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寒和方問臉色卻有些不對起來,點了點她帶來的東西,問道:“東西你都是在哪兒找到的?”
林清婉點了幾個位置,“怎么了?”
這下連鐘道長都忍不住認真起來,從其中撿出三個瓶子,打開聞了聞后對倆人點頭。
易寒就看向高聰,“高聰同學,這些東西都是從你們學校拿的?”
“對啊,都是去年萬圣節大家玩剩下的東西,怎么了?”
“除了這些還有嗎?”易寒頓了頓后問道:“我是說你從外面帶回來打算用來捉弄你爸的東西,除了這些還有嗎?”
高聰撓了撓腦袋,心虛的看了一眼他爹道:“車庫里還有一個…”
高聰帶著他們去車庫,將一輛車的后車門打開,從里面拖出一個大袋子來。
雖然袋子包得很嚴實,但高志還是看出了那是個人形,他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問道:“這是什么東西?”
高聰輕咳一聲,將袋子打開,小聲道:“橡膠人。”
看著那七竅流血,一身白衣的橡膠人,高志忍不住朝兒子的屁股踹去一腳。
高聰就蹦開,叫道:“我可沒拿他來嚇人。”
易寒檢查了一下橡膠人,問道:“東西你是什么時候拿回來的?”
“上個星期吧,”高聰看了他爹一眼,道:“上上個星期天,她特意讓廚房做了一桌子菜,沒一個是我喜歡吃的,她明明知道我不吃香菜,還讓保姆每道菜里都加了香菜,你還站在她那邊,那我不就火了嗎?”
高志臉色難看的問,“你打算拿這東西來嚇誰?”
高聰哼了一聲沒說話。
他哪知道他爹膽子那么小,也正是因為知道了,東西才一直放著沒動,要不是他們問起來,他都快要把它忘了。
易寒很快從橡膠人的腦袋里取出一塊烏黑的石頭,高家父子看過去,只覺得渾身一寒,但看不出什么來。
易寒將石頭交給方問,問高聰,“這東西也是從學校拿的?”
“是啊,”高聰抖了抖道:“一直放倉庫里,這東西效果好,每年萬圣節布置場景都會被搬出去當背景,這里面怎么會有一塊石頭?”
鐘道長走出車庫,遠遠的看了一會兒笑道:“高先生果然有福,令公子運氣也佳,這車庫剛好是風水里的鎖區,晦氣不散,吉勢不通,看著很不好,卻剛巧斷了這陰煞石與其他幾樣東西勾連。”
鐘道長將剛才挑出來的三個瓶子拿出來,笑道:“沒有陰煞石勾連,這三個瓶子也只是普通的道具瓶而已。”
所以整個宅子的運勢不變,他們也沒發覺,要不是把所有東西都找出來,其中一個瓶子又動用過,偶爾滲出一絲陰氣,他們未必能發現。
事情的性質一下就變了,高志還半信半疑,易寒直接道:“報警吧。”
高志立即道:“這怎么行,就是孩子惡作劇而已。”
高聰也心虛的點頭。
易寒就道:“高聰同學是胡鬧,警察來了最多口頭教育一頓而已,但做出這些東西來的人卻用心險惡,不知他是專門針對高先生,還是機緣巧合來到高家的。但這種東西一旦沾上,輕則倒霉連連,重則喪命。所以高先生最好還是報警。”
“這不是封建迷信嗎,警察能信?”高聰猶豫道。
易寒就輕笑道:“封建迷信當然不行,但我們這是有事實依據的,公安會接警的。”
公安當然會接警,因為這個警最后是易寒報的。
將案子交給趕來的警察,高家父子這才蒙圈的把人送出去。
林清婉腳步微頓,回身和高志笑道:“高先生有個好兒子,這個年紀的孩子很少有他這樣為人著想的,熱血上頭總會做些錯事,高聰卻能守住本心。”
林清婉眼中閃過笑意,道:“也就是熊了一點。”
高志心里積存的怒氣頓時散了大半,他瞥了一眼兒子,嘆息道:“這孩子太皮了,回頭我得再揍他一頓,今日真是辛苦幾位大師了。”
林清婉見他的確消氣了,這才微微頷首離開。
高志到底還是沒舍得揍兒子,不過他也沒再兩邊和稀泥,每次馬琴琴和高聰再沖突,他都先論對錯,誰有錯罵誰。
幾次下來馬琴琴倒老實了不少,高聰越發志得意滿起來,覺得那幾頓揍挨得還是挺值的。
一上車,方問就掏出紅包分贓。
因為不涉及鬼怪,所以高志給的只是顧問費,卡里只有幾萬塊錢。
方問鼓搗著自己的手機,一人轉了一筆賬過去,然后就把卡塞懷里道:“剩下的就是我的了。”
林清婉看著微信上的金額咋舌,“沒鬼都有這么多,這錢也太好掙了吧?”
她就跟著走了一趟,拿到的錢就比得上人家一個月的工資了。
方問瞥了她一眼道:“本來還可以更多的。”
林清婉慚愧。
方問就嘆息道:“這樣來錢還是太慢了,下一屆交流大會不久了。”
易寒和林清婉解釋道:“交流大會上用錢的地方很多,資源除了物換物,就只能用錢買了,那些法器,寶器等動輒百萬,藥材便宜些,但用量大,價格也不便宜。所以大家都得在交流會前多賺一些錢。”
林清婉立時覺得囊中羞澀,這種感覺她很久沒有了。
方問深以為然的點頭,“你第一次參加,不必太出頭,你又有自己的功法傳承,看著買一些法器和術法就行,你天資好,不要輕易服用藥材提升修為,以后會有依賴性的。”
鐘道長接了一句,“所以林師妹應該是最輕松的一個,湊個幾百萬也就行了。”
還在為一百萬發愁的林清婉:“…”
她猶豫著問,“錢很好湊嗎?”
很快林清婉就知道了,因為易寒的姑姑忍不住又給他打了一個電話,顯然很急著見人。
方問好容易出來一趟,并不想那么快回去,鐘道長要回去值班,所以很惋惜的下車,自己悄咪咪的飛回去了。
易寒就開著車回大院。
林清婉跟著長見識。
易穎嫁給了大院子弟趙健,所以也住在大院里,距離易家不遠。
不過夫妻倆都沒從政從軍,而是混了商界,在這京城里也算有點成績。
加上他們土生土長的京城人,剛結婚那會兒就在外面買了房子單住,也就節假日才會回大院。
這次易穎連著兩天給易寒打電話,還特意定在大院見面,顯然是很急。
易寒沒去易家,而是直接把車開到了趙家門口。
易寒的表弟趙晉親自出來接人,他臉上有些尷尬,“二表哥來了,快里面請。”
客廳里,易穎和趙健正遠遠的分坐兩邊,看到易寒帶著人進來,易穎就起身笑道:“這是小寒的朋友吧,快請坐,不知道你們想喝點什么?”
“上些茶就好,不用特別麻煩,”易寒說完便看向也跟著站起來的姑父,上下打量了他后道:“姑父的臉色看著不是很好。”
何止是不好,簡直跟病入膏肓,命不久矣的病人差不多,臉色蒼白,嘴唇一點血色也沒有,精神萎靡不振。
易穎卻不怎么著急了,她斜了趙健一眼后笑道:“你姑父呀,年紀大了還不知道保養,所以我才請你們來看看。”
趙健心中生怒,卻不敢在此時發作,尷尬的對幾人笑笑,去叱兒子道:“愣著干什么,還不快給你表哥和貴客們倒茶?”
趙晉默默地翻了一個白眼,但還是去廚房吩咐保姆泡茶,然后又火速溜回來觀戰。
雖然他爸的事有點尷尬,但犯事的又不是他,哼,誰尷尬誰知道。
易穎目光炯炯的看著他帶來的倆人,笑問,“這就是你說的兩位朋友?”
“是,”易寒著重介紹方問,“他的學識比我的強多了,姑父的事就交給他好了。”
易穎猶豫道:“那你呢?”
易寒就笑:“小姑,打打殺殺的事我熟,可這收妖和調養的細致活我可做不來,所以我才特意請了方師兄和林師妹過來。”
易穎便立即對方問和林清婉笑道:“那就有勞方道長和林道姑了。”
方問看了看趙健,覺得他還有救,因此點頭道:“易女士放心,雖然趙先生的情況嚴重了點,但我們費心些還是可救的,就是需要的材料不少。”
“方道長只管把東西寫下來,我立刻叫人去買。”趙健覺得一股寒氣正從他的骨子里冒出來,恨不得讓他們現在就動手。
易穎瞥了他一眼,也笑道:“方道長,你也知道我們就是普通人,有些東西買不到,所以還得勞煩您幫忙。”
“易女士客氣,您是易師弟的姑姑,自然也是我姑姑,我自不敢不盡力。”
易穎和趙健都松了一口氣。
他們和易寒并不熟,雖然血緣關系擺在這兒,所以之前趙健想請易寒,但易穎不出面,他也就只能請別人。
只是都無功而返,他的身體還是一天差過一天。
方問:“趙先生,請把手給我,我看一下您的脈象。”
趙健連忙把手伸出來。
方問摸了好一會兒,收回手問,“趙先生怎么知道自己是招了邪祟,而不是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