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在倆人面前關上,周洲立即直起腰,得意洋洋的看著易寒道:“隊長,這討好人是得放下傲骨的,這方面您還得跟我學學,不過您放心,我對林妹妹沒有那方面的意思,只是這兩天您就休息一下,這討好人的活兒要我來。”
易寒臉上的黑色已經淡了一些,他淡淡的看著他道:“剛才清婉說的是需要一個修為高深的前輩。”
說罷,他轉身就走。
周洲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立即追上去,“隊長,隊長,今晚你想吃什么,我們兄弟要不要喝兩口酒,順便敘敘舊?”
周洲滿頭大汗,他怎么就忘了,林妹妹剛入道呢,要說修為高深的前輩,他就只認識兩個。
一個是方問,一個就是隊長了。
“你剛才不是說你很好討好人嗎?我等著看。”
周洲就想時間倒流回去,讓他把自個嘴巴縫起來。
因為周洲,四人吃了一頓很豐盛的晚餐,菜是易寒點的,主要照顧了林肅和林清婉的口味,所以祖孫倆吃得很盡興。
哪怕是林肅心情很不好,此時也不由露出了笑容,很感謝周洲的款待。
林清婉給了周洲一個贊許的眼神,扶著林肅回房。
“你們去看過怡康了?”
“嗯,我看他的面色還好,”林清婉道:“我問過醫生了,只要不再惡化,他這樣的身體條件,活個三五年不成問題。”
“那到底是什么問題?總不能沒有科學依據的身體衰敗吧?那樣和你當初被偷取功德有什么不同?”
林肅說到這里一怔,扭頭看向林清婉。
林清婉也一怔,垂下眼眸想了想道:“爺爺您說得對,既然是生病,那就不可能查不出來。我隱約記得林上仙說過,因果報應很少有現世報的,可如果是隔世,或是出身不好,生活艱苦磨礪,或是身體不好,這都是有科學依據的。”
“像蘇怡康這樣查不出原因的病…”倒真的很像她當初差點過勞死的情況。
“你姑婆…”林肅停下腳步,復雜的道:“她倒是解脫了。”
活得那么艱難,只怕她早就想走這一步了。
“爺爺。”
林肅拍了拍她的手道:“你姑婆死了,怡康既然什么都不知道,這事就算了了,你就當他是個陌生人吧。”
林肅心里也復雜得很,所以他沒去醫院看蘇怡康,甚至連妹妹的葬禮都沒過問。
她要是針對的只有他一個,她死了,也就塵歸塵,土歸土,一切恩怨都了了,可她偏偏還碰了清婉。
林肅這輩子的逆鱗,一個是妻子,一個就是這孫女。
他閉了閉眼道:“你們秉公辦理就行,該你們的責任不要推卸,等你們任務結束,我們就回老家去,先把你祖墳下的東西起出來,以后天各一方,說不定到死都見不到一面了。”
林清婉低低地應了一聲,扶著林肅回屋,她輕聲安慰道:“爺爺,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我不就因為這個得了兩個機緣嗎?一個是免了您的病痛,一個是走上了修道的路,您沒發現,從那回來我的心境開了很多嗎?”
“那是我孫女厲害,想得開。”林肅很是驕傲,卻還是心疼,“可誰知道你在那邊吃了多少苦呢?”
“您看著我像是吃苦的嗎?”林清婉自信滿滿的道。
林肅壓下眼底的心疼,他的姑娘當年多恣意驕傲呀,要不是在那邊歷經磨難,怎么會變得這么沉靜穩重?
多活一世,看著似乎是很不錯,畢竟比別人多了十年的時間,可他這輩子什么沒經歷過,知道身體上的苦痛遠比不上心底的痛,這孩子獨自在異世,還不知道怎么孤獨呢。
林老爺子臨老臨老,越發的多愁善感,自然也更加心疼自家孩子。
林清婉安撫下林爺爺,便輕輕地關了門進她的套間。
她沐浴過后換了睡衣坐在鏡前梳頭,開始將今天的事回顧了一下,她喜歡梳頭的時候想事情,這是在異世時落下的習慣。
當時身邊仆從環繞,她只要坐在鏡前發呆就好,過個兩刻鐘頭發就梳好了,她要想的事情也往往都理出來了。
現在沒人伺候她,她自己梳著頭發也能梳得呆了,所以屋里的一些小動靜她并沒有發現。
反倒是與她一墻之隔的易寒突然睜開了眼睛,直接穿墻而過,一腳踩住了小心翼翼探進來的黑影。
黑影無聲的扭動了一下,轉頭就要跑,卻被易寒冷著一張臉碾了碾,黑影頓時消失。
林清婉拿著梳子目瞪口呆的看著。
易寒回頭看她,臉微微一紅,偏過頭去側對著她道:“我還是給你找個防身的法器吧,你的自保意識太淡了,東西都爬進房間里你都沒發現。”
林清婉見他不自在,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嗯,睡衣露出了兩條胳膊,但該遮的都遮了,所以到底是誰在異世生活了十年啊,怎么他比自己還像是從古代回來的?
林清婉興致勃勃的看著他發紅的耳尖,笑吟吟的道:“多虧你來得及時,今晚謝謝你了。”
易寒覺得她的聲音比平時嬌柔了三分,他只覺得手腳都沒處放了,他以前不是這樣的,又不是沒跟女人相處過。
他輕咳一聲,松了松發緊的喉嚨道:“不,不用謝,總之你小心一點。”
說罷沖著墻壁就走過去,直接從那里穿墻過去了。
林清婉:“…”其實你可以走門口的。
林清婉似乎聽到咚的一聲,不由走到墻邊豎著耳朵聽。
墻那邊,易寒捂住周洲的嘴巴,惱羞成怒的問道:“你干嘛?”
周洲則捂著被他撞疼的額頭嗚嗚兩聲,在易寒放開他后才委屈的道:“我不是擔心您嗎,您突然從穿墻走了,我還以為出了什么大事呢,所以才湊上去看看。”
誰知道他又突然穿了回來,倆人直接就撞上了。
易寒磨了磨牙,推開他的頭道:“有些不干凈的東西纏上來了,我過去處理一下,現在沒事了,趕緊休息吧。”
“現在是沒事了,萬一一會兒又來呢,那您又穿墻過去?”周洲忍不住嘀咕,“林妹妹好歹是個姑娘,您要是穿過去看到不該看到的怎么辦?”
易寒坐在床上思考了一下,頷首道:“你說得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