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來得及修改錯字,等會會潤色修改一次哈,不好意思,給大家造成困擾了。
在任重慷慨陳詞時,星火鎮這邊正有一對父女倆面對著一張紙和一個低溫冷凍箱抓耳撓腮。
這張紙來自任重去充義縣之前交給孫苗的“錦囊”,是一封他寫給孫艾這“并未謀面”的侄女孫艾的信。
至于旁邊的低溫冷凍箱里,則裝著任重主動送給孫苗的十個神經元細胞。
任重要求孫苗必須等到今天下午才能打開錦囊,以及讓孫艾知道神經元細胞的存在。
孫苗雖然疑惑不解,但也依言照做。
現在信是打開了,但父女倆非但沒能解答心里的疑惑,反而更迷惘。
任重在信中如此寫道。
“孫艾你好。見字如面。我將因一些緣由而不能親眼見證你的出生,很是遺憾。”
“但我想讓你知道,我與孫苗一樣期待著你的來臨。”
“孫艾你是一個特殊的存在,但卻又普普通通。你既是獨一無二的孫艾,又是十萬人記憶的融合。”
“我知道你會生而知之,也知道你的成長速度會很快,更知你會擁有永恒的身體與短壽的大腦。”
“我還知道你依然不曾忘記無名之城的夢想。你依然想做到生前未能完成的事,而我和你的父親將會成為你最好的幫手。”
“我還知道你可以通過信息流介入電子設備,你甚至能感知到‘網’在信息流世界里的存在。”
“我更知道你心里藏著可以阻斷‘網’的方法。”
“我給你的父親留下了十個神經元。”
“我相信你們一定能想到辦法通過這十個神經元細胞直接聯系上我。”
“我不知道具體的方法,但這的確是可行的。最理想的通訊條件大約是…”
任重的筆跡在這里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墨點,顯示出他當時正在沉思與斟酌語言。
“在某些條件下,人腦神經元對外釋放的量子信息流可能會形成對外釋放的規律,來自同一個人的神經元能跨越距離產生共鳴。具體的細節你可以參照幽靈粒子通訊器。”
“總之,如果你們成功的話,我們就能徹底繞開‘網’和腕表信息網絡的監控,進行真正安全的通訊。”
“我在這邊需要你協助我以屏蔽‘網’的感知,同時向我匯報星火鎮的真實情況。”
“另外,我的計劃也許會需要調整,所以我必須得到更安全的和鞠清濛通訊的方法。”
“最后。孫艾,我和你是源星上唯二的兩個不會被強制催眠的人。”
“看完后記得立刻用打火機將這封信燒掉,不要使用任何電子設備。”
“——你的叔叔任重。”
任重的信寫得非常清晰,每一條信息都簡單直白,但孫苗父女倆讀完后腦子里卻就是嗡嗡直響。
事實上,從任重去了充義縣后根本就沒過問過一次孫艾的情況。
出于安全因素,孫苗也并未向任重匯報過,本打算等他回來后再說。
任重把這封信交給孫苗的時間,是在孫艾出生的前七天。
結果他竟未卜先知地把事情給說透了,甚至直接戳破了孫艾心中最大的機密。
原本這機密是要任重通過領袖之椅的考核后,孫艾才會說出口,現在時間順序卻被完全打亂了。
這已經不是才華橫溢就能解釋的事了。
父女倆心中那點隱隱約約的猜測,逐漸融聚成了詭異的現實。
孫苗尚且不篤定,但孫艾卻看著正用打火機燒信的父親,緩緩說道:“叔叔他有預知未來的能力。”
與任重相處得更久的孫苗稍微一愣,目光中先是質疑,然后又恍然,然后又變成了迷惑,“也許吧。”
其實他想的是時間重置,但“預知未來”顯然比“時間重置”稍微“科學”一些,更容易讓人接受。
于是乎,他勉強接受了孫艾的猜測。
孫艾繼續道:“所以叔叔說我能聯系上他,一定是真的預見了那場景。只是,我該怎么做呢?他為什么不具體教我呢?”
孫苗沉吟片刻,“可能這是你自己想出來的辦法,他只是知道結果,不知道過程?”
孫艾:“的確有可能。”
孫苗又扭頭看著旁邊裝了十個神經元細胞的冷凍箱,“他提到了信息流規律與共鳴,還提到了幽靈粒子通訊器。”
“你試試看通過他的神經元細胞與他進行信息流共鳴?”
孫艾直搖頭:“不行啊,那需要死過一次,思維與背景信息流融合過一次的人才可能做到啊。”
孫苗:“他說他和你都不會被生物鐘催眠。會不會,他本來就是死過一次的人?”
“嗯?!”
良久后,孫艾問道:“那么,我們先拆一個幽靈粒子通訊器試試看?鞠清濛阿姨昨天送來了十個,一定就是給我們準備的。”
孫苗點頭:“試試看吧。”
任重紀元第149天中午十二點,企業戰爭準時打響。
在上條時間線里,隨著戰爭號角剛以吹響,任重親手組建的兩支軍隊便共計兵分三路,以極快的速度向東西兩個方向同時推進。
這次局勢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星火鎮里僅有一支星火軍,戰力規模為七萬人,并未組建出陽升軍。
任重也并未前往南高鎮剿滅振金虎,未能在那邊提前建立足夠強大的威信。
失去了王定元父子的充義王氏也并未倒臺。
原本在家族中基本沒有存在感的王進守的妹妹粉墨登場,以第二合法繼承人的身份接管了充義王氏。
在母親馬雯馨的幫助下,她很快穩住了王氏的局面。
她倒也沒什么大刀闊斧的改革,只簡單進行了一些人員調遣與任命,然后宣布一切照舊。
盡管于燼和歐又寧都穿插著做了些諜報工作,但并未更換鎮長的南高鎮并非不設防的城鎮,反倒成了個難以攻克的堅堡。
因此,戰爭的走勢與上次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霍東華的別墅里,任重、霍東華、花月嵐、錢望慎與走私三人組幾個人正分別各自坐在一張沙發上,從不同的角度觀看著寬大客廳中間的立體沙盤。
這是一場由源星衛視全程主導的“真人秀”。
數臺可變速衛星懸停在陽升市上空,再結合各鎮的中央監控,諸多自動化設備的信息探頭,這是一場全方位多角度的戰場動態直播,付費觀眾甚至可以在沉眠空間里深度代入到第一視角以體驗更真實的戰爭。
在第二監獄里,B級以上的別墅居民倒不用再額外付費,使用配發的腕表便能自動登陸。這些都在別墅自帶的增值服務范圍內。
隨著戰爭開始,星火鎮人在半天內做了三件事。
一行萬人以極快的速度推進至南高鎮與星火鎮交界方向,并在短短半小時內散開,構建出一百個小型地下隱藏式堡壘,每個堡壘里共有百名戰士,形成鏈式防御。
又有五千人撲至昭山鎮方向,沿著兩鎮交界的河流布設下地底堡壘。
一支四萬人的精銳部隊以極快的速度直撲望東鎮方位,并在進入望東鎮地界后快速散開,以一車一組,每組六人,共六千六百余組的模式擴散行動,快速侵入望東鎮內。
錢望慎點評道:“南高鎮與昭山鎮雖然未必敢主動進攻,但也不得不防。先守兩邊,主攻一個方位,打開個突破口,再從兩面夾擊拿下昭山鎮。任總的安排還算不錯。當然,任總麾下的軍隊的確訓練有素,與普通拾荒者不同。這散開的隊形很有講究,相互間的距離剛好都在中程重狙的火力支援范圍內。如果遇到強敵,不管是哪隊人都能迅速得到至少兩隊人的火力支援。抵近支援時間也能壓縮到兩分鐘以內。就算碰到實力超強的敵人,也能在十五分鐘內組建出超過五百人的中型團隊。”
任重笑著搖頭,“是干得還不錯,但卻和我沒什么關系。這都是我的員工們的自主決策,我本人并未參與指揮。”
眾人聞言,紛紛詫異地看了任重一眼。
“任總你不會是在開玩笑吧?”
花月嵐問出了眾人的心里話。
任重搖頭,“我何必開這種玩笑。說起來,我剛剛做了一個嘗試。”
花月嵐:“什么嘗試?”
“你們也看見了,充義縣的北和、西鳳和南高三鎮里的拾荒者正在向同一個方向移動。每個鎮里一共走出接近兩萬荒人,匯合到一起后,能形成一支五萬五千人的大部隊。”
“王氏毫無疑問介入了企業戰爭,讓充義三鎮結成了聯盟。他們聚集的方位十分靠近南高鎮和星火鎮的交界線,我懷疑他們會嘗試強行突破星火鎮的防線。所以我本想通過傳訊提醒一下星火鎮人,但不管我將消息發給任何人,都泥牛入海,沒有回應。”
“可當我直接問星火軍指揮官鄭甜吃飯了沒時,她立刻回了消息,只讓我不要擔心。我又嘗試直接與我的伴侶鞠清濛進行通話,當我和她閑聊時,都沒有任何問題,可一旦我們交流的信息中涉及到戰爭動態,我這邊便會立刻被消音,哪怕我用了一些暗語來做掩飾都沒用。”
“毫無疑問,‘網’將陽升市試點企業戰爭的相關人員單獨剝離了出來,以防止我們這些觀看直播的觀眾為參戰人員提供情報參考。‘網’對信息的過濾與隔離,做得真是天衣無縫。”
任重感嘆著說道。
他回想起自己上次參加企業戰爭時的精力。
當時他知道外面有人在看直播,倒還在納悶為什么嬴浩、唐古集團和紫晶礦業的人不給自己提供任何信息輔助,現在他懂了。
從戰爭開始的那一刻,陽升市里的所有人都陷入了信息孤島。
花月嵐聳了聳肩說道:“這有什么,大驚小怪。這對‘網’來說是非常基本的操作啊。你得知道,‘網’利用超級大數據系統每天過濾的可不只是這一點信息,而是整個源星星系的每一個角落。”
任重點頭:“制造出‘網’的帝國真是強大到超乎想象。”
時間繼續推移,最激烈的交鋒先在望東鎮內發生。
星火軍戰士如秋風掃落葉般席卷了望東鎮內各域,以極快的速度掃蕩著墟獸。
至于望東鎮這邊,同樣驅趕出荒人開始對外面的墟獸資源進行搶救式開采。
雙方在野外時而碰面。
星火軍戰士擁有更強的實戰能力,即便是六人隊也能硬撼對方二十人的編隊。
一番交火后,星火軍戰士并不擊殺俘虜,只收繳對方的裝備,然后將人放走。
從傍晚六點到晚上八點的短短兩小時內,雙方共計發生大大小小的接觸上百起,大部分都是星火軍戰士完勝。
望東鎮荒人則損失了超過三千人的裝備,傷亡人數近千人,被遣返望東鎮人數近兩千人。
在試探出星火軍的行動規律后,望東鎮這邊開始派遣出四級職業者,試圖狩獵星火軍戰士。
在這時候,星火鎮里更強的尖端戰力便展現出了優勢。
白峰與江開兩名五級職業者帶著另外數十名四級職業者分散于陣型中,一旦收到小隊傳來的求援信號,便立刻在鄭甜的統一調配之下,利用高性能交通工具帶來的便利迅速集合,在小范圍內形成以強攻弱的局面。
到夜里九點時,由于接連折損三名四級職業者,望東資源的老板放棄了這失敗的“田忌賽馬”的策略,開始全面收縮嫡系部隊,只將三萬多炮灰般的荒人驅趕出來,要求這些人與星火軍進行夜間野戰,以消耗星火軍的行動力。
但鄭甜提前猜到了對方的盤算,一聲令下,這四萬人的軍隊迅速整合,進駐一座與望東鎮相聚一百一十公里的荒人部落地下城,開始安營扎寨,其中大約三萬人,提前催眠休整,另外留一萬人值夜。
這地下城并非偶然發現,而是本身就來自一個被史煊提前邀請去了星火鎮的一支原本有四千人的荒人部落。
地下城里的空間倒是擁擠,但也剛好夠用。
鄭甜這一手虛實變幻,只讓對方的炮灰部隊撲了個空。
等到夜里十一點過,望東鎮炮灰部隊實在無以為繼,只得陸續返回。
任重這邊看直播的已經看到了望東鎮的戰損統計。
死亡人數高達四千,傷員七千余。
其中絕大部分人并未死在星火軍手下,反而是因為夜間行動而被在夜里更活躍的墟獸沖擊而死。
任重倒是看得老神在在。
沉眠空間里的霍東華眼里卻是異彩連連。
很顯然,任重的麾下有非常不錯的軍事指揮人員。
至于錢望慎關注的卻是另一件事。
他在沉眠空間里與任重近距離一對一通訊問道:“任總,我看你的部隊使用了很多定制改造的裝備。比如你們的清風重卡不但可以將車頭拆卸下來,車廂還能模塊化自動拆解,達到了在這小小的地下城里裝下六千多輛改裝型清風重卡的效果。這是你向源星軍工額外下的訂單么?”
任重搖頭:“不是。這是在我被捕后,一些軍工人員自主發揮做出的改進。我麾下有個叫文磊的機甲戰士特別擅長拼裝車輛。指揮官鄭甜提出構想,他來完善執行。”
錢望慎稍有意外:“你說的這個叫文磊的,是在哪個學校就讀的?”
任重:“社會大學。”
“哈?”
“自學成才。”
錢望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