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者忌辰?”明儀不明所以。
和靜解釋道:“是我婆婆的忌辰,前幾日我才知道,她老人家的忌辰是四月,為此想著盡一份心,如今夫君娶妻生子,也該告訴她一聲,讓她九泉之下高興高興。”
她說的婆婆不是淳貴太妃,是宣若老姨娘。
明儀點點頭:“這個我不懂,不過你陸姨懂呀。”
“忌辰也是大事,不能馬虎。”陸姣姣認真想了想:“嗯,以先夫人的身份,本不該大辦,但如今孫將軍的身份不同了,且又是首辦,為此也可破例些。
去請尼姑二十人,供奉上海燈,然后誦經三日,有準備香火紙錢焚燒三日,立五根大香,手抄佛經供奉就可以了,若是你不知道具體該如何做,大概去尋一處香火旺盛的尼姑庵,請人家打理,也是一樣的。”
和靜點點頭:“原來是這樣。”
“你娘大概也不知道。”明儀蹭蹭奶娃娃的臉:“你陸姨在這里,算你來著了。”
和靜點點頭,在心里把陸姣姣的話記下。
“你瞧這孩子。”明儀抱著奶娃娃給陸姣姣看:“你能相信,她得喊我一聲姨奶奶嗎?”
陸姣姣‘噗嗤’笑出了聲:“這有什么奇怪的?大公主及笄成婚,你以為和你一樣,拖成老姑娘?”
“幾時成老姑娘了?”明儀很不服氣:“怪只怪我出生晚,嫁人晚,生子晚,什么都晚了。”
她狡辯,陸姣姣也不搭理她。
和靜與她們一塊坐著,等天晴才走,錦寧也下學回來了。
濕漉漉的地面被太陽一照,濕氣蒸騰讓人發熱,襁褓里的孩子咿咿呀呀,手里拿著錦寧給的撥浪鼓,和靜抱著他上了馬車,開著車窗透氣。
他們從街上走過,車邊跟著嬤嬤小廝,孩子隨意的搖著手里的撥浪鼓,‘咚咚咚’響個不停,和靜笑瞇瞇的看著他,如同看著稀世珍寶。
大公主府離得不遠,沒一會兒她們就下車了,孩子軟乎乎的趴在和靜肩頭,又大又圓的眼睛四處瞧,手里的撥浪鼓有氣無力的響著。
“咚咚咚”
一聲一聲慢慢悠悠懶懶洋洋。
他們進去了,大門也關上了,‘吱呀’一聲,驚醒了路邊馬車上的人。
齊昭從回憶中抽神,收回目光,關上車窗:“走吧。”
他病入膏肓,身形消瘦與先前判若兩人,一路且走且病,拖到近幾日才到的盛京,齊國現在的情況也不是秘密,大街小巷都能聽上兩句,但齊昭并不關心。
齊國皇室內斗本來就不是秘密,即便知道是齊赫在推波助瀾,他也無心去計較了,是他自斷臂膀引起公憤,這才給人機會,怪不得任何人。
此次撐著最后一口氣來瞧和靜,看她笑的那么開心,他也不想去驚擾,這一路病痛,到讓他想明白了很多事。
或許他的糟踐并非是壞事,最少能讓和靜堅定的等著自己想等的人,若是自己對她千好萬好,或許,反倒會讓她不知如何抉擇,徒增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