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可寅急忙說道:“并非任由他們,大可暗暗對付,重在明確等級,世家也分高低貴賤,普天之下,皇室無異是地位最高的,明確等級,讓皇室高不可攀如同神明,如此才能統御百姓。
百姓乃一國根基,自古以來就有得民心者得天下的說法,對百姓有直接統治權的是皇上,皇上周圍是皇室嫡親血脈,然后是旁支,然后是皇親國戚,再然后才是王侯將相,最低等才是大臣官僚。
這是一個皇權等級,將皇室放在至高無上的位置,不容任何人挑釁,大魏立國后禮法崩壞,皇室威嚴岌岌可危,雖說修了新法打壓了世家權臣,可是等級沒有制定,那依舊是任何人都可以越矩的。”
“說了那么多,也得具體法子才是,否則就是天方夜譚。”明儀垂眼瞧了瞧蹲在地上揪她鞋面珍珠的孩子:“治國,可不是憑著一張嘴。”
唐可寅看看她,思慮了一番再度嗑在地上:“大魏從不缺戰事,若是...”
“出去吧。”明儀抬眼,依舊冷漠:“本宮,不需要游說的謀士。”
她連聽都懶得聽,唐可寅心里頓時一緊,看著她,半晌說不出話,看她起身要走,唐可寅立刻跪行著爬過去:“還請公主留奴才一命。”
此刻的他,卑微至極。
明儀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抱著手爐走了出去。
唐可寅頓時心里一寒,仿佛已經感受到腦袋掉在地上。
“那個。”孩子沒走,站在桌邊指著嬤嬤換上來的熱茶。
唐可寅呆滯的轉過去看著他,他也正瞧著唐可寅:“那個。”
“奴才替公子拿。”他跪行過去,小心翼翼的把茶盞端下來替孩子拿著,孩子伸手摸了摸蓋子,嘬了一口奶葫蘆:“喝了熱乎。”
說著,輕輕推了茶盞一下。
唐可寅微微一怔,看著還沒桌子高的孩子,端著茶盞依舊遲疑。
“喝呀。”孩子又推了一下,然后伸手在他身上抓了些碎碎的雪花,雪花太涼,他煞有其事的倒吸一口涼氣,抱著自己的奶葫蘆又嘬了一口,小手替他輕輕拍去雪花。
“錦寧。”明儀遠遠的喊了一聲。
“哎。”孩子應了聲就跑出去了:“來了來了。”
唐可寅依舊跪在地上,看著手里的熱茶,惶恐的心漸漸安定了下來,他把茶盞放回桌上,退了些距離,對著明儀方才坐的位置一陣叩拜,這才起身從公主府的后門出去,然后又繞到大門口,混在人群里看著公主府。
陸相和六部尚書都已經進去了,其他人不能進去,都在外面等消息。
“夫君。”身上一暖,是楊芙蓉來了,她把棉襖披在唐可寅身上:“你出來的著急,都沒穿衣服,冷了吧?”
唐可寅驚了一下,自行穿好衣服,示意她先別說話。
陸相他們出來了,一個個的神色都十分耐人尋味,看著殷切的百官,陸相揣著手想了一陣才道:“公主口諭。”
百官立刻跪下,唐可寅也拉著楊芙蓉一塊跪下,就連周邊的百姓也趕緊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