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明儀是極滿意的,無論家世門楣,還是品行脾氣,明儀都是她心中最好的兒媳人選,她千回百轉的玲瓏心思,殺伐果斷的政治手段,足夠的冷靜和適宜的隱忍,更是夏侯家女主人最需要的東西。
可惜,明儀不嫁夏侯雍,嫁了一個寂寂無名的定北侯府二公子,用自己的婚事,扇了夏侯家一記響亮的耳光。
今日看她狼狽,夏侯夫人心里總算是有了些許的平衡。
她站在大殿門口,遠遠的與明儀對視,無人剛出聲,卻無人剛掉以輕心無視兩人臉上任何一絲細節。
夏侯夫人,她不但是夏侯家的主母,更是整個隴西的代表。
她在盛京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整個隴西的態度。
隴西的世家大族沆瀣一氣,家家戶戶都和大魏權貴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利益鏈環環相扣錯綜復雜。
對待隴西,你可以口誅筆伐,但絕對不能拳腳相加。
這便是滿朝權貴的認知。
“參見公主。”夏侯夫人話中帶笑,沒有半個字是對明儀這副模樣的來由感到驚訝的,甚至,還有一種成功的喜悅。
神宗緊咬著后牙,被人挑釁的感覺又上一層樓。
他憤怒夏侯夫人無視了自己這個皇帝,也憤怒夏侯夫人語氣背后,是對明儀成功傷害的得意。
“舅母客氣了。”明儀勾唇笑起來,沒有憤怒,也沒有質問,從容不迫,不卑不亢,對自己滿身狼狽毫不在意:“坐下吧。”
她能沉得住氣,夏侯夫人絲毫不意外。
分寸二字,無人比明儀更懂了。
這個時候,她孤立無援,不沉住氣,只會破綻百出一敗涂地。
“多謝公主了。”她這才抬頭挺胸的走上前,猶如即將登基的女皇一樣,一步步靠近明儀,目光含笑直視著她。
明儀歪了歪身子,漫不經心的撐著腦袋:“賜座。”
首領太監迅速著人在夏侯敬身邊放下椅子,然后立在臺階之下,恭恭敬敬的等著,把上臺階的路攔住。
夏侯夫人微微抬眼,沒有多言,坐了下來。
夏侯華瓊也要跟著過去,靈善一把拉住她冷聲說道:“瓊妃娘娘下座旁聽即可,不必上前。”
她甩開夏侯華瓊的手,險些把她帶倒,自己卻目不斜視的大步上前,在大王爺和三王爺中間坐下。
“無能,廢物!”她低聲呵斥。
大王爺火氣躥上,瞪著眼睛險些動手,靈善卻不為所動,拉長了臉,實實在在的生了氣。
三王爺沒吭聲,靜看著局勢,對靈善的斥罵也無動于衷。
諸王妃和眾后妃擺了墊子席地跪坐,夏侯華瓊也不例外,誰也沒給她特殊。
女眷一來,大殿的氣氛越發緊繃了起來。
前朝后宮齊齊出事,夏侯家各住一處,如今已經占據上風。
湊在一塊,便是兩強相遇。
“齊伯侯獄中自盡,本宮做主把兵權給了趙統領,夏侯大人覺得不公平,為護國公府力爭兵權。”她簡短的說了緣由,完全沒顧忌女眷在場:“護國公,本宮且問,你如今可還康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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