，一邊喘氣一邊道：“小事，不用謝。”

　　如果不是知道林霧是魔王，林夢真的會信了他的鬼。沒辦法，在游戲中打不過人家，在真硬核又拿到一個混吃等死的流浪漢身份，體力上完全被人家碾壓。

　　兩人打鬧中，不對，是單方面虐菜中小武滑落下來，林霧喊道：“你別告訴我我們順流而走，會直接走到河邊，然后走向大海。”

　　情況比小武想的要復雜，先不說水流情況，內部黑燈瞎火，只能依靠一個頭燈和兩根防水手電筒照明，根本看不見下水道整體輪廓。直到現在小武才覺得自己出了個餿主意，但他更怕林霧的餿主意，說不定林霧會做出殺掉幸存者，占據消防站的計劃。

　　想到這里，小武道：“先順流走。”

　　“好。”

　　林夢腳勾林霧，林霧被勾倒同時，右手臂下意識一把攬住了林夢的脖子，將她順勢摁進水中，自己則借勢站穩。

　　“你沒事吧？”

　　不來了，再也不來了。

　　小武沒注意兩人撲騰：“跟上。”他在前面帶路。

　　泄洪渠相比下水道有一個缺點，幾乎沒有檢修道，三人全程都泡在水中。不過因此也多了一個優勢，結構沒那么復雜。

　　幾分鐘后，幾人進入了一條主渠，主渠接近正方形，高達五米，寬超過三米，這是好消息，也是壞消息。好消息是已經離開廣場，壞消息是主渠匯集了多個區域的雨水，并且有明顯的下坡，水流更急。更壞的消息是，小武必須在主渠中找到來自銀河大廈的支渠。

　　小武手電筒照著指南針，估算距離，覺得距離銀河大廈還有四五百米。于是繼續朝前走，林霧跟隨，林夢扯住林霧的衣服跟著。每走一步都有可能滑倒。

　　主渠帶有一些弧度朝右邊拐，順著走了十五分鐘，才發現了真正的主渠。林霧他們所在左主渠和右邊來的主渠匯總在一起，形成一條小河。見到小河，小武暗叫不好，這代表他們距離河邊已經比較近了。小武搜索腦海中的記憶，認為他們距離銀河大廈應該有一公里左右。

　　“怎么了？”林霧見小武站立在左渠邊不動問。

　　小武坦誠回答：“迷路了。”

　　未曾想林霧沒有發飆，林霧指揮道：“去右渠。”

　　“為什么？”

　　林霧回答：“左邊走了，就走走右邊，順流走了，就走走逆流。”

　　“啊？”這什么狗屁邏輯？

　　林霧道：“就是去右邊找個管道鉆出去，再不鉆就沒機會了。”即使找到銀河大廈，他們也要從主渠到支渠，再鉆管道，才可能到達排水口。如今水勢越來越大，說明管道的積水越來越深。

　　小武問：“那為什么不回頭？”

　　水聲很大，林霧喊著回答：“真男人從不回頭。”

　　沒有任何道理的道理，但既然有人做決策那就走吧。小武跳到小河中，艱難朝右主渠而去，爬上落差50公分的右邊主渠，轉身用手電筒支援林霧。三人順利的上了右主渠，逆流而上。

　　經過第一個支渠，林霧頭燈照過去，喊道：“拐。”

　　“這么隨便嗎？不觀察一下嗎？”小武道：“我們可以嘗試通過大廈的面積來計算水量。”

　　“你數學很好嗎？”

　　“不好。”

　　林夢：“我很好。”

　　林霧：“那你計算一下。”

　　林夢：“就左邊。”關鍵不在于左邊對不對，而在于三人一條心，別在這里浪費時間。就算你在這里呆上五億年，你也算不出銀河大廈的位置。

　　小武左拐，行進兩分鐘，水流的沖擊力變得比較可怕，當看見第一處管道，小武問：“就它了嗎？”

　　“對。”越來越聰明了。

　　不過這時候問題就來了，管道距離支渠高度有三米。

　　林霧和林夢用自己的肩膀托舉起小武，小武勉強爬到管道出口。林霧舉起林夢，小武拉住林夢的手，將她吊了上來。這時候管道口已經沒有可以空間。就算把林霧拉上來，他也沒有立足之地。

　　林霧喊：“小武。”

　　“在。”

　　“你先走，去撬井蓋。”

　　小武堅決道：“我不會拋棄你的。”

　　“你滾，我不會死的。你不滾，我才會死。”

　　林夢道：“相信他，雖然我也不知道為什么。”

　　小武點頭：“我去了。”頂著水流鉆進圓管逆流而爬。

　　支渠的水已經漫到林霧的胸口，林霧拿出匕首在墻壁的刺啊刺，林夢好奇，喊問：“鑿壁偷水嗎？你嫌水不夠大嗎？還是你打算用樹洞皮球讓自己浮起來？”

　　林霧一口氣險些沒上來，抬頭朝上喊：“閉嘴。”

　　匕首戳出一些小洞后，林霧深吸口氣，手指在洞口刨了刨，然后貼緊用力，順著墻壁朝上爬。瞬間林夢眼睛瞪圓，投訴：“這不是人。”

　　林霧：“你在干嘛？走開。”

　　林夢忙和小白兔再見，避到一邊，林霧伸出左手，右手死死扣住三個小洞，左腳踩踏一塊凸起的石頭，右腳腳尖踩在匕首鑿出的水中一字坑。深吸口氣，兩足一手用力，人躍起幾十公分，左手牢牢的抓在管道出口上，整個人貼著墻壁吊在半空。

　　林夢看著林霧用一只手把自己拉上來，然后第二只手扣在管道邊，接著整個人鉆了上來。

　　打不過，完全打不過，只能是去地球后再想辦法。

　　林霧一抓林夢后頸朝里塞：“趕緊走。”

　　“為什么我在前面？”

　　“我怕你被水沖走。”

　　話音剛落，林夢沒想到管道內水流力量這么大，朝后一滑，屁股撞擊林霧腦袋，回頭一看不見了林霧，急忙四肢并用后退到管道邊。只見林霧又在秀操作，被推出去的林霧單手掛在管道出口上，和剛才如出一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