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寒可憐巴巴的看著林清婉,在腦海里快速的搜索他能記得的有關愛情的歌曲,然而大腦一片空白。
他僅會的幾首歌還是為了應付軍區比賽學的軍歌。
但他又不是文藝兵,就算不得不唱歌,只要記住歌詞大聲吼出來就行,就算跑調,氣勢在了,長官們也不會在意的。
軍隊里最不缺的就是他們這樣唱歌不在調上的士兵,因為在調上的更多,不管怎么跑,總能被拉回去。
但顯然,表達愛意的歌曲此時只能他一個人唱。
易寒無辜的站立在原地,很想說他不需要提醒,畢竟他不僅是修士,還是破過不少關于人妖魔鬼怪犯案的兵,在這一個屋子里找一雙鞋子還是很容易的,可對上陳怡嚴肅的目光,易寒不敢提。
他的情商告訴他,這不是一個好主意。
林清婉也眨著眼睛看他,說真的,她還真沒聽過他唱歌呢。
見他站在原地漲紅了臉,她一愣之后就哈哈大笑起來,也興致勃勃的看他,“快,你會唱什么歌給我聽?”
易寒幽怨的看著林清婉,憋了半天才憋出來一句,“你問我愛你有多深,月亮代表我的心…”
但唱了兩句后,易寒又卡殼了。
陳怡這才發現自己司機觸到了對方的死穴,瞪大眼睛道:“調會跑,不至于詞都記不住吧?”
易寒看著巧笑倩兮,眉眼彎彎的林清婉,忍不住道:“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參差荇菜,左右流之…參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鐘鼓樂之。”
林清婉眉眼彎彎的看著他,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容,陳怡就覺得倆人之間的氣氛濃蜜起來,頗有針都扎不進的感覺,她覺得牙齒有點酸,正要打斷他們的含情脈脈,林清婉就突然指著衣柜頂上的盒子道:“鞋子在那里…”
陳怡一愣,看著林清婉的眼中滿是控訴,“叛徒。”
林清婉對她樂。
易寒已經快手快腳的取下盒子,從里面找出鞋子給林清婉穿上。
陳怡見他們含情脈脈的模樣,忍不住抖了一下,轉身去開門。
一直擋在門外的結界在她開門的那一瞬間無聲無息的破開,大家都站在門外。
突然接觸到這么多人的目光,陳怡縮了一下,小聲問,“你們干嘛呢?”
明月的目光越過她的肩膀看向里面正半跪在地上給林清婉穿鞋的易寒,“我們的攔門的任務完成了,剩下的看你們的了。”
陳怡很好奇,“你們到底給他出了什么難題,竟然讓他從窗外爬進來,這可太危險了,十七樓呢。”
“就是簡單的攔了一下門,我們什么都沒做。”明月不承認,“我們可是守法的良民,不做違法亂紀的事。”
“就是,就是,”黃仙湊上來道:“我們好歹也是受過良好教育的(都通過考試拿身份證了),不會搞婚鬧那一套的,他爬床是因為他覺得窗戶比門好進。”
明月還看著屋里,黃仙忍不住問,“你看什么呢?”
明月垂下目光道:“這個世界還真好。”
“啊?”
男生要半跪著給女生穿鞋子,要知道,在一千六百多年前,哪怕是在男女尊卑沒那么嚴苛的修界,這樣的事是想也不敢想的。
明月沒有回答,大家也就不在意了,紛紛涌進新房給倆人搗亂,林清俊這才有機會刁難姐夫。
伴娘們的世界他不太懂,連姐夫什么時候進屋,從哪兒進屋的他都不知道,到現在他都還一頭霧水呢。
不過這不妨礙他給易寒出難題,反正想把他姐從這里抱出去可不是那么簡單的。
一直到吉時快到了,大家才放過易寒,起哄著讓易寒把林清婉抱下樓去。
黃夢在后面來了一句,“隊長,為了表達你的愛意,你要不要試一下把嫂子從十七樓抱下去!”
林清俊都驚呆了,“你是我姐夫的伴郎?”
大家都哈哈大笑起來,陳怡道:“別瞎起哄,今天新郎是我們新娘的,把他累壞了算誰的?”
“喲,咱嫂子開始心疼我們隊長了。”
易寒把人抱起來,認真的回道:“別亂叫,我年紀比你小。”
這就有點扎心了。
陳怡哈哈大笑起來,“你們這屆的新郎和伴郎怎么相殺起來了,哈哈哈哈…”
反正易寒把林清婉抱起來了,算是通過了迎親這一關,他抱起人就往樓下去。
梅香園一向寧靜,今天相熟的人家都知道林老教授要嫁孫女,不是已經去度假山莊了,就是待在樓下想沾一沾福氣的,伴娘們人手一袋的喜糖喜餅,不論誰來道喜都給抓一把。
有人遠遠的站著,意味深長的道:“老林家的那個孫女還真嫁出去了,也不知道將來會不會鬧起來。”
有人露過剛好經過,不高興了,“瞧您這話說的,我覺著那孩子就很好,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又孝順,日子肯定過得好,鬧什么?”
“你們忘了以前還在學校住的時候那孩子的暴脾氣了?人家都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我看哪,難!”
“這話您敢當著林老教授的面說嗎?我看清婉這孩子就很好,滿大院里算一算,誰家的孩子比得上她出息又孝順?我記得您家的孫子和清婉差不多大小吧,聽說早就出去工作了,都幾年不見了,在外面混得還好吧?”
好事的人被噎了一下,沒說話。
但這樣的人畢竟是少數,更多的人是湊上來和林清婉道喜,拿幾顆喜糖沾沾喜氣,一連串的吉祥話說得易寒臉上的笑容就沒停過。
從梅香園到度假山莊的距離可不短,但今天是工作日,易寒又規劃過路線,覺得鬧市區那段路沒把握外,其他的路段應該不會堵,很快也就能到了。
但可能是林清婉的好運氣發揮了作用,他們一行十幾輛車竟然暢通無阻的到了度假山莊。
兩家的家長和親朋早在這里等著了,林清婉被易寒扶下車,然后就手牽著手往里去。
林肅和周外公等人早已坐好,就等著倆人來拜高堂。
鐘道長一身喜慶禮服的站在一旁,新人才下車就指使了人往他們頭上撒花噴東西,高聲宣到:“新人到,禮炮吉樂迎新娘!”
林清婉和易寒相視一笑,低頭淺笑著牽手而入,林聞博和周明霞并不坐在高堂之上,而是坐在一旁。
這算是林清婉和易寒的任性,按理,高堂該拜的是父母,但林清婉就是要求拜的祖父,而易寒也是周外公和周外婆撫養長大的,自然也是想拜他們。
都已經是修士了,倆人要任性也是任性得起來的,周明霞并無多少意見,直接就答應了,至于林聞博,誰管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