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條件很簡單。一,十二倍賠償我的經濟損失。二,傷亡人員的賠償金從一千點提升至死者每人125000,傷者每人62500。三,免費提供給星火鎮醫院一臺分子再造儀。四,250億精神損失費。五,200億特許公民信用積分。”
任重在腕表通訊里對孟都集團燎原分公司負責人如此說道。
比起上次的開價,他在每一項上都稍微提高了一點索賠標準。
反正最終必定能談成,作為一名完美主義重度強迫癌的患者,不微操一下他渾身難受。
至于公民信用積分,考慮到自己的公民等級已經發生變化,且已在紫晶礦業那邊薅來200億,任重認為給孟都集團直接開價200億是可以接受的。
對面:“你瘋了嗎?”
任重:“你聊不動就換個能聊的人來,滾吧。”
啪地掐斷對方通訊,再按照記憶分別擋了馬戍和馬達福的“說情”,任重又和孫哥簡單交流了一下。
孫哥如此勸道:“哦?白嫖一臺分子再造儀?哎喲不錯哦!”
“那必須的。”
“那我回消息去了。”
“妥。”
孫苗又給老上司打去通訊,如此說道:“我苦口婆心勸了他很久,但你也知道,他現在身家幾千個億,一點蠅頭小利真看不上。照我說,他的要求不算過分,孟都集團家大業大,又不傷筋動骨。應下來,修復一下雙方關系,不挺好的么?”
另一邊,任重卻換上西裝革履,再讓秘書歐又寧從夜長眠大夜場請來專業化妝師,給自己稍微捯飭捯飭。
在今天凌晨時,他已經完成了一次清倉,將之前用900億撬動5400億資金入場的持股全部賣出。
扣減各項費用后,他的900億增值到近3060億,個人總資產達到3117億。
隨后,在軍團獸開始制造水母巨獸之前,任重選擇了拿出3000億,直接拉滿杠桿,1.8萬億滿倉做空孟都集團。
他梭哈了。
也就是孟都集團的市值高達數千萬億,市值又極為穩定,才能承受得住他這般瘋狂的舉動。
要換成星空造船那種目前市值規模數十萬億的企業,光是他的進場便能讓其股價出現劇烈波動。
此外,他已將自己的操作分享給了高勝、吳大嘴巴和馬戍等人。
任重也觀察到,在自己開始做空后,另一筆體量超過自己的神秘資金也已經悄悄入局。
隨著軍團獸的敗北,那筆神秘資金的入場速度陡然加快。
現在,任重即將參加一場來自業內知名財經自媒體的在線訪談,他剛才化妝捯飭的目的就在于此。
在節目上,兩大民間股壇大佬終于來了個面對面。
白手起家的當代真·股神任某人與鐵口直斷攪動風云的當代真·股仙黃某人在虛擬直播間里相對而坐,侃侃而談。
雙方各自分享了自己的技術分析思路與操作技巧,聊得那叫一個熱火朝天。
時長半小時的訪談臨收尾時,任重又將話題不動聲色引向剛在自家星火鎮進行了一場失敗實驗的孟都集團上。
他十分大方地分享了自己的股市賬戶信息。
黃某人與主持人看見那高達1.8億的恐怖做空持倉時,嘶嘶倒吸涼氣。
胖嘟嘟的黃某人疑惑道:“任總,雖然孟都集團…但你這也太…”
任重瀟灑一笑,“我親歷了整場實驗。我對軍團獸這項目的可靠性說不定比孟都集團內部的研發人員更清楚。我對孟都集團的不看好并非單純出于這項目本身。”
“我只是通過這件事,對這家龍頭公司內部的企業氛圍有了些判斷。一個漏洞與破綻如此之明顯的項目,竟能得到高達萬億級的資金扶持,這顯然是不可原諒的過失。”
“由此可見,孟都集團雖是龐然大物,但其內部管理與內審機制已經出現了巨大的缺陷。越大的船越難掉頭,他們明知道這是缺陷,卻只能悶頭往前跑。”
“我可以篤定,孟都集團的人接下來會公開發聲反駁我,為軍團獸項目與我據理力爭,但我不會對此做出任何回應。我所說的,只不過是我的個人看法,僅作參考。”
黃某人:“我不這樣看。孟都集團畢竟統治了源星生物醫療領域長達…”
來了,新的鐵口直斷。
有道是黃仙指點江山,孟都當場魂斷。
任重笑著反駁,“那么…近百年來,掌握了如此龐大資源的孟都集團可有取得什么顯著的科學進階?沒有!他們的市值可有顯著增長?”
“也沒有。據源星財經報道,孟都集團在這一百年里的市值增速甚至沒跑贏整個源星的GDP增速。他們在干什么?無論是軍團獸項目還是正在展開的人腦種植項目,都只不過是在白白浪費錢而已。”
“我看不到這兩個項目有什么存在的實際價值。他們的決策層需要找一些理由,來將利用壟斷獲得的超額利潤轉化為一些寄生蟲的個人資產。”
“它已經腐爛了。我在《蠻荒時代》這游戲里學到了一個成語,名叫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任重此言一出,全場嘩然。
他這話說得可太重了。
主持人趕緊看表,然后對著虛擬鏡頭尷尬笑道:“不好意思各位,半小時的訪談時間已到,接下來請看XXX節目。我們下次再見。”
啪,信號被切斷了。
掐斷直播信號只是這家大型自媒體的行為,卻沒什么卵用。
盡管孟都集團的高層陷入暴怒,但“網”卻并未屏蔽信息。
這檔掐頭去尾后,實際時長僅有二十二分鐘的訪談爆了,徹底爆了。
任重從自己個人賬戶里蹭蹭著往上漲的實時分紅金額就知道。
他又去看了眼股市界面。
訪談剛尚未結束,尤其是在黃仙人表示長線看好后,孟都集團的股票界面里已經多出不少做空單,拋售單的涌現也開始逐漸加速。
就在任重看盤的這幾分鐘里,突然又涌現了大量空單。
任重掐指一算,毫無疑問,促進會也進場了。
自此,軍團獸實驗尚未結題,孟都集團的股價已經開始肉眼可見的下挫。
任重這一刀,狠狠扎到了孟都集團的大動脈。
或許,這家龐然大物的領導層做夢也沒想到,只是信手而為的一場小小實驗,對付的也僅僅只是個才剛重新站穩腳跟的小鎮,卻如同踩到了馬蜂窩。
正如很久以前任重曾想過的那樣,只要有一根足夠強大的杠桿,一根指頭就能翹起地球;只要時機、方式合適,蚍蜉也能撼樹。
有得必有失,訪談視頻的大爆,反倒是壓制了他緊隨其后上傳的個人戰斗實錄的熱度,讓這標題名長得發指的視頻在第一小時只獲得了八十萬的付費次數。
但任重不著急,兩個爆款都與自己有關,兩者間的流量會互相轉化,形成相輔相成的效果。
長效收益不會受影響,只會更多。
夜里八點,他從健身器材上跳了下來,滿頭大汗走向客廳。
客廳里正伏案看資料的鞠清濛疑惑抬頭,“怎么了?”
平時任重在這個點會從七點半一直強化訓練到八點半,他這只練了半個小時,一定是有什么狀況。
任重笑了笑,“馬上會有客人來,我得給人泡杯茶。”
鞠清濛點點頭,“你先去洗澡吧。我來泡茶。”
“好的。”
等任重洗完澡出來,客廳茶幾上已經擺上兩杯正冒著騰騰熱氣的香茶。
鞠清濛已經上樓去了。
雖然任重什么也沒說,但她卻自行養成了回避類似場合的習慣。
她知道,任重是五級公民,自己雖是他的女人,但卻只是三級公民。
按照源星法律,她不能聽到不屬于自己這個公民等級的信息。
看著樓梯口陷入沉思的任重對她的想法心知肚明。
如今他已經不再會輕易產生特別強烈的情緒波動了。
但這一刻,他心里卻又起了漣漪。
己遲早得把“網”給斷了網,一家人只能說“二話”,像個什么樣?
門鈴響起。
任重起身往外走去。
今天來的人,他得迎接,得表示出尊重。
門外站著的,是一名身穿灰黑色外套的精壯中年。
中年有著一張辨識度極高的棱角分明的國字臉,頭生黑白相間的短發。
“任先生,你好。”
“你好。”
約莫半小時后,這位名為贏浩的中年男子滿意而歸。
任重站在別墅門口目送此人踏上飛梭,再直上天空上的超巨型飛艦。
贏浩,源星軍工集團現任最高執行總裁、董事長,源星文明促進協會會長,最“年輕”的源星商業協會長老,兩百年前的弒兄弒父者,利用人體冷凍技術不斷進行時間旅行的布局的棋手。
在這半小時里,贏浩與任重大體介紹了促進會的人員構成,以及任重正式加入促進會之后的好處。
當然,贏浩只說了好處,沒說弊端。
隨后,贏浩再以會長的身份向任重發起了最正式的邀請。
任重明白,這所謂的入會,本質上說白了就是站隊。
現在源星頂層分裂為兩派,一派為促進會,另一派為買辦派。
他已經站到了這個高度,登上了舞臺,如果不想被兩面夾擊,他必須選擇站隊。
他對此有心理準備。
某種意義上,擺明車馬的站隊也是低位者攀附高位者的捷徑。
任重接受了對方的邀請,并被當場越級提拔為高級會員,與蕭星月這名八級念力師同級。
贏浩給出鄭重承諾,在現階段,除非任重被“網”直接判定為必須立即鏟除的最高危險者,促進會都能將他保下來。
是的,贏浩能抗衡“網”的次級危險判定。只是按照他的說法,得付出一些代價,他希望任重盡量不要碰觸“網”的逆鱗。
此外,任重的生意也將順著促進會的渠道瞬間鋪開到全球各地。
這意味著,任氏集團旗下的員工,可以自由地前往源星任何一個城鎮外出務工,并且都能享受到當地臨時荒人應有的待遇。
還有,源星軍工將前來星火鎮投資,在小鎮東面開辦一家規模不輸紫晶礦業倉儲中心的大型軍工廠。
這是在給任重送錢,進一步解決星火鎮里的人口隱患。
順便,明年的普查風險也煙消云散了。
任重的旗下產業還將能得到無限量的新款軍火供應,且是優惠價。
諸如此類的好處,不一而足,統計起來多達二十余條,每一條都踩在了任重的心坎上。
贏浩臨走時,只如此說道:“任重,我非常看好你。接下來我依然會選擇沉眠,大約在五年后蘇醒。但是,源星的大變局將在下個月開始。這是你的機遇,也充滿了風險。你好好干吧。我可以為你創造最優越的條件,希望等我醒來時,你能給我個大驚喜。”
任重點頭,“好的會長。”
“你這次對孟都集團發起的攻勢非常好,你甚至在沒有我們的幫助的情況下,將紫晶礦業、唐古集團與長老會里的部分人拉下了水。孟都集團必定傷筋動骨。你將他們的心態拿捏得非常精準,他們現在正處兩難境地。當然,你放心,有我在,他們動不了你。你不必擔心他們的物理摧毀報復。”
“多謝會長。”
“但你依然要小心。孟都集團的軍團獸計劃和人腦種植研發都只是幌子,他們有別的目的。”
“我已經與休伊特·奧古斯都在《蠻荒時代》里打過一仗。”
“哦?休伊特那黃金獅子軍團我也有所耳聞。誰贏了?”
“會長你應該不怎么關注游戲。”
“是的。我個人認為這項目沒有太大意義。”
“是我的公會贏了。”
贏浩沉默了片刻,又道,“你干得不錯。任重,你與我不是嚴格意義上的上下從屬關系。我們是合作。你配得上與我合作。”
“多謝會長賞識。”
“嗯,我走了。”
目送著巨艦升空遠去,此時,任重與贏浩二人心中都卻都想著同一句話。
“此人深不可測,圖謀極大。”
就在任重苦苦思索時,鞠清濛從后面走上前來,將一件天然羊絨大衣批到他背上,“天涼了,別一直在外面站著,雖然你生病的幾率很小,但總也會有點不舒服。”
任重:“嗯。謝…”
“什么?”
“沒什么。這個角度看,你真美。”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