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庚忽然間滿臉兇狠地道:“小伙子,你的思想很危險哪。”
馮習連忙攔在了殷洪的面前,道:“陛下,殷洪年幼,哪里懂這些,既然已經失敗了,那咱就走吧。”
下面才是關鍵呢,他怎么可能就此放手呢,門兒也沒有啊。
“不行,我要為我的愛妃作一首詩!”
在封神之戰中,女媧娘娘的行為是很讓人詬病的。
被紂王所冒犯,她便派軒轅墳三妖去迷惑紂王,然后讓紂王做出許多昏聵之舉,間接制造了無數的冤案與災難。
更讓人無法理解的是,道最后她竟然親手將三妖殺死,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做出這種兔死狗烹的行為,實在是讓人不得不懷疑她的人品。
武庚絕不相信她跟傳說中那位捏土造人的人族始祖是同一人。
確實在整部封神演義當中,她的功績從始至終都是補天,并沒有造人這一項。
因為在這個世界,人類是從混沌之初就存在的,而非捏土造出來的。
當然這個并不是重點,重點是武庚在實現自己的不足為外人道的希冀的時候,也想讓女媧娘娘嘗嘗自食其果的滋味。
你覺得找個美人就能禍害一個朝代,使得天下改朝換代。
那我就告訴你,你跟你選出來的美人相比,就好比地上的泥土與天上的云彩!
女媧娘娘并不是一個很注重自己長相的人,但聽到這話還是忍不住有些疑惑。
畢竟千年狐貍精她是見過的,確實很美,卻沒有到達極美的境地。
她甚至懷疑自己的記憶出現了問題。
她忍不住轉過頭,看向了旁邊的玉女:“那狐貍精有那么美嗎?”
娘娘竟然在意自己的相貌了?
這不是作孽嘛這不是!
玉女有些心慌,連忙回應道:“千年狐貍精肯定比不上娘娘的,但她身懷魅惑之術,再加上蘇妲己本來也是美人,被她奪舍之后肯定更勝一籌…”
女媧轉過頭,面無表情地盯著玉女。
玉女更加心慌了,有些慌不擇言地道:“當然,就算是這樣的蘇妲己,肯定也比不上娘娘的,可問題是他看到的只是娘娘的雕塑,雕塑連娘娘本體萬分之一的美貌都沒有…
我覺得這個武庚的目的,肯定是想要通過不斷打壓,撩撥的方式亂娘娘的心境,想要讓娘娘現身去見他…
娘娘千萬不要上了他的當!”
女媧娘娘收回了目光:“我并非在意相貌之人,你不用驚慌。”
玉女干笑道:“當然,當然,娘娘自然是不在意外貌的…”
心中卻在瘋狂地大喊大叫:啊,終于圓回來了,太危險了,我還以為自己要沒了!
而在媧宮的大廳之中,馮習難得地拒絕了武庚的要求。
“陛下,咱沒有準備筆墨,恐怕不合適。”
他話音剛落,旁邊的人就瘋了一般地把筆墨紙硯都送了上來。
“這位公子用我的吧。”
“用我的,用我的!”
“我準備了好幾分,送一份給這位公子吧。”
武庚朝馮習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讓人選了一位公子的墨和筆,然后快速來到了《傾城》的旁邊,開始揮毫潑墨。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
一氣呵成,十個字一下子出現在眾人的目光當中,一下子擊入了眾人的心海當中。
見過大海,那些涓涓細流便根本算不得水了,
見過巫山上的云,人間的云彩便根本算不得云了。
這本是一首悼念詩,其中充滿了淡淡的傷感,但此時蘇妲己還活著,其中的傷感便淡了,反而變成了一種甜甜蜜蜜的表白…
人群當中可不止是男子,也有許多美人,這些女子見到這一幕,心中的柔情立即化作了濤濤流水,濕透了重衣。
“這蘇妲己到底有多美呀,陛下也太愛他了。”
“這你就不懂了,不是蘇妲己美,而是我們大王太癡情。”
“對對對,就是這個道理…情人眼里出妲己嘛…”
人們輕聲議論著,卻忽略了這首詩里面連帶著還重重地諷刺了女媧娘娘一把。
泥人還有三分土性呢,女媧娘娘終于還是有些不悅了。
玉女連忙道:“娘娘,這個武庚太放肆了,不若立即給他一個報應。”
女媧娘娘卻堅定地搖了搖頭。
武庚的冒犯當然可惡,但這詩是真的好。
當然女媧并不是一個愛詩如命的人,但世人大多都是庸人,都是愛詩詞的。
《傾城》一詩出現之后,媧宮的香客一下子增加了數十倍,香火漸漸地旺盛了起來。
這世上無論凡人還是仙神,都無法完全逍遙物外,這香火對她也是極有好處的。
要知道人類都是健忘的,這首詩出場之前,有時候幾個月也來不了幾個香客。
她能預感道,這首新詩出場之后,女媧廟的香火還會更加的旺盛。
很有可能一年四季都有人來。
與這豐厚的回報相比,區區相貌上的詆毀又算得了什么呢。
“終究是個又才華的人,稍微放肆一些也沒什么。”
神仙的記憶和壽命都是超乎尋常的漫長,稍微忍一時之氣對她來說并不算什么。
外面,武庚的后面兩句詩詞也寫完了。
她忍不住輕輕地念叨了起來。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癡情半緣君。
女媧娘娘的神色終于是變得難看了。
因為全詩一共就四句,但又三句都是在夸妲己,反正都是指的妲己才是美女,其他都是浮云,而他女媧也在其他這個范圍之內…
然后到了最后一句,不僅在夸妲己,武庚還順便夸了自己一句。
為什么我走過姹紫嫣紅的花叢,卻不愿意回顧一眼呢,一半是因為我這個人癡情,一半是因為有你這個人。
看完了這首詩,女媧心思忍不住郁悶不已。
因為她明明跟武庚一點關系都沒有,但她感覺自己像是個被人拋棄的可憐女子。
至少這首詩給了她這樣一種感覺。
這不是神經病嘛這不是。
而在下方,武庚寫完了詩,將手里的毛病隨意扔出去,然后在眾人滿臉的癡迷中大步地走出門去。
身后那些謙謙君子如夢初醒,跪在地上高呼陛下。
武庚腳步一頓,離開的步伐和身軀都更加輕盈了。
馮習等人連忙跟上來,大聲地道:“陛下的詩寫得太好了,我都感動壞了。”
姬白道:“是呀,陛下真是個癡情的好男人。”
殷洪:“我想拉粑粑!”
武庚滿臉郁悶地道:“去去去,讓你哥陪著你去,真是討厭。”
媧宮深處,玉女連忙道:“娘娘,那兩個氣運護法離開了,這是一個好機會,快,快給他一個報應…”
女媧娘娘本來想息事寧人的,可看到這一幕終究還是沒忍住。
“嗯,你說得有道理…我這就給他一個報應…”
女媧娘娘掐訣念咒,伸手往下一指。
玉女連忙順著她的手指往下看,卻發現武庚一點事都沒有,反而是茅房里的殷郊,殷洪撲通撲通兩聲相繼落在了糞坑里。
玉女緩緩外過頭,看著面無表情的女媧娘娘,整個人都傻了。