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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 欺君之罪

  兩乘規制差不多的鳳轎在秦王府門口停下的時候,門上那些個原本就滿臉緊張的門房們都愣住了,老半晌方才有人上前,得知是淄王妃張茹和趙王世子妃趙王世子妃章晗來見自家世子妃,打頭的那門房頓時陪著小心躬了躬身。([138看書網]無彈窗)

  “淄王妃,趙王世子妃,我家世子妃身體不好,恐怕不能見客…”

  “之前我家晨旭滿月的時候,秦王世子妃還曾經和世子爺登門道賀了,這些日子也沒聽說有什么不對,怎么今天就突然身上不好了?”坐在后頭一座鳳轎中的章晗語氣異常凌厲,倏然間更是話鋒一轉道“莫不是秦王世子不在,你們就敢不把秦王世子妃放在眼里,以至于嫂第二百二十一章欺君之罪!子的身體有恙?”

  這種罪名誰都消受不起,那門房自忖不過是個小角色,一時間更是給問懵了。老半晌,他才慌忙行了個禮,隨即結結巴巴地說道:“不不不,小的也只是聽里頭傳來的消息。既然淄王妃和趙王世子妃一定要見咱們世子妃,小的讓人進去通稟一聲,您且稍候,請稍候…”

  這一等就是整整一刻鐘。鳳轎中的章晗很有耐性,而張茹也強自按捺不說話,但章晟卻已經是大為不耐煩了。直到那門房慌慌張張沖了出來,他才惱火地眉頭一挑道:“怎么,還不能讓淄王妃和我家世子妃進去?”

  “不不不,淄王妃,趙王世子妃,請徑直進去,世子妃這就已經出來到二門迎了…”

  之前未嫁的時候受秦王妃之邀到秦王府做過一次客,再加上兩家王府的規制一模一樣,章晗車入正門,立時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且不說她和秦王世子妃地位平齊,而淄王妃張茹卻畢竟是親王正妃,今日確實應該開中門,可更理當擺出人馬迎接,眼下卻只稀稀落落五六個人。而一路第二百二十一章欺君之罪!順著青石甬道進二門。她更是察覺到前院的人極少。那份疑惑不知不覺更深了。

  鳳轎到了二門口,卻是秦王世子妃吳氏親自扶著一個媽媽的手匆匆出來迎接。不等章晗完全從車上下來,吳氏就已經緊趕著上了前。等到她腳踏實地,吳氏更是忘情地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眼睛里直接掉下淚來。

  “世子爺到現在還沒回來,我正六神無主呢。外頭怎么回事,究竟怎么回事?”

  張茹想起自己之前的樣子比吳氏好不到哪兒去,頓時也露出了黯然的表情。而章晗掃了左右人等一眼,見眾人齊齊低下頭去。她方才軟言說道:“嫂子,這兒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進去慢慢說。這時候心急也沒用,你且放寬心。”

  內外有別,此時此刻,章晟縱使不放心,也只能領著一應親衛守在二門之外。見夏勇家的緊緊跟在章晗身后,此前打北平送來的兩個精通武藝的侍女也在其中,他心里頭才稍稍安定,可仍是忍不住思量宮中情景。

  倘若是皇帝真的龍體有恙,此舉是為了約束各家龍子鳳孫,那豈不是等太子回來即位就大勢已定了?他跟著趙王時間并不長,可對這位殿下卻頗有幾分欽敬,更不用說妹妹如今還是趙王的兒媳。倘若名分定下來,陳善昭和章晗豈不是要從此成為朝廷拿捏趙藩的籌碼?

  章晗隨著吳氏一路入內。只覺得那只攥著自己的手又是冰涼,又是在微微顫抖,知道這一場驟然襲來的變故對生性軟弱的吳氏來說可謂是沖擊巨大。

  盡管張茹也沒經歷過大事,但從小有那樣的爹爹,又有那樣的伯父伯母和嗣兄,性情即便有些怯弱,但骨子里卻是堅忍的,否則也熬不到這么大。可吳氏不過是出身尋常官宦之家,婚后又不受婆婆喜愛。秦王世子縱使如今對其好一些。可只看先前被陳善聰那死胖子三兩招就逼到了死角上,足可見這一對夫妻都不是什么有手段的人。

  因而。她只能讓自己顯得鎮定再鎮定。到了正房坐下時,她擺手屏退了要上茶的丫頭,拉著張茹一塊在吳氏東面的榻上坐了,這才語重心長地說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更何況世子爺是皇上嫡親的孫子,留在宮中未必不是保全。眼下情勢不明,咱們若是自亂陣腳,豈不更加讓人笑話了?嫂子,今天我和十七嬸一塊來,便是生怕你心中不安。越是這種時候,咱們越是應該定定心心在家里等著,把家中上下安頓好。若萬一皇上也命人暗中看著各府的情形,稍有行事差池,咱們豈不是帶累了自家男人?”

  吳氏有些猶豫地看了張茹一眼,見這位比自己還年輕幾歲的長輩沖著她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再加上正是因為陳善昭章晗夫婦,自己和世子的關系緩和親近了不少,她從昨晚開始就一直繃得緊緊的那根弦終于松弛了下來。然而,這渾身一放松,她的手頓時支撐不住身子,竟是一時搖搖欲墜,虧得章晗立時起身攙扶了她一把,否則她幾乎坐不穩摔了下來。

  章晗見她這般情形,知道這位秦王世子妃已經是到了極限,少不得立時揚聲命人送了熱茶進來,等到那丫頭再次退下,她親自給吳氏喝了水,這才又氣定神閑地說道:“嫂子,男人們在外頭做大事,咱們女人們掌管家宅后院,平時顯不出什么,但關鍵時刻卻是考驗。你不要慌,說句不好聽的,我家世子爺,還有十七嬸家的十七叔,現如今也都還在宮里,大家都是一樣的。更何況,你家里頭還有位身懷六甲的孕婦。”

  不說自己那位弟妹還好,章晗一提起洛川郡王妃孫氏,一貫脾氣極好的吳氏頓時沉下了臉,一時竟冷笑道:“沒錯,我這府里頭還有位誰都惹不起的孕婦!從前神氣活現什么都要過手什么都要管,自從有了身子倒是不管事了,但一會要人參一會要燕窩,廚房送過去的東西挑三揀四,我就索性讓她設了小廚房,可這采買上頭竟更加挑揀得變本加厲了!世子爺是不在府里,可她家男人卻還在,昨晚上還大吵大鬧個不停,我險些沒忍住要沖過去訓斥兩句!弟妹,你那嫡親的四弟妹是那樣識大體又能干的人。可我怎么就這么命苦…”

  見吳氏先是義憤填膺。隨即便又垂下淚來,章晗少不得看了張茹一眼。盡管張茹自己也還萬分牽掛著淄王陳榕,但此時此刻還是打起精神說道:“家家都有難念的經,興許是她身懷六甲,于是方才有這樣的反應…既然我們來了,且去看看她吧。”

  吳氏頓時愣住了。緊跟著慌忙阻攔道:“怎么敢勞動十七嬸和弟妹去探望她!不是我在背后說人壞話,她一有身子,就連我也沒見過她兩次,每回二弟都像防賊那樣在旁邊看著我。仿佛是生怕我對人不利似的,更不要說世子爺了。就連安國公府派來探望的人,也只甄選一兩個老成的媽媽媳婦進去,安國公世子夫人要和她單獨說說話二弟都不放心,安國公府見他對自家王妃照拂備至,自然也不好越俎代庖,也就不太常來了…”

  盡管吳氏嘮嘮叨叨又說了不少勸阻的話。然而對章晗來說,聽著這些極其反常的情形,她原本就不少的疑心頓時更重了。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她便開口說道:“嫂子,那你之前去探她是什么時候?還有洛川郡王呢?”

  “兩個月前你家晨旭滿月的時候我透的消息,回來后二弟埋怨我多嘴,一時又和世子爺鬧了起來,后頭再加上二弟妹當初動用嫁妝的事情和變賣鋪子的事情,府里上下不得消停。我總共也就見過她不到三四次。”說到這里,吳氏又不忿地輕哼了一聲,隨即才恨恨地說道“至于二弟,這一連七八天日日守著自家媳婦不出來,昨日宮中見召都以此為借口沒露面。是二弟妹身邊的應姑姑出面說了無數好話,宮中那位公公也就去了。他可是好大的膽子,幸虧宮中見那邊堅持,也沒太理論。否則豈不是要牽連到世子爺?”

  不對勁。絕對不對勁,陳善聰不是那么安分深情的人!

  章晗深深吸了一口氣。當即說道:“不論如何,既然來了,若過門而不入,決計說不過去,咱們一塊去瞧瞧!”

  既然章晗如此堅持,吳氏一時無法,只能帶張茹和章晗出了屋子,卻是叫了身邊最親信的兩個媽媽和兩個丫頭隨行,再加上張茹和章晗身邊的從人,竟是浩浩蕩蕩一大群人往洛川郡王妃孫氏的住處行去。和趙王府一樣,陳善聰和孫氏夫婦占據的也是王府西路那四進院子,雖說是獨門獨院,但第三進院子和中路有側門相通。此時一眾人等從夾道過去,遠遠地便有兩個健壯仆婦快步迎了上來。

  “世子妃,我家郡王妃身上不好,不便見外客,您還是請回吧。”

  “我若是一個人,自然不敢來見她。”吳氏冷笑一聲,這才看著淄王妃和章晗說道“但今天是淄王妃和趙王世子妃一塊來探她,都是大老遠來走一趟,又是特地為了她這個身懷六甲的,若再不見就不是什么托大不托大,而是眼里沒了長輩!二弟妹出自安國公府,不會連這點道理都不懂,給我進去通報!”

  吳氏一貫軟弱,今天竟是少有地如此強硬了起來,那說話的仆婦頓時呆了一呆。待見章晗和張茹俱是身穿真紅大袖衫,頭戴二珠翠鳳冠,她頓時面上一僵,卻絲毫沒有因此讓開通路而是往里頭通報,而是又屈了屈膝。

  “世子妃,不是奴婢不進去通報,實在是郡王妃這幾天起居不穩,直到這會兒方才睡下,郡王爺不眠不休守到現在…”

  不等其把話說完,章晗便打斷道:“既然郡王妃不能見客,難道你家郡王爺也見不得長輩?淄王妃這做叔母的親自來探視,縱使見不得洛川郡王妃,他不該出來拜見?”

  這種大帽子扣下來,那說話的仆婦頓時愣了一愣,臉上露出了又是猶豫又是難為的表情。就在這時候,兩人后頭,卻是有一個三十出頭穿戴稍顯華麗的婦人走了過來,卻是揚聲問道:“怎么回事,難道不知道郡王妃如今需要靜養?喲,原來是世子妃。”

  “應姑姑。”

  應姑姑上了前來,這才發現吳氏今日竟是陪客,身邊還有兩位顯見是宗室女眷的年輕少婦,不用問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倏忽間。她臉上剛剛那一絲倨傲之色頓時化作了恭謹得體的笑容。少不得盈盈行禮道:“拜見世子妃,不知這二位是…”

  吳氏哂然笑道:“應姑姑是宮里出來的人,這調教出來的下人真是好規矩。淄王妃和趙王世子妃一塊來看二弟妹,她們竟然敢死死攔著,難道連目無尊長是什么罪名都不知道?”

  若只是和自家郡王妃平輩的宗室女眷,應姑姑自然有的是辦法搪塞過去。畢竟。懷胎在身的洛川郡王妃孫氏這會兒比誰都要緊。然而,淄王妃是叔母,而趙王世子妃章晗則是剛剛生育了皇帝的第一個重孫,宮中帝妃面前都兜得轉的!她的腦海中飛速斟酌著法子。正要說話,一旁那個先頭開口的仆婦便開口把章晗先頭的意思說了。一聽說章晗竟要見洛川郡王陳善聰,應姑姑的面色非但沒有緩轉,反而更加僵硬了起來。

  “郡王爺昨晚上一宿未眠,前些天也一直都沒睡好,還請淄王妃和趙王世子妃體恤一二…”

  “我倒是納悶了,好端端的我和十七嬸來探望探望洛川郡王妃。竟然一再被人推三阻四!”瞧見應姑姑那眼神閃爍的樣子,章晗深深吸了一口氣,隨即頭也不回地對背后那兩個新跟著自己的丫頭沉聲喝道:“飛花,逐月,給我開路!”

  張茹怎么都想不明白為何章晗非要見洛川郡王不可,眼見章晗身后兩個丫頭答應一聲便齊齊上前,一撥拉就把應姑姑和兩個仆婦給掃到了一邊,她頓時更是驚得不知道說什么是好。當章晗過來拉著她的胳膊往里走,她忍不住低聲說道:“鬧這么大是不是太過了?”

  見后頭的吳氏也緊跟了上來。章晗索性揚聲說道:“我堂堂正正地讓嫂子帶著十七嬸和我來看看洛川郡王妃,這些人卻如此推三阻四,甚至連洛川郡王都不肯出來,保不準這里頭是不是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洛川郡王妃正身懷六甲,為防有失,十七嬸身為長輩,嫂子是妯娌,大伙一塊去看看是正理。要是真鬧出什么來,回頭我自當去宮中請罪!”

  應姑姑著實沒料到章晗軟的不行竟然直接來硬的。待要掙扎。那兩個丫頭偏生又都是身手敏捷,緊跟著聽見這斬釘截鐵的話。她心中知道事情不好,一時索性豁了出去,竟是提高聲音叫道:“來人,快來人,打人啦,殺人啦!”

  這一個出自宮中教習禮儀,緊跟著又跟著嫁過來的孫氏進了這秦王府的姑姑,突然竟使出這樣撒潑一般的滾刀肉招數,章晗頓時愣住了。眼見那邊門里呼啦啦沖出了好幾個媳婦丫頭,認出吳氏后立刻都捋起袖子沖了過來,一副一言不合就要動手的架勢,她忍不住又掃了臉上發青的吳氏一眼,暗嘆這秦王府的規矩已經形同虛設了。

  章晗伸手攔住了吳氏,隨即坦然上了前去。見她這般舉動,夏勇家的如臨大敵,三兩步擋在了章晗前頭,蒲扇似的巴掌直接把最前頭的兩個媳婦給掀翻了,隨即才厲聲喝道:“今天是淄王妃和趙王世子妃來探望洛川郡王妃,誰敢目無尊卑上下?誰要是再敢冒犯,回頭皇上一怒之下,一個個全都砍了你們的腦袋!”

  換作是今天跟章晗出來的沈姑姑和秋韻,卻是怎么也不會用這樣直接的恐嚇,但夏勇家的先是一展神威,再這么聲色俱厲地一喝,那些個因為應媽媽叫嚷而跑出來的丫頭仆婦們頓時都懵了。隨著一個膽小的嚇得雙腿發顫不由自主跪了下來,其他人看到章晗和張茹身上的穿戴,再想想砍腦袋三個字,不知不覺也一個個跪在了道旁。這時候,章晗才贊賞地看著夏勇家的點了點頭,等到后頭飛花和逐月快步跟了過來,她方才扶著沈姑姑打頭往里走。

  剛剛外頭這一鬧,里頭院子里自然好些人出來張望,等眼見吳氏領了人進來,一時有的慌忙退避,有的卻少不得上前阻攔,等到聽說來的是淄王妃和趙王世子妃兩位貴人,沈姑姑又端著架子出來呵斥,她們方才不得不讓路。等到后頭的應姑姑好容易掙扎著爬起身追了過來,卻發現前頭一行人已經過了最后一重穿堂,到了正房門前。眼見章晗身邊那個身材粗壯的媳婦去打門簾,她忍不住覺得心頭冰涼。

  完了,這下子穿幫了!

  當章晗站在那寬敞的明間里頭時,眼見兩個丫頭面色緊張動作僵硬地上前行禮,她立時往西屋和東屋兩邊的門掃了一眼,隨即和顏悅色地問道:“洛川郡王在哪?”

  兩個丫頭誰都沒料到章晗不問郡王妃卻問郡王爺,愣了一愣后,其中一個方才趕緊說道:“郡王爺正在西屋歇著。”

  章晗當即徑直看向吳氏笑道:“嫂子,你帶著我這沈姑姑進去瞧瞧。這外頭的動靜鬧得這么大,郡王爺就算睡著了,這會兒也該醒了。十七嬸,咱們去看看洛川郡王妃吧?”

  張茹見沈姑姑去扶了吳氏進西屋,而那兩個丫頭立時滿臉焦急,想要阻攔卻仿佛又不敢,縱使她并不善心計,此時此刻也覺得事情大為蹊蹺,當即打頭進了東屋。見榻上擁被坐著一個松松挽了發髻面色呆滯的女子,她雖說之前只是打發了人在陳善聰成婚之際送了一份賀禮,可之前在隆福寺是見過孫氏一面的,如今才相隔一年多,此時的人看上去哪里像是二八許人?竟是顯得異常蒼老疲憊!

  屋子里剩下的一個丫頭知機地推了孫氏一把,才叫了一句郡王妃,孫氏就突然歇斯底里地爆發了:“什么郡王妃,兩個月了連門都出不去,就被你們關在這屋子里,外人一個個都不許我見,你們是把我當成囚犯嗎?口口聲聲都是什么為了孩子,哪來的孩子,根本就沒孩子…”

  這話還沒說完,那丫頭就一時面色大變,竟是上前猛地封住了孫氏的嘴。然而,這會兒又沒有別人相助,而孫氏又拼命掙扎,再加上章晗和張茹全都面色震驚地看著她,她慌亂之下手不免松了松。緊跟著,她便只覺得手上一疼,竟是孫氏重重一口咬在了她的虎口。一瞬間的呆滯過后,她一時殺豬似的慘叫了起來。可孫氏含恨之下哪里肯松口,眼神中更是迸出了仇恨的光芒,哪怕是那丫頭吃疼之下用手去掰她的腦袋,也仍死死咬緊牙關。巴巴樂巴巴樂第一時間更新“二弟根本就不在屋子里!”

  隨著吳氏和沈姑姑匆匆進來,吳氏滿面惶然說出了這么一句話,章晗頓時深深吸了一口氣,心里的那些疑惑不解頓時都有了答案。見那丫頭還正在和孫氏角力,她當即沉聲喝道:“來人,把這個膽敢欺凌主人的丫頭給我拿下!”

  飛花逐月立時上前去拉那丫頭,奈何洛川郡王妃孫氏仍不肯松口。好一番折騰之后,那丫頭方才捧著血淋淋的手好容易掙脫了,可被架到眾人面前的時候,她終于醒悟了過來,慌忙連連叫冤枉。章晗卻只冷冷地問道:“洛川郡王在哪?”

  那丫頭頓時被問得啞口無言,老半晌才囁嚅說道:“奴婢不知道,奴婢真的不知道…”

  “嫂子不會覺得我越俎代庖吧?”章晗看了一眼吳氏,見方寸大亂的吳氏慌忙搖了搖頭,她便看了一眼外頭跟進來的那幾個面如土色的丫頭,一字一句地說道“既如此,我今天就替嫂子和弟妹清理清理這些膽大包天的刁奴!既然敢欺凌主人,又說不出洛川郡王在哪,要這等欺君背主的丫頭何用,把她拉下去,立時杖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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